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语和书面语之间的联系至关重要。书写成为语言的第二种形式,并且通过反复的练习跟口语联系起来。
教儿童写字的传统方法将书写视作独立于口语的事物。如果要重新建构整个语言,就得研究学习音素和音节存在的各种困难。该方法忘记了一个事实,即语言已经形成——儿童自2岁开始就在使用它了,儿童在学习母语中遇到的所有困难都是由天性决定的。
让我们来考虑一下刚才所描述的方法的优势吧。字母作用于口语,几乎机械地激发了儿童对口语词汇的分析。
通过对其组成音素的分析,口语词汇得以凸显出来。一旦字符与音素的这种联系建立起来,儿童便可以用字母表重组所有能想到和听到的单词。
于是,在字符和音素之间有了简单的联系之后,所有口语都可以写成字符了,这便带来了书写。
事实上,字母表中的字母数量是有限的——英语只有26个字母,即便最大型的词典里的所有单词也都是由这26个字母组成的。所有单词都是由一个或者两个以上的音素构成的。如果把它们跟所代表的26个字母联系起来,所有的口语就都可以用文字来表示。儿童取出与音素相对应的字母,就能拼出表音语言中的所有词汇和非表音语言中的大多数词汇。
单词无论长短,识别时都需要付出同样的努力。在传统教学中,人们总是认为识别难度是由音节决定的,其实,这是一个把声音转换为字符的问题,即辨认符号。拼一个简单的单词,如pipa(管子),与拼一个比较难的单词,例如strada(街道)的本质相同,因为两个单词都已经存在于儿童的母语之中了。儿童能成功地辨认出组成单词的单个音素并分解它们便是证明。如果儿童成功地辨识出了stra这个音节中的音素,分别听到的是s—t—r—a,那么,他就会写这个单词了。
相应地,识别过程只会遇到一个真正的困难,也只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对音素进行分析。正如我们教儿童如何用手临摹字母一样,这里也要消除一切想象的困难,那些因为非得克服一系列日益增长的困难而引入教学中来的难题。例如,人们通常认为,儿童写i、e、o要比其他字母更容易些。然而,如果儿童接受过综合训练,并进行过各种感官练习,尤其是临摹过字母和许多几何图形——我们稍后将会讲到——书写字母就会毫无困难。即便是他们感兴趣的、想要通过书写记在脑海中的构成单词的字母组合也是如此。突然间,他们就开始写字了,而且立刻就能写出整个句子,而不只是孤立的单词。
由于缺乏教育导致的口语缺陷
口语缺陷一部分是器质性的,例如神经系统的畸形或病变;另一部分则与口语形成期的功能性缺陷有关。它包括组成口语词汇音素的发音不准确。这类错误是由孩子听到的单词发音不标准,即听到的是蹩脚的语音造成的。方言口音就属于这一类缺陷。但还有各种各样的坏习惯会使得儿童期的发音缺陷伴随着孩子。再有就是孩子在婴幼儿期可能会模仿身边人的语言缺陷。
通常,因为儿童复杂的语言发音器官功能尚不健全,从而无法复制声音。
这些声音作为感官刺激物会引起发音器官的固有运动。口语发音流畅所必需的动作通常是逐渐协调的。而在这种协调形成之前,儿童讲话常常是不清楚的。这些语音缺陷属于“口齿不清”,主要是因为儿童还不能灵活地使唤自己的舌头。“口齿不清”包括的缺陷有:s发音不到位(sigmatism),r发音不准(rhotocism),l发音不准确(lambdacism),g发音困难(gammacism),等等。
一些发音缺陷跟话语中的元音及辅音有关,是由于孩子准确地模仿了不标准的发音。
第一种情况是外围发音器官和相应的神经通道功能缺陷的问题,原因在于个体内部;而在第二种情况下,错误是由听觉刺激导致的,原因在于外界环境。
这些缺陷即便可以减少,但通常仍会持久地存在于青少年和成人之中。
它们必定会造成语言错误和拼写错误,例如方言导致的拼写错误。
人类语言的魅力是无穷的,讲话不标准的人显然缺少了某种极为宝贵的特质。任何崇尚美的教育形式,必然会以完善口语为目标。虽然希腊人把语言教育的艺术传递到了罗马,但并未被人本主义者采纳。他们更关心的是环境美学和艺术作品的复兴,而不是人类自身的完善。
今天,我们刚开始用教育方法矫正严重的语言缺陷,例如口吃。然而,旨在提高儿童语言和美学素养的口头练习,还没有进入我们的学校。
当前,一些聋哑学校的教师和部分睿智的语言矫正促进者正在尝试将各种形式的矫正“口齿不清”的方法引入小学,但尚未取得大的成效。
有统计研究表明,这类缺陷在学生中广泛存在。这些练习主要有:静默治疗,以便让发音器官得到平静与休息;重复练习单个元音和辅音音素;呼吸练习。练习中采用的具体方法,此处不作详述。这些长期、单调的练习,不适合学校的日常教育。在蒙台梭利教育法中,将会找到所有的语言矫正练习方法。
静默练习。让语言的神经通道为接受新刺激做好充分准备。
授课的不同阶段包括:老师清楚地念出几个单词(尤其是她想跟具体概念联系起来的名称),这样便提供了清楚而完美的听觉刺激。此外,教师要重复该刺激。当念到某个单词时,孩子要构思这个单词所代表的物体形象(物体的识别)。最后,鼓励孩子大声地念出这一单词,且每个音素都要单独念出来。
书写练习。分析单词的音素,并用多种不同的方式单独重复这些音素。
这样,在孩子学会了字母表中的字母后,便会把音素逐个转化成拼出和写出的语言。
我相信,现在在小学里流行的语音缺陷矫正法将会消失,取而代之的必将是一个更合理的计划,即在儿童语言发展的关键期就关注其语言发展,来避免语音缺陷的产生。
上述步骤在许多学校里被证实是可行的,因而我能得出如下结论:
书面语言发展的最佳时期是在童年阶段。大约在4岁时,与口语发展相关的自然过程便被全面触发了。在这个敏感期(参见《童年的秘密》),口语自然地发展并固定下来。儿童对自身发展的敏感性引发了对字母表的学习热情,促使他们对单词进行语音分析。稍后,在儿童六七岁时,敏感期就会过去,他们对口语和书面语的分析都不再有过去那种天然的兴趣。
这就是为何幼儿通常比年长的孩子进步更大、更快。他们不断地重复着能强化自身能力的练习,而不会像年长的孩子那样感到厌倦、疲惫。
进一步的研究不仅证实了这一惊人的事实——这对儿童心理学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而且还表明了一些应当加以利用的有趣的转变。
通过这段长长的分析,结论就是书面语言在操作层面可以直接与口语联系起来,并从中得到另一种表达方式。这在口语自然形成的阶段,即敏感期,尤其如此。于是,书面语言变成了引导、完善和净化口语,清除所有发音缺陷与错误的外在途径。可以说,书写有助于口语教学。
逻辑思维语言,作为表达思想的智慧产品,便得以利用两种相互整合的机制——口语词汇和书面语词汇而发展。
上述方法最终会让儿童读懂蕴含着某种命令的长句。因而,一旦儿童成长到能够理解书本的年纪,即五六岁时,就很容易过渡到阅读书籍的阶段。
然而,之后他们取得了巨大的进步,甚至超越了儿童在4岁时突然拥有了书写能力这一惊人奇迹。儿童的进步变得更加超前,这些方法的效果会更加迅速、确凿,儿童的兴趣也更胜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