水文说:“我看还是算了吧,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会连累到你的,还有逃出去的胜算有多少,这帮歹人杀人不眨眼,如何对我们的,你不是不知道。”
大叔料到她不会轻易答应,耐心劝说道:“难道我们就甘心被他们抓了去,到哪里做什么?我一无所知。”文花说:“官兵要带我们去哪里怎么会告诉我们,我们能不能活着还不确定。”水文说:“不是不敢,而是风险太大,我们走得慢,要是被发现了会死得更惨,到时候连累别人可怎么办?”
这样劝说下去,一是风险太大,她们不可能答应,二是机会太小,走不了会死得更惨。大叔冥思一想,对水文说:“我有个计划,你是否愿意听?”
“什么计划?”水文问?她们虽不打算逃走,何不听听他说的计划呢?
大叔拾起一颗石头在地上画起来:“这是街道。”现在地上画出两条线路,代表街道的符号:“我看过我们来的时候,所有东西都记在了我的脑子里,这是我们所在的酒楼。”在离两条线路的开端约有一根手指长度的地方,画出一个楼房的符号代表酒楼。
“我们在酒楼的后院。”用小石头在楼房的后面画了长方框,随后大叔指着外面道:“外面有个围墙,而围墙外面有个斜坡,下边是杂草丛生的荒地。”
他在方框外画了比较小的梯形方框,又在这个梯形方框的后面添了扭扭曲曲,以做荒地标记。
大叔坐在地上盯了二人一眼说:“接下来,荒地下面也有个稀疏的树林,如果真的逃出去了,可以在哪里暂时躲避一下,树林比较宽广,利于我们逃走。”
“接下来呢?”水文虽然没有逃跑的打算,此时却有兴趣知道,就问了一句。
大叔看着地面画的地图,道:“要是真的可以逃出去,外面有一条大路。这条路斜着穿过林子,路势稍微陡峭,到时候最好往下走。”
文花说:“下游比较合适,省时省力,又不怕他们追上。”
大叔笑着说:“二位走逃跑的意向了吗?”
她们一人摇头一人却是点头,大叔问:“你们这是何意?”水文道:“我点头是因为我觉得你的这个计划还不错。”文花道:“你要想清楚的是,一旦失败给抓回来是什么下场?还有,我们有逃走的必要吗?”
大叔也曾经对这些问题精打细算过,自从村子被屠,亲人被杀,大叔早就想自尽随亲人而去。这里有这么多父老乡亲,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只剩自己,或者只有一两个人,或者连自己也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报得了这个仇。所以一路上过来就一直盘算着这件事,早早地就做好了这个打算。只要一有机会,只要有人肯配合,实施这个计划并不难。大叔说:“姑娘最后一句话说得对,我们有没有必要?对于我这么一把年纪的人来说,有这个必要。不管这帮歹人杀我们多少人,抢了我们多少东西,屠了我们的家。我们要留着一个或者几个人要或者出去,不管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做什么,我们至少要留几个人活着出去,找几乎复仇,重建家园?”
“可是家已经毁了。”水文说
大叔道:“毁的是我们居住的家,而这里的家。”他拍了拍自己心脏部位道:“是永远是毁不掉的,只要我们有人能活着出去,这里的家依然可以重新开始。”
“对呀,我们住的家毁了,但是心里的家永远都在,只要我们其中的一个或者几个能或者出去就能重新开始。”文花摸着胸脯说。
水文道:“大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逃出去并不只是出于个人意愿而活着,不止为仇恨,而是为我们的家,我们未来的家而活着。”
大叔一个猛地点头:“你二位总算明白我的本意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我们其中一部分,或者一个人能活着出去,一切就有可能,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她们被说服,同意逃出去。一个问题摆在眼前:“可是把守得如此森严,盯得又紧,我们怎么逃得了呀?”
大叔说:“我早就打算好了,外面的官兵不是隔个五六小时就会换一班吗?他们可能会换下一班站岗,到了深夜十一时以后,定会打盹,我们趁势偷袭打晕值守的官兵再翻墙逃走。”
文花说:“可是这么多人,而且个个力大如牛,我们怎么斗得过站岗的官兵,要是被发现了,等召来同伙,或者让带头的官兵察觉到了怎么办?”大叔道:“这点我早就考虑到了,我们下手得当,而且要快,要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扳倒站岗的,才能顺利逃走。”
文花道:“话虽这么说,可是我们的人手这么少,俩女的怎么斗得过几个官兵?”大叔说:“要在不知觉中扳倒外面的官兵,我自有办法。”文花说:“什么办法?”
此时,忽听外面传来动静,只听有人悄声说:“别说话,有人来了。”大叔道:“等会儿再说。”大叔倒在一边闭上眼睛。
水文和文花也是双手抱在怀里,闭眼装睡。
站岗官兵走到门口朝里面扫视几遍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出去了。文花虚着眼大致看了下,站岗官兵是来检查的,见他来看了一遍又出去了,才听有人轻声道:“他们走了。”
水文和文花睁眼坐起来,大叔也爬起来移到两人身前。文花说:“大叔要说的是什么办法?”
大叔轻轻地打了响指,旁边爬开一个人。“这位是…………”
水文一瞧,认出来了:“这不就是平常向村子传话的阿力吗?我来的时候明明没有看到他,怎么…………”阿力说:“在官兵抓到水文姑娘时候,我是偷偷混进来的。”
“混进来?”
阿力说:“是的,本来我有机会逃跑,然后想办法来救你,但是看了官兵屠了村子,全村的人除了十多个女的,几十名年轻力壮的,其余的都给杀了,我即是逃脱也没用,所以混进来了。”
水文道:“你有机会逃走却依然跟随我们而来,这一路过来,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阿力道:“我这点苦算什么。”
大叔道:“在路上,我和阿力商量好了,若是有机会,就和他一起逃走。而到了酒楼我才发现这里更适合,只需要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阿力说:“现在我、大叔还有你们两个,共四个人足以应付站岗的官兵。”大叔道:“阿力说得对,四个人应付外面几个不是问题,到时候就由阿力出手,扳倒站岗的官兵断后,我负责望风,到时候你们一有机会就逃。”
文花道:“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水文道:“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力量,你还可是什么?”显然水文是愿意同大叔等人实施逃跑计划。文花说:“被发现了怎么办?”
阿力咬牙,握紧了拳头道:“真的被发现的话,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拼不过的话就自行了断,这样也算死得其所。”文花道:“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死,我不怕,怕的是连累别人。若是逃不了,就自尽,若是被抓住,严刑拷打,连累到其他人,到时候大家跟着一起受罪。”
大叔暗暗沉下一口气道:“不连累他人的话只能自尽了。”阿力问:“文花考虑得怎么样了?”
文花左思右想之后,看到水文同意了,自己也不反对,点头道:“到时候听你们的安排。”大叔问:“你这是同意了?”文花道:“那还能怎样?”
“好好好。”大叔连连赞叹。
酒楼客栈
两名官兵从后院回来汇报:“官爷,那些馒头都送去柴房了,水也送去了。”带头道:“好,那就好。”随从官兵不懂了问:“官爷,我这就不明白了,随便给…………”
带头的招了手,随从官兵止了话,带头提示道:“小声点,闲杂人多,别让人看出我们是来自将军府。”随从官兵点头哈腰:“是是是,在下一定注意,随便给柴房那些人一点剩菜剩饭就行了,用的了将军破费买馒头送去吗?”
带头道:“他们虽是俘虏,但也是人,需要吃的喝的,在送到将军府之前,我得保证他们每一个都是完整的,没有残缺疾病。虽是几个不起眼的馒头,也要不了多少钱,我得让他们吃饱喝足。懂了吗?”
随从官兵又弯腰点头道:“是是是,官爷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小的懂了。”
“懂了就好。”带头重重地拍在他的肩头。
转身站在柜台前,不用带头官兵问,伙计明白他下一步需要什么,就说:“客官要住宿是吧,我们这有普通间,中等间,高档间和豪华间,客官要哪种呀?”
“高…………”
将要说高档间的,又担心口袋里的钱不够,明天要赶路,路上也要吃饭喝水,也要花钱的,再说自己要看好柴房里的俘虏,不是来游玩享乐的没必要住那么好的房间。
带头没说话,伙计又问:“客房要住哪种,我好让人去准备。”想来思去,带头的道:“普通间是二两银子一晚,你们这么多人都住吗?都住的话,我给你便宜点,六十两银子如何?”
带头暗想:六十银,还不足一张银票。他说:“好吧,普通间,三个房间。”说罢,一张银票又拍在桌子上。
伙计道:“好的,三个房间,三把钥匙,各位随我来,我去准备。”把带头和他的两个随从带到二楼的最后三个房间,打开一看,比想象中的小了很多,一切齐全,还有的都有,房间整洁干净。带头道:“怎么这么小呀?”
伙计道:“都是这么小,不瞒客官,除了豪华间稍微大一点,其余的都是差不多的。客官要是想住大一点的,只有豪华间了,那里比这些房间大一倍,需要的话我带你去看。”
“不用了。”带头摇手说:“还可以吧,今晚将就一夜吧。”伙计道:“好吧,你们歇着,我去打点水上来。”
伙计出去了,随从官兵道:“官爷,这么小怎么住呀。”带头道:“能有住的就不错了,还像以前那样,在将军府的时候轻松自在,想住哪就住哪吗,别做梦了,这里是外面,要花钱的。”
他这么说,随从乖乖地闭了嘴。带头去看了其他两间,面积大小、摆设、物品都是一样。都是普通间能有多大差距,带头心知肚明。
带头对随从官兵道:“看看柴房站岗的多少时间了,别忘了,五六小时就得轮流值班。”随从官兵道:“知道了,官爷。”
下了楼,带头边招呼这里坐着聊天的人:“房间安排好了,你们上去看看。”官兵们一听:“真的,哎呦,赶了一天的路,刚吃饱也该休息了。”
一个先往楼上跑:“我去看下官爷给我们的住所。”
“我也去我也去。”哄着抢着一起上了楼。可是来看了却不完全是那么回事,一看房间太小太简陋,个个瞪得大眼看小眼的,不敢相信这是带头安排的住所。
“诶,官爷,我们今晚就住这吗?”
带头道:“闲小还是闲脏,你去外面,哪里宽敞,一个人想睡哪睡哪,没有人管你,还是免费,绝对物超所值。”带头转头向着楼上呆了的手下:“那里,绝对满意。”他回头继续喝茶。
“哎呀,真是这么地方,三间还这么小。”另一个人道:“知足了吧,有住的就不错了。”众人苦着脸,来来回回穿梭在三个房间。
酒楼后院柴房,随从士兵走到柴房门口把守的同伴:“怎么样?”门口同伴道:“还行吧,没有问题,也没有任何情况。”随从官兵道:“没有就好,你们好好守着,我们去了。”同伴道:“记得到时候过来换班。”“知道了。”
晚上八时,夜空完全黑了下来,外面漆黑一片,柴房里除了能隐隐约约看到村民们蹲着、坐着,和三扇窗户,几乎不见任何东西。
大叔也侧卧在水文和文花旁边,不知何时他翻身起来碰了碰水文。水文模模糊糊睁眼,大叔说:“你想睡就睡会儿吧,等行动时才有精神,有力气。”
水文早有准备,只是白天赶路,到了这里吃几个馒头,喝点凉水,困意一下子冲进了脑海,致使有意准备,行动的事在此时只能放一边了。又听大叔劝自己好好休息,水文直接闭起了眼,不过没有完全睡着,只是潜意识地醒着,这样可以摆脱困意。
大叔探望文花,她一动不动坐着,像没睡瞪着眼睛。大叔凑过去道:“晚上十一时他们可能就来换班,我们就在那时动手正合适。”文花身子一仰,坐了起来,看来她果然睡着。文花道:“都按你说的去做吧,我们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但是。”
大叔问:“但是什么?”文花道:“我们怎样逃走才最合适呢?”大叔道:“要么用老方法扳倒弄晕他,要么引开站岗官兵的注意。”文花道:“怎么样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呢?”大叔道:“只有制造动静了,而且是一个大的动静。”文花问:“什么动静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大叔道:“想我想想,不如这样,我们假借方便之意,拿一个人出去了想办法引起他们的注意再引开他们。”文花道:“这个方法肯定行不通,不管是谁,去哪里他们八成会跟着你。这方便之事吧,不是说能去就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