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1421,假如历史可以重来(历史新知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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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文明中的驿道传播

其实,“驿道孔隙传播”在历史中屡见不鲜——早在欧洲人到来之前,马来人就知道澳洲大陆的存在,但却认为它不适合居住,将其称为“死亡之地”(Marjoie Barnard:A History of Australia,1976,P2),后来苏拉维西的布吉斯人(Bugis)为了捕捞海参,来到澳洲北部沿海,除了在它的海岸进行捕捞之外,并没有深入内地。他们把那里称为“麻那加(Marega)”,意即“海参地”。阿拉伯人也曾来到澳洲大陆,阿拉伯人到马来群岛进行商业活动,甚至抵达距离澳洲大陆一箭之遥的香料群岛购买丁香(G。R。Tibbetts:A Short History of Australia,Revised Illustrated Edition,Australia,1988,P10)。当大航海时代的欧洲人还在寻找通向印度的航线的时候,乌拉尔山下的雅利安人早在公元前3000年就开始向整个欧亚大陆进行辐射性扩展,他们一路摧毁了许多古文明,然后又建立起雅利安人主导的新印欧文明——居住在黑海沿岸的一支雅利安人,从俄罗斯南部的库班地区越过高加索山脉进入小亚细亚的安那托利亚高原。在进行了无穷无尽的战争后,这些人和当地原居民杂居、融合,先后演化为卢维人、帕来人、西台人、吕底亚人;同一时期,居于黑海沿岸的另一支雅利安人进入巴尔干半岛的东北部,然后继续深入希腊半岛,他们摧毁了希腊原有的文明,然后才开创了现代欧洲文明之源的希腊文明,他们被称为希腊人;而公元前2000年,里海沿岸的雅利安继续向四周扩张,一支雅利安人则进入伊朗高原,他们后来被称为伊朗雅利安人,他们先后在两河流域北部和南部分别建立了米坦尼王国和加喜特王国,因此形成米坦尼人和加喜特人,而定居在伊朗高原西北部的雅利安人则分别建立了米底王国和波斯帝国。同期,进入东欧草原的那支雅利安人继续沿着多瑙河前进,其中部分然后翻越阿尔卑斯山进入意大利,他们被称为拉丁人;而另一部分则进入西欧和北欧,他们分别形成了塞尔特人和日耳曼人;进入伊朗高原的雅利安人中的一部份继续向东方前进,他们在公元前1200年左右越过阿富汗的兴都库什山脉进入印度河流域,在与本地的罗毗荼人进行了长达600年的战争后,他们终于把这些本地人变成了奴隶,由此毁灭了古印度文明,开创了雅利安-印度文明。成为古印度新主人的雅利安人由此形成了印度最高贵的种姓:婆罗门,雅利安人在梵文中就被称为:&acirc,ry&acirc,意即“高尚”。

至此,我们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当我们现有的交通工具无法在短时间内把我们送到我们未知的世界中去的时候,这并不意味着这两个世界就真的完全彼此隔绝,正相反,我们的物品、技术和知识也许早已先期到达,这种传播就像是雅利安人持续上千年的扩展一样,从一个诞生地向四周辐射性地传递,从而在我们后世数百年还不曾谋面的另一个世界中,这种技术、知识早已遍地开花,同样,我们也在享受着另一个世界传播过来的技术,如刀剑的精铁技术就是由匈奴人传递给了汉帝国。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当雅利安游牧民族在广阔的欧亚大陆上纵横驰聘的时候,别忘了,技术、知识、植物种子也可以在群岛之间传递——这并不需要工程复杂的远洋造船工程师们的支持,简陋的小帆船就足以在群岛间航行,它们就能够把一个拥有冶炼知识的人、或者携带植物种子的人从一个小岛送到另一个小岛,如同波斯帝国四通八达的驿道一样,波斯皇帝的命令和奖赏可以快速传递边关要塞,它当然不是由一个信使、一匹马完成的,而是由一个渠道中的数十个信使、数十匹马接力完成的。波斯为什么建立这样的驿道系统?因为这是当时最有效、最快捷的传递方式。同理,当人类各地文明还处在四处分散的状态的时候,我们其实存在一种自然形成的“驿道系统”,而我们的技术、知识、物品就在这个系统中迅速向四周传播,当然,当时的人们对这一切浑然不知。这就是说,技术、知识和物品并不一定非要通过郑和那样规模庞大的远洋航行才能传递,事实上,早在大明帝国或者葡萄牙进行远洋航行前,中国的人、文化、东方或者西方的粮食作物、矿产冶炼技术等早已经通过群岛间的“驿道系统”传递到遥远的国度中。

也许,对这一个设想最大的障碍就是,这种“驿道系统”在彼此距离不算远的一片群岛间可以理解,但相隔太平洋、大西洋这样浩瀚大洋的大洲之间传递是不是有点勉为其难了呢?的确,在大航海时代之前,人类任何一个文明都还没有能力建造远洋船只,也不具备这样的航海技术。但别忘了,尽管直线航行可以说根本不可行,但实际上各大陆之间实际上从来就存在地理联系,如尽管中国人从来不知道澳大利亚,但中国和澳大利亚之间其实并非隔绝不通,因为这两个大陆之间存在不计其数的群岛,也即这两个大陆之间实际上存在着“岛链”,而这条岛链就相当于一条大陆桥。如,中国的信息和物品其实可以从广州传递到越南,再从越南传递到马六甲海峡,然后到达马来西亚,再从印度尼西亚群岛传递到巴布亚新几内亚,最后传递到新西兰和澳大利亚;同样,中国也可以通过西伯利亚-白令海峡-阿拉斯加传递到北美,再从北美传递到中美洲文明的核心地带,或者通过中国-日本-阿留申群岛-阿拉斯加路线传递。白令海峡只是一条很狭窄的海峡,而且在冬季是结冰的,这就意味着亚洲和北美其实存在一条陆路通道,唯一的障碍是寒冷的天气,但如果爱基斯摩人能够生活的不亦乐乎,西伯利亚和阿拉斯加的人们自然也不是无欲无求的——只要有需求,货物和信息就会传递。

因此,在孟席斯艇长所列的证据中,除了航海图一项外,其他的证据并不能证明这些就是郑和船队带来的,而且,在如此广阔的范围内都留下中国人和中国物品,尽管郑和船队是当时世界最大规模的船队,但也禁受不住如此大量的损耗;况且,并非撒在当地的每一粒种子都能发芽,历史发展证明,极少数量的人种如果融入当地中,那么多半会死去,或者消失的一点痕迹也没有,如汉族其实就是一个融合了多民族的混血民族,但这在今天已经很难具体考证,因此,一般只有像雅利安人那样持续上千年的迁徙才能保证其征服的有效和持久存在,这其实反而证明了散布在美洲、澳洲的“中国遗迹”更像是长期传递的结果,而不是郑和一次性播种的结果。在史料中,在中美洲各地,包括秘鲁、墨西哥、美国新墨西哥州、以及北美太平洋沿岸等都发现了许多与中国密切相关、甚至明显就是中国文明遗迹的地方,如古代钱币、石刻、岩壁绘画等;而同时,在中国同样发现美洲花生及玉米等谷物碳化物——上世纪60年代初在我国江西和浙江的4000年前遗址中发现了6颗已碳化的花生,还有许多种植物种籽,如芝麻、蚕豆等。但无论是美洲的遗迹还是中国的化石,其年代都在数百年至数千年之前,如在中国发现的花生和谷物碳化物年代就在4000年前。这些遗迹的遗存时间显然不是集中在某一时间段,如1790年在墨西哥宪法广场出土了一个被称为“阿斯特兑太阳石”的古物,这个太阳石的艺术造型与中国的铜鼓艺术造型显然出于同一文化渊源。1865年,在秘鲁北部的喜玉山一座山洞中,就发掘出一座银铸裸体女神像。这件古物的照片在1948年首次由美国历史学家发表,最后鉴定出那上面的文字是中国古代文字,为“武当山”三个汉字。另外还有古碑、古钱和石刻等。在众多的考古挖掘物中,有一个在墨西哥境内发掘的石盆令人注目,因为石盆里有一尊泥塑人像,其面貌服饰都是典型的中国式样。此外还有在秘鲁发掘的一个“太碑”,在厄瓜多尔发掘的王莽时期的古钱,在玻利维亚发掘的刻有“萨基摩尔”的汉字石碑等。还有在美国新墨西哥州发现了公元前1460年的“夸父追日崖画”;在北美发现“轩辕黄帝族酋长礼天祈年图”和“蚩尤风后归墟值夜扶桑图”。另外,1973年12月在美国沿海又发现了3000年前的中国石锚。

当然,除了一些明显可以考证的证据外,还有许多我们一时无法考证的。因此,在这些证据中,我们也无法鉴别哪些是郑和船队航海途中遗留下来的、哪些是长期迁徙中形成的,因此,我们也无法完全排除孟席斯艇长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