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啼笑部
求水洗指
有个人设宴请客,少发了一双筷。上菜后,客人们纷纷举筷夹菜吃。独有那无筷的人只能袖手旁观。后来,他慢慢转向主人道:“请给我一碗清水。”主人惊异地问:“你要它干啥?”“洗干净了手指头好拿菜吃。”
白日偷墙
京城有个富翁,想买砖砌墙。某人上门说:“王府门外的墙壁,想拆掉重建,您何不买他的旧砖呢?”富翁说:“王爷不会卖砖的。”此人说:“我在王爷手下当差很久了,不会说谎的。请您派人与我同去王府,等王爷出门,我去请求,看到王爷点头同意,你再去拆也不迟。”富翁就派家仆带着丈量工具,和此人同去。
按照旧例,买旧砖的,用工具丈量墙壁长宽,可以折半计算。
刚巧王爷上朝回家,此人就拦住王爷马头,跪下喃喃低声讲满州话,王爷果然点了点头,用手指着壁说:“让他量。”丈量后,核价一百两银子,家仆回禀,富翁随即给此人五十两银子,再选择黄道吉日,派家仆带人去拆墙。
王府的看门人抓住他们查问,富翁的仆人说:“王爷有命令的。”王爷闻报后大笑道:“那天,路上拦我马头说话的人,自称他主人要建筑门外照壁,喜欢我这式样,请求让他丈量一下,以按样建造。我同意他去丈量。可我并没说要出卖呀!”富翁才知上当。
拿毛驴做榜样
阿凡提在京城里对人们说:“乡亲们,我的毛驴比宰相还聪明。”
这句话传到了宰相的耳朵里。宰相马上派兵捉住阿凡提,向皇帝控告他侮辱大臣,要求重重地治他的罪。
皇帝怒气冲冲地问阿凡提道:
“你竟敢说我的宰相不及你的毛驴聪明,你有事实根据吗?没有的话,我要杀你的头!”
“当然有事实。”阿凡提说:
“有一回,我骑着毛驴过一座小桥,毛驴的一条腿陷进桥板上的一个窟窿里去了。毛驴摔了一跤,好容易才把蹄子拔出来。不久,我又骑着它经过那座小桥。
您瞧怎么样?我的毛驴小心地绕过了那小窟窿,腿没有再陷下去。
您的宰相偷盗国库里的钱财不止一次了,老百姓检举他也不止一次了,可直到现在,他还在向国库伸手。陛下,我的毛驴难道不是比宰相还聪明吗?”
一字笑话
金陵人陈全,出外游玩时误进宫廷禁地,被太监逮捕,将要游街示众。他便跪着哀求道:“小人是陈全,请公公饶恕。”那太监平素听到陈全的名气,就说:“听说你会说笑话,如果你能说一个字的笑话,就放你。”陈全应声说:“屁。”太监问:“什么意思?”回答道:“放也由公公,不放也由公公(双关义:放人和放屁)。”太监大笑,就释放了他。
都是真话
皇帝为了表示关心人民的疾苦,去访问阿凡提的家。
“先领我去看看你的土地吧!”皇帝说。
“土地都在保甲手里哩!”阿凡提说。
“你收的粮食呢?”
“都送到皇宫去了哩。”
“你的屋子怎么没房顶呢?”
“给巴依拆了哩。”
“你屋里怎么没家具呢?”
“被喀孜搬光了哩。”
“你的儿子呢?”
“让伯克逼死了哩。”
“那么,你的妻子呢?”
“怕陛下看上她,藏起来了哩。”
“你,你怎么敢跟我尽说些谎话!”皇帝大吼道。
“不,不,都是真话!”阿凡提说:“要是谎话,你可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哩!”
话中有话
宋太祖曾当面许诺要封张融为司徒长史,但文件一直未发出。一天,张融骑一匹瘦马,宋太祖见了,问:“你的马为何这样瘦,每日喂粟多少?”张融答:“一石。”皇帝又问:“喂这么多为何还如此瘦?”张融说:“臣许诺给一石,但并没有给。”宋太祖知道张融话中有话,第二天就发文任命他为司徒长史。
年老少卿
后魏时孙绍做太府少卿。一次,高帝见到后就问孙绍说:“你的年纪这么老啊?”孙绍答说:“为臣虽已年老,但我的卿职前还保留着少字,怎么能算老呢?”高帝听后就把孙绍提迁为正卿。
同名对子
江右地方的督学叫李空洞,有个学生与他同名。按花名册点名时,他便说:“你怎么能跟我同名?”于是就出个对子考他:“蔺相如,司马相如,名相如,实不相如。”那学生应声对道:“魏无忌,长孙无忌,人无忌,我亦无忌(双关义,即无所忌讳)。”以古代名人之名相对,对得工巧奇妙。
割肉送妻
皇帝下诏赐大臣肉块,管理官员很晚还没来分,东方朔就拔出剑来割肉,对同僚说:“大伏天要早些回去。”就捧了肉返家。第二天,有人揭发,皇帝就召东方朔查问,东方朔脱下帽子跪下谢罪,皇上说:“先生站起来责备自己吧。”东方朔再次跪拜道:“东方朔啊东方朔,接受赏赐迫不及待,何等无礼啊!拔剑割肉,何等英勇啊!割肉不多,何等廉洁啊!回家送给妻子,阿等仁慈啊!”皇帝大笑道:“我叫先生责备自己,你反而赞誉自己了!”说着,又赏赐给东方朔一石酒,一百斤肉,让他回家送给妻子。
三天到天
一群人聚在一起闲谈,争论天的远近。
旁边一个农民说:“天离开地,只有三四百里光景。由下往上走,慢点四天可到,快点三天可到,六七天一个来回绰绰有余,你们为啥争辩不决呢?”
客人们听呆了,便问:“你的说法有根据吗?”
农民答道:“当然有!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一带有个送灶神上天的风俗习惯?腊月二十三日送走,腊月三十日迎回,不过七天罢了。以一一天走一百里计算,二一添作五,不就是三四百里呀?”
众人笑道:“讲得妙!”
和尚怕妻
一天,祗园和尚邀请朋友聚会,有人问在座诸位谁最怕老婆,大家还未应声回答,祗园和尚就说:“我最怕老婆。”
众人十分惊疑,祗园和尚说:“就是因为怕老婆,所以不敢娶妻啊。”大家哄堂大笑。
巧治巫婆
武人陈五,最讨厌家里人迷信鬼神。一天,他含了一枚青杏子,哄骗家里道:“我腮帮子肿了,真痛啊!”说完,睡在床上不吃不喝。
妻子忧心忡忡,便找来巫婆。巫婆说陈五生了疔疮,因为他素来不信鬼神,所以鬼神也不来搭救。陈家的人都围着巫婆磕头,求她发发慈悲。她点点头表示同意。陈五连连喊痛,叫道:“请巫师快来救救我吧。”巫婆便按住他的面颊,装神弄鬼地看了又看,正想说些鬼话骗人,没料到陈五把青杏子“噗”地吐出,而腮上的“疔疮”顿时消失了。巫婆满面羞惭,陈五将他赶出家门。陈家人从此再不信鬼神了。
巧难田骈
齐国有个人去访田骈,说道:“久闻先生清高的名声,不做官而为人服役。”田骈说:“你听谁说的?”那人答道:“从邻居的女儿那里听来的。”田骈问:
“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人答道:
“邻居的女儿,她说不嫁人,可还不满三十岁,就已生了七个孩子。名说不嫁,可她的行为却大大超过出嫁了!如今先生虽然不做官,可你还拿着千种俸禄,随从仆役一百多人,名说不做官,可你却大大超过做官了!”
画中的话
山东烟台一带有个颇有名气的画师叫李奎元。慈禧太后知道了,就召他进京作画。他便带着徒弟们进了颐和园。
画师对徒弟说:“这个老妖婆,对外害怕洋鬼子,对内作威作福。我要画一张揭露她罪恶的画。”
慈禧让画师在一架豪华的屏风中间画一幅画,准备摆到仁寿殿里。画师一个人在屋里,一连画了二十七天,一幅巨画终于作成了。慈禧非常高兴,决定第二天亲自去看画。
晚上,画师对徒弟们说:“老妖婆看了画,一定会大怒,非杀我们不可,咱们得赶快走。”于是,师徒一行连夜出京城,逃走了。
第二天,慈禧带着一帮文武官员前来看画。太监掀开幔帐,见画面上洋人列着长队,一派到阵情景。前面是一个小儿双手托起一个红桃子。文武百官一见,无不齐声喝彩:“好一个仙童祝寿!好一个万国来朝啊!”慈禧看了,先是点头,后竟频频摇头,脸起怒色:“你们知道这画是什么意思吗?……这东西好大胆,竟敢含沙射影骂我们!”
原来,这是一幅谐音画,画面上洋人列阵,小儿托桃,意思是说慈禧在侵略者面前临阵脱(托)逃(桃)。
最好听的声音
一天,阿凡提去朋友家作客。那位是个爱好音乐的人,他拿出了各种乐器,一件一件地演奏给阿凡提欣赏。
一直过了中午,阿凡提肚子早就饿了,那位朋友仍在没完没了地拨弄乐器,还问道:
“阿凡提,世界上什么声音最好听呢?是独塔尔还是热瓦甫呢?”
阿凡提回答说:
“朋友,这会儿,世界上什么声音都比不上饭勺刮着锅的声音好听啊!”
牧童与画家
有一位骄傲的画家,听不得批评。有一次,他画了一幅牧牛图,大伙看了觉得的确画得很不错,就称赞了他,画家很得意。但却有一个牧童指出了画中的一点小毛病。画家听了怒气冲冲地说:
“你只懂放牛,懂什么画?你画一幅看看!”
牧童说:“试试看吧。”他拿起笔饱饱地蘸满墨汁,往纸上涂去,把纸涂得一片漆黑,不留一点白。
“这算什么画?”画家不服气。
牧童不慌不忙地说:“这呀,画的是黑夜里的一头黑牛。”
新娘答客诗
某家新婚,新妇能诗,贺客颇多。礼毕,旧有闹洞房之俗。
群客谐谑横生,闹到深夜不去,很是为难。这时一客提出:听说新娘能诗,请她口占一诗如何?
大家齐声喊好!
新娘不得已,即口占一绝道:
谢天谢地谢诸君!
妾本无才哪会吟?
记得东坡诗一句:
“春宵一刻值千金。”
于是众客知趣,哄然大笑散去。
对诗入席
从前,有个财主和他的账房先生饮酒作乐。为了不让青年雇工参加喝酒,还想借机嘲笑他,两人作了预谋,等青年雇工煮好菜,送上最后一道菜时,账房先生开宗明义地说:“今天我们饮酒是要席上对诗的,先对诗入席,对不了的请下去!”财主和账房先生以为青年雇工不懂得什么,这样准会把他撵走。
财主兴冲冲地说:“现在先对诗入席,行酒令是:选一个字,拆成两个相同的字,说出两种同一颜色的东西,联起来成一首诗。”
财主自恃聪明,先吟诗道:
“出字拆成两座山,一山煤来一山炭,煤炭本是同一色,这是煤来那是炭。”吟罢便吃喝起来。
账房先生接着吟道:“吕字拆成两个口,一口茶来一口酒,茶酒本是同一色,这是茶来那是酒。”吟罢,向青年雇工投去轻蔑的目光,然后也吃喝起来。
该到第三个对诗啦。青年雇工不慌不忙地吟着:“二字拆成两个一,一个乌龟一个鳖,龟鳖本是同一色,这是乌龟那是鳖。”他一面用手指着座上的财主和账房先生,一面也毫不客气地吃喝起来。
赵钱孙李
从前有个目不识丁的大财主,聘请一个私塾先生教儿子。讲定,教得好,一年领取两年的酬金;教得不好,分文不给。于是订约。
先生辛辛苦苦教了一年,年底领取酬金时,财主问:
“《百家姓》里的‘赵钱孙李’,分开来怎么解释,合起又怎么讲?”先生说:“‘赵钱孙李’分开来是四个姓,合在一起就没意思可讲了。”财主斥道:“为啥合在一起就没意思了,这分明是你没本事,不向你算饭钱就够便宜你了,还有脸向我要什么酬金!”
第二年,私塾先生的弟弟去财主家教书,仍教《百家姓》。年底去向财主要两年的酬金,财主又问:“‘赵钱孙李’分开来怎么讲,合起来怎么讲?”老二答:“赵是姓赵的赵,大宋天子赵匡胤的赵也是这个赵;钱是姓钱的钱,有钱没有也是这个钱;孙是姓孙的孙,龟孙的孙也是这个孙;李是姓李的李,有理无理也是这个理(李)。合起来讲是:大宋天子赵匡胤说,有钱的龟孙不讲理!”财主挨了骂,又挑不出岔子,只好付了两年的酬金。
留宿对
从前,有一个秀才进京赶考,黄昏时分来到一座村庄,想找一户人家借宿。他在村头看到一位老农夫正在院内劈柴,便上前撸招呼,说明来意。农夫把秀才上下撸量一番,笑着说:“借宿可以,不过有个条件,要对对联。对得出,留你住宿;对不出,别处方便。”秀才请老人家出联。
农夫出联:“二人土上坐。”
秀才对道:“一日月边明。”
农夫:“水少沙即露。”
秀才:“是土堤方成。”
农夫心想,这个秀才可真有两下子,再出一联较难的试试他;“冻雨洒窗,东二点,西三点。”
秀才觉得这是一句富有寓意的拆字双关联,“冻”拆成“东二点”,“洒”拆成“西三点”,笔画“点”,雨水“点”,语意双关;加上“雨…‘窗”二字,组成了完整的一句话。秀才想了又想,搜肠刮肚也对不出下联,顿时呆住了。他正在为难,无意中看见上房内有几位客人正在切西瓜吃,猛然醒悟,在心中凑了一下,然后笑吟吟地道出下联来:
“切瓜分片,上七刀,下八刀。”
农夫听了,连声道好,忙把秀才让到房内。
神童题匾
清朝时,松江府出了个武官,人称赛阎王。此人不仅骄纵蛮横,不学无术,而且手伸得特别长,捞外快简直无孔不入,因而方圆百里的乡民无不恨之入骨。他捞的钱多了,就修筑了一座高楼,其中的一间书室,更是特别豪华。只是他一家十来个人,都识不了几个字,为了装门面,他想找位才子题个匾。找来找去,找到当地一个才十一岁的神童,名叫郭友松。
郭友松聪明好学,是个博士弟子。现在武官找上了他,他只好奉命而去。
一进门,赛阎王已把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郭友松大笔一挥,题了“竹苞堂”三个字。
赛阎王不懂这“竹苞堂”是什么意思,就去请教一位老秀才。
秀才接过题字一看,连声称好,并解释说:“‘竹苞’这个典故出自《诗经》:‘竹苞如矣,松茂如矣。’意思是像竹根一样的牢固、松叶一样的茂盛。这是一句贺词,很好,很好!”
赛阎王这才放心,把匾挂了上去。但是,仍然有好些人弄不懂,去问神童。
神童当着众人面,笑笑说:“外边流传‘竹苞’引自《诗经》,这是个天大的误会。我才十一岁,《诗经》还没有摸过。
我题的‘竹苞’是字谜,撸四个字,你们猜猜看。”
经他这么一说,有人马上就猜了出来,就是“个个草包”。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撤去皇粮
清朝嘉庆年间,献县大旱,稻禾欠收,饥荒难度。乡里百姓得知皇帝到来,很希望皇上开恩免去皇粮。有人利用这个机会布下巧计。
一天,嘉庆皇帝和随从群臣在路上行走,忽见前面涌出二三十个孩童,抬着一根黄色大梁横在路上,梁上写有“黄梁”两个大字。皇帝见此情景,心里想:“无知顽童,竟敢拦我去路!”立即下令:“撤去黄梁!”消息很快传开,远近老百姓得知皇帝下令“撤去皇粮”,欣然奔走相告,皇帝每巡至一处,老百姓齐呼万岁,无不热泪盈眶,千谢万谢皇帝下令免粮之恩德。皇上目睹此情此景,心受感动,便下令户部尚书,免去献县这一年的皇粮。
巧治忧郁症
相传这个故事发生在清朝。
当时有个八府巡抚患“精神忧郁症”,经多方求医医治无效。
一天,他经过某地,旧病复发,十分严重,地方官推荐一位当地名医为他诊疗。这位老医生切脉后,沉思多时,对巡抚大人说:“您患了月经不调症!”惹得巡抚哈哈大笑,他笑这位医生一定老糊涂了,竟敢如此胡闹。
后来,巡抚大人每想起这事就笑上一阵。然而就在这笑声中他的病竟被治好了!笑的威力胜过灵丹妙药……
财主的刁难
阿凡提行医给乡亲们看病,庄子上的巴依(财主)想刁难阿凡提。有一天,他慌里慌张地跑来说:
“阿凡提,昨天晚上我正睡得香甜,一只老鼠从我嘴里钻到肚子里去了。这怎么治疗啊?”
“看你笨的,治疗这容易极啦!”阿凡提说,“你马上抓一只猫把它活活吞下去,猫儿不就把老鼠吃了吗?除此,再没有别的办法啦。”
在哪面好
一个人问阿凡提:
“路上碰见人抬棺材,是走在前面好呢,还是走在后面好?”
“都不错。”阿凡提回答。
那个人还要问:
“是不是走在棺材的左面,比起右面更好些呢?”
阿凡提招招手,要他靠近来,然后对着他耳朵,悄悄地说道:
“老实告诉你吧,就是在里面不好。”
金戒指
阿凡提有个朋友,要外出去做买卖。他来向阿凡提辞行,看见阿凡提手上戴着亮闪闪的金戒指,就眼红了,想把它弄到手。
“我亲爱的阿凡提,”那个朋友说,“咱们是老朋友,要是日子长了见不着你,我可真受不了。这回我去做买卖,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看,最好把你的金戒指给我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