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孔子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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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公冶长(2)

孟武伯1问:“子路2仁乎?”子曰:“不知也3。”又问4。子曰:“由也,千乘之国5,可使治其赋6也,不知其仁7也。”“求也何如8?”子曰:“求也,千室之邑9,百乘之家10,可使为之宰也11,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12?”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13,可使与宾客言也14,不知其仁也。”

1,孟武伯:鲁国大夫孟懿子之子,名彘。武是谥号。

2,子路:孔子弟子。仁:仁德。此处问子路是否有仁德。

3,子曰:孔子说。不知:不晓得。

4,又问:再次询问。

5,由:仲由。即子路。孔子弟子。千乘之国:千乘兵车。指诸侯国。乘:音同胜。

6,赋:朱熹说,赋,兵也。古者以田赋出兵,故谓兵为赋。

7,不知其仁:不知道他有否仁德。

8,求:即冉求。

9,千室之邑:千户人口的城池。即指大城之地。

10,百乘:指卿大夫之家。按周礼,大夫可有百乘兵车。

11,宰:即一城之主的家臣的通称。即朱熹所说的邑长家臣之通号。

12,赤:孔子弟子,姓公西,字子华。

13,束带:指礼服。立于朝:立于朝廷之上。

14,宾客:指别国使节。言:指外交上的交涉。

子谓1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2?”对曰:“赐也何敢望回3。回也闻一以知十4,赐也闻一以知二5。”子曰:“弗如也6!吾与7女弗如也。”

1,子谓:孔子问。

2,女:音同汝,你的称谓。孰:谁,哪个。愈:胜。更强之意。

3,赐:子贡名。何敢:如何敢。望:相望。即相比之意。

4,闻:听。指听孔子讲学。一:一件事。知十:推知十件事。

5,知二:推知两件事。

6,弗如:不如。

7,吾与:我同意。

宰予昼寝1。子曰:“朽木不可雕也2,粪土之墙不可杇也3,于予与何诛4。”子曰:“始吾于人也5,听其言而信其行6;今吾于人也7,听其言而观其行8。于予与改是9。”

1,宰予:孔子弟子。昼寝:白天睡觉。

2,朽木:腐烂的木料。朽:腐。雕:刻画。

3,粪土之墙:指墙壁上脏污,如粘上粪土一样。杇:镘。即指抹墙。古人抹墙的工具叫杇。抹墙时亦叫杇。杇字音同污。

4,诛:责备。

5,始:初始。吾于人:我对于人。

6,信:相信。指相信其人言行如一。

7,今:此时。

8,观:观察。指观察其人是否言行如一。

9,予:宰予。改是:改变于此。

子曰:“吾未见刚者1。”或对曰:“申枨2。”子曰:“枨也欲,焉得刚3?”

1,刚:刚毅。

2,申枨:孔子弟子。枨,音同承。

3,欲:嗜欲。朱熹说,多嗜欲,则不得为刚。

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1,吾亦欲无加诸人2。”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3。”

1,欲:欲望,想要。加诸:强加于人,即凌辱之意。

2,欲无:不想。

3,赐:子贡名。非尔所及:非你所及。即不是你能做到的。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1;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2。”

1,文章:即六艺之文。

2,言性:言人的本性。亦即朱熹所说的人所受的天理。天道:天命吉凶之道。朱熹说,所谓天道就是天理自然的本体。

子路有闻1,未之能行2,唯恐有闻3。

1,子路:孔子弟子。有闻:指听孔子学说。

2,未之:还没有。能行:依言而行。

3,唯恐:担心。有:又。这句意思是:唯恐孔子后面又有学说,而自己听不到,不能依言而行。

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1?”子曰:“敏而好学2,不耻下问3,是以谓之文也。”

1,孔文子:卫大夫,名圉。文:为谥号。朱熹说,谥法有以“勤学好问”为文的,这对人来说很是难得。孔圉所以得谥为文,正因如此。

2,敏:勤勉。好学:习好于问学。

3,不耻:不羞耻。下问:指问地位不如自己的人。

子谓子产1,“有君子之道四焉2:其行己也恭3,其事上也敬4,其养民也惠5,其使民也义6。”

1,子产:郑大夫,姓公孙,名侨,字子产。郑穆公之孙。在郑简公、郑定公之时执政二十二年。

2,有:谓子产有。君子之道:有德者的德性。四:四种。

3,行:身行,行为。恭:谦逊。

4,事上:事君。敬:谨严。

5,养民:教养乡民。惠:施与恩惠。即取得利益之道。

6,义:指乡民礼法适宜,即道义。

子曰:“晏平仲善与人交1,久而敬之2。”

1,晏平仲:齐大夫,名婴。平为谥号。其门人为其传有《晏子春秋》。善:懂得之意。交:交往。

2,久:长久。敬:敬重。

子曰:“臧文仲居蔡1,山节藻梲2,何如其知也3?”

1,臧文仲:鲁大夫,姓臧孙,名辰。文为谥号。居:藏。蔡:大龟。“蔡”本为盛产大龟的地名。遂古人习惯将大龟简称为蔡。但是,此种大龟只能为君王诸侯所有。臧文仲藏此龟,僭越了礼法。

2,节:屋里柱子上的斗栱。山节:指在斗拱上雕刻山的形态。藻:水草名。梲:音同桌。梁上的短柱子。指在梁上的短柱子上画水草。

3,何如:如何。其知:指臧文仲不知礼法。

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1,无喜色2;三已之3,无愠色4。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5。何如?”子曰:“忠矣6。”曰:“仁矣乎7?”曰:“未知,焉得仁8?”“崔子弒齐君9,陈文子有马十乘10,弃而违之11。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12。’违之。之一邦13,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何如?”子曰:“清矣14。”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1,子张:孔子弟子。。令尹:官名。指楚国上卿的执政者。子文:姓斗,名穀於菟。(音同古乌涂)。为当时楚国的执政上卿。三仕令尹:三次做令尹。

2,喜色:高兴的面容。

3,三已之:三次罢免。

4,愠色:怒气的样子。

5,旧令尹之政:指子文执政时的政务。告:告知,交接。新令尹:下任令尹。

6,忠:指做到了尽忠。

7,仁矣乎:算有仁德么?

8,未知:不晓得。焉得仁:这怎能是仁呢?

9,崔子:齐国大夫,名杼。弑:古时臣杀君谓弑。齐君:齐庄公,名光。

10,陈文子:齐国大夫,名须无。十乘:四十匹马。古时,四马乘一车,故而说有马十乘。

11,弃:舍弃。违之:离去。

12,至于:到了。他邦:他国。犹吾大夫崔子:指他国的执政者有如崔子一般。

13,之一邦:又到了一个国家。

14,清矣:清廉。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1。子闻之2,曰:“再,斯可矣3。”

1,季文子:鲁国大夫,姓季孙,名行父。历仕鲁国文公、宣公、成公、襄公。死于襄公五年。三思:考虑三次以上。后行:然后才行动。

2,子:孔子。闻之:听说了。

3,再:再思的省文。指考虑两次。斯可矣:就可以了。

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1,邦无道则愚2。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3。”

1,宁武子:卫国大夫,名俞。朱熹说,按《春秋》传,武子在卫国做官,当卫文公、成公之时。邦有道:指诸侯国有礼制。知:智慧。

2,邦无道:诸侯国处于没有礼制的乱世。愚:没有智慧。但此处指武子巧妙运用智慧。

3,知可及:指治国的智慧可及。愚不可及:委身邦国乱世时的治国能力。朱熹说,在卫文公时,礼制尚存,武子彰显智慧治国,此种智慧是可及的。到了卫成公时,礼制不存,以至于丧国,而此时,武子则运用巧智,周旋其中,为国尽心竭力,不避艰险。所以孔子说此种智慧不可及。

子在陈曰1:“归与!归与2!吾党之小子狂简3,斐然成章4,不知所以裁之5。”

1,陈:陈国。舜后代的封地。

2,归与:回去罢!

3,吾党之小子:指身在鲁国的孔门弟子。狂:进取。简:大。不过,朱熹说:狂简,志大而略于事。这更合孔子之意。

4,斐然:形容文采之貌。成章:学习文献的章法。朱熹说,此谓文理成就可观的意思。孔子在此处含有责备弟子之意。

5,不知:指弟子们学力不够。裁:剪裁。亦即朱熹说的割正。教导之意。

子曰:“伯夷、叔齐不念旧恶1,怨是用希2。”

1,伯夷、叔齐:伯夷姓墨,名允,字公信。伯:长子。夷为谥号。叔齐,名智,字公达。叔:次子。齐为谥号。孤竹国君之二子。父死,兄弟相让君位,都逃往周文王那里。周武王伐纣时,两兄弟曾拦车阻劝,然而不成。建立周朝后,两兄弟为了表忠殷朝,便不食周粟,遂饿死首阳山。旧恶:昔日嫌隙。

2,怨:怨恨。用希:指内心用怨过少。

子曰:“孰谓微生高直1?或乞醯焉2,乞诸其邻而与之3。”

1,孰谓:谁说之意。微生高:鲁国人。复姓微生,名高。据说,此人在世时以耿直出名。直:正直,耿直之意。

2,乞:讨要。醯:音同西。即是醋。

3,乞诸其邻:向邻居讨要。诸:之。与之:给与。

子曰:“巧言、令色、足恭1,左丘明耻之2,丘亦耻之3。匿怨而友其人4,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1,巧言:言语讨巧无实。令色:指面色取媚于人。足恭:曲身俯仰的样子。足,去声。

2,左丘明:鲁国太史。据说曾受孔子《春秋》。耻之:以此为耻。

3,丘:孔子名。

4,匿怨:内心忍着怨气。友其人:与人友好。

颜渊、季路侍1。子曰:“盍各言尔志2?”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3。敝之而无憾4。”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5。”子路曰:“愿闻子之志6。”子曰:“老者安之7,朋友信之8,少者怀之9。”

1,颜渊、季路:孔子弟子。侍:指侍奉孔子。

2,盍:何不。各言:各自说出。尔:你。志:心之所向。

3,愿:心愿。共:指与友人共享车马服饰。车马:古人常用的代步工具。衣,去声。即衣服。裘:兽皮的外套。

4,敝:损坏。憾:恨。

5,伐:夸耀。善:指有能力。施,张大,夸大。劳:功劳,功绩。

6,愿闻:想听。子:尊孔子的称谓。

7,老:年岁增长。安:安逸。

8,朋友:志同道合者。信:相信。

9,少:晚辈。亦可指孔门弟子。怀:怀念。

子曰:“已矣乎1!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2。”

1,已:终。已是如此之意。

2,未见:没见过。能见:有所见。其过:自己的过失。内自讼:内心自责。

子曰:“十室之邑1,必有忠信如丘者焉2,不如丘之好学也3。”

1,十室:十户人家。邑:小城。比喻为小地方。

2,忠信:忠诚信实。丘:孔子自语其名。

3,好学:好礼乐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