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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北部的浪漫——德国、北欧、东欧的浪漫时期未完成的“冬之旅”(4)

嗅觉灵敏的音乐家们期盼能够从他这里改变命运,重启事业辉煌。不可一世的小提琴大师约阿希姆请他为自己写小提琴协奏曲,全欧洲最具实力的指挥家汉斯·理赫特请他写交响曲,李斯特曾经的女婿、大指挥家彪罗也在自己的地盘里大力鼓吹他的音乐。他访问过英国,收获巨大名誉的同时也狠狠地捞了一笔钱,据说这笔钱足够他在波西米亚南部购置产业。他的《D小调交响曲》、康塔塔《幽灵的新娘》、清唱剧《圣柳德米拉》、《G大调交响曲》以及《安魂曲》等都是为英国人写的,为此,剑桥大学授予他荣誉音乐博士学位。随后,他受聘为布拉格音乐学院作曲教授。期间接受邀请,以欧洲音乐家的身份“支援”美国,出任刚刚成立不久的纽约音乐学院院长。在美期间,他深受美国黑人民间音乐的影响,创作了《第九“新大陆”交响曲》、《“黑人”弦乐四重奏》等不朽之作。三年后回国,担任布拉格音乐学院院长。

说到德沃夏克喜欢火车,那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当他九岁的时候,一条由伏尔塔瓦河通往布拉格的铁路修通了,正好通过他所在的村庄。于是,站在铁路旁看火车呼啸而过成为这个小男孩童年里最重要的事情。后来到了首都布拉格,他经常去弗兰茨·约瑟夫火车站看火车。他有兴趣记下每一个火车头的编号以及司机的名字,如果哪一天他发现火车头或司机不是原来的那一组,就一定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到了纽约,他又对蒸汽火船产生了同样的兴趣,能够记下所有航船编号以及船长和船员的名字)。他并不满足于在布拉格发挥他的聪明才智,他对全欧洲的火车都感兴趣。只要有人去其他有铁路的城市,他便委托那人到当地火车站记录驶过的特快火车头的号码。有一次,他的女婿、著名作曲家苏克被派去记录特快火车号码。记录报告出来后,德沃夏克一眼就看出那是运煤货车而不是特快客车的号码,于是大发感叹:“我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你这样的人呢!

我们将德沃夏克归到民族乐派中,是因为他的音乐中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民族色彩,仿佛总是喋喋不休地告诉我们他的波西米亚身份。波西米亚民族能歌善舞,有着传统的表达情绪的方式。但是这种原生态的情绪表达与高度精炼的艺术之间还是存有相当的距离。德沃夏克总有办法将这种原生态予以加工,然后不露声色地融入到艺术作品之中。他的音乐其实是多种元素的集合,包括瓦格纳与勃拉姆斯的两种决然对立的风格,但是民族的东西还是占据着首要位置,也就是说,他将民族主义感情与古典主义手法巧妙地结合起来。在他的音乐作品里经常能够见到极富民族色彩的舞曲,如富里安特舞曲(一种盛行于捷克的舞蹈)、波尔卡(快二拍子的圆圈舞,第二拍的后半拍有停顿)、斯科奇纳、杜姆卡和索乌塞兹卡(慢圆舞曲)等。但绝不是简单的照搬,他提取其中最具代表意义的精华(调式、节奏、音型等),然后谱上自己的旋律。他是旋律大师,其天赋不亚于以旋律著称的“艺术歌曲之王”舒伯特;他也是配器大师,比另外那些配器大师(如柏辽兹、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等人)具备更强大的曲式、和声和对位理论功底,因而配器效果纯正饱满,舒展大气,有若天成。

德沃夏克最著名的作品是《第九“新大陆”交响曲》、《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这是浪漫时期十分优秀的大提琴作品)、《“美国”弦乐四重奏》(又名《“黑人”弦乐四重奏》)等。除此之外,管弦乐《斯拉夫舞曲八首》、《狂欢节》、歌剧《水仙女》、歌曲《柏树》、小提琴独奏《幽默曲》等均是德沃夏克的名曲。

其他作曲家

布鲁克纳

作为一个乡巴佬,尤其是在维也纳这样一座艺术之城,布鲁克纳(1824—1896)总是高雅的维也纳人取笑的对象,尽管他的社会地位并不低,是世界一流的维也纳音乐学院的教授。人们流传着许多这位谦恭的、虔诚的乡巴佬的故事,说他站在指挥台上一动不动,乐队首席礼貌地提示他可以开始了,他却说:“噢不,先生们,你们先开始。”还有一次著名指挥家汉斯·里希特排练他的交响曲,一位乐手老是找不准音,里希特责备乐手,问到底是什么音,这时台下的布鲁克纳赶忙打圆场说:“随便,指挥先生。只要是你喜欢的任何一个音。”连他的学生都可以拿他开涮,他们偷偷将他的爱犬训练成一听到瓦格纳的音乐就烦躁不安,对它主人的曲子则摇头摆尾,然后当着他的面表演,这位善良的老头儿信以为真。

但是他并非真正的懦弱无能,关键时刻也能够捍卫自己的权益。当著名乐评家爱德华·汉斯利克的攻击令他忍无可忍时,他反唇相讥,说:“汉斯利克博士对复调法的了解能力与一个扫烟囱的人对天文学的了解一样多。”汉斯利克“发明”

了许多经典的骂人语言,如批评柴可夫斯基小提琴协奏曲“让我知道了音乐原来也可以这样臭不可闻”,形容瓦格纳的歌剧《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序曲“让我想起一幅意大利油画,画的是一个殉道者的肠子慢慢地从尸体里掉出来”。在被批评者对这位令人生畏的批评家的反驳中,恐怕布鲁克纳的比喻是最痛快淋漓的了。

布鲁克纳出生于奥地利的安斯费尔登,早年在音乐学校接受音乐教育,曾经是一名乡村教师,后移居维也纳,担任林茨大教堂管风琴师之余勤奋作曲,最终成为维也纳音乐学院教授。布鲁克纳用所谓“纯音响”来进行创作,和谐醇厚,质朴纯真,毫无矫揉之气,“散发出一种宇宙的精神”。不过,从音乐趣味来看,布鲁克纳与勃拉姆斯站在相反的方向,也就是说他和瓦格纳是一条线上的人物(所以会遭来汉斯利克的谩骂)。他追随瓦格纳的结果是,不仅吸收了稀奇的和声以及强烈夸张的对比,更将瓦格纳式的庞大奇特的结构运用到他的乐队作品中,无意中造成一种拖沓浮夸、言过其实的效果,令人痛心。

布鲁克纳作有九部交响曲(第九号未完成),其中最著名的是《降E大调第四号交响曲》(有人附上“浪漫”的标题),当年由著名指挥家汉斯·里赫特在维也纳首演,轰动全欧。另外,《F大调中提琴五重奏》、宗教音乐《感恩赞》、《三首弥撒曲》、《经文歌》等也值得一听。

斯美塔纳

每年五月十二日,捷克的布拉格之春音乐会准时开幕。在开幕音乐会上,照例由捷克爱乐乐团演奏交响诗《我的祖国》,拉开本届音乐会的序幕。这一习俗从1882年开始延续至今,成为捷克人生活中的大事。五月十二日,是捷克的“音乐之父”斯美塔纳的“洗礼日”,人们选择这一天作为布拉格之春音乐会的开幕日,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斯美塔纳(1824—1884)是捷克音乐的创始人。他五岁便参加弦乐四重奏的演出,六岁举办钢琴独奏音乐会,八岁创作第一部音乐作品,十九岁来到捷克首都布拉格并在此定居,一边在贵族家里当教师一边学习作曲。1856年,他赴瑞典任哥德堡爱乐乐团指挥。由于在布拉格时结识李斯特并成为好友,遂到魏玛拜访李斯特,并以李斯特风格写了三首交响诗。在以钢琴家身份游历欧洲的过程中产生了民族主义激情,于是回到捷克任布拉格合唱团指挥和《人们报》评论员。他创作的爱国主义歌剧《在波西米亚的勃兰登堡人》在布拉格首演引起了轰动,由此被任命为布拉格歌剧院指挥。接下来,歌剧《被出卖的新嫁娘》再一次为他赢得了声誉。1868年前后他患上疾病致耳聋,但仍然坚持完成了由六部交响诗组成的组曲《我的祖国》,这是他最伟大的作品之一。在写作弦乐四重奏《我的生活》时,耳聋引发的头疼令他十分痛苦,因而在末尾处用高音来表现耳痛发作时大脑里产生的持续的噪音。他孤身一人来到乡下疗养,创作了合唱小品及歌剧《吻》和《秘密》。随后,歌剧《里布舍》被选为布拉格民族剧院落成典礼的庆贺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