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万泉告知徐宁自己知晓一条小路可上山,要其引路,万泉却说此时不脱。
徐宁便说:“内中还有何缘故,你但管说来。”
万泉道:“将军,华山险峻,离地千余米,行道小道,只容一人侧身得过,左边是悬崖峭壁,右边是万丈深渊,因此日间登不得山,恐经过日头暴晒,众人心生慌乱,一时失神,掉下山去。要夜来借着月光上山才好,那时阴气上升,便容易操纵心神,不至于慌乱。”
徐宁道:“不想此中还有这缘故。”
便令众人就地歇息,把些食物吃了,保持体力,夜间开始登山。
夜里开始登山,先还不觉,走的是平坦大道,待到到了山腰,忽的开始陡峭起来。
一众山石平地而起,好似仙人错乱的棋局。左边是悬崖峭壁,右边是万丈深渊,借着月光看下去,离地有百余丈高,掉下去定是个粉身碎骨的结局,众人只得小心翼翼的走在上面。
忽地,军中一人脚滑,跌落了下去,旁边一人想要相救,伸手拉扯,却也带着一同下去,山谷中传来了阵阵惨叫,在暗夜中尤为响亮。
大军此时前不能前,后不能后,方才叫声,恐已经惊动了贼人,徐宁下令到:“方才叫声,想必已经惊动贼人,传令下去,大军快速通过,但有踌躇不前的,就地推下去。”
大军加快了脚步行进,行到转弯处,有一地势稍平坦,众人便立在此处等待后续人等过来。徐宁一点算人数,还有七八十人未过来。
正在这时,一阵乱箭射来,众人赶忙避在山石下。
只是可怜了还未过来的人,此时正在悬崖峭壁上,不能前进,又后退不得,敌人借着月光看的分外显明。
看着自己军中弟兄一个个被敌人射中,跌落山谷,一众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彭仕义却要冲出去营救,被徐宁拦着,徐宁道:“这些弟兄,皆是我看着他们长大,现在看着他们一一受难,我的心不比你疼?只是此时你出去,便是白白送了性命。”
万泉上前泣道:“是我不好,为了一己私欲,害了如此多的弟兄,将军恕罪,我实是不忍再看众位兄弟为我身死。”说罢,冲出前去,挥舞铁扇,立在还未过来的人前面,挡着敌人箭矢。
乱箭射来,一箭正中腿上,他却好似浑然不知,依旧挥舞着铁扇。
不一会肩上,腿上,插着七八根箭矢,束冠也被敌军射落,头发在空中散乱着。渐渐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彭仕义此时见万泉受苦,冲出去,朝着山中大喊道:“天杀的贼人,有胆便和你爷爷明刀明枪比过,暗箭伤人,不算好汉行经。”
敖坚,钱豹上前,欲要抢夺万泉回来,钱豹被敌人一箭由左边头颅直传到右边头颅当即身死。
敖坚见钱豹身死,朝敌人怒喊到:“天杀的贼人,杀我兄弟,爷爷定要取你们的心肝来为我兄弟报仇。”说罢,握着手中长枪,向山上贼人冲去。
徐宁、张山、彭仕义,紧随其后。
敌人一时调转箭头,箭头似雨一般向敖坚射来,敖坚身上中了十数支箭,却不管不顾,只是个往前冲。
将手中长枪向山上掷去,一枪正中贼人头颅,直将贼人头颅扎的粉碎,贼众一时慌乱。
却被敖坚冲到身前,施展重拳乱砸,一时让他打死了四五个人。
徐宁、张山、彭仕义也冲上前来,山贼见官兵越来越多,知晓此地已失,要逃,众人如何肯放过,追上前去,一通海杀。
官军一路杀进,贼众只得一路奔逃下山。官军一直杀到贼窝所在,徐宁便下令,停止追击。
只见此地平坦,胡乱盖着十来间房屋,当中一间朱红色房屋,通体由木头造就,想来便是贼首居住所在。
进内看了,屋中陈设豪奢,柱子上绑着四五个妇女,赤着身体,此时已经身死,徐宁上前,将之一一解绑放在地上,将屏风扯下,盖住了这些妇女身体,吩咐众人好生看护。
清算了人数,同来二百,此时只剩下不到八十。下令留下三十人,将官兵尸身找回,照顾万泉敖坚一众伤众,带着剩下人等人追击下去。
华山上山的路很多,但下山的路只有一条。贼众若要逃下山,便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上山难,下山更难,路不过半个脚掌大小,走在上面,犹如过刀尖。徐宁每到一处,便命人去前方探看,恐敌众在前方埋伏。只是久久未曾看到敌众人影。
天将晓,终于,行到一处,两山相对,看到了正在对面峭壁行进的贼人,两方人马隔着不过十米距离,甚至能看清对面贼人的眉眼。
仇人见面,双眼喷火,自是恨不得对方立刻跌下山崖,摔得粉碎。山贼欲要搭弓射箭,却是因方才慌乱逃跑,有弓的忘了带箭,有箭的忘了带弓。
两方人马停下了行进脚步,对立叫骂,叫骂内容直由列代祖宗到未出生的新儿。金枪队历代秉持着保卫圣上职责,生养在皇宫,最注重的便是礼节,在这下作方面,自是比不过一众山贼,只不断重复一句:“贼人,莫让爷爷逮住你。”便再无恶口。
山贼口无遮拦,大放厥词,骂的甚是畅快。
金枪队在口角上输了一阵,只恨不得上天赐他一双翅膀,立刻飞过去开打。
内中也有经不住山贼肆意侮辱,将枪扔向对方的,扎落了两三个山贼下去。
徐宁见状,大怒道:“八尺男儿,何以如此不知轻重。战场上,兵器便是你的生命,对待自己手中兵器,要当自己的兄弟一样看待。此时才受了敌人两三句辱骂,便丢掉手中兵器,倘若那时遇到了贼人,如何自保?难道凭着自己的手脚去对付贼人的刀枪?如此不知自重,还还如何替众位兄弟报仇?当知你们的命,是众位兄弟用血换回来的。你们丢掉的,可是那些死去弟兄的寄托。”
一众金枪队队员闻此,便只是加快脚步赶路,对贼人的谩骂充耳不闻。
山贼见对方忽的整体默不作声,不再受自己恶语影响,便加重辱骂,话语更难听,声音更宏亮。
在山上站骂了一会儿,见金枪队行进随度加快,便也开始动身。这时,金枪队不无讥讽的对对面山贼说到:“仁兄,不再骂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