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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影子:雾幕

雾,无处不在地弥漫着,如烟幕弹,在炸开后,为的是隐藏更大的阴谋。

这雾说来就来,从冰冷的、长着暗绿色青苔的石块下冒出来,顺着灰黄的石块绵延向前,弥漫在整座山庄。而他的眼珠,却像黑夜里的猫头鹰,在一阵透过一阵的浓雾里,显得特别阴郁锃亮。

他是在浓雾升腾起来的时候出来的,他就隐藏在浓雾的背后,没有谁能看到他,而他却能看到每一个人,他非常清楚地知道,雾这边是一道天,雾那边又是一道天。只有他知道,这雾是为什么而起的,别人却不知道,以为那只是一种天气现象。

浓雾之中,突然生长出十根细长如葱、洁白圆润如藕的指头,有节奏地动弹着,像舞蹈、像演奏,他正想再看个究竟时,十个指头在雾水的滋润下,一下生长出千万条根须,以无声却疯狂的速度生长。这样急速的生长还嫌不够,那细如葱管指头的侧面,又长出细细的芽,那细芽儿更加的疯狂,再生出万千条根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更加快速地生长开来,如此递接,毫不间断。

雾气就这样心怀叵测地弥漫着,默默地挥舞着成千上万的根须,在雾气的掩护下,攀爬上每一面墙壁、每一处窗脚,渗入土地,浸入到每一个路人的身体。

他抹了一下凝结在眼睑处的雾水,感觉前面有一个回首的女子,是那样熟悉如故,宛若邻家小妹,他欲待追上她询问个究竟时,她却转身飘然而去,那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背影是谁呢?他努力搜索着脑海的记忆。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他想拨开浓雾追过去,可是他的双手在空中越拨越沉,浓雾越来越浓,浓得似杯牛奶,浓得又似道厚重的幕,他拉不开,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美丽的背影越走越远,他只能在这幕后,看着渐行渐远的身体,无可奈何。这时雾幕沉重地落了下来,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幕后,看着越来越密集的藤蔓与根须,层层叠叠,密密匝匝,铺天盖地把整个梦境缠缚着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