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广场上此刻彩旗招展,灯光如炽。广场四周围满了观众。广场中央的露天台上有幅巨大的背景画,是靠近太湖的一片高档别墅区的风景,这片高档别墅区就是“雨峰集团”的产业。
露天台上表演的是从上海请来的一支专业乐队,此时风小吟正端着吉他站在乐队中央唱着歌,九颗牙向台前第一排的人群看去,果然见到雨心逸正站在台下微笑地看着台上表演的风小吟。
由于人太多,九颗牙只好远远地站在人群后面向台上遥望着。每次见到风小吟的时候他心里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周围的人仿佛都离他很远,因为他的眼里只有风小吟的身姿。
风小吟和乐队配合着唱了一首摇滚风格的歌曲,一曲唱罢,她正要下台,台下观众们一起起哄要她再唱一首。风小吟迟疑了一下,低声与乐队交谈了几声,然后对着话筒说:“下面,我就唱我新写的一首歌吧,这首歌歌名叫《分手时分》,因为刚刚写成,也许并不成熟,也许不算好听,请大家欣赏。”
说完,她手指拨旋,如泉的音乐从她手指间淙淙流淌而出。
“当你说再见时,
顷刻间我泪如雨下,
在这萤火纷飞、草浪轻滚的夏夜里,
唯独只有茕茕孤独的弯月看见星河里盈盈滑逝的流星。
说好只是一次错过,
却让我情不自禁。
当你用告别的目光,
对我投过最后一瞥时,
我的心潭漾涟漪滚滚,再也难以平抑,
唯见车尾扬起远去的湮尘,和着泪珠迷了我的视线。
讲过只是一次偶遇,
却让我牵挂一生。
人到离别时,心最憔悴。
如果还有轮回,我不愿再做漂泊的流星,
情愿成为那一轮孤月,独守寒夜,
只为了,
能看着你的出生、
你的成长、
直至渐渐老去……”
九颗牙陷在怔忡间,觉得这首歌似乎为他而写,而他与风小吟的错过,似乎已经无法挽回。他的眼眶中溢满了泪水,周遭人群的话语声似乎远远离开了他,在他的耳朵里,也只有风小吟的声音。
方便面和河马妹没象九颗牙那样感触良多,他们在人群后面东张西望,方雅若感慨着说:“呀,风小吟果然是多才多艺,怪不得九颗牙为她又痴又迷的。”
河马妹有点不开心地撅撅嘴唇道:“会写两首破诗,弹弹吉他就算多才多艺了吗?你把多才多艺也定义得太肤浅了点儿。”
方雅若对她做个鬼脸道:“我知道你对她吃醋来着,所以你说的这句话虽然很酸,但我还是能够忍受。”
“我会对她吃醋,她风小吟凭什么让我吃醋。”
“就凭帅哥总是围着她转,你和她站在一起永远只能是绿叶。”
“你敢这样说!看我不扇你两耳光。”
两个女生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玩起了躲猫猫,九颗牙怔怔地看着风小吟演唱完歌曲走下台,怔怔地看着她背着吉他东张西望找雨心逸,他站在人群后面怔怔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眼里只有她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别人的身影了。
方便面见九颗牙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叹息一声,暗想以后自己绝不会去做这种爱情傻子,将来就算找女孩,也找一个自己不爱的,这样也不至于弄得象九颗牙这样痛苦不堪。
广场上的促销表演已近尾声,观众们开始渐渐散去。忽然,从商业大厦门内有人群慌慌张张地涌出来,有的人跑出门便喊:“有怪物,大家快逃啊!”
广场上的人群开始紧张起来,前一段时间各色怪物大闹无锡城的事情令市民们记忆犹新,再加上前天电视上播放出来的那些怪物从警方手里越狱的新闻,更加剧了人们的担忧,人们纷纷向四周散开。
河马妹拦住一名从大厦里逃出来的女人问:“阿姨,里面是什么样的怪物啊?”
女人摇了摇说:“没看清,就见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商场里面到处晃动,砸了好多的东西。小妹妹快离开这里回家吧,实在太危险了,那怪物已经伤了好几名商场保安,商场方面已经报了警,待会儿这里就更危险了。”说完,撒腿向公交车站方向跑去。
方便面和九颗牙走到河马妹身边,三人一起看着商业大厦大门的方向,心里都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会不会在里面大闹的人和他们是同类人呢?如果也是一个基因变异人的话,那他究竟会是谁呢?是不是他们所认识的人中的一个呢?”
三人充满了好奇,他们你看我,我看你,虽然谁也没说话,但从彼此的眼神里可以看出,都想逆着人流走进商厦里看一眼。
“嗨,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啊!”风小吟背着吉他站在他们后面,此时广场上的人群已散,露天台上的乐队正在紧张地收拾音响设备撤摊。
九颗牙转过身看着她,讷讷地说:“你唱的歌真好听。”
风小吟拂着额前长发,有点羞涩地笑了笑,她问道:“你们看见雨心逸没有?”
众人摇摇头。
“咦,这就怪了,”风小吟自言自语道:“刚才在台上表演时我还看见他站在台下的,怎么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方雅若用手指碰了碰风小吟背上的吉他,戏谑道:“怎么?帅哥扔下你自己逃了?他好没风度哦,还不如我们的九颗牙勇敢呢。”
风小吟手指动了动,让修长的长发遮住半边脸,使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九颗牙对方雅若瞪大眼睛叱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你没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闭上你这张乌鸡嘴。”
方雅若恨恨地伸脚踢了九颗牙一下,“人家是看你天天郁闷好可怜,好心帮你出口闷气。你这家伙真是错把好心当做驴肝肺,你就自己郁闷去吧,闷死了也没人来搭理你。”
方便面对方雅若说:“你自己乘公交车回去吧,这里太乱了,你在这里不安全。”
“不,我要和你们在一起。”方雅若躲开方便面伸向她的手,嘻笑着向商业大厦的大门口跑去,边跑边说:“我知道你们想进去看看谁在里面捣乱,我也想看看呢。”
方便面看看河马妹,九颗牙看看风小吟,四人同时举步向商业大厦的门口走去。
商业大厦内此刻乱成了一锅粥,惊惶的客人们仓皇地从里向外逃着。五人站在门边向商厦内探头张望,只听见人们的惊喊声、柜台被撞倒玻璃碰碎声、商场里的警笛声响成一片,却并没有看见那个怪物。
五人逆着人群挤进商场里,这时商场门外已经响起了警笛的尖号声。
商场里狼藉一片,到处飘着纸片,倒着木模特儿。在一楼的门店都是装饰豪华的国际一流品牌专柜,杂乱的声音是从二楼方向传出的。
五人跑到电梯口,正想乘电梯上楼观看,猛见一只“佰草集”化妆品的广告灯箱从高处飞过来,向他们的头顶砸来,五人尖叫一声,九颗牙拉着风小吟和方雅若,方便面拖着河马妹反身便向后面逃,逃了两步后面的方便面大喊:“快趴下。”五人抱着脑袋蹲趴在地上,广告灯箱擦过他们的头顶向前飞过,重重地砸在前方阿玛尼门店的橱窗上,顿时火花乱飞,碎玻璃乱溅。
五人脸色苍白地从地上爬起身来,抖掉身上的碎玻璃屑。
“妈呀,好危险,我看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方雅若开始打退堂鼓了。
河马妹也说道:“对,还是离开这里为妙,别为了看热闹把命都送掉。”
这时从楼上传来一声惨叫声,只见一名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从楼梯栏杆处横飞而出,在空中翻旋着向楼下跌了下来,眼看这名保安就要跌到地上了,河马妹情急之下,对身旁的一排放满成衣的衣柜挥了挥手,衣柜霍地飞出去,正好凑到那名保安跌落的位置上。保安重重地摔在衣柜的成衣堆里,把衣柜给砸塌了,但保安则安然无恙地爬起身。
保安惊惶地抬头向楼上看去。
方便面等人顺着他的目光抬头上望,只见二楼栏杆处站着一名穿着黑色紧身衣,头戴黑色头罩的人正冷冷地打量着楼下,黑色紧身衣上两个“夜叉”的银色汉字显得特别的触目。
“哇,是忍者耶。”方雅若用激动地声音说。
方便面问身旁的九颗牙、风小吟和河马妹:“看得出这家伙是谁吗?”
九颗牙和河马妹摇摇头,风小吟说:“不象是以前在黑棋博士身边的人,难道是黑棋博士新培养出来的?不会呀,他刚越狱没多久,不可能这么快就研制出新的基因变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