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菜根谭(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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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骄矜无功 忏悔灭罪

“原文”

盖世功劳,当不得一个矜字;弥天罪过,当不过一个悔字。

“译文”

即使有世间的丰功伟绩,也承受不了一个骄矜的“矜”字的抵消;即使犯了滔天大罪,只要能作到一个懊悔的“悔”字,就能赎回以前的过错。

“解说”

骄傲自满的作法,是不利于养生的,甚至严重地害生,这种行为不利于身体的健康,表现在两个方面,对自身内部来说,骄气是一种浮气,气浮则动摇精元,精元一旦被动摇,就动了身体的根基,使精气趁机消耗,精气损失就牵动着人体各机能的不良反应。骄傲的行为耗损精阴,特别是对肝阴的损伤,而出现心浮气躁的不良现象。从外部看,骄傲的行为使人困于主观意识,蒙昧了神志,就对事物的变化产生错误的判断,导致祸事的发生。骄傲自满也会给自身带来人际关系方面的压力。

“世上没有后悔的药卖”,却有后悔的人。后悔应该说是一件好事情。一个人开始反悔了,那么就证明他已经知道自己那样去做是错误的,知道了错误,他绝不会再去犯傻。人毕竟都是看重利益的,有损利益的事谁都不会去干。人之所以还是会造成对自己的伤害,是由于事物的矛盾难以把握。因此之故,一个人后悔了,就意味着他已经对问题有所认识,只要心存解决这些问题的打算,完全可以得出满意的结果。就以身体的健康为例,一个人在生活中为追求刺激而纵欲过度,伤害了身体,他的生活也因而变得暗淡了,他为此感到后悔,对自己的身体开始痛惜起来。这样,他便可以有针对性地来补养身体,并按养生的要求严格进行,他的身体肯定会好转。我们用不着对犯下的错误忧愁,后悔打开了进入新生活的门,因“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例解”

居功而贪赃 小命上西天

在建国前夕召开的中国共产党七届二中全会上,卓有远见的毛泽东主席向全党发出警告,“因为胜利,党内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起来不求进步的情绪,贪图享乐不愿再过艰苦的生活的情绪,可能生长。??可能有这样一些共产党人,他们是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他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是经不起人们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他们在糖弹面前要打败仗。我们必须预防这种情况”。

毛泽东的话言犹在耳,新中国即告成立,刘青山、张子善两个却把毛泽东的警告全然忘到九宵云外,他们俨然以功臣自居,追求享乐的私欲猛然膨胀起来。

1950年10月,国家拨款29亿元在天津专区武清县内修飞机场。身为天津地委主要负责人的刘青山、张子善,竟以此当作自己捞钱的好机会,擅自把国防建设的巨款投到为自己谋利益的其他项目上,然后又七拼八凑,借口“民工没吃的”,擅自提调国库粮,折款赔抵机场修建费用。

1950年到1951年前后,天津专区11个县镇正遭受水灾。建国初期由于国家财政困难,决定以工代赈修建河道,国家给予适当粮款补贴报酬。刘青山、张子善置国家困难不顾,或抬高粮油价格,或偷漏税收,或拨粮虚报,为自己捞取钱财。

1951年,河北省人事局拨给天津干部家庭救济粮7.5万斤(折款1.75亿元)。张子善见钱眼开,又利用职权,向财政科提款,把款项投到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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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地利用职权贪污,侵吞国家钱财,他们难道不心虚不害怕吗?不!他们一点也不怕。拿刘青山的话来说,就是:“天下是老子打下来的,享受一点不应当吗?”

刘青山、张子善说对了一半,天下是他们这一批人打下来的,他们都有一页光荣的革命史。以刘青山来说,他出身雇工家庭,扛过长工。1931 年参加革命,十几岁就入了党,参加过高(阳)蠡(县)农民起义。在高蠡起义失败的第三天,敌人把19 名游击队员押到大操场上,开始屠杀革命群众,当最后看到了一个顶多才十来岁的孩子,以为是小学生,捉错了。便稀里糊涂放了他,他就是刘青山。后来在抗战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立下了汗马功劳。担任了地委的组织部长、地委书记。张子善也是一样,他早年就读师范,“9.18”事变后,他组织学生上街游行。1933年参加了中国共产党,第二年被捕入狱。在狱中,他曾领导与国民党反动派作过绝食斗争和卧轨斗争。后来担任献县县委书记,地委书记等职务。他们在长期革命斗争中用鲜血和汗水打下江山,但是,打江山并不等于就可以必然坐江山,随着和平时期的到来和他们地位的不断提高,他们开始蜕变,从侵吞钱财开始成为人民的敌人。

这两个人民的敌人在短短的几年中贪污了171.627 亿元(旧币)之巨。按照当时干部供给制标准,这个数字意味着:“可以购买1 亿斤小米,可供250多万人吃1 个月,它所购买的布匹,可以装备50万人,整整5个兵团。”

居功而自傲 晚节不能保

按照史书记载,李隆基这个史学家公认的昏明参半的帝王,在统治的前期,还是做了许多有利于唐王朝繁荣稳定的事。例如,他即位不久,针对当时皇室成员奢糜无度的现象,曾下诏:“乘舆服御、金银器玩,宣令有司销毁,以供军国之用。其珠玉、锦绣,焚于殿前,后妃以下,皆毋得服珠玉锦绣。”(《资治通鉴》卷211)其他朝臣,亦不得奢侈。在用人方面,也能做到唯才是举。尤其是他注重对那些确有真才实学的中央和地方官员,采取对调的办法,这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威信。对于不称职的官员,李隆基则坚决予以撤换。公元716年(开元四年),李隆基在大明宫宣政殿,亲自对吏部所选的拟分任各地的县令进行复试。在参考人员中,对取得第一名的鄄城令韦济,“擢为礼泉令,余二百余人不入第。”(同上)如此重视人才,节俭杜奢,唐王朝出现了被史学家称之为“开元盛世”的新局面。

然而,李隆基在其统治的后期,日渐自大,和即位初相比,简直判若两人。由于他无节制地追求享乐,纵情声色,宠信奸臣,唐王朝政治开始日益腐败。而李隆基本人也更加荒唐。在其61岁时,由于爱上了儿子寿王的妃子———年仅27岁而又楚楚迷人、风姿绰约的杨贵妃,因而连同她的两个哥哥,三个姐姐等人,或为官,或为夫人。尤其是杨贵妃的堂兄杨国忠,更是不可一世,直至当上了大唐王朝的宰相。结果,唐朝的大权,渐渐为宦官高力士和那个口蜜腹剑的宰相李林甫所把持,出现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现象。而李隆基则沿着穷奢极欲的道路,迅速滑落沉没。

在这种情况下,本来就酷爱音乐歌舞的李隆基,又迷上了斗鸡走马和击球。《全唐文·东城老父传》记载,当时京师长安人贾昌,以善斗鸡而出名。有一年,李隆基外出,见贾昌斗鸡于龙门道旁,遂“召入为鸡坊小儿,衣食右龙武军”。后李隆基又召其入宫表演,“皆中玄宗意,即日为五百小儿长。”贾昌的父亲贾忠原是宫室侍卫,死于泰山后,由于贾昌为李隆基宠用,以至“雍州县官为葬器丧车,乘传洛阳道”。而贾昌则经常身着斗鸡服,和李隆基一起谈论斗鸡之技巧。当时京师人曾作歌谣:“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贾家小儿年十三,富贵荣华代不如。能令金距期胜负,白罗绣衫随软舆。父死长安千里外,差夫持道挽丧车。”以讥讽李隆基的荒唐。

狂傲又骄横 必使国家乱

刘腾,字青龙,出身贫民家庭,祖籍平原城(今属山东),后迁到南兖州淮郡(今安徽毫州)。曾因犯法受宫刑当了小黄门,后又当了中黄门。恰在这时宫中发生了一则丑闻,这使他得到了升迁的机会。

北魏在孝文帝时,南北之间已经过了多年的争战。这位在中国历史上对民族融合和少数民族封建化、汉化作出过巨大贡献的皇帝,常常御驾亲征,不常回宫,后妃们便乘机私乱,冯皇后就是其中的一个。她收买宦官双蒙作为心腹,与一个冒充太监高菩萨私通。这件事被不少人知道了,但没人敢说。孝文帝有一个女儿陈留公主,年轻守寡,冯皇后要她改嫁给自己的弟弟北平王冯夙,孝文帝也同意了。但公主本人不愿意,将近婚期的时候,她暗中派人到悬瓠(今河南汝南)前线,把皇后的隐私报告给了孝文帝,孝文帝极为恼火,但又将信将疑。他立即从前线赶回来,细心查问。此时,刘腾在内宫任事,就把所知道的一切详细地告诉了孝文帝,孝文帝立即幽禁了皇后。刘腾为了消除后顾之忧,接着又参与了逼害冯皇后的活动,迫使冯皇后自杀。由于这次宫帏事件,刘腾自始至终都很卖力,因而被提升为冗从仆射,在宫中获得了一定的地位。

刘腾是一个太监。太监是穿插在皇帝和后妃们中间的一种人。生理和心理因素使他们既是皇帝和后妃们的奴仆,同时又是他们的贵人、心腹。这些太监比谁都清楚大臣们的政治倾向,因而在一系列政治事件中,极容易窥伺方向,把握时机。刘腾也不例外。宣武帝在位时,曾有一个后妃叫胡充华(即以后的灵太后),得宠后生了太子诩(后来的孝明帝),这引起了高皇后的不安。她害怕将来这个孩子当了皇帝对她不利,就竭力主张要皇帝赐胡充华死。北魏有一个旧例,后妃生了男孩,被指定为太子,太子的母亲就得赐死,这是为了不让妇女参政。但这次例外,因为宣武帝太爱这个后妃了,他不仅没有赐她死,而且还将她进为贵嫔。这引起了高皇后的不满,她千方百计地欲置胡充华于死地。胡势单力薄向刘腾求救。此时的皇帝正宠爱这位后妃,而且一旦太子来日当了皇帝,保护过他母亲的人一定会备受器重。刘腾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多方辗转,算尽机关,找到了侍中领卫将军于忠和太子少傅崔光。他们共同策划,让皇帝下了一条诏令,将胡贵嫔迁居别宫,命令亲军严加防守。这样就保护了胡贵嫔。不久,宣武帝病死,朝中发生了动乱。刘腾看到现时的皇帝是胡贵嫔的儿子,就坚定地站在胡贵嫔的一边,帮助她剪除政敌。孝明帝即位时,年龄很小,灵太后执政。刘腾因有功于太后,升为太仆。上任不久,得了一场大病。太后以为他活不长了,就给了他个卫将军,仪同三司。后来他居然病好了,刘腾走马上任,权倾朝野。

刘腾从小进宫,虽然手不释卷,读了几十年,可什么也读不通,只会写写自己的名字而已,但他玩弄权术却很在行。他一面讨好太后,作为掩护,以此积蓄政治力量;一面又阴谋废除太后,企图独揽大权。为了实现个人野心,他编织着一步步政治阴谋的计划。他首先把屠刀指向大臣清河王元怿。在此之前,刘腾想让他弟弟去做郡守,吏部已经同意了。报告送到元怿手里,他认为不可,迟迟不答应,这件事刘腾一直怀恨在心。现在报复的机会到了,他叫来领军元叉密谋陷害元怿。计划一番后,他俩跑到年仅十一岁的皇帝面前,声泪俱下地说,元怿收买他们对皇上下毒手,但他们不干,特来禀报,希望皇上保重。皇帝还是个小孩子,哪经得起这么哄骗。孝明帝当即命令元叉去逮捕元怿。神龟三年(520年)初秋的一天,他们把元怿骗进了宫中,封锁各处通道,也不让太后知道,私下逮捕了元怿。然后又对孝明帝谎称群臣一致要求杀死元怿。大臣们慑于刘腾的淫威,谁也不敢揭露事实的真相,元怿含恨而死。

元怿一除,朝中最大的政敌就是灵太后了。这时的刘腾再也不需要太后来宠幸他,相反,太后倒要以他马首是瞻了。但太后毕竟是皇帝的母亲,必须谨慎从事。于是他又使用起他惯用的伎俩。一天他向皇帝说:“太后自称有病,下诏还权。”这个可怜的小皇帝哪里知道这又是一场政治骗局。太后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幽进了北宫,刘腾亲自掌握宫门的钥匙,连孝明帝也不准见,只许一个被指定的专人按时送点吃的给她。到后来,连吃都不按时了,太后濒于绝境。《北史》作者李延寿惊叹道:“刘腾之废后戮相,此盖其甚者尔。”其实,这并不奇怪,一个权力欲极旺的人,一旦个人野心膨胀起来,就会寻找各种机会变奴为主,并干出许多令人发指的恶事。这就是历史提供给我们的一面镜子。

刘腾幽禁了太后以后,再也没有敌手了。他与元叉迭相表里,专擅朝政,政治至此大坏。《洛阳伽蓝记》称:“于是帝族王侯,外戚公主,擅山海之富,居川林之饶,争修园宅,互相竞夸。崇门丰室,洞户连房,飞馆生风,重楼起雾,高台芳榭,家家而筑,花林曲池,园园而有。莫不桃李夏绿,竹柏冬青。”此时的刘腾已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九卿、八座等大官,要先到他家中,“参其颜色,然后方赴省府”。这样腐败的政治,搞得内外怨恨,天下离心。

刘腾掌握了生杀大权以后,把权和财结合起来,以权求财,按贿给官。早在灵太后执政时,刘腾就恃功怙宠,公开鬻爵,太后也不加禁止,反而擢其为卫将军。他在宫中受贿还不算,还把手伸向下面,以各种名义“剥削六镇,交通互市。”这样他每年可以得到数以万计的钱财。这还不满足,只要他能得到的,他都千方百计地要去抓到手,连他的邻居也不放过。“逼夺邻居,广开室宇”。更为可耻的是,他还向宫中的一些女官们征收各种东西,甚至妇女的化妆品也要。“又颇役嫔御,时有征求,妇女器物,公然受纳。”真是寡廉鲜耻,贪到了病态的地步。

刘腾专权,幽太后,戮大臣,贪赃枉法,激起了朝野内外的不满。清河王元怿被杀以后,相州刺史元熙就发文告请求诛杀元叉、刘腾,但不久失败。此后,刘腾、元叉等又接受贿赂,出兵柔然,帮其夺取了政权。而柔然一俟政局稳定,立即反目为仇,大举入侵北魏,年年征战,民不聊生,西北终于爆发了蒙古人破六韩拔陵起义。这不能不是刘腾、元叉专权受贿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