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眸子眯起,粗粝的手指握住,。
砰,砰,砰’枪声响起
连续六枪,准确无误地,阴狠无比地打在了保镖的脚背上,一瞬间,所有的保镖全部应声倒地,脚背上的鲜血透过皮鞋‘忽忽’地留着,地上的保镖们呜呼哀哉一片求救声,男人将手枪炫酷的食指上转了一个圈,伴随着贺如风狠戾警告的声音:“动了我宝贝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孽子。”贺老青筋凸起,脖子上的脉动‘突突’地跳动着,可想而知,他是用了多大的嗓门儿来喊了那一声‘孽子’。
贺如风冷哼一声,血腥味儿充斥着贺如风的鼻息令他有些作呕,忽然想到了心蕾,那一天,心蕾也是留了很多很多的血,她最怕血了,她晕血,平时月经期间,心蕾都很难熬,更何况那一天了,一想到这儿,贺如风的心疼痛的无以复加,愧疚感更加的突出了。
“你叫我孽子也好,不孝子也罢,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娶苏云朵的,我贺如风这辈子只有杨心蕾一个妻子,只有她配冠的上我贺太太的名分。”贺如风两只手指紧握着强,指环处都已经烙下了深深的痕迹,每一字一句都铿锵有力。
贺老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忽然,他弯下了腰,从一个黑色布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当它呈现男人眼前时,贺如风瞳孔放大震惊不已。
是贺如风母亲的遗像。
男人僵硬的脚步下意识的往前艰难的挪了一步:“你你怎么把我母亲带来了?”
贺老的这一点做法特别的可笑,每次都用贺如风母亲来要挟他。
黑白的遗像被贺老捧在手心里,混浊的眼球即使装的再伤痛,再悲情,却依然挡不住眼底那抹算计的目光,他悲呛的开口:“孽子,你对不起你的母亲,杨心蕾的父亲当年侮辱了你的母亲并害的你母亲惨死,你竟然还对她痴情,她是你的仇人你要深刻的记住这一点,她是死有余辜,她是替她罪孽深重的父亲去还债。”
“不!”贺如风目光灼灼的望着母亲的遗像,双手抱住了脑袋:“不是这样的,上一辈的恩怨不能怪罪到下一辈来,我想我母亲这么善良,她也一定会原谅心蕾的。”
贺老蛊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要异想天开了,恩怨一代一代的流传下去,这辈子,贺家和杨家的恩怨都会永无止境,除非杨家的人全部死掉,我才能够考虑考虑放过他们的坟头。”
一句话被贺老说的阴损无比。
贺如风雕刻分明的俊脸溢满了痛苦和对心蕾的思念,他朝着棚顶的灯怒吼着,争取让自己的思想变得干净:“不,我是绝对不会在听你的话了。”
不会?
贺老深邃的笑纹暗藏着杀气,他左手团着的佛珠里陡然停下,忽然,一颗小小的不同颜色的佛珠被贺老捏在了两根布满沟渠的苍老的手指中,他幽幽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威胁:“那这个迷迭香呢?我想,你一定会听它的话的。”
迷迭香?
又是迷迭香,上次贺如风便是因为这个害人的迷迭香重重的伤害了心蕾,现如今,自己的父亲又要利用这个迷迭香来扰乱自己的思绪,让自己潜意识里去恨杨心蕾,去忘掉杨心蕾,并且让他乖乖的去娶苏云朵么?
不!
绝不可能!
一次愚蠢的错误绝对不能够再犯上第二次!
贺如风把玩着手中布满鲜血的手枪,嘴角勾起了一抹深笑,黑曜石般的眸子盛满了主见的深意,他缓缓地举起手枪,陡然对准了自己的胸口,丝毫不受贺老威胁的冷冽的说道:“爸,你每一次都用这迷迭香来控制我,让我做一些犹如魔鬼的事情,但是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受你的控制了。”
突然失控的贺老苍老的双手颤抖一下,看了一眼自家儿子的动作,心里猛地一哆嗦,可是却尽量的控制着冷静的情绪,晃动着手里的迷迭香,胸有成竹的说:“你竟然我了一个女人来反抗我?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如风,爸爸很了解你,你是不会的,听话,跟我回家,云朵又漂亮,学历又高,家庭又好,娶了她是一样的。”
贺如风笑而不语,那一抹笑,带着冷意,带着嘲讽,带着寒冰,带着绝望,带着深深的愧疚。
贺老见状,将手里的迷迭香转动着,须臾间,佛珠里散发出青色的袅袅白雾,一点一点的朝贺如风迸发,散发着幽幽的香气,蛊惑着人的香气。
‘砰’的一声枪响。
贺如风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动了枪环,他健硕的胸口,刺透了一颗子弹,衬衫的位置,开出了一朵娇艳的花,渗透,渗透,渗透至
“心蕾,对不起,如果让我忘记你,不再爱你,不如让我去死。”
贺如风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静静的合上,另一只手里抓着心蕾生前为他做的爱心便当,他如珍宝一般扣在了胸膛里,那一处心脏停止跳动的地方
同一时间。
黑,依旧沉的可怕
市区的普通病房里。
在一片白色的映照下,贺心儿依旧无动于衷的躺在那里,苍白的脸上罩着一个大大的氧气罩,娇小的身体盖在了被子下面,刀疤握着她冰凉的手,温柔的摩挲着,似乎想把自己体内的热量传递给心儿,而令一旁则是心蕾生前送给她的祛疤膏。
“心儿,你快醒来好不好?”刀疤低低的哭诉着:“心儿,你大嫂你心蕾姐已经去世了,你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心儿。”
“刺啦”。
一道闪电劈打在窗户上,白色刺眼的光照亮了两个人的脸,可,只是那么一瞬,闪电瞬间即逝,躺在病床上的贺心儿,僵硬的食指微微动了动,好像听懂了刀疤的话,一颗透明的眼泪从眼角流出。
浓郁的树林,清香的野花,湿润的空气,古朴的木屋。
昏黄的灯光忽闪忽灭的晃动在棚顶上,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儿在空气中窜动着。
“热水。”
“止血钳。”
“消毒棉球。”
“绷带。”
“快,快,快。”苍老的多格医生大汗淋漓的忙碌着,白色的大褂早已被后背的汗水湿透,晶亮的瞳仁被汗水打湿,咸咸的感觉让他揉了再揉,手里的动作有条不紊的依旧进行着。
一旁穿着雨衣的温童脸色惨白,她握着一条干净的纯棉毛巾替多格医生擦着额头上,脸上的汗水,手将毛巾攥成了一团,心脏‘砰,砰’的跳动着,望着木床上如死人般惨白憔悴的心蕾,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两只手合在一起,冲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祈祷着:老天爷,求求你让心蕾活过来吧,她真的已经很可怜了。
多格医生一转身,见温童一直举着的手术盘不见了,抬眼,便看见温童双手合上的,闭着眼睛碎碎念,多格吼了一嗓子:“温丫头,你干什么呢?”
被多格医生这一怒吼,温童猛然回过了神,连忙将手术盘递了过去,低低的带着哽咽的说:“我在替心蕾祈祷,我在求老天爷。”
“什么?”多格皱紧了眉头,腾出一只手敲打了一下温童:“有那功夫求求我。”
“荒唐,真是荒唐。”多格伸长了手臂将棚顶的无影白炽灯狠狠的拉低,一边气愤的骂着:“谁让你们往病人的伤患处塞了那么多毒罂粟的?”
温童哑口无言,顿了顿,小声地说:“是心蕾姐自己要求的,只有这样才能够掩人耳目,留下一条性命来演那场戏。”
演戏?
多格自己在心里嘟囔了一边,老顽童似的胡须吹了起来,‘啪’的一声再一次重重的敲打了一下温童的脑袋:“愚蠢,演戏,演戏,还以为自己走星光大道呢?要不是及时送到我这来,我看她直接去阎王府演戏算了。”
毒罂粟――是心蕾曾经死岛自己私自采取了一种致毒,致命,致瘾的花草。
它整体呈黑色,花瓣上布满了鲜红色的浓液,它有一个绰号叫做――一夜之命,顾名思义,虽然它有毒,但是却有着很强的生命力,凡是临死之人服用了它或者将它塞进了伤患处,只要能够隐忍它那吞噬骨髓,骨血,骨肉的折磨,便会存活一夜,但是,如果一夜之后罂粟花没有在体内清理干净的话,这个人便会受罂粟的毒液侵蚀而死去。
“多格医生,我们错了,所以您神医圣手,华佗再世啊,求求您了一定要救好她啊。”温童揉了揉自己湿乎乎的脑袋,嘴甜的在一旁说着。
多格静静的不作声,用他那被称作伸手的指腹把着心蕾的脉搏,陡然一惊,惊讶的问道:“这丫头怀孕了?”
“是是啊。”温童回答。
下一秒。
‘啪’的一下子,多格老顽童的手又敲打了一下温童的脑袋,气愤无比:“你这个死丫头,怀孕了不告诉我。”
温童揉了揉自己差不多肿起来的脑袋,嗷嗷,老顽童诶,你也没问我好不好?我的脑袋都快被你敲漏了诶。
黑色的毒罂粟被取出,就连残留在体内的残渣也被丝毫不剩的弄了出来,多格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两只手捏着太阳穴,若有所思的说:“这孩子可真是个难题。”
一听这话,温童急忙上前,脸色的神色慌张:“多格医生,那该怎么办?”
多格坐在了木头椅子上,指了指稍稍有些意识的心蕾:“问她本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