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走来,他已把事情原委弄清楚,阮霜认准他是来给她难堪的。
“说吧,尽量放马过来。”阮霜干涩的笑容里有着无法抹去额的冷然。
“从今日起我们做朋友,做不负责任的朋友。”莫青淡淡地看着她轻轻地说。
“凭什么,纵然失去全天下,我也不会与你为伍。”阮霜大惊,然后冷淡。
“你有的我没有,我有的你没有,这够了吧。”莫青的语气异常平和。
“我只想走自己的路,做真实的自己,不想被目的束缚。”阮霜收回笑容。
莫青带着惋惜离开,阮霜望着远去的他,有种莫名的感觉。
“好吧,从今天起,我们做不负责任的朋友。”阮霜大喊。
蔡细茹、阮霜相对做着,默然无语,感受着流动的风,阮霜忽然有这样的想法:每个人都很可怜,人与人只不过是一株含羞草遇到另一棵含羞草,然后很寂寞地封闭起来。她相信莫青一定有另一面。
莫青轻松地呼了口气,这些年伪装地活着,甚是疲惫,终于可以完完全全表露心情,太爽了。
“嘿,你们有什么看法,那个想当公主的灰姑娘原来……”走回宿舍的路上,行人议论纷纷。
“真无聊,凭一张单子再这八卦,有意思吗。”一个女生大声说。
阮霜认得,她就是那天从人堆里冲出来,把情信递给莫青的人。这种陌生人的理解让她很宽慰。
“你就没有一点惭愧吗,怎么说,月蓝都是因为你才走绝路。”杨思妮话中带刺。
“无愧于心,这就够了。”阮霜头抬得高高的。
“说得好,我们的阮霜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于叶萱用力地击一下掌。
“阮霜。”欧阳落英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有话但没说下去。
“谁是阮霜。”月蓝的妈妈来势汹汹,宿舍的人被吓坏了,面面相觑,不敢做声,蔡细茹拉着阮霜的手,瑟瑟发抖。
“我。”阮霜理直气壮地应了一声。
“我女儿差点就断送在你手里。”月蓝的妈妈充满仇恨,目光锐利如尖刀,直逼阮霜。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面对不分青红皂白的泼妇,阮霜气不打一处来。
“这还叫没做错什么。”月蓝的妈妈狠狠甩阮霜几耳光。
夜晚阮霜躲在被子里哭了,难道帮助人有错吗,她很不服气,很委屈。莫青叫她下去,她没心情,但还是去了。
月光洒在路上,一地银色,两人静静地走了好远好远。
“你喜欢过人吗?”莫青问。
“看过人家恋爱,有时对某些人也会有艨朦胧胧的好感,可是过些时候就没了。”阮霜答。
“当你足够喜欢一个人又不能同她在一起时,心会痛,爱是不分年龄的。”莫青说完在路旁绿草如茵的草地躺下,眼睛有泪,他从没在一个人面前表现得这样颓废、脆弱。
“时间会冲淡一切,即使忘不了,也会习惯,习惯就好了。”不可思议阮霜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也许是本能,人在景中情感自发。
次日,学校组织去市博物馆参观,一大群学生在人行道上走着,一辆黑色发亮的保时捷停靠在路旁。
“上来。”莫青对着阮微笑,很迷人。旁边的人都望着他俩,各种各样的目光投来,阮霜上车,剩下一连串尖叫。
回学校的路上,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眼神死死盯着阮霜,到了教室,阮霜被围得不透气。
“坏女人,十足的坏女人。”当莫青在后面的位子坐下,一女生尖酸辱骂阮霜。
从月蓝的事后,阮霜觉得跟这些人讲话会玷污自己,无理取闹的人根本不是人,她冷静画一幅充满嘲讽的画,甩在桌上,愤然挤出去。
那些人看了画,面红耳赤,不过碍于面子,还是不停地谩骂。
“你们不觉得很卑鄙吗?”刚进来的蔡细茹大声吼起来。
“哟哟,她做得出还怕人讲呀,就她那样,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一定是牺牲了色相,逼别人负责。”那些人越说越来劲。
“禽兽不如。”蔡细茹气得脸都破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作为学生竟讲出这样的话。
离去的阮霜突然回来,她倒想看看这些货恶搞到怎样的程度,刚好听到。
“莫青,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说啊,怎可这样欺负阮霜。”蔡细茹满怀期望,由于太激动,身体强烈地抖动着。
莫青瞟了门边的阮霜一眼,一下子竟不想让这场战争停下来,再说了,他一向不解释,一直以来他有资本维持冷漠,他冷笑一下,什么没说。
愕然加绝望的蔡细茹摇着头往后,当她的脸转过去时,看到阮霜。“阮霜”她说不不下去。
“你们有本事就说啊,谁还敢说,有种的给我站出来。”阮霜的目光可以杀人。
一个个闷不做声。
“龌龊。”阮霜说完,拉着蔡细茹很潇洒的走了。
明媚的阳光,暖暖的风,灿烂的笑脸,眼底都是这般美好,她俩走着,如两颗无助的野草,尽管充满坚强与干劲,还是少不了孤独。
“他……”蔡细茹刚开口。
“我想静静。”阮霜立刻打断。莫青实在太过分,可又能怎样,都说好了不负责任。
她很悲伤但不绝望,一点也不。风雨交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动荡中,还有人陪在她身边,又还有什么害怕的。
蔡细茹低着头,不敢看阮霜,眼泪簌簌落下。
“茹我要一个人去商场。”阮霜笑得极自然。
“你走吧。”蔡细茹也笑了,有点牵强。
“太坚强了!”阮霜已走远,蔡细茹的叹息在空中盘旋。
世上没有真正坚强的人,只有太会控制的人,其实眼泪一直在阮的眼眶打转。那些人那些话对她伤害不深,未曾期待,倒是莫青的冷然令她不是滋味。这就是不负责任的朋友吗?她问。
坐在公交车上,看着闪烁的霓虹灯是种享受。夜里的繁华带着宁静与自由,可以随心所欲,哭或笑,灯光朦胧,脆弱不易察觉。晚风佛面,阮霜的思绪开始翩飞。她想起家乡美丽的田野,想起那些山山水水……带着盈盈的笑,她发起呆,烦恼眼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