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学心理的象征与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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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象征的整体性(3)

梦中的风景画通常象征一种不可言喻的情绪。在这个梦中,蒙胧灯光下的风景画表示白天意识的明晰性变得模糊不清。“内在的本性”现在开始在它自己的光下显现自己。因此我们知道那四边形盘子在视域里变得清晰可见。“自己”象征盘子,在做梦者的精神视域中一度是个直觉观念,但现在在梦中,盘子却改变位置,变成她灵魂风景画的中心。很久以前撒播的种子已经开始萌芽:做梦者以前花了段长时间专注在自己的梦上,现在开花结果。现在那金盘突然移到“右”边——事物变得在有意识的一边。就心理学的一般观点而言,“右”通常都意指意识、顺应、成为“合理”的一边,而“左”则表示不顺应的范围、潜意识的反应或有时甚至是种“不吉利”的东西。最后,那金格,就是引致发呆和肉体的死亡。甚至“自己”、潜意识的广泛象征也有爱憎的效果,一如爱斯基摩人故事的例子,当那“小女人”想把女英雄从月亮神灵手里救回来时,实际上却把她变成一只蜘蛛。

“自己”的黑暗面是所有事情中最危险的,因为“自己”在心灵中有最大的力量。它能导致人“构成”夸大狂,或其他扰乱他们和“支配”他们的困惑幻想。处于这种境界的人极兴奋地以为他己明白和解决宇宙最大的谜,不过他也因而和所有人类的实际生活失去接触。这种情况中有个可信的征候是:个体失去幽默感和失去跟人类的接触。

因此,“自己”的出现也许对人类的意识自我带来很大的危险。“自己”的双重面在这个古老的伊朗神话里清楚地显示出来。这个神话的名字是“巴巴格的秘密”:伟大而尊贵的王子泰坎丁接到皇帝的命令,调查神秘的巴巴格(不存在的古堡)。当他着手调查时,经历了许多危险的事情。他听说,谁到巴巴格,谁就有去无回,但他坚持要试试看。他在一幢圆形建筑物内受到接待,有个手拿镜子的理发师领他到浴室去,可是当那王子一踏入水中,突然出现一阵雷鸣的声音,浴室完全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而理发师也不知所踪,水开始慢慢地升高。

坎丁拚命地游,直到水升高到浴室的圆顶。现在,他害怕自己会丢掉性命,但他不断祷告,然后抓住顶棚的主石。又出现一阵雷鸣,每件事都改变了,坎丁独自一人站在沙漠上。

历尽千辛万苦后,他来到一个美丽的花园,园中央有一石像。在石像的中间,他看见一只笼中的鹦鹉,一阵声音从那上面传出来,“喂,英雄,你本来在浴室中难逃一死。因为格莫(第一个人)发现了一个闪耀得比太阳和月亮更光亮的大钻石,他要藏起来,使谁也找不到,因此他建了那个神秘的浴室,以保护那颗钻石。你现在看到的鹦鹉有魔法。它脚下有把金弓和箭,你可以用这把弓箭射那只鹦鹉三次,如果你射中的话,灾祸就会减少,但如果射不中的话,你就会像其他人一样变成石头。

坎丁射第一箭,可是失败了,他的腿变成石头,第二箭又不中,他胸部以下都变成石头,到第三次的时候,他干脆闭起眼睛,呼喊道:“伟大的上帝!”然后盲目地放矢,这次居然射中那只鹦鹉。霎时间,雷、尘埃爆发。当一切平静下来时:鹦鹉的位置有颗巨大、美丽夺目的钻石,而所有的石像都复活,那些人纷纷过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读者会认出这个故事中“自己”的象征——“第一个人”格莫、圆曼陀罗形建筑物、主石,和那颗钻石。但这颗钻石被危险围绕。那只有魔法的鹦鹉代表邪恶的模仿精灵,令人失去目标和变成石头。个性化过程排除任何其他像鹦鹉般的模仿。在所有国家里,有人竭力模仿“外在”,或者祭仪的行为,他们伟大宗教导师——基督或佛陀或其他的大师——的原始宗教经验,因此变得“茫然若失”。追随伟大精神领袖并非意味我们该模仿和学习他生活形成的个性化过程的模式,而是意味我们该竭力带着和他同等的诚挚和献身精神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那手拿镜子而消失的理发师,象征坎丁在最需要时失去的反省能力,升高的水代表我们可能在潜意识里淹没,和在个人自己的感情中迷失的危险。为了了解潜意议的象征指示,我们须小心点,不要走出自己之外,或“忘形”,而要出于真情地待在自己里面。说实在,自我该以正常的方式继续发挥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只有自己保持正常人的原状,意识到自己的不完美,才能够变得善于接纳潜意识有意义的内容和过程。但人如何能忍受一方面感到他自己和整个宇宙在一起的兴奋,而一方面却又感到他只是可怜兮兮的尘世生物。换句话来说,如果我轻视自己,只把自己当作统计学上的零,那我的生活没有意义,而且不值得活下去。但如果我感到自己是某些更伟大事物的一部份,那我怎会是泛泛之辈?不过,要以不偏不倚的态度联结个体内在的对立,确实很不容易。

“自己”的社会面

今天,人口急剧增加,难免对我们造成压迫感,影响情绪:这种情形在大都市尤为显而易见。我们心想,“啊,嘿,我只像其他千千万万的人一样,是住在某地方的无名小卒。如果他们中几个人被杀死,这又有什么分别呢?反正还是有数不清的这么多人。”而且当我们在报纸上看到无数与我们无关的不知名人士死亡时,认为我们的生命算不了什么的感觉日益增加。如果我们这时把注意力转到潜意识上,那会有很大的帮助。因为梦详细地显示给作梦者知道:他生活的每个细节都和最有意义的实体交织一起。

我们理论上所知道的一切——每件事情都根据个体而定——透过梦变成一个极其容易了解的事实,每个人都可以亲身去经历。有时,强烈地感到了伟大的人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一些东西,而且寄望我们一些十分特别的差事。这些经验的反应可以帮助我们获得力量,以慎重考虑我们的灵魂来反抗集体偏见的逆流。

当然,这并非永远都是项愉快的工作。举例来说,你想在下星期天和朋友去旅行,但你做了个梦,禁止你去旅行,反而要求你做些有创意的工作。如果你遵从潜意识和服从它,那你必定会受到有意识计划的不断干涉。你的意志会被其他注意力妨碍——你必须顺服这个注意力,至少必须慎重考虑。这就是为什么附在个性化过程的义务,通常使人感到是个负担,而非可喜可贺的事。

圣基斯杜理化——所有旅客的守护神——是这种经验相当适合的象征。根据传说,他对他无比的身体力量感到非常骄傲,因此只想服务那些最强壮的人。起先他帮助一个国王,但当他看到那国王害怕魔鬼时,就离他而去,成为那魔鬼的仆人。但有一天,他发现那魔鬼害怕十字架,于是决定如果能找到基督,就替他服务。他遵照一个牧师的劝告去做,他叫他在浅滩等候基督。在过去的几年中,他带过无数人过河。但在一个暗淡、狂风暴雨的晚上,有个小孩高叫,要他带他过河。圣基斯杜理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小孩扛到肩上,但他越走越慢,因为他的负荷越来越重。当他走到河中心时,感到“好像背着整个宇宙”。他马上领悟他正把基督扛在双肩上——基督赦免他的罪和给他永恒的生命。

这不可思议的小孩是“自己”的象征,它使一般人“忧郁而消沉”,甚至它是惟一能救赎他的东西。在许多艺术中,儿时的基督被描绘为世界的天体,或者和这个明显地表示“自己”的意象在一起,因为小孩和天体两者,都是宇宙全体的象征。

当某人竭力服从潜意识时,他就会象我们所了解的,无法经常随自己喜好行事,而且同样地,他老是无法履行别人希望他去做的事。例如,他往往必须超脱他的团体——他的家庭、伙伴,或其他个人的关系——以找寻自己。那就是为什么有人常常说,服从潜意识使人反社会和以自我为中心。

从实际角度而言,这因素本身显示,个体在服从他的梦一段时日后,会发现这些梦往往关心他和其他人的关系。他的梦也许提醒他不要太过信任某个人,或者梦到和某个他以前从来没注意到的人有个愉快而融洽的聚会。如果梦以这种形式替我们找到其他人的意象,那大概有两个解释。第一,那意象也许是个主观客观化,意味这个人的“梦意象”是做梦者本身内在面的象征。例如,有人梦到不老实的邻居,但那邻居被梦利用,作为做梦者本人自己不老实的化身。要找出个人自己的不老实在什么特殊范围开始活动,是梦分析的工作。

我们的梦生活容许我们看一看这些潜藏的知觉,而且显示它们对我们有影响。在做了一个梦到有关别人的梦后,即使没有分析那个梦,我还是自自然然地很有兴趣看看那个人。那梦意象之所以迷惑我,或许是由于我的主观客观化,也或许那梦给予我客观的消息。要找出哪种是正确的分析,需要老实、相当周到的态度和缜密的思考。但和所有内在过程的例子一样,只要有意识的自我不辞劳苦地探查令人困惑的主观客观化,而且在他自己里面来处理——而非在他自己外面,那么,最后还是由“自己”吩咐和调整个人的人际关系。在这种情形下,不仅精神上得到调和,且指引人类找到和其他人互通的路径。

一切专属于外在世界的活动和责任,对潜意识的秘密活动造成一定的损害。通过这些潜意识的羁绊,那些属于一起的东西又聚在一起。那就是为什么企图以广告和政治宣传来影响人是行不通的理由。

这引起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人类心灵潜意识的部分能否完全受到影响。从实际的经验和准确的观察而言,个人不能影响他自己的梦。没错,有些人主张梦能影响他们。惟有长期分析个人的梦的过程,和以梦显示的话来面对自己,才可以逐渐改变潜意识,而且在这过程中必须改变意识的态度。

如果人希望影响大众意见而误用象征,那这些象征自然会打动群众——只要它们是真的象征,但不论群众的潜意识会不会被那些误用的象征支配,都是些无法预先计算的,仍旧是完全非理性的事情。举例来说,没有一个唱片发行人可以预先知道某首歌将来是否会成为流行曲,广受大众欢迎,即使它的表现手法和旋律都很大众化。至今还没有那些故意影响潜意识的企图,能产生任何有意义的结果,群众的潜意识似乎保持自治权,正如个体的潜意识一样。

唯有当大众意见的操纵者对他们的活动加入商业压力或暴力行为,他们才可以得到暂时的成功。可是,说实在,这只会引起真正潜意识反应的压抑。群众的压抑所导致的后果和个体的压抑所导致的相差无几。即是,神经分裂和心理疾病。所有这种企图压抑潜意识的反应迟早一定会失败,因为它们基本上与我们的本能对立。

狂热的政治活动(但不是执行绝对必要的责任)看来与个体并不相容。一个完全献身于把自己的国家从外人侵占的手里解放出来的人,做了一个如下的梦:

在一些同胞陪同下,我走上梯阶,来到博物馆的阁楼,那里是间涂上黑漆的大厅堂,看来像是轮船上的客舱。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来开门,她名叫x,是x的女儿。在大厅里,我们看见两位贵族淑女的俏像,她们俩身穿用锦缎织成的华丽的衣服。当x小姐向我们解释这些图画的时候,她们突然复活,起先是眼睛开始复活,然后胸部看来在呼吸。大家都很讶异,接着来到演讲厅,x小姐会在那里把这些现象说出来。她说借着她的本能和感情,那些画复活,但有些人大为生气,说x小姐疯了,有些甚至离开演讲厅。

这个梦最重要的特征是,阴性特质意象x小姐纯粹是梦的创作。不过,她有个有名的民族英雄者的名字。借那名字所含的意义,潜意识指出一个事实,做梦者今天不应该像x很久以前一样竭力以外在的方法解放自己的国家。现在那梦说,阴性特质完成了解放(借着做梦者的灵魂),它通过把潜意识的意象复活来完成。

那博物馆阁楼的大厅部份看来像涂上黑漆的船舱,这非常有意思。黑颜色暗示黑暗、夜晚、转向内在,且如果那大厅是船舱,那博物馆也就是一艘船。这暗示当集体意识的本土被潜意识和未开化所泛滥,这艘博物馆船,充满活生生的意象,也许会变成一个安全的方舟,它会带领那些进入方舟的东西到精神的彼岸。挂在博物馆内的肖像通常是过去的遗物,潜意识的意象往往也被视为这样,直到我们发现它们有生命和有意义为止。当阴性特质以本能和感情沉思那些意象时,它们开始复活。

梦中那些生气的人代表做梦者这一边,受到集体意见的影响——在他里面,有些东西猜疑和拒绝心灵意象复活。

这个梦指出,在我们的时代里,真正的解脱只能从心理上的蜕变开始。人解放自己的国家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事后没有有意义的人生目的——没有值得自由的目的?如果人在他生活里己不再发现任何意义,不论他在任何人统治下耗掉青春,也都没什么分别。惟有他能利用自由来创造一些有意义的东西,才能适切地得到自由,那就是为什么对个体而言,发现内在生活的意义比其他事都重要,而且也是个性化的过程必须放在第一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