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人只好在一个寺院里过夜。走近寺院后,只见东厢房里放了十几口棺材,西厢房只有一只。
天过三更后,棺材里各伸出了一只手。东厢房棺内伸出的手都焦黄饥瘦的,只有西厢房棺材内伸出的手又白又胖。
生意人素以胆大著称,看看四周笑着说:“你们这些穷鬼,伸手向我讨钱吗?”说着就各给一个大钱。
给了钱后,东厢房的手就缩进棺里了,只有西厢房的手仍不缩进去。
生意人说:“一个钱你不满意,我就给你一百。”
给了一百钱后,手仍不进去。
生意人生气地说:“你这个鬼,也太贪得无厌了。”于是就把两贯钱放在那鬼手上,鬼手才缩进去。
生意人很惊讶,就拿灯细看起来。只见东厢房棺材上面写的都是:某某饥民。而西厢房棺木上写着:某县尉某公之柩。
只要指头
一个特别穷的人,平生非常信奉吕祖,吕祖被他的诚实感动,就降临他家里,见他家果然一贫如洗,非常可怜了,就伸出一个指头指了指他院中的一块石头,那石头顿时化作了一堆黄金。
吕祖问:“你想要它吗?”
贫者说:“不想要。”
吕祖非常高兴,对贫者说:“你这么诚实,我可以教你更多的东西。”
贫者说:“不必了,我只想要你这个指头。”
天经地义
有父子分家过了好几年,儿子逐渐富了起来,父亲因年老多病,不能挣钱,沦为乞丐。
一天父亲正好路过儿子的家门口,有认识的人问其子说:“这不是你父亲吗?你怎么不照顾他呢?”
其子说:“我虽然是他儿子,现在我不跟他要饭吃就够了,难道还要我管他饭不成?”
杀杀水份
酒店的老板请一人为他画卖酒的招牌。那人画完后,在牌头画了一把刀。
酒店老板吃惊地说:“画这刀有什么用?”
那人答道:“我画这刀,是让它杀杀酒中的水份。”
并非勤奋
车胤逮来萤火虫,借萤火虫闪烁之光读书。孙康映着白雪的光芒看书。两个人都很贫穷,但勤读不辍。
一天,孙康到车胤家去拜访。
车胤不在家。孙康向他的家人打听车胤去哪儿了?这人回答:
“到外面捉萤火虫去了。”
车胤得知孙来拜访过,就到孙康家回拜。
一进孙家,看孙康正站在屋檐下,就问:
“你怎么不读书呢?”
孙康回答说:“我看今天这样,不像是要下雪的光景。”
嘲弄主人
有一人请客,酒菜很不丰盛,上了一只鸭,又瘦又小不说,还又生又硬。
宴席上的一位客人讽刺主人说:“我昨天去乡下,遇到一个给鸭验尸的人。”
主人说:“怎么会给鸭验尸呢?真是岂有此理。”
客人回答说:“这是我亲眼所见。验尸单上还这样写着:现在已经验过死鸭一只,脸面色黄,眼睛和嘴巴都闭上,肚中塌陷,两肩耸立,两腿长伸,脖子下面一处刀伤,刀伤宽三分,深度达到咽骨,咽骨没有损伤,所以,这只鸭子是生前挨饿患病后,受伤而死的。”
宋人曹商
宋国有个叫曹商的人,曾被宋王派去出使秦国。他出发时,宋王送给他几辆车子。他到了秦国,讨得秦王欢喜,秦王就送他一百辆车子。曹商回到宋国后,得意洋洋。他见到庄子,就夸耀自己说:“我原来住在偏僻狭窄的胡同里,穷困得靠打草鞋为生,饿得面黄肌瘦,那是我的短处。
我能感悟大国的君主,致使他送我一百辆车,这才是我的所长。”
庄子说:“听说秦王有病,叫医生治疗,凡能让毒疮溃破消散的,秦王就赏车一辆,能舔痔疮的,秦王就赏车五辆。治疗的手段越下作,得到的赏赐就越多。你该不会是舔痔的吧?怎么会送你这么多车呢?你走吧!”
撒酒疯
一只老鼠住在油坊,一只老鼠住在酒坊,相互之间交换各自拥有的吃的。酒鼠吃过了油,就请油鼠去酒坊吃酒。
他用嘴衔住油鼠的尾巴,将油鼠吊到酒瓮里去喝。油鼠喝得高兴,就表示感谢说:“好酒!”酒鼠便开口应答:“不敢,不敢!”他一张口,油鼠没有东西系着,就堕入瓮中,油鼠在瓮中翻来滚去,就是出不来,酒鼠长叹一口气说:“你还是少喝两口罢,怎么跑到这里撒起酒疯了!”
诫虎文
杨淑贤在荆州军中作幕僚时,发现山上有老虎伤人,他便写了一篇类似韩愈的《祭尊鱼文》的《诫虎文》,让人在老虎洞穴附近凿平石崖,将《诫虎文》刻上。其中有这样的话:
“咄!你这老虎,快点悄悄地离开这里,到别处去逃命吧!”
他为此感到十分自豪,以为他的威严可以镇慑老虎。他不久做了郁林知府,还想用此事去镇唬那里的百姓,便给赵定基知军写信,让给他将《诫虎文》拓几本来,他说:“岭南民俗庸劣,想用此教化他们。”赵派人去拓,可第二天,赵接到地方上的报告,说是去拓的两个工人竟被老虎咬死了。荆州军便将地方上的报告函附杨淑贤。
酒池中游泳
毕茂世说过:“人生美事是一只手拿着螃蟹,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在酒池中游泳。能这样,一辈子就十分满足了。”
《史记》
莱阳人宋荔裳按察使说过一则笑话:他幼年时在家曾跟师傅读书,本城一位科场出身的老前辈来家访拜。问他:“小娃娃读什么书哇?”回答:“《史记》。”问:“谁作的?”答:“司马迁。”又问:“他是哪一科的进士?”答:“汉朝的太史令,不是进士。”老头立即取过一本来看,读了一两行,就拍着桌子说:“也看不出有什么好,何必读它呢?”荔裳正在偷偷地笑,再看这老头脸上仍表现出对《史记》不屑一顾的神情。
儒者挖墓
两个儒生按照他们尊崇的《诗》《礼》这些经典上的教义去挖人家的坟墓,老儒生在墓外向洞穴里喊道:“徒弟,东方发白,天快亮了,活干得怎么样了?”小儒在墓穴里回答:“死人的裙子、短袄还没有脱下来,死人嘴里还含着宝珠。”老儒生急忙告诉徒弟:“古诗上不是说过嘛,‘青青之麦,生于陵陂。生不布施,死何含珠为?’这个人生前不接济别人,死了还含着珠子,他实在太坏了。
你揪住他的头发,按住他的下巴,用锤子敲他的面颊,慢慢地撬开他的腮帮子。动作要小心,不要损坏了他口中的珠子。”
称呼变化
唐代,有位陕西人叫张玄靖,先在宫中主管仓谷,后来提升为监察御史。这个人为人很不厚道,他是靠拍慕容宝节的马屁才升迁的。当时御史台有两个张监察,于是人们便叫他为“小张”。他刚到御史台时,称同僚中年长的为兄,后来被选拔去作御前供奉后就不再称他们为兄了,宝节犯罪被诛后,小张心神不安,便又重新称旧日同僚为兄。当时,桂文范御史刚出差回来,正遇上郑仁恭御史准备去外地,杜问郑,官署中有什么变化和趣事。郑说:“宝节的罪行败露后,小张又开始叫我们这些人为兄了。”当时人们把这事当笑谈。
吝啬老人
汉朝有位老人,膝下没有子女,家中很有钱。这个人生性俭省、吝啬,只穿破烂衣服,吃粗劣饭食。他每天一大早就起来干活,直到入夜才休息,就这样经营产业,永不满足地聚积财富,而他自己却舍不得享用。偶而有人向他求乞,他在万不得已时才进入内屋,取出十个小钱,一边向外走一边往少减,等来到外边,手里的钱便只剩下五个了。他下定决心,心痛地闭起眼睛将钱交给乞者,马上叮嘱他说:“这是倾家荡产资助你的,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小心他们学你的样也来向我求乞。”后来,这位老人突然死了,田宅由官府没收,钱财都作了皇宫里的使费。
杀人心
一个军士平日里吃素,念佛经,每当在两军阵前,口中常常念着佛号。他的主将知道了,责斥他不勇敢,想治他的罪。责问他说:“我们军人对阵,只求杀死敌人取得胜利,你为什么口中念着佛号?”这军士说:“我口中虽然念着佛号,肚里面都是一片杀人之心。”
放进靴筒里
一个吏人因贪赃受贿犯了罪,碰到朝廷大赦才得开释,他为此自己发誓:以后再接受他人的钱财贿赂,手上要生恶疮。不久,有一个前来打官司的人,送给他钱钞,请求他帮助官司胜诉。这吏人想到自己发的誓,就不敢用手去接。
过了,一会儿,他又对那人说:“你既然这般殷勤,那你就将钱钞放进我的靴筒里去。”
只管衣服
有人到一家人的厅堂中去谈事,见这家仆人捧茶出来时,身上没有衣服,只有两片瓦用绳缚在腰间,将下身前后遮住。主人生气地说:“有客人来,你这奴才怎么把这身粗厚衣服穿出来了?像什么样子?快去换那套轻软的来,好见客。”仆人答应着去了,一会儿换下了瓦片,用两块荷叶遮住下身。客人对主人说:“你家的用度太奢华了,恐怕不是平时过日子的办法。”主人说:“我家并不奢华呀?”客人说:
“不说别的,只说你家的小伙计,又有粗厚衣服,又有轻软衣服。”
主人说:“这小伙计当时来我家时,说好了的,每天回他家吃饭,我只管他穿衣。要是再不给他穿一套换一套,那怎么能留住他呢?”
吝啬
有个人家中富有但十分吝啬,他的叔伯弟弟进京去赶考,到门上向他告别。他不得已,赠给一缗钱,一壶酒,又写了张便条,说:“这是我一根筋,一壶血,我捶胸忍痛送给你,希望你这铁石心肝的人收下。”
挖坟砖
松江县的钱尚书修建官邸时,大量役使本地乡民,连所需砖料也要乡民供应。有一天,有位年老乡民来晚了。钱斥责他行动迟缓,他回答:“我这一担砖是从黄瀚的坟地里取来的,路远,所以来迟了。”钱感到丧气,更加发火。老头却慢慢地说:“没关系,黄家的坟过去也是我帮着修的,他那里的砖也是从别的坟地上挖去的。”
兄弟说谎
秦朝时,有一家人兄弟俩都喜欢说假话,凡事都互相欺骗。有一天,兄弟两人商量说:“我们兄弟二人说话都无凭无据,咱一块去门前深水河中洗澡,把这些说谎话的毛病洗掉。”弟弟表示同意。哥哥手里先拿了一片于肉,就脱衣入水。过了一会儿出来,穿了衣服,摇头摆脑地吃那片干肉。弟弟问:“从哪儿找到干肉片吃?”哥哥说:
“我刚才下水去遇见海龙王会客设宴,看见我来洗说谎毛病,就给了我一片干肉。
这滋味真特殊,一定是龙肝一类珍贵的食品。”他弟弟听了,便脱去衣服,也钻到水下去,钻得太猛,让河中石头碰破了头,忙出来,鲜血直流。哥哥问:“你的头怎么破了?”答:“龙王嫌我来得晚了,用打鼓槌打了我几十下,疼得我受不了。”
李集
据《北史》记载,南北朝时,北齐显祖高洋纵酒肆欲,残暴无道,宫内官外的人都怨恨他。他的典御丞李集曾经当面向他进谏,将他比作超过桀纣的暴君。高洋让人将李集绑起来扔到水中,沉了好长一会儿,又让人将他拖上来,对他说:“我比桀纣怎么样?”李集说:“你从前还不如桀残暴。
现在一样子。”高洋又将他扔在水中,再捞起来这样反复多次,李集始终不改口。高洋大笑道:“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傻瓜,我才知道历史上记载的关龙逄、比干等人也不算是最突出的了。”就将李集放了。
端公徒弟
北方男人跳神叫做端公。
有一个端公收了徒弟。一天,端公出门去了,有人来请跳神。这徒弟刚学会打鼓唱歌,还没有听到师傅传授跳神的口诀,这时却被迫去跳神。到了场地上,该神灵附身的时候,神灵却不来,急得这徒弟没办法,只好信口乱扯了个神灵,胡编了些说词,混了过去。他拿了钱米回到家里,对师傅说:“好苦!”他把跳神时神灵不来,只好乱说的事,说给师傅听。师傅吃了一惊,说:“徒弟,你怎么知道这种跳神的诀窍的?我原来就是这样跳神的。”
高手笔与按孔子
有位姓刘的儒生喜欢吹牛夸耀自己,曾去吊唁无锡姓邹的。吊唁的其他客人中有人询问他:“你为什么来得这么迟?”他说:“昨天同顾状元一同坐船游湖,作诗联句,直到半夜三更,因此就来晚了。”过了一会儿,顾九和到了,问刘:“先生,你贵姓?”刚才询问刘的那位客人说:“这就是昨天夜里和你作诗联句的人呵!”
刘哑口无声。又一天,刘与华家子弟一块游惠山,他手里拿着华光禄题写的一把扇子。大家都知道他又要瞎吹牛了,但都不吱声。这时光禄正在山房中养病,大家慢慢将他引进去见过礼坐下来。他不知道这是光禄,还将手中扇子送过去让光禄看。禄说:“这的确是华某作的,先生从什么地方求得的?”刘说:“光禄先生与我交往已二十多年了,还谈得上求吗?”光禄说:“可不要说谎哟!”刘:“要说谎就烂我的舌头。”大家这时才笑着说:“这位就是华光禄。”大家哄堂大笑。
选官
杨国忠曾与其亲戚聚会,当时他掌握吏部考核调动升迁官员的事,在宴会上又想逗大家好好乐一乐,所以摆上宴席后,突然传唤被考核准备调动的候选人,让他们来到庭院中,也不问各人资历政绩,凡是个头矮的就让他去做道州参军,有胡子像胡人的,就去做湖州文学。帘内赴宴的亲属大笑。
稍微吃一点
唐代宗大历年间,荆州有个叫冯希乐的人,很会拍马屁、曲意逢迎。看人家家中有老鼠洞,也想说句吹捧的话。他曾到长林拜见县令。县令留他吃饭,他对县令说:“在您的仁爱作风影响下,连野兽都感动得到别处去觅食了。我昨天进入贵县,看见虎、狼都掉尾向西跑去了。
“过了一会儿,乡下的差役来报告说:“昨晚有老虎吃了人。”县令开玩笑地问他,他立即说:“一定是稍微吃一点就走的。
人脸上起稿
有位叫陆东的官员,任苏州通判,代理知州事务。有一次判一个人流放罪,让人在犯人脸上刺上“特刺配某州牢城”字样。刺完后,他的幕府中有位门客对他说:“凡说‘特’字的,其含意是:罪名本不至于此,但因为朝廷有对他的特殊指示才这么判的。现在这个人罪应发配,不该用‘特’字。再说,用‘特’字,不是一般衙门有此权力的。”陆东听了十分害怕,立即让人将“特刺”二字改为“准条”二字,重新刺。这件事很能让人发笑。后来有人向地方官推荐陆东的才能,石参政听了,说:“我知道这个人,不就是代理苏州知州时,在人脸上起稿的那位吗?”
纪纲在哪里
仆散七斤作元朝宰相时,朝政松散,纪律制度不严,金宣宗为此很不满意。有一天,他责问仆散说:“近来,朝廷的纪纲(法纪制度)都到哪里去了?”七斤还以为纪纲是个人呢?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所以,顿时无法答对。退朝以后,他叫来手下的郎官们,责问他们:“皇上问纪纲在哪里?你们为什么从来不向我引见这个人呀?”
冒籍
有位家在松江县的儒生跑到上海县去考秀才,在八股科举考试的年代里,这是违反规定的,称之冒籍,所以上海县不许他参加考试。他对上海县不接纳他十分生气,就到街上写上《论语》中的两句话:“我要是大贤才的话,你们为什么不可接纳我呢?
我要是没有才德,你们为什么那么害怕我拒绝我呢?”(当时各县的秀才名额是有限定的)上海人嘲讽说:“我要是有才的人,何必要离开生我养我的家乡呢?我要是无才无德,那就难怪被人家一再赶出来了。”
好色
东方朔说:“万物中最微小的,莫过于蝼蚁蚊虫之类,但是看看他们之间的争辩,也都各有道理,何况人是万物之灵呢!蚂蚁对蝇、蚊说:‘我虽然很小,可出入蚁穴都讲求君臣之义;如果遇到有东西死了,我们又能大家一起共同进食,这说明我们蚂蚁有忠孝之道,在咱们中间,我应该坐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