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谁人解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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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问情为何物(3)

这等于是教了个办法,英姬也心领了婆婆的意思。

8 她的身子轻轻地滑了下来

朴桂东从台湾回来,已是夜里八点多,英姬眨动着眼晴,扫描着他全身的每个部份,想发现点异样的状况,尤其和金雪梅方面的。

朴桂东被她的神态逗乐了,笑的后仰前合,他很少开怀大笑。笑完了,道:你猜台北的货主是谁?是刘永焕啊,这个中国佬还挺义气,给我最低的出厂价,我这下赚大啦。

英姬还没见朴桂东这样开心过,她瞪着尖溜溜的眼睛,说:“你们是朋友么?听妈妈说他是海那边的A城人,父辈间早年就有交往。你没见着其他的熟人?”

朴桂东愣了下神,说:“没有啊,哎哟!你指的是雪梅吧?那怎么可能呢,以前堆积了那么多纠葛和猜疑,我去搅和人家的家庭干啥,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只不过是问问而已,其实窝底人已经向她报告了朴桂东去台湾的全部情况,心内不由地涌起一阵感动的暖流,这个傻傻的木头人,心里还蛮有数的,起码没说假话。她亲热地走到朴桂东跟前,动手解他的衣扣,道:住宾馆这么多天,全部换下来洗一洗。

朴桂东先是吃了一惊,做出一付忸怩状,然后吞吞吐吐地说:“哎哟媳妇,你这样做我接受不了,我自己来好啦。”说着吐噜吐噜脱光了外衣,穿着短裤一溜烟跑进了卧室,一头扎进被窝里。

英姬从后面撵进卧室,道:还有短裤,也脱下来。

朴桂东窘的脸红了,把短裤从被窝里丢了出来。

英姬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里,转了下安钮,洗衣机呼隆呼隆地转动起来。

英姬沐浴了身子,换了一袭淡紫色绸纱睡衣,睡衣内裹着凸突的****,黑乎乎的有些凹陷的小腹,修长白皙的大腿,还有空气中弥散着的兰寇儿的馨香,夜昏晕了,晕得朦朦胧胧,英姬也晕了,晕的有些不能自持,她摇摇晃晃地飘到床上,轻轻地俯在朴桂东光溜溜的身子上,探出滚烫的双唇,像吸盘似地吮着朴桂东的嘴,凸突的****轻揉着朴桂东的胸部,他的下身湿润了,纤细的身子抖动着,还有那轻微地呻吟声。窗外的月儿脸红了,悄然躲进云层里。

然而,朴桂东突然从睡梦中醒过来,发现英姬竟趴在自己身上,惊异的问道:英姬,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想和你睡觉,你快……急死我……”英姬仍然趴在朴桂东身上,声音颤抖地说。

“睡吧,天都半夜了,快睡吧……”朴桂东打个呼噜又睡过去了。

英姬的心彻底凉了,柔软的身子轻轻地滑了下来。

9 这孩子有病哩

朴桂东忙活瑞祥电子传动公司,英姬管理着金汉江大酒店,两人各忙各的,业务上不搭边。但几天不见,彼此心里就有了絲絲缕缕地牵挂,这种牵挂,用什么样的语言形容,也描述不出那种特殊的牵挂感觉。

朴桂东出差回来,总要给英姬捎点化妆品或者巧克力等的小食品,英姬每天中午都驾着车,去旗杆山那儿给朴桂东送饭。傍晚回到家里,两人还啦会儿呱,话语平实温存,但稍有皮肉碰触,朴桂东就像被蝎子蛰了似的,嗖地一下就躲开了身子。

婚姻无性,据说这事不新鲜,过去的社会有,现代的社会也有,去年媒体透露,上海有两个博士婚后三年,女博士还是个处女,原来俩人认为,只要男女睡在一张床上,就是夫妻了,然后各做各的课题研究,这事稀奇吧!

英姬不是这样的,她渴求性,她需要一个女人婚后应该得到的东西,偏偏遇上个凉梆梆的朴桂东,一丝儿温情都没有。

时光像潺潺的细流水儿,淡淡地流去,虽然杂陈着一些不和谐的音符,但它总还是淡淡地流去。英姬的心熬煎着,忽儿惆怅寂寥,忽儿哀惋凄凉。中国古时的山伯和英台,死后嬗变成蝶,《红楼梦》里的黛玉和宝玉,爱得死去活来,然而,韩国现代的桂东和英姬却不是这样,她俩只是一厢情愿。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男欢女爱之事,多少人在期许渴求,又是何等的高雅,何等的激越澎湃,可无性的朴桂东,却让热盼盼的英姬撞上了冰凉的南墙,她该向谁倾诉这内心的冤屈呢

她回过娘家,可是那个家已经不像过去那么温暖,英会长见了女儿当然高兴,女儿刚过门就得了一座大酒店,几辈子也享用不完的财产,心里几多兴奋几多感叹: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啊。脑子里满是钱票的他,根本看不见女儿忧郁的脸色。至于哥嫂呢,整天屁颠屁颠地跑,即是碰了面,只是打个招呼而已,虽说是亲兄妹,可是分居各屋财宝各立,怎么会管她的事呢。

公婆不是亲的,却拿着英姬当亲人,待她比待亲生女儿还好,这话一点儿不过份,艾妍儿处处就是这样做的。

和朴桂东纠结的事,英姬不想再向公婆说了,一个女人,一味的向别人倾诉自己的遭遇和不幸,不是件好事情。自己的事,还是自己扛着,起码自信些,内心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不过,英姬仍然徬徨着,恍惚着,走到那步算那步吧。

但近个时期,艾妍儿焦急的不行,一天来好几个电话,催着英姬回趟家,哪怕只见个面也行,英姬越不回去,艾妍儿的电话催得越急。

英姬知道中国婆婆是个精灵人,自己的事躲不过她那犀利的眼睛。

这天的晚上,英姬终于回家来,金正炫很知趣,搭讪了几句话后,紧溜溜地躲进里屋去。

艾妍儿捂着半边嘴哑笑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挺知趣的。

英姬搁下一个沉沉的塑料袋子,赤着袜底走上地炕,说:“妈妈,这是酒店里刚进的黄花鱼,你尝尝鲜吧。”

艾妍儿上前扯着英姬的手,让她坐到地炕上,扳正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啧啧嘴,道:英姬,以后空着手回家就行了,现在生活好了,我啥也不缺。雪梅隔得远,你就是我的女儿,一时看不见你,妈妈的心里就空落落的,看,你又瘦了,咋回事呢,你俩还是不顺和?

“妈妈,我们过的挺好,你别操心啦!”英姬莞尔一笑,回道。

艾妍儿突然板起脸,嗔道:你妈妈走得早,我这个婆婆就要为你操心。刚结婚的女人,脸儿应红润白皙,看你这脸瘦……

话到这个份上,英姬又默默地低下头,仿佛伤口啪地一声绽开,眼泪漱漱地又淌了出来,两个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却没哭出声来。

艾妍儿噢的一声,扑上前抱住英姬的身子,颤声劝道:别哭别哭,对妈妈说实话,桂东惹你生气,还是打了你?

英姬哇地一声哭了,道:他对我挺好的,可是到了晚上……还是块木头哩。

艾妍儿摇着英姬的肩膀,焦急火燎地说:“你这孩子,我不是教你个办法吗?你要会勾引男人……”

“妈妈!我啥办法都用了,他下面那个物……软吧啦唧的,一直硬不起来,我有啥办法呢。”英姬羞羞答答地说着,头又埋了下去。

艾妍儿拍了下膝盖骨,说:“哎哟!我明白了,桂东这孩子准是有病哩,这个病名叫阳痿。你不要急,文化洞耕余堂的董医生,是我的A城乡亲,他治这病手到病除,咱明天去找他。”

英姬跟着艾妍儿去了耕余堂汉医院,拎回十二包中药,去东大门市场买了药罐,在家中细心地煎起中药来。闻着中药浓烈的青香味,英姬用双手贴面,心里暗暗祈祷着:主啊!不知是我还是我的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请您饶赎我的过去犯下的罪过,保佑我丈夫桂东的病早日康复吧。

朴桂东下班后,一把推开门,喊道:英姬,为啥满屋子中药味?

英姬从灶间端出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汤,递到朴桂东嘴边,说:“你喝下去,病就好了。”

朴桂东瞪着一双惊异的眼睛,问道:我没有病,谁说我有病呢?

“妈妈说的,你阴虚,才办不了那事,快喝下去。”英姬边说着,边擎着碗往朴桂东嘴里灌药汤。

十二付中药吃下了,朴桂东的病也没治好,夜里还是不干那事。这天半夜,他从床上坐起来,对英姬说:“对不起,你翻来复去的睡不着觉,怕是我影响了你。”朴桂东抱起被子和枕头,“我去西间屋睡去。”

从此,两人就分床睡觉了。

10找到了爱的地方

这是个星期天,楼宇间有缕缕簿雾,远处的山和城市融入一起,什么景物都模模糊糊的。

英姬一个人来到束草台,她是来看妈妈的,妈妈的坟上披满了浓浓的草,草叶子尖部枯萎了,只有根部还泛着墨青色的绿光。英姬哀哀地喊了声妈妈,然后跪了下来,给妈妈磕了头,没有语言,也没有眼泪。每遇到不顺心的事,英姬就会来到这里,奇怪极了,这里静谧祥和,这里别有一番景致。

“英姬啊,你为什么在这儿呢?”一位慈祥的中年女人笑盈盈地站在英姬身旁,轻轻地呼唤了她一声。

英姬像从睡梦中惊醒,慌忙站起身给女人行礼,道:牧师,您好!我来看看妈妈,我正在和妈妈说话呢。

牧师看了眼英姬妈妈的坟墓,很专注的眼神,然后挽起英姬的胳膊,边走边爱抚地说:“英姬啊,你的事兄弟姐妹们都知道啦,大家知道你心里苦,很想帮助你,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是圣洁的魂灵,圣洁的魂灵晶莹无瑕,婚姻只是生命中的一个小音符,何必为了一个不和谐的小音符而苦恼呢,人生的路很多条,有时候变换一个方向,人生之路不仅宽了,前面可能还有星光闪烁着,那时候离冉冉升起的红日还会远吗。”

英姬怔了一刹那,突然高兴地蹦了个高,喊道:牧师!你今天是特意来拯救我,对吗?我想跟您去安格教堂,天天诵经……

牧师没有急于回答她的话,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盯着英姬的眼睛,说了这么几句话:英姬啊,我注意你好长时间了,任何事儿都不要强求,事儿有它自己流淌的规律和方向,哪儿有爱去哪儿,哪儿有幸福去哪儿,主会保佑你的。

可能是心到了,也可能是灵犀不再颤动,英姬毅然放下了那个令她纠结了这多年的世界,走入另一个充满爱的新世界,她走的时候,一絲儿也没徬徨,只想着去追求内心的清静喜悦和满足。后来她悟透了一个境界,人生最不容易做到的事,就是放下,放下利欲放下财物放下羁绊放下世俗,脱胎換骨,只有大彻大悟的人,才能放下。反过来讲,只有放下了,才能大彻大悟。

朴桂东找到了安格教堂,扯着英姬的手,颤声道:英姬,你咋能这样呢?都是我做的不好,伤害了你的心,在这个冷漠的地方怎么生活,你跟我回去吧,咱们还做夫妻好吗?

“不!桂东哥,我已经找到了爱的地方。因为我太天真,才铸成了和你那段错位的婚姻。如今咱俩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桂东哥,请珍重!”英姬说完,悄然转身走了。

朴桂东呆呆地站在秋风里,望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