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原来是这个臭女人
英浩的日子不好过,好像有人踩他的脚后跟。
他瞄了眼身边的贞淑,莫非是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贞淑这人有个毛病,凡事喜欢张扬,把肚子里的儿子当成本钱,炫耀的不得了,英家人开始都让着她,她越发得寸进尺,吆吆喝喝的当起了女主人。
以前英浩安排她探听金雪梅的下落,这么长时间,连个回话也没有,英浩的心火扑棱棱地燃烧起来,小死样,还想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撒尿。这天,两人因为语言不和冲突起来,贞淑哇啦哇啦地叫个不停。英浩一时性起,咚地蹬了贞淑一脚。贞淑仆地倒在地板上,下身洇出了一滩鲜血。
英浩顿时傻了眼,抱起贞淑的身子,疯狂的向医院里跑去。
英会长想孙子,盼星星等月亮的,没想到混蛋儿子把贞淑踢流了产。英会长打了英浩一顿耳光,把他赶出了家门。
贞淑从医院回来后,不见了英浩,开着车去了英会长的办公室,一付不高兴的面相,说:“爸爸!这事不全怪英浩,我也有毛病,你还是让他回家吧,你不就想个孙子么,我再给你生个不就得了。”
英会长收起脸子,媳妇说到这个份上,英会长再执拗下去,就不识事理了,他沉重地叹了口气,终于答应了贞淑的要求。
英浩也有狗熊的时候,回来的当天晚上,给贞淑下了跪,声泪俱下地忏悔了自己,以后再也不做对不起她的事。
“你快起来吧,以后改掉身上的毛病就得了,天上下雨地上流,小俩口打仗不记仇。”话是这样说的,贞淑心里却留着底,狗能改了****的毛病?该防着他的地方还得防着。
英浩倒真的感动起来,到底是自己的女人,起码心里还疼着自己。
见臭小子近期换了个人似的,英会长觉得年纪大了,开始着手培养英浩,让他先后管过两个公司。谁知英浩并不争气,把公司整的一蹋糊涂,一个频临破产,一个半死不活。英浩不是没有天份,只是天份没用在正道上。商场上有道,英浩做事敢下手,却始终找不着商道。
从此,英会长不让英浩沾公司的边,也不交大事给他做。一个成了家的人,让他悠闲着又不好,念着骨肉情份上,从财务里拨了点本钱,让他注册个贸易公司,挣多挣少自己捣腾去,反正井水不犯河水,只要我英大根有口气,就不能让这个败家子说了算。
英浩苦恼极了,做啥啥不成,说个不中听的话,喝口凉水都硌牙。有一次,去北汉山摄影,碰上了一位相士,相士问了他的生辰年月日,然后双眼朝天上呆望了一阵后,振振有词的告诉他,你这几年运气差,是个扫帚星在按着你,拿这把扫帚的是个女人。英浩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原来是个噩梦。他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个女人是谁呢?一直磕绊着我的人生的臭女人,我非找她算账不可。
这一声咋呼,惊醒了贞淑。贞淑摁亮了灯,盯着英浩的脸,问道:干啥哩,一惊一咋的。
“你知道个屁,我做了个恶梦,一个大扫帚星按着我,拿扫帚的是个女人,要是个男人,肯定是我爸爸,我立马找他算账去。”英浩攥着双拳,一付狠歹歹的嘴脸。
贞淑两只眼睛突然唰地亮了,扑到英浩身上,急不可耐地说:“你这个大傻瓜,是金雪梅!知道么,用大扫帚按着你的是金雪梅!”话一出口,贞淑急忙抬手捂住了嘴,心里不停地责骂起自己来:臭嘴,这毛病总改不掉。
英浩一个骨碌爬起身子,疯狂地抓着贞淑的胳臂,说:“你行呀你,贞淑!我咋就想不到她呢,金雪梅这个臭女人,长了双好腿脚,******踏着猪圈墙进了金銮殿,一步竞跨到台湾去。当年我没弄死她就算了,为啥还变个阴魂来缠着我,让我的人生不痛快。”
“拉倒吧你,说句良心话,是她缠着你,还是你缠着她?干干牛屎抹不到人家身上。金雪梅已经嫁到台湾去,她婆家的财产比你家多多了,还生了个双胞胎呢,日子过的滋润极了,你和人家过不去,那不是吃饱了撑的?”贞淑见英浩又凶相毕露,后悔不该吐出金雪梅三个字,所以扁扁着嘴唇,讥讽起英浩来。
2 小鬼子串掇的
经营这个贸易公司,英浩觉得也行,大小算个社长。于是像只流雀似的,东跑西颠地干起来,反正有棵大树遮着荫,挣了钱就可劲的扑腾,赔了找英会长填这个坑。还真不错,第一年下来,就挣了钱,英浩自然不知姓啥了,去了趟天安乡下,一甩手,丢给岳父一亿韩币。岳父美的鼻涕都流进嘴里,逢人就夸女儿找了个好女婿。
转过年正月初十,贞淑回了趟娘家,从父母嘴里知道了这件事,贞淑感动的泪水流了下来,嘿哟!英浩!你啥时长大懂事了,把我父母当成了正经牌位?她突然觉得自己过去做的事,有许多对不起英浩的地方,比方英浩急于知道金雪梅的事,他早就探到了情况,一直憋着不吱声,最近才告诉了他,因为英浩太狼心狗肺,对谁都敢下黑手。
这天,英浩的身子仰卧在沙发里,两只脚搭在茶几上,眉心处扭个不大不小的疙瘩,原来一时爽快,把来年做生意的本都给了岳父,向英会长张了两次口,都被不疼不痒地顶了回来。英浩咬着牙根,道:老东西,还不快快死掉!死了那些财产全归我了。
恰在这时,贞淑推门进来,见英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明白他心里又添了什么事,怕他忧虑伤了身子,随口安抚了他几句,道:英浩,英姬嫁出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爸那堆财产迟早是咱的,你犯不着唉声叹气,咱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英浩歪着嘴巴子,鼻孔里丝丝啦啦地抽冷气,突然恶巴巴地道:你说金雪梅嫁到了台湾,这消息到底准确不?你是听谁说的!
“你妹夫呗!我不厚着脸皮去过他那儿几次,别看朴桂东不拿你当正经的舅子哥,和金雪梅爹妈那儿却亲热着呢,还有……”
“别提朴桂东那个龟儿子,我烦她,金雪梅这个臭女人,竞能去了海那边,这是什么人给她串掇的。”英浩鼓着两只眼睛问道。
贞淑开始乐了,他知道英浩心里那湾水的深浅,道:你知道延世路吧,那条路上有个清水正夫酒店,就是那个日本人串掇的,一个瘦啦吧唧的老瘦猴。去年金雪梅还和他丈夫去看过那个老东西,他丈夫叫刘永焕,挺帅气的一个中国人。
“一个日本鬼子?清水正夫,你等着,我会让你倾家荡产的。”英浩的嘴里咕噜着,腮帮上的肌肉扭曲着,然后瞥了贞淑一眼,把脑袋别到一边,一付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又问道:这些事你早就知道,为啥不早告诉我,胳膊肘子往外拐是不是,你……哼……还是我的老婆?
贞淑晃了晃脑袋,道:早告诉你?让你再去打金雪梅的主意呀,你动不动打我,把我的儿子都打掉了,你啥时拿我当你的真正老婆?要不是你这次孝敬我爸爸妈妈那点钱,这秘密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
“哎哟!贞淑,你如今挺会玩的,对我还留着一手,你爸爸妈妈都夸我是好女婿,你还这样子对我?”英浩叭地打了个响指,腮帮上的肌肉又抽搐了几下,乜斜着眼瞅着贞淑,“哼!金雪梅就是跑到天边海国,我也不放过这个臭女人,我过不上好日子,她也别想过上舒坦日子,我要让她变成孤家寡人,我要让她穷困潦倒,我要让她跪在我的脚下求饶,当头马对头车,让她知道马王爷是三只眼。不过,你可要帮我的忙哟!”
“你又要流坏水,我不跟着你干损阴德的事!”贞淑抡身咚洛地上楼去了。
3 谁让雪梅来上班
家族企业不可忽视的问题,管理者的才能和经验。刘永焕留学回来后,刘远就把他放到了基层,先从员工干起,然后才做管理工作,一年熟悉一个企业,这已经是第六个年头。
到电子元器件公司任经理,已经是第二个轮回。
这里最头痛的是产品销售问题,投入多,利润点大,刘远经常来这里视察。见儿子总猫在车间里,脸色虽然板着,心里却是高兴的。
这天,刘远在儿子的办公室里发现了金雪梅,他没有吱声,去车间里找着刘永焕,恶声恶气地质问儿子,说:“是你让雪梅来上班的吗?”
“是的,爸爸,一个年轻人,窝在家里,会憋闷出病的,不过她不是来上班,只是给我打打杂。”刘永焕边脱工作服边解释着。
刘远的脸子一沉,道:我不是说过多次,外姓人,不,她还是个外国人,不能参入公司里来,这是咱家族的老规矩。
“爸爸,股份你都给她了,还不准她来公司工作,这事怎么解释?”刘永焕有些忿忿不平。
这下把刘远问住了,他嗑嗑巴巴地说:“那么那么不要让她介入管理层,懂吗!人事上的问题,必须向我请示。”说完,低下头拱进车子里。
刘永焕连哼都没哼一声,扭头回了办公室,什么老规矩,老规矩应该破一破,只要有利于公司发展,啥人不可以用。
从此,金雪梅每天可以上班了。生活的充实,还有她的执着和灵性,使她很快熟悉了电子元器件的工艺流程和管理。这时公司的好多事也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明里不让金雪梅参与管理,但是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是刘家的少奶奶,自身的魅力,又有好人缘,啥事会瞒着她。
通过这段事,说明刘永焕还是个正直的人,金雪梅心里悄悄地感念着他。
4 你可腻味死我了
这天,金雪梅从外面回来,一眼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刘永焕的办公室里,哇啦哇啦的说话。
因为平时来厂子谈生意的人很多,她又不认识这女人,就急匆匆地走过去了。谁知那个女人从屋里追出来,惊讶地喊了一声,然后堵住了她的路,上下左右地打量着金雪梅。好一会儿,操着生涩的汉语说:“您是…金雪梅?对不对!我相信我的眼睛,还有我的感觉。”说完,一双杏核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哇!您是谁呀?真有点面熟哩,就是想不起来,我的眼钝。”金雪梅扑闪着大眼睛,脑子里急剧地搜索着。
那女人有点着急了,一脱口又嘟噜起了韩语,她说:“老同学,你做了富家太太,咋就忘了我呢?咱们在甸池中学读过书,在梨花大学一个班级的,后来你转学了,对不对,那年你还当选过‘皇后’(其实是校花),我见过您的大照片挂在展刊上,您风光死了你啊,真的,我当时可嫉妒你了。咱有十多年没见面,我胖走了形,噢!我忘了自报门户,我叫李贞淑。”
这时金雪梅也切换过韩语,惊异地问:原来你是贞淑?你真的胖走型啦!就是你弄两个女生和朴桂东成夜的做那事这句话差点儿冒出来。不过,她没有那样说,她的双颊霎时红润起来,一股愤怒的火焰从心底里嗤啦啦地升起来,手指关节也在嘎巴嘎巴作响。如果不是她极力控制着自己,这一巴掌真要掴在贞淑的脸上。
金雪梅愤怒地说:“贞淑,你这个坏女人,我不和你说话,你走吧。”说完噔噔地走了。
“咦哟!雪梅,你不要这样子吗!咱们可是亲戚呀,我可没坏过你啥事,就是有点不周不齐的地方,我如今都改了,再说都是过去的事啦,你还记什么仇恨?我告诉您,男人里没有几个好东西,别和他们来正经的,往死里玩他们,就像一件衣服,穿够了脱下来丢掉就算了。不过朴桂东那臭男人太不丈义,我几次想和他办那个事,他的眼皮连夹都不夹我,嘻嘻,长虫戴草帽,混充正派人,这个臭男人老吊女人的胃口,你说有意思吧。”说完扭着屁股嘻嘻哩哩地笑起来。
“请你不要提朴桂东的名字,他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烦他,你们俩没一个好东西。”金雪梅转过头狠狠地说。
贞淑不依不饶地跟着金雪梅进了屋,她像进了自己家似的,殷勤地给金雪梅沏了杯茶,又从兜里摸出包韩国女士香烟,递了一支给金雪梅。金雪梅不接。她兀自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一边用细长的手指向烟缸里弹着烟灰,一边吃吃地笑着说:“你还是过去那个熊脾气,叫什么真你?你学会点包容多好啊!我这个人呀,和你们不一样,我有自己的人生哲学。在这个世界上,我想得到什么东西,大多是成功的,当年朴桂东恋着你,英浩也恋着你,英姬恋着朴桂东,我恋着英浩,到头来咋样,老天的眼晴是雪亮的,你甩了朴桂东,朴桂东甩了英姬,我和英浩倒成了小俩口,没有点心机和手段,还想混出个人模狗样,没门!”
“你闭嘴好不好,议论别人是非有什么意思,长嘴老婆讨人嫌。”金雪梅把头别到一边去,没好气地说。
贞淑好像没听见金雪梅的话,只顾自己嘴里跑火车,她扳着手指头,一板一眼地说:“咱这帮同学里,过的最好的是你,不信你扒拉扒拉看,老同学,你是最幸福的人,你不信咋的,你别装那个正经样子,这个社会讲什么纯洁?世界就是个大染缸,谁身上不沾点杂七杂八的颜色,比方英浩那傢伙,我不是糟蹋他,那才不是只好鸟儿,经常对人落井下石不说,还到处拈花惹草的,搞就搞呗!没多点什么,也没少点什么,最终他还是跑不出我的手心,嘻嘻。”
金雪梅耐着性子听完了她的话,问道:你找我有事吗?请讲。
“我有朴桂东的电话号码,他的公司叫瑞祥电子传动有限公司。”贞淑的嘴继续像爆豆子似的。
咚的一声。金雪梅用茶杯砸了下桌子,喊了声:烦死我啦,你给我滚!
贞淑吓了一跳,摆着双手,一付求饶的样子,说:“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也不是没一点廉耻的人,嫁夫生子以后,我晓得了好多道理,我坏你那点事,别记恨我啦,我那时候太小,不懂事的。请放我一马。不过你如今的先生比朴桂东可好多了,人帅帅的,资产多多的。”
“你坏过我啥事?怎么尽说这些屁话,你可腻味死人哩!”没等贞淑说完话,金雪梅一掌把她推出了门。
5 又见龙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