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最后一餐饭大约3点左右,都没说话,对方的心情都知道,空气凝重起来。人工湖畔铁质椅子,红色微微带黑,湿湿的水汽从湖中升上来。湖岸上的柳树在萧瑟的秋风中飘动。
“我会很坚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还是我。”阮霜从陆笛怀中起来,看着清澈的湖,眼神飘忽。陆笛突然抱住她强烈地吻,用灵魂吻,炽热的,痴缠的,轰烈的,要将所有的温柔融化。他说不出话,嘴唇是抖的,心也是。
飞机渐去渐远,转眼消失在旷远的天空,只剩隆隆的轰响在脑海来回旋转。阮霜抽噎得想呕吐,伤感细胞已经向四处扩散。不是第一次离别,爱情永恒没保险从一开始就铭刻,也从未忘记,但泪还是那么不听话,滴答滴答,原来爱情让她变得如此脆弱。
上床倒头就睡,力气被抽干。
“你很幸福,时间空间的阻离还能被如此爱着。”埋头看书的伊博娅埋着头说。
“好想谈恋爱呀。”小说迷王思琪的叫喊里冲上几许幽怨,转眼即逝,但留下的印象深深的。
“喜欢吗?”阮霜不语,从裤包里掏出银色的手机,小心翼翼写上三个字。
“很喜欢。”陆笛被刺痛,晴朗无云的淡蓝色屏幕在他眼中是模糊的。
“还有一件,过些日子寄给你。”她又写,依然小心翼翼。
“祝你快乐。”那支小小的笔如石柱般沉重,陆笛好久才写出几个简单熟练的字。
风很大,站在宿舍走廊身体凉凉的,楼下没几个人,荒凉荒凉。好难受,难受得流不出一滴泪,沉沉的,思想空洞,仿佛套上透明的玻璃罩,一切清清楚楚,但什么都与自己无关,时间在这一刹那被截断,生活似看不见底的洞。
打开盒子,泪猛然冲出,滴到纯白的运动鞋,每一颗都很响亮,若破茧而出的蛹,永不回头。辛辣的痛席卷而来,一下子十分混乱。
伊博娅漫无目的地走着,旁边的情侣牵手的牵手,拥抱的拥抱,接吻的接吻,树叶飘落,杂乱无章。
花样年华,纯真少女,多么期盼有人守护。可她的骄傲,她的自信,她的优秀让别人不敢轻易靠近。”拿奖学金如何?获奖如何?”她泪光点点。人寂寞的时候思想会很苍白。
突然想剪发,懒懒走进理发店,干净整洁,清丽舒爽的装扮,气氛很活跃,她好似没看见,眼死死的,如纸。
“欢迎光临。”迎接的服务员笑容满面。她冰冷入骨,呆呆进去,毫无表情坐下。
“我要剪发。”她对理发师说,语气稍微缓和。
“你喜欢那种发型?”理发师很礼貌。
“只要漂亮就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理发师白皙修长的手温柔地移动,偶尔触到她的皮肤,酥酥的快感好让她留恋。
“学什么专业啊?”他问,很温和。
‘汉语言文学。”她淡淡答,开始注意理发师。俊秀的脸,强壮精巧的身体,黄金分割,比例协调,他长得蛮不错的。
伊博娅面色平稳地走向洗头发的地方,心荡漾出丝丝涟漪。 他满是呵护,温柔地清洗着洗发精,很细心很耐心。她躺着,他站着,脸与脸相对,一阵灼热从她脸上掠过。
回到宿舍好久她的心才平静,洗澡时她特地细致观察自己的身体,露出绵绵的笑。或许是寂寞太久,或许是脆弱的时候容易感动,短短的时间,她对理发师竟有了幻想。
刘婷婷同品貌具备,还很爱学习的班长恋爱, 王思琪也恋爱了,对象是院里面的学生会主席。两人约会回来都像打仗一样,疲惫不堪,没有恋爱中的幸福。
“你不喜欢他。”刘婷婷很肯定地说。
“还说我,你还不是一样的。”王思琪万分坚定地看着她。
天空乌云密布,顿时大雨倾盆,只是举手之劳,但她们都不做,收衣的时候眼巴巴看着阮霜和伊博娅刚洗的衣服被雨淋。伊博娅回来很生气,牙都快要掉,但很安静地拿来重洗,越洗越气,终究还是没说话。人情冷落,习惯了,生气只是本能而已。
“哦,借你电脑一下,我要帮学姐发文章。”王思琪若无其事地说。
伊博娅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有什么理由呢。这些恶心的家伙从来不正面交锋,表面上大家相处得很和睦,拒绝了她也就不战而败。
“哦。”她冷冷地答,突然之间恨透自己也恨透这个世界。
“ok,谢谢。”王思琪的笑容倒开放,毫无芥蒂,虚伪的人就是有本事。
衣服都快被伊博娅搓烂,一股气郁结于胸中。家境挺不错却省得要命,只要能利用绝不会放过机会。为了省35块钱,三番五次借电脑,明明已经交许多额外电费,她们还不间断地含沙射影。脸皮真厚的可以,人前全身上下是名牌,人后几块钱也斤斤计较,真不是人。这又如何,别人有一张面具照样在校学生会做事,照样风风光光。
“我们的衣服都湿了。”阮霜进来,伊博娅抬头说,语气里有深刻含义。
阮霜一下子全明白,她淡漠地看她们一眼,扯出冷淡的笑,有嘲弄的意味。对于她们她早就不想说什么,看透了,看腻了。只是想不到伊博娅会这样,那一刹她的目光里飘逸着柔和,要知道这么久以来她几乎与人隔绝了。
“好好休息,别太累,明天见。”刘婷婷故作甜蜜。
“真是高手。”王思琪欣赏地说。
“哎,累啊,没办法。”刘婷婷无奈里有很强的满足与成就。
“明明不喜欢但为了得到某些东西不得不这样做,这就是生活呀,看来自己还是挺能适应社会的,哈哈。”王思琪挑战式的目光迅速扫射在洗衣服的伊博娅,打开手机看小说。
“真老天不长眼。”伊博娅心里骂得激烈,面色还算平稳,稍微扭曲罢了。
阮霜没反应,她不会戴面具,也懒得去理那些戴面具的,各人有个人的路,不一定要有交集。
“阮霜你很纯洁。”刘婷婷的语气怪怪的,她就是看阮霜不顺眼,谁叫她拥有那样美好的爱情。
“我也觉得。”王思琪附和。
“没你们纯。”阮霜的话像刺猬,从出口到结束,语气神态目光动作都很尖锐,她们没再说话,一直知道阮霜不爱惹事但绝对不是好惹的。
陆笛对温虹阑很冷淡,她很悲凉就像没有男朋友,她使劲拉着陆笛,他从没认真看过她一眼,更别说好好疼爱,淡,极淡,好似没有。
陆笛好苦好苦,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袭上心头,让他难以呼吸,甚至快要窒息。那两个字他说不出口,纵使知道要早解决。
阮霜很难过,国庆节后他从不主动联系,和他聊天也怪怪的,有时候发短信也不回。从一开始就知道爱情是有寿命的,也一直对他说自己很洒脱。“如果你不再喜欢我,一定要告诉我,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不愿意一个人做戏。”这句话重复一遍又一遍,可是现在……
“你好吗?”蔡细茹打电话问她。
“我很好。”她答。
“爱情有多久没人能保证,跨越时空的更难说,你要有准备啊。”
“我随便说说而已,阮霜,你很让我放心,你一直很坚强的,也很理智。”没等阮霜答,蔡细茹又添一句。
“幸福是要代价的,我能担当,放心吧。”阮霜说着,心痛得厉害。
天气日渐寒冷,阮霜的心也是,星期五晚上,宿舍就她一人,她没开灯任黑色游走。白白的灯光会刺伤她沉痛的心。 今天看了好多文章,全是关于爱情的,每看完一篇文章后都有点 要哭的感觉,看着那些文字像在梳理心情,越清越纠结,图片也是,听歌的时候泪湿衣襟。 她在心里祈祷着,希望电话能够在下一刻里响起,可是电话就静静的躺在那里。过一会手机响了,她满怀期待去接。
“最近好吗?”是季艾芳。
“你们还不错嘛,异地恋都快两年了。”那份感觉还是没变,一如往常亲切无比。
“是呀,够幸福了。”阮霜很高兴,一句话一点温馨。
可接完电话,凄凉又上来,更强烈了,触到温暖就想要得更多。来自陆笛的铃声已经很遥远,恍如梦。她也试着无所谓,但是心里却越来越在乎。灰色的围巾完工,系着绵绵不断的情,这一刻却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