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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被迫拜师

子月真人白了他一眼,道:“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你当然看不到。当年我失踪,其实是与你师父璞玉共同设的一个局,迷惑众生罢了,你以为我真稀罕你这破掌门之位?当年,因我热衷修行,不问世事,所以你师公传位给璞玉,却将浩然气传给我,令我在这里看守玄火坛。这玄火对修炼浩然气有帮助,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一呆就是几十年,我不想让你们知道我在这,是担心你们以俗事来打扰我。这些年来,我不知道击毙了多少觊觎玄火坛的家伙,不然你们几个呆子,真以为靠自己就能镇守住这里了?”

五人相顾无奈,虽然他们在宗门里地位尊贵,也一大把年纪了,但被师叔训话,也是一点脾气没有,并且暗暗欣喜:子月真人当年以一把七星剑名动天下,人称“纯阳第一子”,这又闭关苦修了几十年,天知道而今的他到了什么境界,既然他还活着,并且就在宗门之中,那他们将来与外界任何门派交涉,都会平添几分底气。这对宗门来说,乃是天大之福。

忘生拱手道:“师叔,那您今日……怎么愿意与弟子们相见了?”

子月真人抖了抖手中被拖得七荤八素的叶然,道:“还不是为这小子,老夫本来在山洞里吸收玄火热能,突然间中断了,还以为你们谁上了玄火坛,可是过了好几个时辰,玄火的热能还是没恢复,我一想不对,你们几个臭小子,顶多在玄火坛上呆半个时辰,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生猛了。”子曰真人忽略了五人脸上露出的尴尬神情,接着说,“我下去一看,原来玄火坛被这小子占了,见他体内阴阳二气冲撞,便帮了他一把,传授了浩然气,没想到竟然帮这孩子炼成了阴阳珠。”

五人面露疑惑,忘生道:“师叔,什么是阴阳珠?”

子月真人便简单地讲述了事情经过,至于阴阳珠,是他随口取的名字而已,几人听罢,大惊失色,没有想到自己好心救助叶然,却是促成了他如此一番极大的奇缘,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子月真人讲完之后,道:“我来见你们,是有件事要通知你们,免得你们以为我老糊涂太过专断,所以讲清楚来龙去脉,这孩子,我要收为弟子!”

“什么!”五人大惊,连叶然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忘生想了一想,明白了子月真人的意思,拱手道:“师叔,按说这孩子既然修炼了本门秘法浩然气,那便必须入我纯阳,可是他本有师承,虽然只是昆仑派的俗家弟子,但寒星子对他也重视的很,专程送他来治伤,如今伤治好了,我们却把人扣下,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子月真人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那你们便说这孩子要养伤,最多三个月,我放他走,你们对外不必道出他拜入我门下一事,别人谁能知道?”

忘生细想一番,道:“师叔这提议倒可信,我们也没意见,可是以这孩子的年纪,做我们的小师弟……”

子月真人瞪眼道:“收徒的事,我说了算,只是通知你们一声,将来他行走江湖,你们好照顾一二。别的事就不要管了,都走吧,以后没事千万别来找我!”

五人犹豫着还想说什么,子月真人已提着叶然,向着山顶飞去。五人眼看他的身影消失不见,面面相觑。忘语道:“师叔非要收徒,这可怎么好?”

“什么怎么好,他要收徒,这件事谁能管了,这孩子……不,这小师弟,居然有这等机缘。”忘生叹了口气,心下也是十分无奈。

回到纯阳宫,忘生便去见寒星子,骗他说叶然的伤好了,但需要静养,不能移动,所以便将他留在了禁地之中,估计少则三月,多则五月才能完全复原下山。如他们所期待的那样,寒星子听说叶然没事也就放心了,本想去看望,但听说他人在纯阳禁地,自己当然不方便去了,又不可能在这里住上三五个月,于是当即告辞离开。

“前辈,我是昆仑派弟子,又拜花海棠为师,怎么能……再拜入贵派呢?”

峰顶上,叶然拱手求着子月真人,希望他能放过自己一马。

子月真人捻须而笑,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猎物,道:“你没有正式拜花海棠为师,就算拜过,他也死了,你转投他门,也是无妨,我可是不介意跟一个死人抢徒弟。至于昆仑派,就更好办了,你只是一个俗家弟子,连师父都没有,你要是怕他们追究,大不了回去之后,对他们保密便是了,不过金麟岂是池中物,你也不可能在昆仑派一直呆下去的。”

叶然还想说什么,子月真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好了,谁让你学了我的浩然气,你认命吧,现在,我先教你八卦印……”

一听说要练功,叶然本能地闭上了嘴巴,他对于修行,有一种鱼对于水的本能渴求。

子月真人也是看出这一点,嘿嘿一笑,开始传授八卦印的法门,八卦印是纯阳秘传的辅助防御功法,享誉天下,与少林的无相印齐名,修炼过程便是将元气转化为太极真气,以手掌发出,在身体前方形成一道盾形结界,用来防御。施展这门功法只需要一只手,另一只手仍可照常出剑。这门功法若是修成,用剑进攻之时,便少了许多防御上的顾虑,因此纯阳的剑法都是大开大合,攻势远非一般剑法可比,用剑者只需苦修八卦印,达到一定境界,便可做到攻守兼备,这也是纯阳剑法闻名天下的原因所在。

打从这天起,叶然便随子月真人一起,在山谷里住下,睡的是坚硬的岩石,渴了喝泉水,饿了吃野果——在山谷深处,到处生长着一种紫红色的果子,子月真人说这果子对清理身体杂质很有帮助,长久服用,可以将体内的浊气清除,让身体保持空灵状态。而且这果子鲜嫩多汁,味道不错,饱腹感也很强,只不过再好的东西天天吃也有腻味的时候,叶然隔三差五便去附近猎取一些野味来,与子月真人分吃。

经过数十天的相处,师徒二人之间也是亲近了很多,在各自不练功的时候,两人也会坐在一起闲聊,从子月真人口中,叶然得知了很多修行方面的知识和历史,对这个修行界——乃至整个天下的格局,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一天,二人聊到正邪方面,叶然问出了一个长久困扰着他的问题:“师父,都说太阴气是邪派功法,可是我修炼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就是邪派了呢?”

子月真人笑道:“你不知道,这太阴气,原先来自明教,据说是一位好战的教主自创,传授给身边诸位亲近之人,后来此人率领教众攻打中原,爆发出了一场大战,这位教主当然是恶人,所以他自创的太阴气,也就被中原正道视为邪功,坚决不许修炼,只有一些邪派强人修炼,于是愈发的被人认定为邪功,反过来,凡是修炼太阴气的人,也会被认为是邪派人士……”

叶然听了这解释吃惊不已,讷讷地道:“师父,这也太没道理了吧!”

子月真人哈哈大笑:“道理,这世间哪有真正的道理,实力,就是道理!你如果想跟强者讲道理,你一定要比他更强才行!”

叶然默默记住了这句话。

这天下午,子月真人去了玄火洞,叶然一个人在山顶修炼八卦印,只见他伸出左掌,五指张开,一股股无形之气,在他掌心快速地汇集成了一张太极双鱼图,他的右手,却是不断施展着子月真人传授的纯阳基础剑法,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那“双鱼图”才慢慢消散。这时,子月真人却从山坡的另一段出现,对他点了点头道:“以你现在的修为,能达到这等水平,勉强可以了,想要再进一步,只有提升你的境界。不过这到底只是一门防御功法,你将来不忘记修炼就行,但还是要将更多经历放在剑法之上,现在我便教你好剑法的基础。”子月真人一面说,一面走到了绝壁的尽头,望着对面那座被葱郁的树木层层掩盖的山峰,缓缓道:“从今天开始,你每天的任务就是去到对面的五老峰上砍一棵树。”

“砍树?”叶然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那不是锻炼力道的吗,弟子现在……已经是明玄中境了!”有一些修行门派,的确是有这样的修行方法,通过砍树和劈柴等行为来提高训练者的力量,不过这种方式只能运用在新人身上,一旦稍有基础之后,不管是砍树还是劈柴,都毫不费力,如果想要达到训练力道的目的,哪怕是一天砍一百棵树,也不如修炼一个时辰适合自己的功法收获的更多。

子月真人瞪了他一眼,让他照做就可以,不许问为什么,然后交给叶然一把铁剑,让他用这把剑去砍树。于是第二天一早,叶然便离开了山洞,提着铁剑来到五老峰的山顶,仔细查看那些树,与平常的树木并无二致,只是树干笔直,没有分叉,而且灰白色的树干摸上去十分光滑,好像被什么东西打磨过一样。叶然打心眼里没有把砍树当成一回事,随便找了一棵树,对准树根,用力一剑砍了过去——本以为至少能将树根砍断一大半,不料一剑下去,只在树干上砍出了一道浅浅的白印,反倒把手铬的发麻。叶然吃惊不已,仔细摸了摸光滑的树皮,运气一掌拍上去,树木纹丝不动。真是不敢相信,天底下还有这么坚硬的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