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陪我去逛街,行吗?”温虹阑的笑如阳春三月的光芒,但夹着悲凉与凄怆。
“我要去见阮霜。”陆笛的话若锋利的尖刀。
“爱是唯一的,我不愿同任何人共享,我把她杀了,然后自杀,你去爱她的尸体吧。”温虹阑的脸刹那转为阴霾,比铅灰色的天空还要恐怖。
“最后一次。”陆笛没留商量的余地,冬天的雪冻住树枝,再碰就断。
陆笛提前一天到上海,阮霜一直想去北京,依她的个性,没有十分合理的理由是不会改变的,唯有先斩后奏了。“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他不想让阮霜做太多,还能爱一天就好好爱一天吧,她说过的回忆越多越好。
“喂,在干嘛呀?”下课了,陆笛在阮霜教室的走廊打电话,笑容明亮光洁。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在网上查了,可以临时买到今晚的机票。”下课铃响,阮霜在教室打电话给陆笛,乐得合不拢嘴。
“是吗。”陆笛温柔地笑。
“嗯,很快了。”阮霜激动地跑出来,一脸甜蜜。突然她的笑容短路,泪滚出来,浑身发热,这一刹到了云端,陆笛神情欢快潇洒。他们之间,迷人的星光落落洒满一地,俊逸流放。
“大学生还哭成这样,阮霜,你好不让人放心。”相对着站了好久,他跑过来紧紧搂住她。
“你好坏,总让人哭。”阮霜使劲抱着陆笛,眼泪开出花,粉嫩娇艳,管他春夏秋冬,整栋教学楼空空的,他们的心满满的,幸福的光彩亮得刺眼。
手拉手从五楼一层一层往下走,他的眼神她的微笑,精美绝伦,华而不俗。
“回忆真是越多越好吗?如果带不走,还是好的吗?那应该很痛苦吧”吃完晚饭,陆笛把阮霜送到宿舍楼下,他又问,他的心情让夜都湿了。
“不回答可以吗?我已经说过了。”阮霜调皮地笑了笑,些许苍凉蒸发出来。
“再说一遍好吗?”陆笛双手搭在阮霜的双肩,比考试还认真,眼眸里的温柔停止波动,转而替之的是怜惜。
“你有事。”阮霜同陆笛对视。
“带不走你还想留下很多吗?你会吗?”陆笛更认真,几束目光在空中对接。
“我会,即便下一秒要用成千上万的凄凉来支付这一刻的相聚,陆笛,我不怕难过,缘起缘灭管不了那么多,拥有过就足够了,那些温暖的回忆会陪伴我很久很久。”阮霜坚定无比,但心是薄薄的,最近陆笛怪怪的,他一定有事。
陆笛不说阮霜也不去追问,她爱他,她要陆笛自由。
陆笛把阮霜揽进怀里,紧紧抱着,用力平复内心的滔滔波澜。放下吧,搁浅吧,纵使心痛之流在别离后由于积压过猛冲溃灵魂的堤岸也无所谓。
躺在宾馆大大的床,四肢无力,心也无力,同阮霜在一起没想那么多,幸福满满的,快乐多多的,一个人时空旷寒冷,苦痛一点一点厮咬,由里到外都是洞。
推开窗,灯火辉煌,难道我们注定远去,如烟花般散开。思想冲上来,他的腿不自觉弯曲,直到一只膝盖跪到地上,他的手牢牢抓住窗台,好似握着一片心情。
身上凡是会呼吸的都被吊着,无法入眠,手机响,是温虹阑,振动加铃声,让他一个劲烦。
“这几天只属于我和她,你要杀,我们三个就一起死吧。”冰冷如铁。温虹阑的心又是一阵生疼,伤口被凉凉的晚风刺痛。她其实只是想叫他盖好被子。
“几天而已,几天以后除了思念就什么也不能了,能珍惜多少就珍惜多少,痛的缺口留给往后补。”温虹阑倒使他的心静下来。夜凉如水,凉不过那滴血的心。穿越红尘捏不住想要的,一地残破。
“我有重要的事情,方便下来吗?”还不到6:30,陆笛就吹起了温柔的风。
“干嘛呀?”接着电话,阮霜的眼睛是眯着的。
“真的很重要。”陆笛满是温存,如春风般和煦。
阮霜以光的速度去见陆笛,晨风中的他纯净明朗,像清水里的鹅卵石,微微有些朦胧。
“做什么呀?”阮霜愕然几秒,笑起来,脸通红,约会也不用那么抓紧吧,虽说好不容易见面。
“那几本书下来好吗?”陆笛很绅士,柔情荡漾开来。
“拿书?”阮霜一脑子问号。
“嗯,可以吗?”陆笛看着阮霜,甜甜的。阮霜糊里糊涂抱一大堆书下去。
“吃完早餐,我们去自习。”陆笛拿过阮霜手中的书,温和地笑,韵味无穷。
自习室,白白的墙,橙黄色的桌子,浅绿色窗帘随着风飘动。陆笛一本正经,安详宁静,用水性笔勾勾划划,深黑色的墨汁规矩地流出来,汇成漂亮的字体。阮霜沙沙写单词。
“我想和你过日子,一起经营点点滴滴。”安静一阵,陆笛忽然冒出一句,用诗般的语言和情感。阮霜停笔,心里萌发出数以万计的眷恋与感怀,不似山盟海誓的华丽,但是那么的叫阮霜感动。
“你想做,我都愿意陪你,无论什么。”阮霜的话语如蜻蜓点水,却令人充满遐想。
一天就这样结束了,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日色西斜,晚霞红似火,醉人的美,温馨与惬意飘洒,悠扬美妙。“十一”校园人烟稀少,苍凉冷清,可他们的心热热的。陆笛深邃湿润的眼眸意蕴万千,恰若参不透的迷,阮霜明眸清澈,清新优雅。伸出右手牵到左手,伸出左手牵到右手,右手左手,左手右手,一世情缘。
“我期盼你永远爱我,更希望你永远幸福。”阮霜低语。
“傻丫头,言情小说看太多了吧。”陆笛轻轻一笑,宛若轻烟,把她的手握得更近。阮霜不语,不想解释什么,只要她知道是真的就够了。爱情有时候本身是一个人的收获。
橙黄的灯光散漫地亮着,头顶几片落叶轻轻飘下。
“听到叶落的声音了吗?”陆笛俯下来拾起一片枯叶。
“没有,我听到的是你心跳的声音。”阮霜的话揉碎在风中,咯咯作响。她敢做敢当,说这样直接的话,还平淡自若。
陆笛深黑的瞳孔散发出幽蓝的光,心痛万分。“我走了,她能幸福吗?”
自行车行驶在水泥公路上,晚风徐徐,未败的花溢出迷人芬芳,已死的草散出仅有甘甜。阮霜的脸贴在陆笛背上,有梦里的甜美又有现实的气息,真是一份生动的甜蜜。她快睡着了,睡到一半又醒来,生怕这是梦。
“阮霜,今晚好美,把它画下来,送我吧。”原本想干干脆脆,可还是舍不得,总想留下东西。
心情暖暖的,风暖暖的,树暖暖的,空气暖暖的,泥土暖暖的,花暖暖的,草暖暖的,一切都是暖暖的。阮霜正在陶醉,没听见。陆笛撇过头,看着阮霜幸福的样子,泪流满面,太多了不小心滴到阮霜脸上。陆笛赶紧转过去,使劲抑制泪和哀伤。
“下雨了吗?|阮霜的声线甜丝丝的。
“没有,继续睡吧。”陆笛悲从中来,决定开开心心,但真到做的时候好难。
懂得让我微笑的人
再没有谁比你有天分
轻易闯进我的心门
明天的美梦你完成
整个宇宙
浩瀚无边的尽头
每颗渺小星球
全都绕着你走
爱我 非你莫属
我只愿 守护
由你给我的幸福
爱我 非你莫属
但那人是你所以
不怕苦
懂得让我流泪的人
给的感动一定是最深
在我心中留下伤痕
你同时点亮了星辰
整个宇宙
浩瀚无边的尽头
每颗渺小星球
全都绕着你走
爱我 非你莫属
我只愿 守护
由你给我的幸福
爱我 非你莫属
也许会 笑着哭
但那人是你所以
不怕苦
那么多相遇
偏偏只和你
天造地设般产生奇迹
oh我心的缝隙
我想除了你
任谁也无法填补这空虚
爱我 非你莫属
我只愿 守护
由你给我的幸福
爱我 非你莫属
也许会 笑着哭
但那人是你所以
不怕苦
那个人是你所以
不怕苦
oh我不怕苦
过一会,阮霜很有精神地唱起歌,清脆的声音盘旋在空中,柔软而响亮,陆笛笑不起来。星光落落地洒了一地,他们手牵着手在幽静的路上走着,朴素而浪漫,飘零的落叶似祝福的花瓣,洋洋洒洒。
“牵你手的感觉真的很好,阮霜,我好贪婪,就想这样一直牵着你,到哪都牵着你。”陆笛不自觉的兴奋和哀伤。阮霜含羞起来,脸微红,不是第一次牵他的手,心跳得还是那么快。
“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好不容易相聚还在教室学习。”阮霜听不清楚是谁说的,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从进门她就一直笑,被甜蜜包得严严的。
什么也没说,像待嫁的姑娘,盈盈笑意,丝丝甜蜜,徐徐幸福,洗澡睡觉,纯粹谨慎,她要把幸福的味道存起来,怕它被惊动散开。宿舍很吵,她们逛街买了许多,讨论得火热,这些阮霜都听不见,她只晓得陆笛的气息,全世界美不胜收。
依旧失眠,陆笛躺着,心一点也不冷,阮霜是那么容易让他忘却,短短的相处似一生那么长,温暖用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