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心蕾是想说什么也不想吃的,可是害怕引起男人的怀疑,只好佯装冥思苦想,片刻,微笑着说:“只想喝一杯牛奶。”
“好,我去给你拿来。”贺如风二话不说,冲进了厨房为女人热了一杯温温的牛奶,随即,忽然又想到了些什么似的,中途去了一趟书房,拿出了一颗安眠药放进了牛奶里,将它搅拌至融化。
心蕾,你不要怪我,我实在是太害怕你离开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贺如风捧着一杯温温的牛奶来到了女人的面前,柔声细语的如同一个好丈夫:“老婆,趁热喝了吧。”
心蕾怎会知道牛奶里放了安眠药,她一门心思只想把男人支走,然后趁机逃出去,于是,毫不犹豫的接过牛奶喝了起来,心蕾把空的牛奶杯放到了柜子上,装作很累的样子:“我有点累,想睡觉了。”
一句话说完,贺如风依旧不动地方,只是像一只听话的金毛犬似的‘忠诚’的守在女人身边,他主动抚摸着女人的脸蛋儿,哄着她:“你睡,我在这守着你。”
心蕾心急如焚,将不愉快的表情表现在脸上:“守着我?贺如风,你直接说看着我多好,你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不信任我的表现,我是一个孕妇,不是一个犯人,你这样还怎么让我和你好好过日子?”
一句话弄得贺如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男人的心思千遍万遍的流转,心想着,她喝了安眠药的牛奶一会便会熟睡,应该不会逃跑的,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女人哄好,不能激怒她啊,于是,贺如风赔着笑脸,有些低三下四的说:“老婆,你别生气,为了宝宝想一想,你睡吧,我去书房,你有事就叫我。”
心蕾忽然间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靠在床头上假寐着,直到听到了男人下楼,走远的声音,心蕾陡然来了精神,虽然很困,但是逃跑的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她,她显得格外的精神,心蕾用一只手将交错的小扣环解开,提着自己的鞋子,光着脚丫,轻轻的来到窗户这边,二楼还是依然的高,心蕾好像记得这个房间里有一条绳子,她拼命的回想着,好像上次在这个房间为了躲避尤丽娜的时候,绳子一直拴在了窗外,想到这儿,心蕾蹑手蹑脚的打开了窗户,果然一条粗粗的麻绳随风飘曳着。
心蕾抓着麻绳,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地说:宝贝,你要坚强一点啊,妈妈带你去另一个城市,离开这个魔鬼爸爸。
女人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抓着麻绳,一只脚踩在了窗沿儿上,而后,又腾出了一只手,死死的拽着麻绳,两只脚交叠在一起,攀到了绳子上,一点一点的溜了下去。
呼。
总算成功了。
心蕾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她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不过还好有微凉的风时刻做她的清凉剂,心蕾将带下来的鞋子套在了脚上,快步往有出租车的地方逃跑。
书房内。
贺如风心不在焉的翻着文件,突然,大班桌上的GPRS跟踪监控乍响。
糟了。
心蕾逃跑了。
其实,男人在心蕾不注意的时候在她的身上放了一个小型的GPRS跟踪系统,只要这个系统距离自己到规定的长段时,跟踪监控便会提示。
“心蕾,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贺如风捏紧了手心里的东西,青筋凸起,抓起了车钥匙往门口奔去。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筋疲力尽的心蕾心慌的坐在出租车里,吩咐司机开往火车站,现在已经没有航班了,除了火车,她别无选择,她又借用了司机的手机给温童发了一个短信,一路上,心蕾的手心的脉搏‘突突’的跳的特别的厉害,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要发生似的。
清圆别墅门口。
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在黑夜里划出了一道浓烟,消失在了夜色中,殊不知,后面紧跟着一辆豪车,驾驶座位上正是阴险毒辣的苏云朵,他望着男人驰骋的布加迪威龙,杏仁眼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了一抹算计的笑容,踩下了油门,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火车站三个金黄色的荧光大字倒映在女人的瞳仁里。
车站的大楼巍峨耸立,人流不息的火车站喧喧嚷嚷,售票口,心蕾时不时的回头观望着后面,生怕贺如风会发现她不见了然后跟过来将她再一次的绑走。
“来一张火车票。”心蕾心不在焉的说着。
“去哪儿?”售票员懒洋洋的问着。
“我就做下一班火车,去哪儿都行。”心蕾的双手疯狂的颤抖,全身上下如浸入了冰冷的海水里似的。
恐惧的感觉太过强烈,原谅她的懦弱和胆小,过往的回忆如一只魔鬼附在了她的体内,她是真的心有余悸。
终于,心蕾成功的买了车票,她激动的牢牢的握在了手心里,火车即将要检票了,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太好了,太好了,心蕾在心中欢呼雀跃。
忽然。
火车站广播台响起了一道清亮的广播女声:去往K1302车次的旅客马上就要检票了。
心蕾在拥挤的人群中显得是那么的渺小,殊不知,车站内,如同从地狱降临的贺如风撒旦般的出现了火车站里,他一双犀利的眼睛如同X光一般穿梭在一道道的人群身上。
检票口的心蕾将检过的车票抓紧,拖着沉重的步子穿过了透明的票口处。
“心蕾。”一道醇厚低沉却又夹杂着危险怒气的声音在车站中乍响。
脚步陡然顿住,心蕾下意识的回头,硬生生的对上了贺如风那道危险的眸子。
杨心蕾吓的全身抖擞,慌乱的摇着头,嘴里碎碎念着:快跑,快跑,一定不能被他抓住。
车站的月台上,紧张而又喧闹,上车的,下车的,送亲友的,简直像一个闹市。
载着人群的火车,轰隆轰隆的从远处穿过,‘吱啦吱啦’的缓缓停下,每一节车厢外都整齐划一的站着一个列车员,实行着检查车票的任务,心蕾在19号车厢上车,前前后后排了长长的一队,心蕾陡然回头,贺如风修长的双腿正朝着自己奋力的奔跑着,女人慌忙的赶紧上了火车,一节一节的火车厢穿过,躲在了一个人群较多的车厢里。
先上车后补票的贺如风成功的跟着女人上了火车,只是车厢太多,男人需要大费周章一个一个的去寻找。
‘轰隆,轰隆’。
火车在群山之间绕行,车头冒着浓烟,吼叫着,带头朝前方奔驰着,铁路两旁的白杨树一颗颗的迅速的向后掠去,可想而知火车的速度有多快,远处的山头,笼罩着淡淡的白雾,火车再一次的在铁轨道上加速,风驰电掣般的飞驰前进。
距离前一站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心蕾的脸蛋儿涨红,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她因害怕,一直躲在了女厕所里,门外,等着着急上厕所的人疯狂的敲着门,还响着没有耐心的谩骂声:“开门,里面有没有人啊。”
门这么一敲,心蕾更加慌了,乱了,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打开了厕所门冲了出去。
后面的人狠狠的骂了一句:神经病。
从第19车厢,心蕾不停地走啊,走啊,一直走到了10号车厢,10号车厢的人很少,因为是车厢餐厅,里面的座位被人坐满了,但是过道却很空,心蕾本来想在过道对付一夜的,可是一想起贺如风也和她在同一个车厢里,她心想着还是别冒这个危险了。
于是,心蕾就站在10号车厢和11号车厢中间下车台的地方。
灰白的车窗外,一道道树木从她的眼前闪过,头晕目眩的她有些难受,她的两个眼皮都已经打架了,她好想睡觉,好想休息。
火车的震动颠簸更好的为心蕾催了眠,杨心蕾就那样伫立在车窗那里,脑袋依靠在有些冰冷的窗子上,昏昏欲睡着,一站站,一节节,一幕幕如同恐怖片在她的脑海里穿梭着。
一个噩梦将她惊醒。
猛然回头,那张熟悉的俊脸摆在自己面前,贺如风阴沉沉的黑脸仿佛酝酿着一场暴风骤雨,他一步步走近女人,每走一步仿佛踏进了女人的心窝里,醇厚的嗓音如同魔鬼的召唤:“老婆,我说过,你是跑不掉的。”
“贺如风。”心蕾的呼吸猛然粗重了起来,瞳仁扩大,据《读心专家》里说,当一个遇到了自己恐怖的事物或者人物时,瞳孔会陡然扩大:“你想做什么?”
一袭银灰色衬衫的贺如风,高傲的王者气息显露无遗,显然跟着嘈杂的火车厢环境格格不入,他的眼底盛满了浓烈的占有欲,凉薄的嘴唇一开一合:“老婆,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去哪儿?”
“贺贺如风,你想干什么?”心蕾节节后退,陡然磕到了车厢门,她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手,下意识的捂住小腹的地方,生怕别人会伤害她的孩子。
踏实的步子伴随着男人温怒的声音,车厢内温度极低,女人似乎能看到贺如风的唇里吐出的丝丝凉气:“我想带你回家,心蕾,你不要惹怒我,乖乖跟我回家,跟我好好过日子。”
“贺如风,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心蕾挺起胸膛坚定的说,两只手下意识的扶住了后车门,冰凉的感觉席卷她的全身,她的眼底化作了一只破茧绝望的蝴蝶,女人悲呛的开口:“除非我死!”
一个‘死’字令贺如风的心脏淬不及防的疼了起来,这个字太过沉重,太过可怕。
他仿佛透过黑墨般的天空里看到了一双代表死亡的羽翼正在慢慢的升起,然后一点点的镶嵌在了女人的后背上。
被淹没的窒息感腾空升在了男人的呼吸里,如一只粗糙的大手掐住他致命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