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担衣服,没用多长时间就洗完了。
南元国的洗衣店,叫浆洗店,把衣服洗好后,完成了“洗”的程序,接着是“浆”了。衣服之所以要“浆”,是为了让布料结实耐用,而且“浆”过的衣服,看起来更干净,更整洁,穿在身上服贴笔挺,不会皱巴巴仿佛一团酸菜搭着。
“浆”的程序并不复杂。
回到家后,赛西施对潘烦烦言传身教:“在大锅中放入水,煮开,用淀粉稀释,然后将洗干净的衣服放入温浆水中,搅拌衣服,让衣服吃透浆水。衣服在温浆水中浸泡一柱香的时间后,捞出来挂在粗绳子上晾干。”
潘烦烦看着她做,一边虚心跟着学。
她倒不在意多干活。
反正又死不得人是不是?要想在这个朝代混口饭吃,除了得入乡随俗之外,还得识事务者为俊杰,能伸能屈。
潘烦烦挺有阿Q精神,安慰自己,汉初三杰之一的韩信都能跨下受辱了,她不过是尘世间的一个平凡女子,为毛不能动手洗衣浆衣?
浆完衣服。
潘烦烦正在晾的当儿,忽然看到唐肥肥提着一个菜篮子,一阵风冲了进来。她刚一进院子,就立马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梨花带雨的,好不凄惨。
潘烦烦纳闷。
她不是说肚子疼么?怎么跑出去了?
渣八哥趴在潘烦烦的肩膀上,嘴巴凑近她,“嗤”笑起来,说得挺刻薄:“这小肥妞,装病不干活,活该一身肉!”它压低嗓子,又再幸灾乐祸:“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这下有好戏看了!哈哈哈,免费的好戏,不看白不看!”
潘烦烦不禁莞尔。
这丫就是恐天下不乱,哪怕成了八哥鸟,还是死性不改。
赛西施的表现有些强差人意,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看了唐肥肥一眼,声音波澜不惊:“又怎么啦?”——这个“又”字,大有文章,至少,唐肥肥这样子已不是第一次。
唐肥肥不答,一屁股坐在一张凳子上,接着从菜篮子里一手各抓一块豆腐,一边哭,一边往嘴巴里猛塞,吃出了狼吞虎咽的范儿,一副化悲伤为食欲的生猛相。
潘烦烦看得目瞪口呆。
哇靠,这妞也太能吃了!
唐肥肥“巴嗒巴嗒”的吃了好几块豆腐后,又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骂:“臭豆腐白!死豆腐白!狗崽子乌鱼王八蛋!别以为自己长了一副豆腐的样子,就以为自己是吃素的,不吃猪肉!”一边骂,一边继续从菜篮子里抓豆腐,又再风卷残云那样往嘴巴里塞。
“你又再跑去豆腐白那儿了?”赛西施皱眉。
唐肥肥没回答。
又再抽抽搭搭接着骂:“豆腐白不是好人,前两天还夸我长得好,说美女不轮斤两,夸我肥得惊艳,肥得超凡脱俗。今天当着我的面,又说我长得猪,说作为一个女人,一定要瘦,瘦是资本,瘦是倾城倾国的基础,一定要无瘦不欢!臭豆腐白!死豆腐白!狗崽子乌鱼王八蛋!豆腐卖多了,卖到眼睛都瞎了!你哪只眼看到我有猪这样肥?我比猪还差得远好不好?”
原来,她装病不干活,跑去看心上人去了。
结果受了侮辱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