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传宗接代的冲动
北京大学心理学教授王登峰说,传宗接代——也即传播我们自己的基因,是我们最重要的本能需要。一开始,儿女们负担着这个责任,所以老人们会溺爱儿女。但当儿女生儿育女后,他们传宗接代的任务就完成了,现在该孙辈们承担这个责任了,所以老人会对孙辈特别疼爱有加,让儿女们经常会产生嫉妒感。
以上这些原因综合在一起,使得隔代抚养更容易演变成溺爱。并且,因为我们的文化讲究孝道,所以孩子的父母在挑战老人失去理性的溺爱时,会感觉到很大的压力,再加上现在做父母的普遍比较忙,他们只好放手让老人去管,这进一步加剧了溺爱的情形。
溺爱的代价
作者:佚名
作为少年法庭的法官,每年我都要审理上百起青少年犯罪案件。青少年犯罪总是让人痛心的,而让我不能忘记的却是其中那些令我掩卷沉思的案件。
小涛(化名)打人致残案就是其中的一例。小涛那年16岁,正在读初中三年级。他不是一个特别爱打架的孩子,也没有大打出手,只是给了低年级同学一个耳光,但后果极其严重,把对方打成了左耳膜穿孔。事情发生后,小涛的父母想用钱来“摆平”,但对方家长坚决不答应,结果把小涛送上了法院。
案子送到我手里的时候,案情已经很清楚了。前些日子来了个香港的歌星,在首都体育馆开个人演唱会,小涛以每张60元的价格买了3张票。他不想自己掏这个钱,就在放学的路上堵住低年级的同学向他们要。有的小学生害怕挨他的拳头,就乖乖地掏出60元钱给他。有个学生磨磨蹭蹭地不愿意掏,他不容分说上去就给人家一个耳光,于是双重的悲剧发生了,那个孩子从此丧失了部分听力,而小涛则丧失了人生的部分自由。
小涛为什么会有如此蛮横的个性呢?经过我的深入调查,答案逐渐浮出了水面。
小涛的父母在各自的家庭里都是老大,因此当小涛降生时,两方面的老人只有这一个孙子,喜欢的不得了。在爷爷家没住几天,姥姥就来电话催着过去,为这个,双方还闹过不愉快。小涛的父母都是国家干部,而且还有一定职位,工作特别忙。他们想,既然这样,还不如固定下来,在爷爷家住一个星期,在姥爷家住一个星期,省得两边争。
从此,小涛就在4位老人的溺爱里成长起来。
在姥姥家里,小涛是说一不二、名副其实的“小皇帝”。姥姥姥爷外加3个姨都宠着他,想方设法地哄他高兴。二姨的手表放在柜子上,小涛拿过来用小锤子砸个稀碎。二姨想批评他几句,姥姥马上把话头接了过来:“你那个破电子表也不值几个钱,砸就砸了,你看我孙子砸的有多准,一锤子一个!”
有了姥姥撑腰,小涛变得有恃无恐起来,3个姨的手表都被他砸碎过。
到了奶奶家,小涛更是为所欲为。奶奶的针线筐里放着一把小锥子,小涛看着有意思,操起锥子就扎奶奶的手。奶奶不生气,反而说,你看我孙子,一扎一个准。小涛受到如此鼓励,觉得这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就扎起来没完没了。
写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前些年发生在天津的一件事情:爷爷哄小孙子玩,竟让他用针扎自己。小孙子扎得兴起,一下子扎瞎了爷爷的一只眼睛。爷爷没怪罪孙子,反倒怪自己不小心。过了些日子,又哄孙子玩,还让他拿针乱扎。孙子顺手一扎,把爷爷的另一只眼睛也扎瞎了……
小涛上小学了,父母把他接到自己身边。父母早已发现儿子有任性的毛病,准备回到家里对他严加管教。他们想错了,一旦错过了对孩子的最佳管教时机之后,再想管教就很难了。比如,他要洗脚,张口就喊:“妈妈,洗脚水!”妈妈想,他的毛病已经养成了,还是一点一点改吧,就把洗脚水给他端来了。他把脚往水里一伸,刚觉得有点热,一脚就把盆子踢翻了。同样,他觉得水凉,也会把盆子踢翻。
唯一让父母感到安慰的是,小涛天生聪明,学习还不错,考上了重点中学。他还善于长跑,在区里的运动会上也取得过名次。
儿子身上的那些亮点让父母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的孩子还不错,于是就放松了对他的要求。就在父母满足于儿子的学习成绩时,小涛顽劣的个性愈演愈烈。与同学相处必须“唯我独尊”,一句不中意的话就能让他大发雷霆。渐渐地,同学们与他疏远了,谁愿意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呢?他耐不住寂寞,就找低年级的学生玩,在那些普遍比他矮一头的小学生堆里,他可以随便发号施令,他的感觉好极了。
他的父母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儿子会成为少年犯。小涛闯下祸后,他母亲起初还不以为然:“不就是小孩子打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她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后,又提出拿钱给受害人赔偿,以换取撤诉。
最后,小涛被判了两年徒刑。
小涛被送进了少年犯管教所后,我曾先后找过他的父母、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谈过话。他们异口同声地跟我说,这个孩子之所以能有今天,就怪小时候我们太溺爱他了。他们都是有文化的人,问题看得很准。可越是这样我越想不通,为什么明知道不对还那样做呢?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常常可以看到像小涛的长辈那样的人,他们什么道理都懂,但就是用不到自己孩子的身上。也许他们是太爱自己的孩子了!爱孩子并没有错,错的是溺爱。但愿小涛变成少年犯的过程能给这些家长敲响警钟!
溺爱导致的悲剧
作者:佚名
这是一例发生在我身边的真实故事。
我的远房表姑曾是上海东海舰队附属单位的领导,党员,为人谦逊,如果说中国女人善良、勤劳、纯朴、坚强的身影在她身上都找得到也并不为过。姑父曾是上海浦东一个集装箱公司的总调,为人也是幽默风趣,家境在几个姊妹中算是最殷实的,是早在20世纪80年代的上海就拥有着两套住房的人家了。
1981年,姑姑早产生下了一个男婴,因为畸形,很快就离开了人世,这个可怜的孩子对他们的打击非常大。1983年时,姑姑再次生育,产下一个健康的男婴,也就是我的表弟了,这个孩子的到来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无比的欢乐,一扫第一个孩子死亡的阴影,从此他们将这个孩子当做掌上宝、手中珠似的宠爱着。
孩子一天天长大了,伴随着他成长的历程可以看到:自幼儿园到初中就读学校都是全上海数一数二的,上学不愿坐公交,要打的,穿戴全部是名牌,他在初中时每月车费是500元,零花钱是800~1000元,初二时曾经自己买过一顶价值600元的帽子,姑姑不但不说他,反而很满意儿子的购物能力和眼光,所有的事都顺从于他。表弟成绩一直不好,最终只是考取了一所中专学校(据说还是花钱打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