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众山贼见金枪队加快了行军速度,心下害怕金枪队追将上来,便也渐渐收拾谩骂,开始快速行进。
金枪队此时却不生气了,讥讽道:“对面仁兄,何以不敢说话了?方才不是叫嚷的很厉害。”
山贼说到:“爷爷无功夫和你瞎扯,待到下了山,便是你们的死期。”
金枪队闻言大笑。
山下有着将近一万禁军把守,便是鸟儿也不得过,何况是一众贼人。
可笑这山贼却不知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下场。众金枪队队员念及此处,便心下一片释然。
三十六计,攻心为上,贼众见攻心计谋此时在金枪队身上失了效用,只得向山下奔逃而去。
千年山川,万里江河,若是他们未曾在此作恶,又如何会落得到现在这走投无路的地步。
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前后退路,皆是堵死。
正所谓命由己造,当初选了这条路,便绝了退路,种善因得善果,造就了恶业,这恶果也自当由自己吃。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恶人万人防。
且说敖坚身中了数十箭,流血以至昏死,徐宁见了,便将其留在山上,命众人好生照顾。
大堂内,燃起数个火盆。敖坚醒来,见了钱豹尸首,念及二人曾在定风山往事,心下痛楚万分。道:“兄弟,是哥哥害了你。哥哥定要为你报仇。”
说罢,就要起身前去报仇,众人按捺不住。
却好万泉此时状况回转,醒了过来,脸色发黄,面容憔悴。
腿上,肩膀上,胸腹上,到处是伤,伤处,还在往外渗血。
甲胄此时已经卸了,身上只着一件白色单衣,受伤的地方,经军医包扎,看不到伤口,只见红色血水在向外渗流着。
众人见其醒了,慌忙上前将他扶起,敖坚一时也忘了离去。
万泉一醒来,看到周围地上全是军中兄弟尸体,大哭道:“是我不好,为了一己私仇,折了众位兄弟的性命。”当下心头受了打击,又晕死过去。
众人慌忙叫来军医上前医治,军医见状道:“若是普通箭伤,以干姜和瓜子服之便可痊愈。只是这万旗头,身上中了十余支箭,五脏六腑本就没有完全的,此时又见到为了与自己报杀父之仇。死者众多,心下受了打击,五脏六腑连同心神一同受挫,恐是寻常方难以医治了。必须要以血灵芝佐之,或许还可活命。”
彭仕义不耐烦道:“谁要听你叨叨,既已知晓血灵芝可救活万兄弟性命,还不快去寻来。”
军医苦笑道:“我的性命便是万旗头用血肉之躯救回来的,若是血灵芝如此好寻,我早命人去寻来医治万旗头了。说来好笑,我在行医数十年,对于血灵芝还只是听师父说过,未曾亲眼看过一次。”
敖坚黯然,挣扎着起来,盘腿坐了,道:“这万兄弟好没分晓,就算是没仇,当兵的见了贼,也自是要杀,难免会有死伤,何以将自己纠结到此种地步。”
山林寂寞,寒风飘过,吹落山头积雪。
林冲率领大队人马在此等待了一夜,还是未曾等到一人,心下焦急,便找了附近村民引路,亲自带了一千人马,前往山上,吩咐余下人等在此留守。
行不将一会儿,忽听得山林中有人喊叫,便下令大军在此停住。
待看到来人,只见一个个手持刀枪,衣服散乱,慌慌张张,想来便是山贼无疑。
于是当前站定,对着山贼喊到:“听着,天兵在此,还不快快弃械投降。”
众山贼张眼一看,发现对面立着黑压压一片官兵,却要放下兵器,停止抵抗。当中却有人言明厉害关系,蛊惑到:“莫要如此小儿心思,轻信了那人的话语,我等杀了那么多官军,纵使将刀枪放下,投降了,官兵也不会轻饶我等。官军想来养尊处优惯了,还不若此时拼一拼,杀出一条血路,也许还有生路。”
贼众听了,迟疑良久,眼中又有了一丝对生的希翼。林冲在远处看到,心想,此时若是逼的贼人紧了,贼众拼死一搏,我军伤亡必定增加。应当避免与其正面交锋,念及此处,计上心头。
众山贼正要扑杀过来,林冲却对众山贼喊到:“这里有兵众两千,还有六千人马等待在不远处,你等自下在心头谋算,能有几何胜算?圣上恩泽万里,不想你等却结集山林,祸害附近村民百姓,承蒙天子厚爱,委我军职,军人杀贼报国,本是职责所在。我本当自见了你等,立刻掩杀过去,只是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谋算着留你等一条生路,不想你等还要反抗,如此便怪我不得。”
众山贼听到此时,心下又有些动摇,不料贼众中又有人说到:“想来是对方怕与我等,真要如他所说有恁多人马,何以不马上掩杀过来,一人一块石头,便也足够砸死我等。此时他迟疑不前,定是人马未如他所言的那么多。如此,我等便有逃脱可能。”
林冲见众山贼不为所动,便向着众山贼喊道:“要战便战,念你等远来幸苦,便容你等在此稍作歇息,大军片刻后便会杀过来,到时候莫要怪我不留你后路。”
众山贼闻言,紧绷的神思放松了,奔逃了一夜,此时正是心神俱疲,闻得林冲此话,便开始在原地或站或坐。
禁军中有旗头上前问到:“将军,贼众死不悔改,何不上前直接厮杀过去。”
林冲道:“正是因其死不悔改,交战时便无所顾忌,倘若此时鲁莽交战,又在这险山上,禁军虽在人数上有优势,但在这险山中,也算不得优势。贼众拼死一搏,我军伤亡也不在少数。”
旗头又问:“那该如何是好?”
林冲道:“子姑待之,待贼众歇息好了,你便带兵杀过去。”
旗头不解,何以要贼众歇息好了再杀过去,留给贼众喘息机会。
看向林冲,林冲笑而不语。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刻,林冲一声令下,禁军便向着贼众冲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