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后,英姬去了女生宿舍楼,一把拽开了贞淑的房门,贞淑不在。被朴桂东睡过的两个女生吓了一跳,从床上腾地站了起来。
英姬用手戳着两人的额头,恶狠狠地说:“那地方痒的受不了是不?找条狗解决一下不就得了,为啥去勾引朴桂东。你俩还有脸活着,快找根绳子勒死去吧。”
“英姐,我俩和桂东君没做啥事,只是喝醉了,睡在一起。”胖一点的女生战战競競地说。
“你俩等着,我回头再找你们算账。”说完,甩头而去。
两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说:“英姬和朴桂东啥关系,她这给谁找气啊?”
英姬又去了杏堂洞,按了三楼东门的门铃。按常理,他也不应该来找金雪梅,几百杆子打不到的事,她却毅然地来了,她想当面质问金雪梅,为啥连个朴桂东都管不住,让他咨意地喝酒嫖女人。
板儿爷打开门,探出半个脑袋,问道:孩子,你找谁呀?
“这里住的是金家吗?”英姬急急地问道。
“是啊,请问你找谁?”
“对不起,爷爷,我找错门了。”英姬说完,走出了五十六号楼,后悔自己太莽撞,和人家金雪梅说不着的事,这不是自找没趣么?
回到学校后,已是傍晚,路灯开始忽啦忽啦地亮了,开始是朦朦胧胧地亮,后来就亮得有些晕目。英姬在芙蓉树下徘徊着,看着一拨拨的人在校园里散步,大多是老师和家人,还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不行,还是要找到贞淑,只有找到这条狗腿子,或许她会清楚一些情况。英姬猫腰又窜上了女生楼,推开门扇一看,屋里只有贞淑一人在跳肚皮舞,水蛇腰和着曲拍儿,两个馒头大小的屁股一摆一摆的,显然心情滋润的没辙儿。
贞淑见英姬绷着脸闯进来,吓了一大跳,啪的一声关掉了音响,道:英姬,今晚还住校呀,不回家啦!
“回家干啥?我今天来问问你,你做了啥坏事,你别装聋做哑,我可是查的一清二楚。”英姬的脸板起来挺吓人的。
贞淑扑到英姬面前,瞪着两个黑溜溜的眼球,大声反问道:英姬,对着天说话,我一个弱女子,会杀人还是能放火,你说话要有证据。说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好啊!这样说,我冤枉了你,对吗?”英姬两眼怒视着,她知道,这几年,贞淑被英浩驯服地溜溜的,啥事都敢跟着干。
贞淑转回身,鼓着小嘴,说:“你别讹人,等这两个女生回来,你问问她们,这五六天来,我晚上出去过没有。”
英姬知道贞淑心浅盛不住事,道:那上个礼拜的事呢?朴桂东和这俩女生光腚赤胯的照片,谁搞出来的。你老实交待,是不是你和我哥所为,要是我看错了这事,立马抠一个眼球去。
贞淑的两眼往上翻了翻,慢慢地低下头,嘟噜着嘴说:“在一起待过,我俩没做啥事……”
“贞淑,你不如实交待是吧,从今天开始,你别想再进我家的门,让我哥甩了你。”说完,英姬气哼哼地往外走去。
贞淑急眼了,扑上去扯着英姬的纤手,坠着腚拉了回来,说:“英姬,都是你哥哥设的套,让我把朴桂东灌醉了,还给他们三个人水里下了安眠药”接着用手点了点那两张空床,“然后我把这俩个小****,还有朴桂东一个一个扒了光溜蛋,嘻嘻,摆弄出各样做那事的姿势,你哥哥啪啪地拍了照,事情就这么简单,我全说了,再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啪地一声,英姬狠狠地给了贞淑一个大耳光,怒不可遏地喊道:卑鄙!无耻!老天爷怎么生下了你们俩个王八蛋,竟能做出如此下流恶毒的事。
贞淑捂着绯红的脸腮,道:请原谅,我知道对不起桂东君,可是如果我不干,你哥哥会打我的。
英姬两个眼珠子急剧地转了转,脸上悄然泛起了红晕,试探着低声问道:他们真的做爱了吗?
“做个屁爱,都被我麻翻啦,醉成了烂泥鳅,这两个女生第二天上午都没来上课,都怪我下药有点重。”
6 我心里还是金雪梅
没真干那事还行,虽然感觉上有点窝囊,英姬的心火还是泄去了大半。
不过,想起朴桂东贴皮贴肉的和女生们罗叠在一起的照片,还是恨意难消。
应该说,这一招够阴的,朴桂东跳进汉江里也洗不干净,细琢磨一下,朴桂东也着实让人可怜。这个说话顿顿磕磕,长的黑溜溜的傢伙,离女生们远点不就好了,英浩再怎么策划,也策划不出这么个稀奇古怪的故事,还是朴桂东自找倒霉。英姬看出来了,两个鬼男女在这个节骨眼作践朴桂东,是想离间朴桂东和金雪梅的关系,这当然合了英姬的心意,可是俩个鬼男女心黑可是黑到了极至,换了任何人干这事,无论如何也下不得那么毒的手段。
这是个星期六的上午,朴桂东赴约进了名典咖啡馆。
英姬第一眼看见他时,两眼像海子般的深沉,是同情是爱怜,还是切齿的恨,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总想从朴桂东心里抠出那点东西,却又不知从哪儿开口。
两人对视了一眼,礼仪地点了点头,然后找个包间对面坐下,英姬给朴桂东的咖啡加了糖,用小匙子搅好,送到朴桂东面前。
朴桂东低头施礼,说了声:谢谢!嗓音嗡声嗡气,像大提琴发出来的颤音。
一声谢谢,使英姬的心血咚地跳了一下,她急忙也低了下头,道:桂东君,能把你约出来,我心中非常高兴,看你脸上的气色,有些不对头呀?
朴桂东正了正国字脸,哼了声,说:“英姬,果然被你看出来,我最近惹大事啦,我和女生赤身裸体被人拍了照片,明知大学墙壁上贴着,梨花大学墙壁上贴着,丢死人哩,不过,我告诉你,我是清白……干牛屎岂能抹到我身上。”
“桂东君,咋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是何人所为呢?”英姬佯装一付惊异的面相。
“我在梨花大学门口堵住了贞淑,责问她为什么陷害我,贞淑吓的全身筛糠,摆着双手告诉我,他也醉成了烂泥,你从车轱辘底下救了我,我怎么会陷害你呢!”朴桂东眯缝着眼睛,顿顿嗑嗑的样子,“我现在还找不出这个可恶的人,但他的目的是达到了。”
英姬又瞪起了惊疑的双眼,问:啥目的!桂东君,可以告诉我吗?
朴桂东咬了下左腮帮子,低沉地说:“雪梅又把我甩了,可能是我的命运不济,妈妈甩了我,爸爸甩了我,雪梅又甩了我。细想想,我也该被甩,谁看见那恶心的照片不窝火。”
“桂东君,我不相信那事,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你也不必难受,美好的生活还在向你招手呢!”英姬疼怜地说,心里还在暗恨着那俩狗男女。
朴桂东卟哧一声笑了,说:“我是光着腚推磨,转着圈丢人。好多人都躲着我走哩,背后指划我的脊梁筋,还会有美好生活?”
英姬把咖啡杯啪地顿到桌子上,板正着脸说:“桂东君,不要自卑,我知道这事冤屈了你,算计你的人迟早会遭报应的。”
朴桂东尖溜溜地看了英姬一眼,还是有些压抑地说:“谢谢英姬,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理解我的人。我最近心里很纠结,我爸爸快不行了,捎信让我回去接手他的公司,我不愿干,再有一个月就毕业了,我想到国外发展,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城市。”朴桂东说完,垂下脑袋,一句话再也不说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英姬心里着急,却找不出什么话安慰朴桂东。情急中,她唐突地说:“你应该听朴伯伯的话,接过他的公司,这样执拗下去不好的。”
朴桂东斜睨英姬一眼,不悦地说:“我们父子俩的事,你不明就里。去年十月份,我的后妈又跑了,他那么凶的胡搞女人,谁能和他过长久?”
“对不起!桂东君。”英姬急忙岔开那个话题,道:你知道吗?不几天前,金雪梅转学走了,她家里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朴桂东愣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昨天晚上我还去过杏堂洞,楼上的灯光依然亮着。
英姬吃吃地笑了,说:“你呀,家当然还在杏堂洞,可她好多天没来学校上课。”
朴桂东一脸惊讶,突然站起身欲冲出咖啡屋,被英姬死死地扯住了。朴桂东喃喃地呼喊着:雪梅,真的对不起,是我逼的你走投无路,……你去了哪儿呢?
英姬有些愠怒,瞪着眼睛瞅朴桂东的脸,道:桂东君,你好好看我一眼,我比金雪梅差吗?,你心里为什么容不下我?
朴桂东蓦然回过神来,惊诧地看着英姬俊俏的瓜子脸蛋,低沉地说:“对不起,英姬,我知道你是个好人,长的也比金雪梅漂亮。”
英姬又紧逼一步,道:我家里没有钱?还是我爸爸的财产没你爸爸的多?
“我知道你爸爸的财产多,可是婚姻不等同于财产,两者之间划了等号,这个世界会颠倒的,也奢渎了婚姻的纯洁性,雪梅家里倒没财产,但我的心里还是念着她。”
英姬一脸茫然,失望地站起身来,朴桂东也站了起来,两人相视许久,再也没有语言下去。
痴情的朴桂东,每个礼拜还要去杏堂洞一两次,他不敢进入金家屋内,那里不再有温存,那里是一张张冷冰冰的嘴脸。朴桂东还像以往那样,呆呆地站在连理树下,瞪着一双傻傻的眼睛,望着三楼东单元窗口里朦胧的灯光。
见朴桂东还厚着脸皮往这儿跑,杏堂洞的居民都用鄙异的眼光瞅他。时间久了,朴桂东终究控制不了情绪,有一次,他干脆抱着连理树鸣鸣地哭起来。这会儿又惊动了警所,警长的态度不温良了,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并不准他再到杏堂洞一带来转游。
7 我给你支个招
英浩这一阴招,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让鸳鸯蝴蝶在自己眼前飞来舞去,那不凉透了自己的心。打散了这对狗男女,还捎带着把金朴两家打出了更深的仇恨,一举两得的好事。但新的问题出现了,把金雪梅打没了,近期来,英浩连她的影子都见不到。
起码有十几天来,只要到了晚上,英浩就像条独狼一样,去杏堂洞溜达几圈,在楼下等啊等,直等到三楼熄了灯光,他才悻悻地离去。后来他干脆不去了,因为每次去,总能看见臭小子朴桂东在连理树下转悠着,他瞧不起这个傻瓜,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英会长这个生意场上的人,除了赚钱还是赚钱,对其它事似乎都是淡漠的。英浩英姬大了,也该谈婚论嫁了,这些事提起来,他重视的不得了,一到公司里,满脑子又是钱钱钱。
这几天,英姬的心里烦着,当然为的是朴桂东。她的苦恼拴着金雪梅,英浩的苦恼拴着朴桂东,如果让英浩得了金雪梅,他才能得了朴桂东,也就彻底断了朴桂东的念想。这人间的事,就像个大网罗,你牵着我,我扯着你,只要粘乎在一起,拆开了粘不到一起,粘到一起拆不开。英姬心里的点子,像豆子一样嘣地跳出来。她见英浩蔫头耷拉脑的样子,心里便有了底。
英会长下班回到家里,英姬故意嘟嘟着嘴,一扭身走了。
英会长拍了拍亮亮的脑门,问道:你这孩子又耍啥脾气,和朴社长儿子谈的怎样?爸爸整天忙公司的事,也没来得及关心你。
“你还是关心一下我哥吧,他的魂又掉了。”说完,咚咚地上楼去了。
英会长喊道:让你哥哥到客厅里来,我有话和他说。
英浩懒洋洋地走下楼来,两手操在裤兜里,屁股倚在沙发背上,面部像一张白纸,没一点正常人表情。
英会长喝了口咖啡,探出舌尖舔了下上嘴唇,说:“孩子,有什么不高兴事,有爸爸做主呢。”
英浩不吱声,憋了好一会儿,突然狠歹歹地说:“你先找人把朴桂东干掉!”
英会长忽地跳起身子,惊匝匝地说:“杀死朴社长的儿子?”见英浩低下了头,“你吃了豹子胆?再深的仇恨也不能杀人,朴社长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人家还上门求过亲,他儿子相中了你妹妹。”
“相中我妹妹?是我妹妹相中了他,妄想!烧火棍一头热,朴桂东每天往金家跑,他心里想的还是金雪梅,我亲眼看见的事。”英浩狠歹歹地说。
英会长皱了皱眉头,说:“孩子,在B城地儿爸爸是有脸面的人,你千万别再惹事生非。稀罕金姑娘不要紧,但做事得悠着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为这事,我以前托过媒人,听说她家日子拮拒些,我明天让人送三亿韩币去,没听说还有不稀罕钱的,接了钱亲事不就成了。”
英浩摆了摆手,说:“嘿!爸爸,金家不吃这一套,两年前我给她送过钱,她爸爸又给原回来了。”
英会长呵呵地笑了,说:“嘿嘿!你们小孩子间办事,像捉迷藏一样,当然不行,大人办事就不一样了。明天我让媒人送钱去,看看他要不要。”
父子俩正说着话,一辆轿车停在大门前,一头白发的白脸鼠笑嘻嘻地走进厅来,他的步态还有点打颤,但能看出来,他的病似乎好了许多。
英会长正和他寒喧间,英姬从楼上飘下来,给白脸鼠行了深深的鞠躬礼,又拉着他的手,让他坐进沙发里,道:朴伯伯,桂东是你的亲生儿子,应该让他回家孝敬你才是。
这一句话不打紧,一下冲了白脸鼠的血管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撇了眼站在沙发旁的英浩,说:“他呀!自己没出息,我打过他不假,可没让他不回家。你看哩,天底下还有这样不听话的儿子,我给他断了那门穷娃娃亲,他再厚着脸皮去舔人家屁股,这下好啦,金家又把他甩了哩,甩的好,鼻青脸肿的跟头啊,我都觉得没脸见人。你看金正炫那个穷酸样儿,推完磨杀驴吃的事,他都能干出来。”
别看白脸鼠表面上捶胸顿足的样子,心里却高兴极了,平添了不少的神气头,今天拖着病身子来找英会长,就想求英会长吐口,让英姬做他的儿媳妇。当然,他心里更看好英会长的财产,不能明说罢了。
英会长也相中了朴桂东,虽然白脸鼠的财产不多,在江北也算个有钱人。英姬嫁过去,掉进福囤里不说,马上会当家做主。当然,英会长也厌烦白脸鼠那身毛病,话说回来,英姬是和朴桂东过日子,如今社会包容了,只要小辈们幸福,对长辈追毛求疵的有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