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长叹一声,道;“这真是机缘,你可知道,你乃是千百年来,唯一同时练成太阴气与浩然气的人,这两门完全不相溶的心法,在你身上却是得到了最完美的统一!”
叶然震惊,突然想起,花海滩曾经说过,天下间有两门最厉害的心法,其中一个是太阴气,另一个便是浩然气,两者一阴一阳,一正一邪……太阴气的强大功效他已经见识到,至于浩然气,既然与太阴气齐名,想来也不会差,想起老道士方才的话,心中一阵激荡,拱手拜道:“弟子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前辈明言!”
既然浩然气也被他学会,如果不讲明这一切的经过,岂不是暴殄天物。老道士便说起来:“你原先中了玄冰寒毒,被这地下玄火烘烤许久,寒气褪尽,本来随着寒气一点点退却,你的身体会被玄火的热能一点点侵占,当寒气褪尽、热能攻心的时候,你也一样会被瞬间烤死,然而由于你修炼过太阴气,你体内的元气,带有一种阴冷的特质,遇到热能被自然激发而出,连带着那股被封印的元气,一起释放了出来……花海棠一生积累的元气,自然深厚无比,再加上太阴气的特质,竟然与那玄火的热能形成对抗,不过玄乎在不加控制的情况下,无法集中热能,场面早晚会失控,偏巧你老祖宗我当时在旁边,感知到你体内发生的情况,我也是震惊不已,于是突发奇想,告诉你浩然气的修炼法门,让你当场修炼,引导玄火的运行轨迹……玄火的热能,与太阴气覆盖的元气,以太极阴阳调和之道,在你体内达成了一种近乎完美的平衡,互相溶解,形成了一颗阴阳珠在你的气海中。”
叶然听罢,许久说不出话来。
老道士嘿嘿笑道:“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你自己想想,你经历了多少巧合、奇遇,才促进这种奇事的发生,哪怕却少一环,你现在也以及是死人了。别的不说,就说最后关头,你操控阴阳二气的时候,哪怕只有一丝偏差,也会破坏整个平衡,你可知道这有多难做到?可以说是百中无一的成功机会,居然让你小子做到了!真是……唉,奇迹!天意!”
叶然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后懵懂地挠了挠头,“老前辈,这么说,封印在我体内的那股元气……没有了?”
老道士瞪眼道:“已经调和在一起,形成阴阳珠,自然没有了。”
叶然急得大叫起来:“那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傻不傻?元气没有消失,而是与玄火的威能结合在一起,形成的阴阳种子,兼有太阴气和浩然气两方面的长处,自古以来,你是第一个将这两门心法合二为一的,你还不爽了,要不是怕暴殄天物,我真想一巴掌抽死你!”
这老家伙脾气还挺暴躁。叶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也放低了一些,怯生生地道:“既然你说的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别人两门心法一起修炼?怎么轮到我了?”
老道士恨恨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认真回答:“第一,太阴气和浩然气是天下最强的两门心法,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修炼的,又有正邪之分,没人会想到把这两门心法合二为一,第二,哪怕有人这么想,但没有地下玄火坛的刺激,也是不可能做到,甚至没有人会想到这一点,第三,就算前面都成立,玄火坛为我纯阳观把守,不会放一般人进来,第四,就算做到了你方才经历的一切,在气息平衡方面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爆体而亡……你自己算算,想要重复你的经历,需要多少先决条件,更何况还有诸多人力不可为的因素,总之,能做成这件事的,普天之下只有你一个,从前没有,将来很可能也不会再有了!”
叶然听他说的这么牛皮哄哄,不由心潮澎湃起来,问道:“那好处是什么呢?”
“你先吐纳一个周天试试。”
“用……太阴气还是浩然气的法门吐纳?”
“都可以,等等,不用法门了,你直接用意念刺激阴阳珠试试!”
叶然依言而行,在意念的刺激下,阴阳珠缓缓旋转了起来,有一股温暖的气息从中不断释出,通向静脉之间,却是无比精纯的元气!一个周天之后,叶然收功,感知了一下,惊异的发现,自己这一个周天所收获的元气,竟然是从前用太阴气吐纳收获的三倍之多!当然,这其中还有乙级灵珠的作用,不过就算去掉这东西,所收获的元气也比从前多出两倍左右,要知道,太阴气生成元气的速度,已经是一般心法的几倍甚至十倍之多!
老道士也感知了一下他体内元气的增加,摇了摇头道:“这等奇遇,发生在你这般天资极高的人身上,你只要不懈努力,将来的成就,只怕还要在花海棠之上了。不过……修为再强,没有强大的功法配合,也是无法发挥出最大威力,你既然用剑,便追求最极致的剑法,才对得起你在心法上的这般奇遇。”
叶然按捺住激动,问道:“敢问,什么是最极致的剑法?”
老道士道:“一般认为,天下最富盛名的剑法,乃是第二代剑圣自创的无上心剑,不过早在几百年前就绝迹江湖了,连这一代剑圣据说也是不会。其余剑法,则各有高低,但修剑不在于某一门剑法,而在于积累,你修炼的剑法越多,实战中的选择便越多,哪有说一生只修炼一门剑法的道理?若两人都会无上心剑,其中一人兼采百家之长,运用于无上心剑,你说单就剑法来说,这两人谁更厉害?”
叶然点头道:“我与前辈想法一样!”
老道士赞许地笑了笑,道:“另外剑的好坏,对剑法的施展效果也是有着很大的影响。传闻第二代剑圣雁歌,曾偶然获取九天精钢,作为剑胆,采天地灵气作为剑魂,用了十年时间,铸成苍穹神剑,配合自创的无上心剑剑法,那威力……简直没法说。这把剑,一直传到第五代剑圣元白手中,正赶上天劫降临,九妖王现世,元白以苍穹神剑斩杀九妖王,苍穹神剑为九妖王恶灵所侵,元白担心后人无法控制,被恶灵侵蚀,做出荼毒人间之事,于是用解剑术将神剑一分为五,分别传于五位弟子,每把剑中,都封印着一截剑灵。并留下遗言,只有再逢天劫、凶灵重生祸害人间之时,有心者可将五剑合一,剑灵归位,方可斩妖除魔,不往不利。”
叶然听得心惊,问了一个所有人都会问的问题:“这五把剑,现在什么人手中?”
“有两把剑,在两大宗派之中,另外两把,在剑圣、剑魔手中,还有一把下落不明。而且……”说到这,老道士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睁,道:“花海棠死的时候,有没有将他的剑传给你?”
叶然点点头,回想了一下,道:“那把剑叫‘御神’!”
老道士一怔,随即激动道:“剑呢?”
“在我住的地方,藏起来了。师父说,等我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才能用那把剑,免得被人夺去。”
老道士点头,喃喃说道:“老夫最近以道法占课,得知天下风云将乱,怕是恶灵降生,或者真有天命之人能够凑齐五把剑,重铸苍穹神剑,不过……没有叶家的铸剑术,就算得到五把剑,也是无用啊。”
叶然一惊,道:“前辈你说什么?”
老道士道:“当年元白将神剑一分为五之后,为了增加复原的难度,又将神剑重铸之术传给另外一位弟子,便是叶家的祖先了,传到叶剑天这一代,不知道这铸剑秘法还有没有了。”
“我爷爷……”叶然喃喃道。
“你说什么?”这下轮到老道士吃惊了。
“前辈,我……我是叶家后人,叶剑天是我爷爷,不过我是庶出。”
老道士大惊,随之一个念头闪电般从他脑际划过:这小子是叶家后人——父系为尊,嫡传庶出只影响在本家地位,血统都是一样,古往今来还不是有很多帝王乃是庶出,同样不影响其正统地位。他本人又继承了花海棠的衣钵,得到‘御神’,五把剑加上铸剑术,一共六分,他这便得到两分,再加上遇到自己……或许也是一场机缘,那便是六分之三……莫非,此人便是能够结束乱世纠纷的天命之人?
“前辈,其余四把剑在什么地方?”
老道士微微一惊,道:“怎么,你想凑齐五把剑?”
“不……我随口问问。不过,若是可以,我倒是想试一试。”叶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老道士却沉吟不语,心中有个念头犹豫不决,少顷,他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一把提起叶然,不顾他的挣扎,向着洞口方向走去,长袖一挥,便是撤除了封印在洞口的太极印,走了出去,暴露在了五人呆滞的目光之下。
“子月师叔,真的是子月师叔!”忘生率先回过神来,拜倒在地,虽然几十年不见,但子月除了更瘦了之外,面相却是一点没变,是以忘生一眼认了出来,其余几人愣了一下,也是连忙拜倒。
子月真人嘿嘿一笑:“老夫在这山上呆了几十年,被玄火烤成了人干,想不到你们还认得我。”
忘生拱手道:“师叔哪里话,只是……师叔不是云游天下了吗?怎么……一直在这山中,为何弟子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