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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九颗牙说:“听电视台里报道说,救黑棋博士的就是一个黑衣蒙面人,难道就是这个家伙?”

众人心里冒出一丝寒气来,能从警方的重甲装备中救出黑棋博士,这个黑衣蒙面人有多可怕就可想而知了,五人的脚情不自禁地向大门方向移过去。

黑衣蒙面人的目光由保安身上移注到方便面这一行人身上,他的眼睛里蓦地闪出一缕寒芒,身形倏地跃离二楼栏杆,脚尖凌空对着墙壁一蹬,身形箭矢般向他们五个人的头顶方向怒射而来。

五人齐发一声大喊,拔腿便向商业大厦大门口方向逃。河马妹一边逃一边对方便面喊:“你快命令他别追我们,快啊!”

方便面闻声用力撑足眼皮,把眼睛瞪到这一生都没有大到过的程度上,他反头向后使劲看着身后飞追而来的黑衣蒙面人,心里拼命命令着:“停,停,不许再追我们了,站在原地别动。”

可是黑衣蒙面人脚尖又蹬了一脚“巴黎欧莱雅”的化妆品橱柜,身形更快地向他们的身后飞射过来。跑在前面的九颗牙拉着风小吟和方雅若的手忽然转了90°角往旁边一条走廊里一钻,方便面和河马妹也随之一转弯,黑衣蒙面人擦过他们的背后飞到前面去了。

黑衣蒙面人双脚落地后,再一转身往回跑了几步,追到九颗牙等人转弯的走廊处,可是眼前的景象又让他迷惑不解,刚才明明看见是一条走廊的,此时怎么就变成了一堵墙了?难道自己刚才看错了?黑衣蒙面人站在墙前大皱眉头。

其实这堵墙是风小吟用她的特异功能造出的一个幻觉,由于幻觉持续的时间有限,所以他们五人还是拼命向前奔逃。

这条走廊的尽头处就是“GUCCI”门店,九颗牙等人慌不择路逃进门店里,突然发现逃出商场的出口被店员给锁上了,五人挤在玻璃门前面面相觑。河马妹着急地拍了拍方便面的背脊道:“你倒底有没有用‘心理暗示术’命令他别追我们?怎么这会儿他又追过来了?”

方便面摊着手道:“我怎么知道,我确实用那招了,只是这家伙不知怎么搞的,根本就不接招,我又有什么办法。”

河马妹推推他:“你再出去试试,让他到厕所里老实待着去。”

方便面拉着门把手不肯道:“我不去,那家伙太厉害了,速度简直跟豹子似的。”

两人正推推搡搡间,忽闻“哗”地一声巨响,精美的门店玻璃墙霍地被撞开一个大洞,黑衣蒙面人从洞中飞身而入,瞪着一双寒光闪闪的眼睛怒视着他们。

河马妹和方雅若齐声尖叫起来,河马妹情急之下,对着橱柜橱窗上的那些价值昂贵的GUCCI包双手乱挥,数十只大小款式各异的皮包、皮鞋从橱架上飞起,砸向黑衣蒙面人。黑衣蒙面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声,双手飞速地挥舞着,把落向他身上的皮包皮鞋一只只挥拳打飞出去。

九颗牙趁着河马妹挡住黑衣蒙面人的当口,猛地猱身撞向玻璃门的玻璃上,随着“哗啦”一声巨响,玻璃门被撞出一个洞来,九颗牙从洞外伸进手来,把方雅若、风小吟一个个拉了出去。

黑衣蒙面人打飞最后一只GUCCI包包,一见对手们竟在往外逃,他愤怒地一脚踢上旁边一只玻璃橱柜,只见橱柜玻璃砰然炸碎开来,化成上百条锋利的玻璃屑怒射向他们。眼见得玻璃碎屑要射上最后面的方便面和河马妹身上时,河马妹尖叫一声,两手对着空中一挥,那些已经飞临他们身前的玻璃碎屑蓦然停止了下来,凌空悬在空中,此刻仿佛电影中的定格画面一般,一秒、两秒、三秒,到第四秒时玻璃碎屑倏然倒飞回去,犹如数百把锋利的玻璃刀般射向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发出一声尖嘶,身体陨石般飞速向后倒撞出去,玻璃碎屑紧紧追着他的身体一起飞出GUCCI门店。

河马妹和方便面趁着这个机会钻出玻璃门,在门外,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和武警战士已经把商业大厦给围了起来,他们五人直到逃出警察的包围圈子,方才舒了一口气。

他们站在旁边看热闹,警方先是举着喇叭对商厦里喊话,接着两队特警战士冲进商厦内,过了许久,从商厦里传出消息:“黑衣蒙面人已经不见了。”

回家的时候,方便面、河马妹和方雅若知趣地找了个借口走开了,唯剩下九颗牙和风小吟肩并肩走向风小吟住的小区。风吹得很懒散,仅是微微撩开风小吟的发梢。空气有点闷湿,九颗牙走着走着头上便冒出了大汗。

风小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手帕纸递给九颗牙,九颗牙没有接,而是用袖子擦着头上的汗珠。风小吟半低着头,咬着嘴唇,让长长的头发掩住她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幽幽地说:“九颗牙你心里一定很恨我是不是?”这句话在她心里憋了许久了,一直没敢问出口,之所以一直逃避九颗牙的眼神,也就是害怕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这个答案。

“不恨,”九颗牙用很短暂的口气说:“我永远都不会恨你。”

风小吟侧过头来,挡在眼帘上的发丝微微掠开,九颗牙见她眼里闪着星光,竟是蕴了泪水,他心里一阵刺痛,用很坚定地语气再次重申道:“我永远都不可能恨你!不管将来我们离开得有多远,不管以后会有怎样的磨难发生,我的心里对你始终如一,无怨无悔。”

风小吟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两颗晶莹的泪珠已从眼中流了出来。九颗牙见状心里着急了,他身上没带手帕,好不容易从裤袋里挖出一张皱巴巴的草纸,一时间不知是递给她好呢?还是藏背后好?

风小吟见到他的尴尬相,抿了抿嘴角,举袖擦去眼角的泪珠。她叹息了一声,低声说:“不管怎么说,是我伤害了你,虽然我自己也有无可奈何的理由,但事实总是事实,这些是没法用一个理由来搪塞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受到太大的伤害。”

“我……”九颗牙闷着声音说:“我没受什么伤害。”

“没受伤害是不可能的,”风小吟低下头,手指轻轻揉着衣角道:“方雅若说你很郁闷,这些天我看你上课也是无精打采的。这些都是我所造成的,我……我请你原谅!”

“别,你别这么说好吗?”九颗牙着急道:“你这样说我更难受了,本来就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怎么能说你自作多情呢?”风小吟抬起头来,眼神熠熠地看着他道:“其实我对你的感觉一直很好,到现在都是。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不得不做出一些违心的选择。”

“是些什么原因?能告诉我吗?”

风小吟摇了摇头,她看见路边的花圃旁有一张休闲椅,于是坐到休闲椅上,把吉他放在自己膝盖上,用手抹干眼睛的泪水,淡笑了一下说:“告诉你也于事无补,世事往往就是这样,常有一些很无奈,你又不得不违心抉择的事情发生。可是生活毕竟还是要延续,我们毕竟还是要在痛苦中挣扎下去,所以我希望你能放开与我的那段过往,我们继续向前走。”

九颗牙闭紧嘴巴没吱声,他不会答应风小吟的这个建议的,对风小吟的爱他是准备带到棺材里去的。

风小吟拨了拨吉他琴弦,琴弦发出“叮咚”两声悦耳的声音,她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流云,那些流云在月光的照耀下缥缈而变幻着,犹如银河里的云帆一片片从她头顶飘过,飘向远远的天际。

她心里有感而发,手指拨抡琴弦,一边轻哼一边思忆着,一首美妙的《时光之歌》在她的哼吟间慢慢成歌了,而九颗牙,则是这首歌的第一个听众:

“潮水渐起,河岸滩涂瓣蕾缤纷,

春已过,花已谢,

我却在等待又流连,

时光都在岸边消磨捱延去了,

那些

美丽绚烂的好时光,从我身边从容而去,

而我对此,

视而不见。

只为了,眼中那个迷茫的过往……

我必须撑出我的船去了,

虽然时光不再,

但终有,

值得我继续去追的,

也许在对岸,

也许在河水深深处,

我仿佛听到——

悦耳的天籁和惊喜在远处天际悠悠响起。

哎……

当初

为何在那岸边,

捱磨那么多的好时光?

……”

中学时代的爱恋总是那么纯纯的不带一丝人间烟火。也就是因为太纯,所以很难延续到永久,随着身入世俗生活,随着大千世界的诱惑日益增多,随着人们思想的不断成长和复杂,纯洁的爱终将染上污点而渐至转变。

岁月啊……

不可能停止不前。

爱情啊……

不可能恒久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