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梵邑之光(盘古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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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给你一个答案

房间里,伊维儿跪坐在地,王紫看见她脸上的神色惊魂未定。

她举步上前,正要询问,房门被撞开,率先冲进来的是胡sir,紧随其后,简范森一行也跟了进来。

简范森扶起伊维儿,胡sir则打量狼藉的房间。

赛拉图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事?”风靡问伊维儿。

伊维儿没答话。

王紫有些担心地唤她,“维儿?”

伊维儿这才回神,勉强一笑,“我没事。”

“那这是——”王紫看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

“有人要偷《溯予之源》。”

中规中矩的话插进来,引得王紫循声望去,对上望月的眼,面部肌肉又僵硬起来。

偷偷地别开眼,心下默念——没看见没看见……

如此局势下,无人注意她的反常,只有德言诧异地回话:“不可能,刚才,我们大家都在大厅,除了——”

她看胡sir,再望赛拉图和王紫,欲言又止。

赛拉图一如既往地冷哼。

王紫则很认真地解释:“我们在楼顶,是不是,胡sir——你在干吗?”

但见胡sir蹲在窗下,单手抹过墙角边缘。

“看一看。”他若无其事地起身,“望月,继续。”

随光在一旁恨得牙痒痒,“这家伙真是跩得令人神共愤……”

“大家都在一起,并不代表没有奸细。”望月很合作地说下去。

“有哪种可能性呢?”风靡挺得一脸兴味。

望月显然对这个经常哈拉随光的女人没什么好感,也不答她。

风靡很无趣地退到一边。

“笨!”随光接话,“简而言之,就是引狼入室——望月,别瞪我,我用的词,请忽视字面意思。”

王紫惊奇,“你是说,有人故意制造外人盗取《溯予之源》的机会。”

“可以这么说。”望月的目光扫过来,王紫一阵恶寒,“所有的人,都有嫌疑。”

伊维儿攀着简范森的手在微微颤抖。

简范森感觉到了,低声轻哄:“维儿,别怕。”

“我不怕。”伊维儿苍白着脸,却是努力向简范森挤出微笑,“三木,我累了,想要休息。”

她虽是在对简范森说,但是言下之意,是希望所有的人都离开。

简范森下意识地反对,“不行,这样很危险。不如今晚你跟靡姑姑睡,这间房——”

“三木!”伊维儿提高了音量,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地拒绝,“我想单独呆一会儿,一个人。”

这是她第一次以这么犀利的口气对他说话,简范森怔了怔,回头看其他的人。

胡sir先开了口:“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让她休息一下好了。”

随光打了个呵欠,“我们生了警惕,那贼,至少今晚是不敢再来了——放心。”

王紫总觉得他的话有些接不上,最后那两个字,不知是在对谁说。

被赛拉图拖着走出房间,回头看去,见伊维儿还在发呆。

耳边,是德言的嘀咕——

“维儿小姐的反应很奇怪呀……”

是有些奇怪,但哪里奇怪呢?她冥思苦想,也没能见蛛丝马迹拼凑成片段。

阳光很暖,随光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旁边有人坐下来。

他连眼皮都没睁一下。

很快传来问话声——

“随光,你说我有很多狐朋狗友?”

“嗯。”他懒懒地应声。

一声轻笑——

“那我的这些狐朋狗友中,有没有生物领域的专家呢?”

随光终于张开眼,迎视自己上方的那张笑脸,“有什么屁事快说,我很忙。”

“忙着晒太阳?”胡sir很不客气地戳他额间的印记。

随光火大地差点跳起来,“死狐狸你规矩点,我晶魄才刚长好,很脆弱的。”

虽说找不回幻镜,亡国灭种是必然,但至少目前,他还不想客死异乡。

没容他发完脾气,怀中已被塞入了什么东西。

随光低头瞅那盖得严严实实的比拇指甲盖还小的容器,挑眉看胡sir。

“帮我找一个。”胡sir的脸上带着比阳光还要温暖的笑意,“查查这里面的血,到底有什么不同。”

随光不再说什么,仔细收好了容器,才问胡sir:“看来有眉目了?”

“嗯。”胡sir回答,有点漫不经心。

随光忍住想要在那张俊脸上打一拳的冲动,“你知不知道有人想要杀你?”

“嗯。”胡sir继续应声,情绪没什么起伏。

随光吸气,再吸气,“死狐狸,你这次若敢再出意外,不要怪我鞭尸。”

“嗯。”胡sir看着他,笑意更甚,尾缀一句——“随光,我知道你是我的好兄弟。”

恶,别逼他吐!

随光倒头在地,闭上眼,打算视而不见,但实在憋不住胸中的一口闷气,终于低吼着发泄出来——

“死狐狸,我就知道我跟你是孽缘!”

随光带着望月不辞而别。

风靡心情低落,闭门谢客,非但如此,门上还贴了大大的字条——

“东主有丧,哀悼三日。”

看得德言青鼻子绿眼睛地差点没砸了那扇门,吃饭的时候,她一反平日的庄重,很认真地对简范森感慨:“少爷,幸好你的性子比较正常。”

王紫喷饭,她对面的赛拉图早有先见之明拿餐巾挡住了自己的脸。

简范森无言以对,偏过头去看伊维儿,结果见其心事重重的模样,免不了担心。

自从那日之后,她便一直是这个样子,似乎情绪还没有调整过来。

满桌表现最正常的,当属胡sir了。

不东张西望,不答话插话,专心致志享受自己的午餐。

“胡sir。”他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我们真的不去学校了吗?”

滞留家中已是十日,学校那边,虽然已代为请假,但,赫斯杜拉学院校风严谨。他们又这般不能说明真实原因,丰后脾气饶是再好,只怕,也生气了吧?

“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在意你的小命。”

这么煞风景的话不是胡sir说的,而是赛拉图。

王紫赶紧打圆场,“他嘴巴毒惯了,没恶意。”

胡sir扫了她一眼。

“你们慢吃。”一直不说话的伊维儿推开面前的餐盘。

“维儿。”简范森离她最近,拉着她的手,不赞同地摇头,“你根本什么都没吃。”

伊维儿垂下眼帘,“我没胃口。”

简范森迟疑了一下,“还是因为那件事吗?”

伊维儿手腕抖了抖,抬眼看他,反问:“不然呢?”

轮到简范森怔住。

“反正,也没多久了。”伊维儿咬唇,“爷爷他们快到了,我不会怕了。”顿了顿,“我不会允许《溯予之源》再从我手中丢失,绝对不会。”

赛拉图在一旁冷笑,“话别撂得太狠,如果真丢了,莫非你以命来抵不成!”

“赛拉图!”胡sir低声喝止,望了一眼脸色发白的伊维儿,“别吓她。”

“命吗?”伊维儿神情恍惚,喃喃自语,“我是守护者,若真是那样,也是理所应当……”

“维儿!”这一次,是简范森捂住了她的嘴。

伊维儿摇摇头,推开简范森的手,“三木,谁都不能保护我太久的,只要还有人对《溯予之源》怀有野心,只要我还是能开启《溯予之源》的守护者,结局,都是一样。”

最后一句,是哽咽着说出来的。

简范森怔怔地盯着垂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泪水。

“抱歉,失态了。”伊维儿抹去自己眼角的泪,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我只是希望,背叛的那个人,不会是出自我们中间,即便是,也能早一点回头。”

言罢,在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抽回手,转身飞奔离去,身形又快又急,好似自己再不快一些,就会做出不受控制的举动。

“真是比我还有大小姐脾气呀……”王紫咕哝着,埋头继续与美味的午餐奋斗。

赛拉图与胡sir的视线在半空中交会,前者很快别开去,一副不屑的模样。

只有简范森还注视着伊维儿离去的方向。

“少爷。”德言担心地开口,“汤冷了,我给你换一换。”

“不了。”简范森转过头来,打量周遭的人,恢复自若的神态,“这样就好。”

气流在旋转,带着不同往日的宁静,连带着温度,也下降了不少。

黑暗中,赛拉图张开眼,一脸冷然。

身边的人朝他这方弓起身子,睡意朦胧地嘤咛。

他的面色微微柔和下来。

俯身,将滑落了大半的被子向上拉,盖住王紫的肩头,望着她大张着嘴不是很好的睡相,他无声地微笑。

她死皮烂脸地非要赖在他这里,说是害怕,其实他知晓她其实是怕他出了意外状况。

目光扫过她连脖子都包得严严实实了的睡衣领子,可以想象她并未打算趁机生米做成熟饭,无视他的英俊,倒生警惕和提防,还真伤了他的自尊心。

不过无妨,她是在乎他的,至于那个胡sir——

他哼了一声。

——滚一边去吧。

起身,悄然无息地走在地板上,轻纱薄帐摇曳,他望见窗外的黑影一闪而过。

撩开窗帘,跳上窗台,他轻身跃下,那抹影子显然还在等他。

他吸吸鼻子,空气中,是他吸血族人的味道。

确定身后无人,他跟着前进,那抹影子若即若离,始终在他前方十米的距离。

如此跟了很远,到达空旷的公园,他停下脚步,有些不耐烦地开口:“行了。”

影子停下,转过身来,千娇百媚的脸,属于塔罗娜。

赛拉图银白的牙齿在月色下发亮,“你不该在我眼前出现。”

“你恨不得吃了我。”塔罗娜听到他格格磨牙的声音。

“知道就好。”赛拉图冷面,“就凭你那天的做法,活该被我吸干全部的血。”

他的声音令塔罗娜的全身发冷,好似血液,都被这种冷寒的腔调给冻凝了。

“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族人的?”她强打精神质问。

赛拉图笑起来,很森冷,“你放博亚兽的那天,好像并没有记得我是你的族人。”

“那是因为你背叛!”塔罗娜高叫出声,见赛拉图扯了扯嘴角,她忙压制自己的情绪,勉强一笑,深吸了一口气,“而背叛,是吸血鬼一族的耻辱。”

赛拉图盯着她,盯得她毛骨悚然,如果可以,她是不想再见赛拉图的,虽然是俊美的男子,但他散发的鬼魅和森冷,足以让周围的生物都骇然不已。

可是,她不得不来的原因在于——

“帝拉斯说,你还可以选。”她硬着头皮作传声筒。

“哦?”赛拉图挑眉,一个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到十足优雅蛊惑,连正在惧怕着他的塔罗娜,也忍不住心跳了一下。

如果他愿意,尽有女人拜倒在他身下,而不仅仅是那个王紫能霸占他的心——这么想着,塔罗娜舔了舔唇,“是的,赛拉图,你还可以选。”

她拨开自己额前的红发,风情妩媚地冲他笑着。

她想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给他,要让他发现,最适合他的,其实是——

她瞪大了眼。

“这样?”赛拉图右手五指扼住了她的咽喉,残忍而又满意地打量她惊恐的表情,“我很乐意掐断你的脖子。”

塔罗娜的双脚被他提起离地,在半空中乱踢。

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

下一刻,她被重重甩落在侧,狼狈地趴在地上,摸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吸气。

赛拉图厌恶地拍手,仿若之前摸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你没学乖,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咳咳、咳——你、有一天会、会后悔的。”喘息的塔罗娜挣扎着说出话来。

举步正要走的赛拉图闻言,改变了方向,径直走到塔罗娜的面前,蹲下身来。

塔罗娜惊惧地朝后缩了缩身子。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呢?”赛拉图饶有兴味地问,“嗯,是了,这是答案。因为帝拉斯笃定了吸血鬼一族对于背叛的厌恶,所以他认为我始终会回心转意?他的自负,果然无人能及。”扫了一眼塔罗娜,“那么,你可以带话,我的确背叛了,而且,没有回头的打算。”

“赛拉图!”塔罗娜的声音剧烈地颤抖着。

这么决绝的话,他竟然真敢说出来,竟然真敢!

他们都知道,帝拉斯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算了,我没法跟你说清楚。”赛拉图起身,望了一眼月色,“原来金变月,是这么的美。”

塔罗娜偷看他薄薄的唇角抿着的笑意,不明所以。

赛拉图突然又转过头来。

塔罗娜的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就这么被他撞上。

赛拉图朝她伸出手来。

她暗叫不妙,不知赛拉图又要对她出什么鬼招。

谁知赛拉图竟是拉她站起来。

她完全无法适应他突如其来的友善,恍惚了片刻。

“塔罗娜,试着爱一个人,”赛拉图开口,石破天惊的一句话,震得她恍惚的心神从九天之外飞回身体,“收起所有的面具,全心全意地投入,你会发觉,一切都很美妙。”

“爱?”她一时又开始怔忡,努力回忆他口中的滋味到底是什么,结果,记忆中,只有欺骗、虚伪和血腥,没有那样的味道。

“既然我都说了这样的狠话,可想下次相见大战难以避免。”赛拉图对她微微一笑,“我们毕竟是族人,有些话,在那之前,我还是要对你说。”

赛拉图居然在对她笑,真是难以置信。

他一向是高傲、狂妄、冷血且不可一世的呀……

“是那个女人改变了你吗?”她大着胆子问他。

“改变?”赛拉图摸了摸脸,感受自己的笑意,“应该是吧,一想到她,我的血,会热呢。”

塔罗娜清楚地看见赛拉图的笑容又扩大几分。

她迷茫了,爱一个人,真有那么好吗?爱到全情投入,连血液,都会热起来吗?

自出生以来,就没有人教过她如何去爱,她需要男人的血液,恰如男人需要她的身体,两相交换,她没有去考虑爱与不爱的问题。

毕竟,谁会跟食物去发展感情呢?

见塔罗娜迷惑的表情,赛拉图也知她并不完全明白,也不怪她,吸血鬼族的女子,自起源以来,就没有谁得到过外族男子的真爱。

因为她们太美艳、太虚伪、太残忍……

摇摇头,不想这些了,毕竟,已与他干系不大,因为他已有王紫。

一想到她,心头那一处柔软的地方又被触动了——不知她会不会醒?醒来发现自己不在身边,会不会担心?

心动行动,脚下动作,身后的塔罗娜忽然唤他:“你想不想知道,你们中间的背叛者是谁?”

他止住动作,转过身来,凝视塔罗娜,“为什么要告诉我?”

塔罗娜望着他,笑了笑,那种笑容,少了平时的艳光逼人,多了几分率性平和,“你告诉了我一些事,相应的,我也得告诉你,这叫公平。”

“帝拉斯是不讲公平的。”他提醒她还可以收口。

“这是我的原则,与帝拉斯无关。”她坚持。

赛拉图发现自己突然开始欣赏这样的塔罗娜了。

“怎么,你要不要听?”她瞪他,显然对他到沉默有些不满了。

赛拉图的嘴角微微上扬,“好,你告诉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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