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学心理的象征与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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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象征的整体性(2)

如此,做梦者心灵的内在中心本身起先表示那对王族夫妇是个短暂的幻像,这幻像是从他动物性的深渊,及潜意识的原始层中浮现出来。那母熊开始时是种女神。她打磨的卵形黑石大概象征做梦者最深藏的本质——他实际的人格。摩擦和打磨石头是众所周知的上古人的活动。欧洲“神圣”石——包着树皮和藏在穴里——在许多地方被发现过,在石器时代,它们大概就被认为是神力的容器。在现今,有些澳洲土人相信他们逝世的先人,以德行和神力继续存在石块里。如果他们摩擦这些石块,力量就会增加,对生者和死者都有好处。

那做梦者迄今拒绝接受和女人间的婚姻束缚。在梦中,他害怕被这种生活抓牢,以致他跳到观众台上避开那只母熊,在台上,他可以消极地观察事物而不被牵涉入内。透过母熊磨石的意念,潜意识想显示他应该让自己和这一面的生话接触,唯有透过婚姻生活的不和,他内在的生命才能被塑造和精炼。

当那块石被打磨时,它开始像镜一样闪闪发亮,以致那母熊可以从中看到自己,这意味惟有接受俗世的交际和痛苦,人类的灵魂才可以在镜中变形。但做梦者逃到一个较高的地方——即是,进而思考各类问题,借此逃避人生的需求。然后该梦表示,如果他逃避人生的需求,他部份灵魂(他的阴性特质)就会一成不变。

那母狮和她儿子不久在现场出现,把朝向个性化的神秘驱策力具体化,并借它们打磨圆石(圆石象征“自己”)显示出来。狮子——王族夫妇——本身是整体的象征。在中世纪的象征主义中,“哲学家之石”以两只狮子或一对骑在狮子上的夫妇作代表,这象征性地指出一个事实:驱使个性化的动力经常以假托的形式出现,隐藏在某一个人对于别人的无法抗拒的激情中(事实上,超越爱的自然限度的激情,最后还是指望成为完整的个体,这就是为什么当人热情地陷入爱情时,就会感到和别人合一才是人生最有价值的目标)。

只要这个梦的整体意象以两只狮子的形式表示自己,就仍然包含在一些这种无法抵抗的激情里,当雄狮和母狮变成皇帝和皇后时,驱使个性化的力量己达到意识体认的标准,现在可以被自我了解,成为真正的人生目的。

在那两只狮子变成人类之前,只有未开化的女人唱歌,而且她们以感伤的态度来唱,换句话说,该做梦者的感情仍停留在未开化和感伤的阶段中,但在祝贺那对己人性化的狮子时,未开化和文明的女人都唱出一首赞美诗。她们以联合的方式表达她们的感情,表示灵魂里的内在分裂,到现在己转变成内在的和谐。

在女人所谓的“主动想像”中,仍旧有其他“自己”的具体化出现(主动想像,是种想像性的思考,借此可以从容地和潜意识接触,并且与心灵现象作有意识的接触。“主动想像”是荣格的发现中最重要的一环。在某种意义上,可以和东方的冥思形式,诸如禅宗和瑜伽的技巧,或西方的耶稣会教徒的技巧相比较。基本上,这与冥思者完全停留在没有任何意识的目标或计画的状态不同。因此冥思变成自由个体的独一经验)。

在女人的冥思中,“自己”以一只鹿出现,对自我说:“我是你的孩子和你的母亲,他们称我为‘联结的动物,’因为和人、动物,甚至石头联结。我是你的命运或‘客观的我’,当我出现时,我把你从无意义的危险生活中拯救出来,在我之内燃烧的人燃烧整个大自然。如果男人失去这些火,他会变得自私自利、寂寞、迷惑,而且懦弱。”

“自己”通常被象征一只动物,代表我们的本能特性与我们环境的关连。这种“自己”对所有环境,甚至宇宙的关系,大概是源自一个事实:我们心灵的,“中心原子”在各方面组成整个世界的外部和内部。因此所有较高的生物总是要调和四周时空的连续。举例来说,动物有自己独特的食物、特殊的建屋材料,以及其特定的境域,对于这一切,它们的本能绝对能适应和被接受。时间旋律同样扮演重要的角色:我们只要想到当草木最茂盛和丰富时,草食动物就会准确地在那时怀孕这个事实。有这层认识的话,我们就可以了解某位知名的动物学家说,每只动物的“灵性”超越围绕它的世界,而且能与时间和空间相通。

有许多方面的事情,仍然完全超越我们的理解范围之外,我们的潜意识同样地调和我们的环境——我们的团体,一般的社会,还有超过这些的,时间和空间的连续,以及整个人与自然。因此拿柏印第安人的“伟大的人”并不仅是透露内在的真理:他同时给予有关在那里和何时打猎,才大有收获的暗示。因而从梦中,拿柏猎人想出吸引动物神秘歌曲的词和旋律。

不过这种从潜意识中得到的特别帮助,并不仅给予未开化的人。荣格发现,梦也可以给予文明人所需要的指导,以找到解决内外生活问题的答案。正如窗前的树、一个人的脚踏车或汽车,或在走路时拣起一块石头等等诸如此类的琐事,通过我们的梦生活,处处都会提升到象征主义的层面,而且变得意义非凡。如果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梦上,而不是活在一个冷淡、无意义的非个人世界,那我们可以开始现身在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里,充满重要和秘密安排好的事件。

不过,一般来说,我们的梦并非主要是关心我们对外在生活的适应。在文明的世界里,大部份的梦都与对“自己”的“正确”内在态度的发展有关,因为这关系被现代的思考和行为方式所烦扰的程度,远超过末开化的人类。他们一般都是直接听任内在的中心而活,但我们根绝的意识太过与外在、完全陌生的事缠绕在一起,以致很难成功地接收到“自己”的信息。我们的意识精神不断制造一个明显地成形的幻像,这种“真正”的外在世界堵住许多其他的知觉。不过通过潜意识的性质,我们还是无法解释地与我们的心理和自然环境相关连。

我早己提过这个事实:“自己”经常被石头这类东西象征化,我们在母熊和狮子打磨石块这例子看出来。在许多梦中,“自己”也以水晶的姿态出现。水晶的数理上精密的排列,唤起我们——甚至对“死”物的直觉感情。因此,水晶经常象征地代表极端对立的连结——物质和精神。

也许水晶和石块特别适合象征“自己”,因为它们的性质“如此精确”。许多人无法避免拣拾一些颜色和形状怪异的石块,而且保留起来,他们并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好像石头有种迷住他们的神秘力量。白天地初开以来,就有人收集石头,可以明显假定的是,某些石头是神秘生命力的容器。举例来说,古德国人认为死者精神继续活在他们的墓碑里。在墓穴上放置石块的惯例,源自死者成为某种永恒东西的象征观念,最适宜以石头作代表,因为虽然人类与石头截然不同,但人类最内在的中心以一种奇异而特别的方式与石头类似(也许是因为石头象征“自我意识”除掉情感、情绪、幻想和散漫思考时存在的状态)。这意谓石头所象征的也许是些最单纯和最深刻的经验——当人感到不朽和不变时,就会有某些永恒的经验。

在实际生活中,我们也可以找到这种例子,所有文明国都竖立或构筑石碑,以纪念名人,或用些场地纪念重要事件,大概都是源自石头的象征意义。雅各在他有名的梦发生的地点放置石头,某些纯朴的人把石头放在当地圣人或英雄墓上,表示人类有种想表达“石头象征”所无法表达的经验的原始冲动。难怪许多宗教祭仪都用石块来象征神或显示崇拜的地方。

根据基督徒教会的象征主义,基督是“匠人所弃的石头”,成为“房角的头块石头”。他又可称为水和生命泉源的精神石。中古的炼金术士,以非科学的方法希望从石头中发现神,或至少神圣活动的作用,认为这秘密具体地表现在有名的“哲学家之石”里。但有些炼金术士隐约地感到他们不断追求的石头,是某些只能在人心灵中找到的象征。

炼金术的石块(琉璃)象征某些永远不能消失或分解的东西,而且象征某些永恒的东西,以致一些炼金术士把它和个人内在灵魂的上帝神秘经验比较。这通常要延长痛苦的时间,才可以烧去藏在石头内的多余心灵元素。不过,“自己”的一些深奥内在经验在大多数人一生中至少出现一次。从心理学的立足点而言,真正的宗教态度是努力去发现这些独特的经验。然后逐渐地调和它。

其实,这最高和最频繁出现的“自己”的象征是无机物的对象,开辟了研究和沉思的领域:就是,所谓的潜慧识的心灵和所谓的“物质”之间仍旧未知的关系——这种秘密是精神身体医学所企图处理的。在研究这种仍然没有定义和无法说明的关系时,荣格博士提出所谓的“同时发生论”的新观念。这词意味外在和内在事件“有意义的巧合”,它们本身并非偶然地连结。重点在“有意义”这个字眼上。

当我正在擤鼻时,有架飞机在我眼前坠落,这种巧合并无意义。这只不过是经常发生的偶然事件。但如果我邮购一套蓝色的女装,那商店竟在我近亲逝世的那一天误寄了套黑色的来,这种巧合就相当有意义。这两件事并无因果的关系,不过它们与我们社会给予黑色的象征意义有关连。

不论荣格博士在个体生活那里观察到这种有意义的巧合,似乎在个体关心的潜意识中,有种原型在活动。以这黑女装的例子作说明:在这种情形下,那个收到黑女装的人说不定也有个死亡主题的梦。这似乎好像在内外事件中,潜伏的原型同时地显示自己。

在创造,“同时发生论”的概念时,荣格描绘一个我们可以更深入心灵和物质内在关系的途径。这途径准确地朝向石头象征所指的关系。但这仍旧是件完全公开而有待探究的问题,是未来的心理学家和物理学家必须应付的问题。

此外,“同时发生论”的事件与过性化的过程有密切的关系,但它们经常被忽略,因为个体不知道观察这种巧合,而令它们与他的梦象征的关系更有意义。

和“自己”的关系

今天,越来越多人,特别是那些住在大都市的人,受到极端空虚和烦闷所苦,他们好像等待一些永远不会来到的东西。电影和电视、运动节目和政治的刺激也许可以解一时之闷,但当看腻了和从梦中清醒时,他们又要回到自己生活的荒地里。

盘终于停止活动,落在——意味深长地——一张圆石桌上。它找到了一个永久的基地。

一如席太太在本书所陈述的,圆一般象征自然的整体,四边形的构造物在意识中则代表整体的实现。在该梦中,正方形盘和圆桌相遇,因此有意识地实现该中心比较容易。附带一提,圆桌是个有名的整体象征,在神话中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举例来说,亚瑟王的圆桌本身的意思,就是源自“最后晚餐”的桌子。

其实,每当人类确实转向内在世界,而且竭力认识自己时——并非借着沉思他主观的思想或感情,而是按照他的梦和幻想等客观本性所表现的东西——“自己”迟早都会出现。然后,自我会找到包含所有再生可能性的内在能力。

不过这里有个大问题,我到现在只是间接地提到而己。那就是每个潜意识的具体化——影子,阴性特质、阳性特质,和“自己”——具有光和暗两面。我们以前就了解,影子可能是卑贱或邪恶的,一种我们应该克服的直觉本能。不过,它也许是种生长的刺激,我们应该好好培育和追随。同样地,阴性特质和阳性特质有双重面:它们要不是能带来生气勃勃的发展,以及有创造力的人惟一仍然值得我们现代人冒险的是潜意识心灵的内在范围,有了这个含糊的概念,现在许多人转向瑜伽和其他东方式的练习。但这些并没有提供真正的新冒险,因为我们只接收印度教或中国人己知的事,而没有直接与我们个人内在生活中心相遇。说得没错,东方的方法固然有助于精神集中和令心灵内敛。不过这有个非常重要的分别。荣格引出一个达到我们内在中心的方法,而且可以在单独而不需要帮助下与潜意识的秘密接触。那与人云亦云、因循守旧完全不同。

竭力压迫“自己”活生生的实体,而每日专注于一定的事情,就像竭力同时活在两种标准或两个不同的世界中。正如前述,有人一心一意于外在的责任,但同时,有人仍然对梦和外在事件的暗示和征候保持警觉,因此,“自己”往往象征其目的——生命之流移动的方向。

有关这类经验,中国的古典经文通常用猫守老鼠洞作比喻。有本古籍说,我们不应该受其他思想干扰,但我们的注意也不要太过火——否则会变得太过呆板,而且会走火入魔。那是绝对正确的认知标准。

人类和他灵魂有规律的中心失去接触的原因有二,其中一个是有些独一的直觉本能或情感意象,能令他偏向一边,因而失去平衡。举例来说,动物也会这样。性兴奋中的雄鹿会完全忘掉肚子饿和安全的问题。未开化的人非常害怕会偏向一边和失去平衡,他们称之为“失去灵魂”。另一个威胁内在平衡的是太多的白日梦,这往往以秘密的方式环绕特别的情结。其实,白日梦的产生是由于它们把人和他的情绪连结在一起,同时恐吓他意识的专心和一贯性。

第二个障碍刚好相反,这是由于自我意识过于统一。虽然受过训练的潜意识需要执行文明化的活动,但这有严重的缺点,因为它易于妨碍接收来自中心的冲动和信息。这就是为什么文明人的梦,都与企图改正对意识中心或“自己”的意识态度,重新恢复这个感受性有关。

在“自己”神话意识的表象中,我们发现许多强调世界的四隅,而且在许多图片中,“伟大的人”出现在分成四份的圆圈中心。我们并不知道人类心灵的本质。有趣的是,拿柏的猎人并不以人类代表“伟大的人”,而以曼陀罗作代表。

其实拿柏人在没有宗教仪式或理论的帮助下,直接而单纯地经验内在中心,而其他社团用曼陀罗意象以重新恢复失去的内在平衡。

在东方的文明国,同样的图画能安慰人心,或令人沉入冥思的状态中。冥思曼陀罗意指带来内在平静——感到生活再次找到其意义和秩序。当曼陀罗自然地出现在现代人——并没有受到这类宗教传统的影响,而且对此一无所知——的梦中时,它也会传达这种情感。在这种例子中,也许积极的影响更大,因为知识和传统有时弄不清甚或阻塞自然性的经验。

以下是个在梦中自然产生曼陀罗的例子,做梦者是个六十二岁的老太太。它以新生活的阶段的序曲出现,因而她变得十分有创造力。

在蒙胧的灯光下,我看见一幅风景画,背景有个斜坡,然后是连绵不断的山脉。在斜坡的地方,有个像黄金一般的四边形盘子向上移动。在前景中我看见开始发芽的黑色犁耕地。又突然看到一张灰石板作桌面的圆桌,同时,那块四边形盘子突然竖立在桌上。它离开那个山,但我不晓得它怎样和为什么会改变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