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人生因爱而完满
23609900000023

第23章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6)

这个好妈妈,名叫刘晓梅。曾为江西省吉安市某中学的副校长,一个感人至深的流浪母亲。母爱无私大无边,浩荡如长风,轻拂着儿子脆弱的心。她用自己的爱,拯救儿子布满阴翳的灵魂,让儿子生活在阳光之中。

妈妈,永远在你身边。有妈妈在,心就在,爱,就永远不离不弃。

我知道你没那么坚强

徐立新

我是娘的遗腹子。

爹死于一场飞来横祸,他是在乘凉的时候被一块从屋顶脱落的水泥块砸中头部的。爹死后,娘就开始遭受到来自爹的家人的非难,他们都一致认为,是娘害死爹的,当初娘就不应该主动和爹好,原因是爹姓梁,而娘偏偏是姓祝,“梁”遇到“祝”,注定结果只能是灰飞烟灭。

这样一个毫无根据的逻辑,却轻而易举地就把娘逼进了死胡同,让她走投无路。无奈之下,腹中还怀着我的娘,不得不自谋生路,靠帮人打零工赚钱。

我快要出世的时候,娘还挺着一个大肚子,用板车给别人拉砖。满满一车的砖,足足有一百多公斤重,娘拉着它,跑得飞快,上坡也一点不含糊。

可是,娘还是在一次下坡的时候出了意外。她没有能够及时刹住自己的脚,惨剧随之发生了,娘先是被板车巨大的俯冲力撞倒在地,尔后,一条腿就被板车无情、结实地轧了过去。娘随即昏死了过去,直到有路人发现她。

娘被人送到医院后,医生摇了摇头说,轧得太狠了,而且送晚了,只有截肢。为了不使腹中的我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医院没有给娘打麻醉药,娘是被绑着做手术的,昏死了好几次。

一个多月后,不懂事的我竟要提前挣脱出来,这次就更让娘遭罪了。当时由于受截肢的影响,娘的整个下半身还都处于无知觉状态,因而无法按正常的方式生产,只有实施剖腹产。

像上次一样,娘又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在注射了极少极少的镇痛剂和麻醉药的情况下,痛苦地生下了我。

两次住院几乎把娘的所有积蓄都花光了,当娘欣喜地抱着我坐车回到家的时候,迎接她的却是一把冰冷的铁锁!爹的兄弟,我的那些伯伯、叔叔们没有一个愿意接纳我和娘——本来就不富裕的他们都不愿意惹事上身。

娘只得回自己的娘家。可是,娘也没有什么娘家人,只有一个老实巴交的堂兄。而且,按当地陈腐的风俗,女人是不能在娘家坐月子的,否则,娘家所在的整个村子都会遭报应,轻则五谷不收,重则横祸连连。

娘的堂兄只得给娘在村外的麦地里搭了一个矮矮的草棚,四周盖上了厚厚的稻草。当时,正是寒冬腊月,外面一直下着雪,娘就一个人在冰冷的草棚里给我喂奶,拖着虚弱的身子,拄着木棍下水洗尿片……

也许是上天可怜我们母子,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我和娘竟然都活了下来!后来,娘说,是我清脆的啼哭声和天真的微笑给了她与天地斗的勇气。

我满月后,堂舅帮娘做了一根槐树拐杖,从此,娘就在这根拐杖的支撑下,背着我,一步一步地继续生活,挖野菜、拾煤渣、卖桐油果……娘坚强倔犟地支撑着我走过一个个透明的日子。

我九岁的那一年,村里兴起一股捕蛇风,有专门的蛇贩子来高价收蛇。一时间,人人都加入到捕蛇、捉蛇的行列之中,有不少人一个月甚至能挣上千元。看得眼红的娘,就再也坐不住了,竟然也要参与进去!

可是,一个拄着拐杖的人怎么可能捕到快如利箭的蛇呢?

但娘相信她能!并开始拄着拐杖练习——在山地里、草丛中、乱石处快速奔跑。伴随娘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摔倒,一次又一次的皮破血流!

无法相信的是,练到后来,娘就真的成功了,她的那条拐杖如同完好的一条腿,长在她的身体上,与另一条正常的腿,共进共退,敏捷一致!

娘开始涉足于深山丛林中,专捕那些值钱的蛇,家里的日子也随之一下子宽裕了不少。由于娘的麻利和雷厉风行,在捕蛇的过程中,从不输给任何一个躯体正常的人,因此赢得了一个绰号——“单腿蛇婆娘”。

娘这一捕就没有停下过来。

五年后,娘终于让自己名声大振,她制造了一个特大新闻,而当时的我正在读初三。

事情的起因是,有人传说,十里之外的一座山上,藏着一条有成人拳头那么粗的大蛇,很多人都亲眼看见它在山上游动过。大家纷纷传言,要是捕到那条蛇,至少能卖一千多块。但,风险也是不小的,搞不好,会被大蛇活吞下去。

娘于是就去了,带着干粮,守蛇出洞。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条大蛇还是被娘等出来了,很粗很长。由于太过欣喜,娘几乎忘记了所有的恐惧和危险,就追了上去。那条大蛇也不是好惹的,刚一交手,娘就被它死死地捆了起来,但好在娘抓住了大蛇的头部,使它无法张口咬娘,根据多年的捕蛇经验,娘抱着蛇在山上不停地打滚,以此来消耗掉大蛇的劲。最后,终于把大蛇折腾得没有了力气,娘成功地捕获了它。

很快,娘的壮举被人们越传越神,引起了县电视台的注意,电视台的记者带着动物专家特意赶来采访娘。经专家鉴定,娘抓的那条大蛇有很大的毒性,要是被咬上一口,性命难保。记者问娘,你不怕吗?咬上一口,你就没有命了!娘回答:“要钱就不能要命,一千多块啊,哪还能顾得上命啊!”娘的这句话,让围观的人哄堂大笑,而我的泪水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记者又问,你这么辛苦,这么坚强地挣钱养活儿子,等他以后长大了,你希望他怎么报答你?

娘说:“我哪是坚强啊,我是在儿子面前假装坚强。等他长大,要是有能耐了,给我换一根拐杖就好,现在的这个,头秃了,容易打滑,跑不快!”母亲对着镜头平静地说着,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一起汹涌而出。

不要倒下

张运涛

他六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拉扯着他们三个兄妹,跌跌撞撞地在人生之路上走着。有狗过来追,他总是牵着母亲的衣角,躲进她的怀里。母亲一手拉着妹妹,一手抱着弟弟,边上站着一个他,风在耳边呼呼刮着。就这样,他们讨饭过了三年。

有一天早上,他起来后发现有点不一样。他往破烂的被褥里看去,弟弟不见了!母亲说把弟弟送给了别人,他哭着跪在母亲面前,求她把弟弟找回来,母亲满脸泪水,任他摇晃着她的手,一句话也不说。从那时起,他开始有了心事,再有狗咬的时候,他总是从地下捡起石头,紧紧地握在手里。

上初中那年,一天晚上他起来撒尿,看见放草的屋里有人说话。他慢慢凑过去,看见里面有一个男人,他已经明白了人世间的许多事情,狠狠地咬着牙,把嘴唇都咬出了血。母亲问他怎么了,“不用你管!”他恶狠狠地说。后来他上了高中,高考完回家,突然听母亲说妹妹出嫁了,嫁给了邻村一个名声不太好的人家。于是他跟着村里的人捡破烂,一个假期没有回家。

大学四年,他一直是最优秀的学生,但他回去,却从来不再喊一声妈,母亲好像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见他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更加看不起母亲,一直到成家,在城市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窝,还是不想多见她一面。

一次母亲从乡下背来一包棉花,说让他们做被子用。他心软了一下,家乡不产棉花,她一定又像当年一样跑到很远的地方一朵一朵捡的。他让她住一晚上,她拘谨地把手搓了又搓:“那怎么行,你们的房间这么小,还是让我走吧。”她把探询的目光投向他。突然之间,他的心似被蜇了一下。

他在城市站稳了脚跟,找到了失散的弟弟和已成农妇的妹妹,并分别给他们安排了生活。他们几个都不喜欢母亲,都有太多委屈太多不平要讲。

终于,母亲躺在病床上水米不进,他们守在她身旁,并不怎么伤心。弥留的时候她说:“我知道你们一直都恨我,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就想把你哥哥供出去,让他改变我们一家的命运,这是咱家唯一的路,所以再苦再难我也不吭一声。”她笑了,接着又流了泪,“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抱着我的孙子们合一张影,让所有欺负咱们的人好好看一看,我,一个农村妇女,活到现在没有倒下啊。”

他们三个抱着母亲哭出了声:“妈,你千万不要倒下呀。”就在这一刻,他们深深地理解了母亲的坚强和勇敢,那是母亲留给他们的一笔最大的财富。

镌刻在地下500米的母爱

佚名

这位母亲叫赵平姣,48岁;谁能想到,在不见天日的煤井深处,她已经弓着脊梁爬行了十多年。

1993年,赵平姣的丈夫陈达初在井下作业时被矿车轧断了右手的3根手指。此后他只能在井上干轻活,收入少了一大截。为了供女儿陈娟、儿子陈善铁上学,赵平姣决定自己也下井挖煤。陈达初惊讶不已。哪听说过有女人下井挖煤的?再者也太危险。赵平姣却同样坚决,她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充分——不能耽误孩子上学。

赵平姣永远忘不了第一次下井的情形。随着矿车开动的“隆隆”声响起,她的心就陡然悬了起来。听到煤块垮塌的“嚓嚓”声,她就心惊胆战,怕头顶上的岩土会轰然坍塌。好不容易挨到下班,赵平姣全身除了牙齿和眼圈是白色的,其他地方全是黑的。

1996年,陈达初身体基本好转,能够下井了,他就求妻子不要再下井。但赵平姣没有答应,而是说:“达初,别看现在我们每个月能挣1000多元,可不积攒一些钱,以后怎么供孩子读大学?”

陈达初想到儿女们马上就要上初中,又想起上大学一年需要的那一万多元学费,只好不再吭声了。

起初,赵平姣的艰辛并没有得到儿女的理解。第一次下井的那天傍晚,陈娟带着弟弟去矿上找父亲。姐弟俩忽然在路上发现了母亲——他们眼中的赵平姣是那样的黑、那样的丑,被汗水打湿了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浑身上下沾满了煤灰。陈娟立刻拉着弟弟的手往回走,生怕被母亲发现喊住他们,更怕别人知道那是他们的母亲。

从那以后,陈娟再也不愿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母亲了。

1997年3月的一天,一根矿木重重地砸在了赵平姣的左腿上,但是她没说什么,一直挺到下班。晚上,赵平姣悄悄地爬起来,用藏红花油涂抹伤口。陈娟起夜时看见了妈妈的影子,问道:“妈,你在干什么?”

赵平姣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拉下裤腿。陈娟感觉异样,上前强行挽起母亲的裤腿,她惊呆了——母亲的左腿淤青了一大片,还渗着血,膝盖结着厚厚的一层硬茧,摸上去粗糙得扎手!

那一瞬间,眼泪涌满了陈娟的眼眶,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以前的行为是多么幼稚和可笑,原来那个整天满身煤灰的母亲,用自己羸弱的身体,撑起了她和弟弟的求学路。

从那天开始,陈娟一下子懂事了许多,学习上一改以往的懒惰和不思进取,变得刻苦和勤奋。放学后也不和同学到处玩耍,而是回家帮着干各种杂活。

1998年秋,陈娟初中毕业考取了市里一所职高。从这一年起,她的学费和生活费一年就需要一万余元,弟弟陈善铁上初三的杂费一年需要一千多元。于是,赵平姣决定去干最苦、最累的活——背拖拖。

“背拖拖”的意思就是指在井头把煤用肩拖到几十米外的绞车旁。井头是不通风的死角,人在里面根本直不起腰,稍微运动就会气喘吁吁,那是井下最危险的地方。

从此,赵平姣在井里总是蜷缩着身体爬行在井头,艰难地将二百来斤的煤拖到绞车旁。因为干活是按计件算工资,这位体重仅有九十来斤的母亲,想的就是要拉更多,更多……

2005年秋,陈家迎来了一件大喜事,陈善铁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华中农业大学。赵平姣激动不已,送儿子上火车之前,她叮嘱道:“儿子,好好读书,学杂费和生活费妈会为你准备,妈知道你节俭,但你千万不要亏待自己。”

这个时候的陈娟已经职高毕业,在省城一家公司上班,每月都会给父母寄钱,陈家的经济条件有了一定的改善,但赵平娇舍不得让儿子在大学里因为钱受委屈,她决定坚持到儿子大学毕业再辞工。夫妻俩满怀希望地憧憬起以后的日子——老两口种种地,和儿女打打电话……

然而,就是这样简单朴素的愿望,竟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厄运砸得支离破碎。

春节后,矿上挖到了一片好煤层,这种煤比普通煤每吨要贵200多元,矿主决定日夜加班挖煤。但这种煤层含有高浓度的瓦斯,井下已不时暴露出瓦斯泄漏的一些征兆。然而在高额利润的诱惑下,矿主把安全抛在脑后,仍旧要工人加班加点地干。

2006年4月6日下午3时,赵平姣和丈夫向煤矿走去。和每次下井一样,换上工作服后,他们在井口相互看了一眼,目光饱含着夫妻俩相濡以沫的恩爱和默契,也饱含着祈祷和期盼,那就是——下班走出矿井时,夫妻俩可以看见对方安全地站在眼前。

傍晚时分,陈达初下矿井送矿木,远远看见妻子正弓着腰拉煤。赵平姣抬起满是煤灰的脸庞,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望着丈夫,送上一个宽慰的笑容。陈达初也满含心疼地对妻子笑了笑。没想到,这竟然是他们最后的诀别!

晚上十点,矿井深处突然传来-连串沉闷的爆炸声,大地剧烈地抖动了几下!

“出事了,肯定是出事了!”陈达初拔腿飞快地往井下冲。此时,巷道里浓烟滚滚,瓦斯夹着煤灰像飓风般从下面喷涌而上,呛得人几乎窒息。陈达初只有一个念头——把妻子救出来!他一次次往矿井深处冲,强烈的气流却一次次把他推出来。

这时,另外两名矿工发现了他,冲上来使劲往外拉他。陈达初大声吼道:“孩子他妈还在井下!”说着推开二人,转身又要往井头跑。两个矿工又拉又拽,最终还是把他拉上了地面。

矿难发生后,井下14名工人只有5人逃出劫难。经过7天7夜的搜救,人们在井下找到了赵平姣的遗体。她似乎知道自己无法逃避死亡劫数,没有继续往上爬,只是用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斜搭在湿润的井壁上,那里依稀可见她在生命绝望的最后一刻,用手指刻出来的几个字——儿子,读书……

一位母亲,在黑暗的矿井下,在孤立无援的最危急关头,以这样的方式向她的孩子和丈夫作最后的告别,在场的搜救人员都被深深震撼了!

陈娟和陈善铁接到噩耗后赶回家里,母亲已经长眠地下。姐弟俩跪在赵平姣坟前,哭得撕心裂肺,那一刻,天地为之动容……

59美元的尊严

佚名

我17岁那年,父亲因为生意破产了,我们全家都陷入了最悲惨的境地。我们不得不从富人区的复式楼搬到穷人区的小公寓,而一直在家做家庭主妇的母亲也不得不拿着履历四处求职。“当然,我们可以申请社会福利救济,但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因此而失去了尊严。”我还记得当时母亲在房间和父亲争执时说的这句话,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母亲在父亲面前如此严肃地表达自己的意愿。

为了能赚取一些零用钱,我央求同学在寒假帮我找了一份在一家快餐店打工的兼职。以前这样寒冷的冬天,我通常是坐在家里生着炉火的房间里,惬意地喝上一杯滚烫的热咖啡,而现在,我却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我只能卑躬屈膝地端咖啡给别人喝了。

可有一天,我却发现,淘气的弟弟竟然把我心爱的棒球棍给弄断了,我非常恼火,要知道,一开学我就要参加学校的棒球比赛了,而以我现在每天所赚的辛苦钱,至少要苦做一周,才能再买上一根一样好的棒球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