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累。”还是忍不住打电话,口气再平常不过但心紧得畅不开。
“他去洗手间了,有什么我替你转达,我是他女朋友。”温虹阑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知道。
“你说是就是吗?”阮霜冷冷说道,气愤地挂电话,手一直在抖,发凉。
“你好吗?”阮霜又打,手脚冰凉,全身发冷。说得那么无所谓,却十分在乎。爱情里的人脆弱不堪,一个小小得孔就能让心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我……”陆笛哑然。
“她是不是阮霜,她是,对吗?”温虹阑话语凌厉。
“你还没说,你们还没分手,你骗我,你。”温虹阑气急败坏。
“打扰了,抱歉。”阮霜的电话跌落到地板,那声响如心裂的声音。
“阮霜。”陆笛大喊一下,电话也跌落,那声响亦如心裂的声音,痛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还是会心裂。
温虹阑瞪眼,周围散射出毒辣恐怖的气体。
“我们分手吧。”陆笛缓缓捡起电话,冰冷若霜,他的心冻僵了。
“我们分手吧。”这句话把空气震破,阮霜如被雷电劈的树,了无生气。
“你不喜欢我了。”半响,阮霜捡起电话,平静地问,没有一丝味道,像机器在制造产品。
“对。”陆笛咬住嘴唇,闭上双眼,成千上万的蚂蚁爬遍全身,痛痒难耐。阮霜的电话突然没电,自动关机。陆笛握着电话呆呆站着,像雕塑。温虹阑用痛楚的眼神怔怔地打在他身上,思想全都通过那张深深扭曲的脸表现出来。
阮霜冷汗涔涔,看着正在充电的手机,一脸木然,最终还是拨通电话。
“不喜欢了就早点说,让我一个人在做梦在演戏,这算什么,我勉强过你吗?我死缠烂打吗?我有说不准你走吗?”她说着,一股闷气逆流而上。
“说啊,现在说清楚啊,到这个地步你顾虑什么”陆笛好久不说话,阮霜有些恼怒。
“我知道你很难过 昨天是恋人今天说分手就分手。”陆笛伤痕累累。
“哼,我会很快忘掉你的,放心吧。”她扯出冷艳的笑,痛扩张,一寸一寸。
“那就好。”陆笛想握紧电话却怎么也抓不牢,浑身无力,连痛的力量都没有。
“祝你快乐。”阮霜挂电话,他们的心一齐抽痛。她簌簌落下的泪。孤独地在夜里颤动,他后退几步,竭尽克制,他不会让温虹阑看见他的眼泪,绝不会。
餐厅很热闹,吃的吃,笑的笑,斑斓多姿,陆笛温虹阑如埃及木乃伊,一动不动,死寂的鲜活。
“陆笛,重新开始,我们会很幸福的,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愿意用所有的温柔治疗你的痛。”温虹阑忽然过去抱他,声泪俱下。
“我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会。”陆笛推开她,站起来走出去。
陆笛把与阮霜的一切都藏起来,既然没有未来就不要留下希望,她死心了才能开始另一段。
不是从来没想过不能再和他牵手,生平最恨的就是欺骗,可现在都妥协了,不停地想他,以前的画面一幕一幕清晰无比,他的话语,他的微笑,他的眼神,关于他的放映得那么自然,还在做还在生活,用理智控制罢了,实际上什么也不想做,万事万物淡而无味。
“他应该是发生一些事情,国庆他就很不对劲,这些天都很不对劲,应该有吧,或许他是无奈的,他也许真有苦衷。”阮霜也常常这样想,每每想到这会出现希望,但是转而替之的是受伤与心痛,事实提醒她生活是生活,没有戏剧的色彩。幻想后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尤其那些走过身边的恋人,然后为上一刻的自欺欺人感到可笑可怜。
“他有女朋友了。”阮霜在键盘上敲出几个字。蔡细茹赶紧打电话过来。
蔡细茹安慰她一番,很急很担忧。但阮霜一直用旁观者的口吻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这更让蔡细茹担忧,阮霜总是这样,遇到什么都喜欢自己承受。
“你还爱他吗?”最后蔡细茹直入正题。阮霜不说话,泪顺畅地流,若决堤的水。
“如果还放不下就去争取吧,痛苦是一时,遗憾是一辈子, 没办法,他千错万错也是你在乎的人 ,我对杨洪爱够了安心了,现在倒也坦然。”蔡细茹俨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近几天阮霜夜里总睡不着,躺在床上凌晨四五点累垮了暂时失去知觉而已,分手的理由她无法接受,梦里梦外总觉得陆笛还没走。白天轻飘飘的,痴痴走着路,人显得木讷。课间有人放歌,抒情的流行歌撩动她受伤的心,她爬在桌上,潇潇泪流,心惨烈地痛。
中午,教室空无一人,阮霜从包里抽出银白色手机,把它放在胸膛好久好久,泪大颗大颗滑落,等到足够平静才缓缓按键,虔诚至极。想念,爱恋,温柔,炽热让没有生命的手机都飘散着浓情蜜意。
“我们能谈谈吗?”阮霜想通了,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她要把事情弄清楚。
“可以。”陆笛的语气难以描述,兴奋与剧痛交杂。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有苦衷所以才……”阮霜说不出“分手”。赤裸裸的尖刀令她不寒而栗。
“其他的都不重要,反正不可能了。”陆笛心如刀割,平静的下面风起云涌。
“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短短的时间就变化这么多你叫我如何相信?如果有困难我们一起承担好吗?”阮霜艰难地抽出一口气,把电话抓得紧紧的。
“过段时间就会适应了。”尽管痛太久了,还是没有麻木,顿时陆笛只觉得天昏地暗,一片狼藉,忘记呼吸。连续茶不思饭不香,这下更没胃口,忙碌的食堂,匆匆行走的人,他看到的只有一片惨白。
阮霜无言以对,表情僵硬,姿势定格,唯有两行泪是活的。陆笛竟是如此漠然冷冽,如此轻淡冷酷,不解释不争取甚至连话也懒得多说,比陌生人还陌生,这是曾经深爱她的人吗?这是她爱的他吗?这是吗?可泪还是流得那么顺畅,那样自然,他已不爱她,何必呢?没有理由再去在乎,但却做不到不在乎。
也不知过了多久,阮霜还是保持着那该死的姿势,心里的痛盖过所有,全身的酸痛竟丝毫没擦觉,直到手机震动一次又一次,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才意识到身体酸软,连手机都拿不稳。
“男生喜欢撒娇的女生,适当表现点脆弱未尝不是好事,小心陆笛跑了。”范叶枫的口吻很戏谑, 明媚如初,阳光无限。
阮霜只是笑,笑得单薄,随意的风就可以吹散。
回忆尽管没有生命依旧叫人幸福或痛苦,以前的一幕幕来了又去去了又来,阮霜一片混乱,秋风寂寞地吹,人憔悴。一如既往生活,用黑色外套盖住伤口,任它发炎,无人知晓它的肿痛。
今天没课,班上的人去搞活动,参观博物馆,阮霜呆在宿舍画画,不由自主又画他,这是她吗?连自己也怀疑自己,站在大大的玻璃镜前,黯淡无光的脸有被风干的泪痕。要么爱,要么不爱,别再犹疑不决,爱情确实让人心痛不已,可日子终归要过,这一刻,她若有所悟,失魂落魄这么多天终于醒来。
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她要去找陆笛,感情的事怎能说断就断,她对他们的感情是有信心的,一定是有事,要不他断然不会做得这样离谱,彻彻底底从她的世界消失,连空间里的照片也删掉,他一定是有苦衷……要是他真的已经没意思了,那就潇洒转身,该做的都做了也就心甘了。爱到尽头别无选择,能做的就是去面对。想想曾经会很有力量,可是想完后心又怕怕的,但她不管,爱与不爱总要看清楚了再来决定,难道一句话就可以结束所有吗?即使可以也要找到可以的理由。
恰好老师请假,星期五阮霜早早上次陆笛通过她知道她上课的地方,给她莫大惊喜,这分浪漫可惜现在还不了。她凭着记忆中他描述的那些寻找。从小到大都是路痴,百分百找不到的,她只是想感受一下,有他的故事,怎样都值得的,苦也有苦的味道。每走一步陆笛的生活情景就会浮现在她的脑海,清晰得似真的。11月的北京天气凉得有些冷,可今天却有太阳,还狠辣。来得太急没带伞,阮霜汗水哒哒流。期待而害怕的心情在空气中来回穿梭,这一次不是希望就是绝望,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