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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影子:会哭的虫子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要去向何方,他只知道自己必须不停步地走下去。不管阴晴圆缺,不管白天黑夜,累了即歇,睁开眼睛必行。

这天,他走在陌生的路上,突然听到一阵凄哀的哭声,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只朝生暮死的小虫在那里嚎啕。

“你为什么要哭?”他深感好奇。

小虫唧唧戚戚地叫着:“深爱着我,我也深爱着的夫人死了,我下半辈子该如何过啊?”

他抬头看看天,太阳当空,已是正午时分,不禁有些哑然失笑,小虫再过半天,就要步它夫人的后尘死去,有什么好伤心的呢?

旁边一个给枯萎得发腐的树桩浇水的老者道:“你知道吗?小虫的半天与我们的半生,在感受上一样漫长;在实相上,一样短暂。”

他想,是啊,他的前路看起来还很漫长,实则很短暂,还是加紧步伐前行吧!

这天,他来到一座山下,远远看到山顶上站着一个老者。

他想,老者是在山上寻找他走失了的心爱动物吗?或者是站那儿等他的朋友?亦或是只为了呼吸山顶新鲜的空气?

这三种感受交织在他心里,让他无法确定老者到底是为何要独自站在山上,为了寻找答案,他艰苦卓绝地攀上山顶。

意外地,他看见老者面前,有一棵枯树,却神奇地生长出一条绿枝,枝条上青翠的叶片,在一阵阵拂面而来的风中,发出刷刷的声音,像绿色的小手在鼓掌……

“你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欣赏这棵枯树发芽?”

“不是,这棵枯树原本不会再发芽,只会在风雨中逐渐腐烂!”老者说,“是我坚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旱天给它浇水,在多雨天给它遮风挡雨,才会有枯木逢春发芽的事情发生。”

老者说完,问他:“你一直在不停地行走,究竟是要干什么?要到哪里去?”

“始随芳草去,又逐落花回。”他说,心中豁然像风一样自由、开朗;如同阳光般活泼、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