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谁人解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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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台北筑爱巢(6)

“永焕早就知道咱俩家的情况,你吹胡子瞪眼得的,孩子也不敢说。我看就答应永焕吧,虽然是个高丽人,也算知根知底,老金家同意让孩子嫁到台湾来,人家就那么一个女儿,咱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往绝路上逼啊,人这一辈子都是由命注定,就由他这一次吧,你说呢?”

“不行!这小兔崽子眼中无父母,天理不容。荣家的女儿长那么好,人家那么大的家产,和咱门当户对,都让这小子搅黄了,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如今带个高丽棒子回来,他眼中还有我这个爸爸么?”刘远的火气又窜上了头顶。

“嘿!虎毒不食子,自己养的吗,你要这样说的话,他不囫囵个像你那个驴脾气?咱熊也熊在亲生儿子手里,那还叫熊么?我和老金家约好了,下个月的三日让永焕去汉城接金雪梅。”

“你……你怎么能这样做事?你娘俩联手治我呀。还有清水正夫这个老东西,背着我鼓捣这些事,这不是叫我两头不是人吗?”

“你别找清水的事,他也是一片好意,如果他不借咱那二亿新台币,人家会那样讨好咱?这事就这么定下了,走吧,吃饭去。”刘太太拥了刘远的肩膀一下,咚咚地上楼找刘永焕去了。

17 折根柳枝跟你走

杏花落了,桃花开了,刘永焕兴冲冲地来到B城,他是来迎娶金雪梅的。

B城的阳光温柔极了,各种花儿都争奇斗艳,满目一片亮灿灿的色彩。但金雪梅的心却没在这春天里。从小时候起,无论什么事,她都很少抹泪水。可是这次见了刘永焕,根本没让他缓过神,拳头蘸着泪水狠狠地捶着他的胸口。

刘永焕也没想到她会恼成这样子,边抬胳膊招架着,边哎哟哎哟地喊疼。

金雪梅的手指骨节捶疼了,还不解恨。顿了顿脚,双手捂着脸呜呜地放声哭起来,这口怨气正没地方出呢。

刘永焕见状,双手晃动着她的肩膀,轻轻地说:“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金雪梅从没出过远门,今儿要离开韩国了,才感知到离别的滋味,心里涌上阵阵无可名状的空落感。眼前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一些平日不起眼的小物件,突然变得亲切起来。使她想不到的,好多同学赶来与她道别,还有爸妈的亲朋好友,也送来了令人赏心悦目的礼物。那两个不离不弃的学哥,可能不知道准确的时间,昨晚上,金雪梅特意倚在阳台上,想看一下两条熟悉的长长的身影像鬼魅一样在楼下徘徊的样子,然而,什么也没看到。金雪梅这时才晓得:心里还有另一种感触或许与俩人有些关联,离他俩远点,应该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早晨一起来,金雪梅感觉到了另一种异样的气氛,爸爸妈妈的眼神变了,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语和爸爸踏动地炕的脚步声,这是平日里体味不到的。尤其走出家门和爸爸妈妈最后道别的时候,她的心猛的被揪动了一下。妈妈把一套衣裙递给她的时候,说:“到了台湾,换上这套衣裙,那儿天气开始热了。记住,跟在家里不一样的,好多事要自己去做。中国是讲气节和孝道的国度。”

金正炫的神色有些激动,啧啧嘴说:“这些话你不用说啦,中国人的习俗和咱差不多,记住,不要掉眼泪,在人家的民族里生活,遇到事千万不能哭,要像你妈妈那样勇敢和坚强。”

金雪梅没有言语,只是机械地点点头,去海那边的台湾,她不是没有犹豫过,但她最终战胜了犹豫,她实在经不住那个中国男孩烈焰般目光的诱惑,即便海那边是刀山火海,即便那儿有妖魔鬼怪,她也要毅然前往。她清晰地知道,生命里如果没有了那个中国男孩,她将活不下去,爱上一个人不容易,伤害一个爱着自己的人很容易,只要金雪梅这时轻轻地说声不,刘永焕的那根炙热的神经就会嘣地一声折断。人世间岂止一个爱字了得,还有诚信和仁义呢!刻骨铭心的爱,没有血肉营养和滋润,那份爱也是瘦削和苍白的,她不能那样做,当然还有许多许多,这个中的滋味,能有几人品咂得透!

楼下的绿地上,站着几株垂柳,淑女似的身段,鹅黄色的柳条儿,在微风下轻轻地荡拂着,荡拂的人心儿舒缓绵长。金雪梅折下一根翠绿的枝条,拿在手上,用鼻子闻了闻有些生涩的青鲜味儿。

刘永焕拿过柳枝看了看,惊奇地问道:雪梅,折根柳枝干啥?

“我想把它栽到你家院子里,让它长大成树,我们的心不也在共同成长吗?”金雪梅说完,又把柳枝拿到手上。

刘永焕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了金雪梅的意思,抿着嘴笑了笑,心里像抹了蜜般的甜,他想,这个韩国女孩还蛮有情调的,这等于把春意春情或者春的气息带到了我家。

18 你是一只美丽的孔雀

告别了父母和众亲友,金雪梅和刘永焕走进了候机大厅。大厅里人头攒动,嘈杂鼎沸。金雪梅扯了下刘永焕的衣角,来到一个僻静处,趴在不锈钢栏杆上向窗外看去,一架波音737飞机平稳地停在机坪上。

南埔机场外空旷高远,远处的山坳隐约的闪露着楼房的屋顶,再远处是莽莽群山,葱郁的林木,如黛的河流。金雪梅正着迷的时候,忽然肩部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原来是刘永焕用胳膊搂住了她的脖子,头耳轻轻地揉搓着她的额部,嘴巴亲吻着她的颜面,舌尖舔湿了她的耳垂。金雪梅没有反抗,也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好玩,男孩子可能就应该这样不安分。可是金雪梅心里渐渐地泛起了梦幻似的感觉,她的体内像涌上了一泓温泉,一会儿暖遍了全身。

刘永焕今天着了件蛋黄色的毛衣,边擦痒痒似的,边轻轻地揉摩着金雪梅的肌肤,脂玉般的肌肤里又弥漫出了那种神秘体香味,刘永焕的头有些晕,晕的几乎不能自持,他用力拨楞了下头,脑袋清醒了许多,这种香味不是来之她一人的体内,应该是两人肌肤融合而慢慢挥发出来的奇异馨香。这应是天地之合,没有其它的解释。

“你掉眼泪了,想爸爸妈妈吗?”刘永焕轻轻地拥了拥金雪梅的身子,用手绢擦掉了她腮上的泪水。

“不哩!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生命里有了你,我才愿意离开这个生养了我的地方。”金雪梅轻轻地回答。她想起临行前爸爸的嘱咐,不过这时还没到台湾。

刘永焕又用胳膊搂住了她的肩膀,亲切地说:“你像一只美丽的孔雀,只是暂时离开了自己的国家,你会经常飞回来探望爸爸妈妈的,我们马上就有新家了,我爸爸妈妈正等着你呢,台北那个城市漂亮极了,你一定会喜欢。”

温馨的机舱里,空姐们来回走动着,一会儿送来点心,一会儿送来饮料。刘永焕悄悄地说:“飞机一会儿就要降落,爸爸妈妈会开车到机场接我们的。”

金雪梅望了眼舷窗外棉絮样的白云,道:反正我是你们家的人,听你安排好啰。

“真的听我安排?今晚我们睡在一起,可以吗?”刘永焕说完话,眨动着一双狡黯的黑眼睛,望着金雪梅吃吃地笑着。

金雪梅挥起小拳头砸了刘永焕的头一下,道:你想的美,你爸你妈的第一印象,我是个没有教养的人,只有明媒正娶了,才可以……

“那我心里急……急的受不了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