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桑之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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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再见,再也见不到了

葬礼开始了。

肖遥沉睡的棺材被慢慢抬出,绕场一周后放进中央那个鲜花簇拥的棺材中。

鲜花包裹着肖遥,额前的刘海被拨到了后面,皮肤雪白似乎还带着血色,好像真的只是在花丛中沉睡。

叶桑的眼泪抑制不住的落下,全身开始颤抖。感受到旁边的陈凯拉也在颤抖,叶桑转身紧紧抱住她,泪水满面,咬着牙对她说:“挺住。”

陈凯拉狠狠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到了和遗体告别的时候了。

叶桑跟着队伍,慢慢向肖遥靠近,靠近,心里不断对自己说要忍住,忍住。可是真的走到面前,看着肖遥在眼前如沉睡般静静地躺在花棺之中,叶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不要……我不要……把她还给我……还给我……”叶桑蜷缩起来,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想逃离眼前的噩梦。

陈凯拉、林笑笑一左一右护住叶桑,伸手轻轻地拍打叶桑的后背,“没事,没事……”嘴里慢慢劝慰她。

叶桑慢慢恢复理智,最后看了一眼沉睡不醒的肖遥,流着泪在心里说:“再见了,阿遥。”

等候室。

显示屏打出“肖遥火化中”的字样。

叶桑陪着肖遥的妈妈坐在椅子上,等待肖遥的遗体火化完的骨灰。

看着身边憔悴不堪但仍然思维清晰的肖遥妈妈,叶桑打心底佩服她的坚强勇敢。

“我总是劝她不用太拼,大学毕业回家在她爸爸的学校当个会计多好,我们连房子都替她买好了。如果不管那些学分,不去跑步,就不会这样……”肖遥妈妈伤心地说着,“可是她太要强了,要考研,要在上海打拼……”

叶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阿遥,优秀的阿遥,如果不那么拼,整个事情会不会完全改变?

显示屏的字幕由“火化中”变成“冷却中”,肖遥妈妈着急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走,“我的宝宝,我要去看我的宝宝,她一个人会害怕……”

肖遥的家人纷纷赶出去等待领取骨灰,叶桑留在原地,默默地对着显示屏发呆。

就这样,完完整整的肖遥就只能缩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小盒子了吗?深埋在黄土之下?

再次上了中巴,一路送肖遥到底。

车又开了很久,到了城郊的一片山丘中。听肖遥妈妈说,肖遥的爷爷奶奶也埋在这里,一家人都埋在一起,肖遥就没那么孤单了吧?

下车走了一段泥泞的山路,穿过丛丛野草,安葬的地方终于到了。

肖遥的骨灰和衣服被安放在一架木棺里,木棺慢慢放入挖好的深坑中,一抔一抔的黄土浇下,把肖遥隔绝在黄土之下的黑暗世界。

家人在坟边生起一团火,烧掉肖遥以前穿过的衣服,高中冬天肖遥经常穿的羽绒服,夏天肖遥经常穿的T恤短裤,去年光棍节肖遥向自己炫耀抢购到的长颈鹿连体睡衣……都没了,全都燃烧殆尽。

陈凯拉伏在叶桑肩上,无声地抽泣。叶桑流着泪,轻声安慰她。

“别怕,都会过去的,时间会慢慢治愈的。”

“如果我一直好不了,怎么办?”

“我更怕的是,时间会冲淡的太彻底,有一天,我们会不会再也记不清了?”

时间,最可怕的时间,治愈一切,却也教人好了伤疤后渐渐遗忘。

阿遥,我怕我会忘了你。

回到市区,各自道别,踏上返校之途。

又是当年和叶森回家返校时的那班车,火车的播音员在鉴赏音乐方面和自己步调太一致了,这次放的音乐是肖遥的最爱的——beyond的《海阔天空》。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仍然自由自我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不在什么时候起,対座的小伙子也在合着歌唱起了,叶桑轻声跟着吟唱,泪水渐渐盈满眼眶。

自由不羁的阿遥,愿你下一世有属于自己的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