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烦烦不吭声。
渣八哥意犹未尽,又再道:“可见做人,也见不得比做八哥鸟好。”这丫,压根儿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潘烦烦还是不吭声。
一来担子重,她挑得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能腾出精力来说话?二来,她不想跟渣八哥吵,毕竟它也不容易,从高级生物人类沦落为低等动物八哥鸟,如果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早已崩溃撑不下去了。
不可否认,因为有了渣八哥的参照,潘烦烦倒没觉得她穿越到南元国成了穷人家的媳妇是一件多悲催的事——这是人类的劣根性,自己倒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比自己还要倒霉,因此心理就平衡了。
渣八哥猜出她心里所想,重重地“哼了”声。
轮到潘烦烦“嗤”一声笑。
哼,就它懂得投井下石,难道她不会?虽然她沦落到干粗活给人洗衣服的落魄地步,但再不济,她是人不是鸟。
这个桃花镇,远离京都汴城。
三面环水,给青山绿水环抱着,形成了一个半岛状。仿佛一个世外桃源,空气清新,风景秀丽,因为到处都种着桃花树,因此叫桃花镇。
唐家在桃花镇西南面,靠近河边。
没走多远,转个弯,很快就到了河埠。河面极宽,水很清澈,河埠周围用木桩围起来,台阶用平整的长条石板从岸上一直砌到河底,人们喜欢在这儿淘米,洗菜,汰衣裳。
古代没有洗衣机,洗衣服是纯手工操作。
还好是夏天,手泡在水里也不是什么事儿。衣服多是单薄料子,浸泡在河水里,然后提出来放在石板上,用木棒捶打,如此反复好一会儿后,再拿到水里面摆几下,衣服就干净了。
不远处有几个女人张望过来,她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极八卦地叽叽歪歪。鸡一嘴,鸭一嘴,声音不大,却一字不漏,清清楚楚落到潘烦烦耳中。
“看,那是唐家昨天才过门的媳妇。”
“就是叔叔赌输钱,拿她抵押的那个?”
“可不是?就是她。”
“我认识这姑娘,她是西堂口码头潘家的。她做人运气真不好,三岁死了爹,八岁死了娘,在叔叔婶婶家寄人篱下,她叔叔烂赌,婶婶刻薄,两个堂妹好吃懒做,这姑娘从小到大没少受苦。”
“以前受苦倒也罢,如今嫁的男人又不是什么好货色,家里穷不算,还整日里游手好闲,吃喝嫖赌,哎,她真可怜。”
“这就是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手柄了。”
其实不用她们说,潘烦烦也觉得她嫁给唐渣渣这个古代渣男,是挺悲催的一件事儿。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如今,作为女人的她,就犯了“嫁错郎”这一大忌。大概落在这些古代人眼中,女人一旦嫁错郎,这一生也就完蛋了,没什么指望了。
潘烦烦眼角的余光,瞟向赛西施。
只见她一脸黑线,怒形于色。不过她没白长年龄,倒是沉得住气,只是低着头,专心致志洗衣服,一改早上赶潘烦烦起床的彪悍,没有跳起来跟那几个嚼舌根的八卦女人来个针锋相对的大撕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