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笛,你真就这样讨厌我?”温虹阑咬着嘴唇,脸煞白,喘息声很大。陆笛站在原地,抬起头,若有所思地仰视苍穹。
“温虹阑,你真要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伤害爱你的人?”温紫青双手搭在她肩上,脆弱而绵长地直视她。
“我们只能做朋友,你再这样。会连朋友都没得做。”温虹阑的头撇到一边。温子青踉踉跄跄后退几步,顿时呆了,失去感知力。兄弟把他扶上车,狠狠瞪温虹阑一眼。
“陆笛,你说话呀。”温虹阑继续喊。
“我说过的,若你非要坚持,那只会是你一个人的爱情。”陆笛走开。
“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吗?你尝过在身体装硅胶的滋味吗?你了解那些惊天的疼痛吗?我如此爱你,你就不愿多看我一眼吗?陆笛,大坏蛋,陆笛。”温虹阑捶打他的胸膛,声泪俱下。
“我不喜欢你,这是现实,放下吧,别再自己给自己伤害。”陆笛扯下她的手,离去。萧瑟的风卷起残叶,一片一片。
“我不会放弃的。”幽怨的气息在悲凉的风里弥漫,围观的人叹息着离去。一场实实在在的电影结束,不知又勾起多少遐想。
温紫青在KTV包厢坐着,一言不发,足足几天没说话。兄弟们急死了,以前他大发雷霆,吓人,现在更吓人,达到恐怖的境界。吵,很吵,可大家的心冷得没温度,就要结冰,停止唱歌,怔怔地看着温紫青,异常小心。他就像火山,随时都可以爆发。
“唱啊,怎么不唱了。” 温子青的声音让人脊背发凉,那样空洞,那样凄怆。
“想开点吧,她早该放了,这么多年,你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终于有人说话,清冷的空气浮上人的味道。沉默,深沉的沉默。彩色的荧屏继续闪动,这群人反倒成了配角。
想用一杯latte把你灌醉
好让你能多爱我一点
暗恋的滋味
你不懂这种感觉
早有人陪的你永远不会
看见你和他在我面前
证明我的爱只是愚昧
你不懂我的那些憔悴
是你永远不曾过的体会
为你付出那种伤心你永远不了解
我又何苦勉强自己爱上你的一切
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备
静静关上门来默数我的泪
明知道让你离开他的世界不可能会
我还傻傻等到奇迹出现的那一天
直到那一天你会发现
真正爱你的人独自守着伤悲
曾经我以为我自己会后悔
不想爱的太多痴心绝对
为你落第一滴泪
为你做任何改变
也唤不回你对我的坚决
温紫青捏起话筒,突然大声唱起来,怒吼里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也有绵绵不绝的悲痛,打算用音乐把自己灌醉。唱到声音沙哑,停下来,砸东西。累了倦了,倒在沙发上。大家 悬 着的心放下来。
“我,温紫青,从来没怕过,唯独斗不过她,屈服反反复复,真他们的窝囊。”他说得很温和,无奈与凄凉不自觉流出来。
“大哥。”
“我要离开,这日子真他妈不是人过的。”没等兄弟说完他又说。
“我想见你。”是她,温虹阑, 声音软绵绵的,还打嗝,她一定是在酒吧里喝酒。
“我没空。”他无比坚定。第一次拒绝,很爽。可爽后还是放不下。
来到酒吧,温虹阑醉得不成样子,浑身酒味,熏死人。她脸颊绯红,少了平日的任性,像只温顺的绵羊。抱着她,激动与兴奋一同演奏,轻轻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如同在守护宝贝。温紫青俊朗的脸掠过丝丝温存,转而变为烈烈的痛。
“我要走了。”一滴泪,一滴融入了万千的泪划过帅气的脸,闪出绝美的光芒,光洁明亮。修长白皙的手指柔软而小心地挑弄她额前的秀发,夜是那么温柔。
温虹阑每天直勾勾盯着陆笛,恨不得合二为一。越看越舍不得,穿越人群苦苦寻找,就这么放弃,甘心吗?看着,上下左右,正面侧面,斜视平视仰视。在他必经的路段等着,痴痴地,执着地,静静地,可他还是无视走过,陌生得似从未遇见。
“我要来,要和你一起感受朔风的强劲,要同你共同在沙尘暴中穿行。”电脑屏幕上阮霜的笑容明净而轻快。陆笛好幸福,好像在融融的春光中沐浴,清爽烂漫。这几天他只要有空就笑,那笑是流出来的,有着雪的白,水的亮。
宿舍楼下温虹阑等他,同样的眼神同样的姿态,那时他同吉杰边打边走,被推几步,可他转过脸来却是笑着的,想到阮霜真是那么愉快。
“月到中秋分外明啊,陆笛,你是高兴得过火了。”高敬超调侃。
“当然啦,久别重逢,女朋友嘛,爱情嘛,多大的迷惑呀,哈哈。”吉杰笑得张狂,打破夜的宁静。陆笛的笑荡漾开来,没有声音,但四周都是他那抹微笑的痕迹。看到温虹阑他们安静下来。许茂佳轻蔑地笑一笑,进去。另两人努努嘴也进去。
“晚了,该回去了。”陆笛轻描淡写准备进去。
“我放不下你。”温虹阑温柔而脆弱。
“感情的事没办法,不能勉强。”陆笛抬头,对着天空叹息。
“如果你不接受我,我就杀了她,哪怕同归于尽,反正得不到你的爱,活着也没意思……”温虹阑冷峻的脸上泛出冷冷的笑。陆笛愣愣看她一眼,好久好久。
“纵使她不存在了,我还会爱着她,纵使没有她,我也不会爱上你。”陆笛深情款款。
“哼,你是不相信我会杀她吧。”温虹阑忍着剧痛,拼命装得无所谓。
“非要这么做吗?”陆笛的脸惨白,冷汗不停地冒出来。他知道没有她做不出的事。
“非做不可。”温虹阑一如绝决的亡命徒。
“离开后我还是爱着她的,你认为这样有意思吗?”陆笛坚如磐石,雷打不动。
“不证明你又怎么知道你不会爱上我呢?又怎么晓得你对她是永永远远的爱呢?”温虹阑闪过期待与希望。
“我会恨你的。”陆笛像机器生产物品一样,古板简单。
“那也好,总比漠然无视好。”温虹阑的泪涌出来,冰冷冰冷。
陆笛不清楚是睡了还是醒着,头好沉好重,灵魂刺刺的疼,思绪裂迹斑斑,一会儿靠在墙上空洞地想,一会儿又走进梦里出不来,到了高二那个雨夜,阮霜脆弱狼狈,憔悴不堪,很近很近,想抓但怎么也抓不住,他无法呼吸。
连续几天不说话,笑容也是忧伤的,独自蜷缩在昏暗偏僻的角落。别人说他是想女朋友想疯了,他只是笑,脸皮僵硬还是笑,心痛不已依然笑,笑里有极强的嘲弄。
和阮霜聊天,键盘上的手频频抖动,很久才敲出一个字。
“身边有许多人分手了,世事难料呀。”他的心强烈震动。
“但求曾经拥有,有了回忆足矣,不一定要带走什么。”阮霜猛然一惊,他从未这样。
“在乎什么就会被什么伤害,回忆太多走的时候会不会特别麻烦,韩静书患上绝症默默离开,就是不想让车城俊记住太多,以至于永生难忘。”电脑上的文字没有一丝气味,但阮霜感到了陆笛的沉重。
“回忆当然越多越好了,为何一定要忘,即便痛苦也不一定要忘,真挚的痛证明了爱的存在。”阮霜没问他怎么啦,因为知道他是不会说,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她理解他的每一分。
“真的吗?”敲出三个字,他从心底呼出一口气。
“真的。”阮霜有些不安,近几天打他电话,总是无人接听,发短信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