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现在的你,认为在你身边的我,太吵,认为我现在说的话不过是某只明白的生物发出的噪音,但就算是这样,我也想你知道。
身为你父母,亲人,的我们,都爱着你,都心疼着你,都想对你好,而你,明显没有感觉这一点。
我们的咆哮,我们的愤怒,一切都是源于所有生物的本能——爱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规定,谁一定要对谁好,不然就怎样,之类的。
我们对你好,只是亲情使然,一个微小却又力量很强大的字体。
我们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也不认为你没出息,我们只是想,在你人生的十字路口,能选对自己要走的路,然后大步走下去,这便是让我们最骄傲的事。
身为姐姐的我今日在日光灯下写下这些言语,只想让你知道,我们,真的,很爱你。都希望你好好的。
也许我们做了让你讨厌的事或者不高兴的事,但所有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虽然不一定对。
写下这些言语时,我的泪一直停不下,我多希望你能够明白,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并不是你父母的责任,从一开始,你要负责的人,只有你自己。
亲爱的弟弟,也许你并不了解此时我的心境。
亲爱的弟弟,也许你并不了解此时写文的我,早已泪流满面。
亲爱的弟弟,也许你并不了解此时想起你,我是如何的伤怀。
你总认为我是极善言辞的人,其实,你错了,有些言语我总是不能很好的说出那些让人感到温暖的言语。
就像明明是爱着你的我,却每日对你大呼小叫。
亲爱的弟弟,也许你并不明白我们现在对你的说服教育,你总认为我们有所图。
亲爱的弟弟,也许你并不明白家人对你的真正涵意,而我,现在,明显没有能力让你明白。
但时光会改变这一切的,我相信。一直都如此相信。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看清自己要走的路,安全走过青春期的迷茫,。
我相信你一定会明白,你要过怎样的人生。
我也相信,终有一天,你定会明白,我们这些人,发出的噪音的这些人,是你的亲人,是陪你走过青春岁月的人,也是一直陪伴你成长的人.
弟弟,天堂里可否有大学
在我3岁那年,父亲患了一场重病,没捱多久便去世了。那一年,弟弟两岁,母亲从此没再嫁。
6岁的时候,母亲将我和弟弟一起送进了小学。从此,我和他形影不离。初中、高中,始终在一个年级,一个班,我们总是相互鼓励、共同进步。
1994年夏天,家里同时收到了两份大学录取通知书。全村都炸开了锅,我们一家人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可是没兴奋多久,母亲便犯愁了。近万元的学费,对于我家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母亲卖了家里所有的猪、鸡、粮食,又翻山越岭东家西家去借,直到报到前几天,才凑了4000多块。
一天夜里,母亲把我和弟弟叫到一起,还没开口眼泪就流了出来:“娃儿啊,你们双双考上大学我很高兴,可是,家里这个经济能力,即使娘去卖血,也只能供你们一个人去念书了……”
我和弟弟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默不作声。许久,弟弟低声地说:“姐姐去。”我看了看弟弟,他的脸涨得红通通的,一副义无反顾的模样。母亲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没有做声。
我对母亲说:“还是让弟弟去吧,我始终是要嫁出去的。”我知道自己说这话有多么的言不由衷。上大学是我们农村孩子的唯一出路,我做梦都想跳出“农”门。
弟弟说:“还是你去吧!我在家里多少算个劳动力,还能够帮娘下地干活,好供你读书。如果我去了,你们两个在家能够供我吗?”
争论了很久,还是没有决定。那个夜晚,外面很静,静得可以听见屋内每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声音。
第二天,弟弟很早就起了床,他站在堂屋里说:“娘,还是让姐姐去吧,她上了大学,将来才可以嫁个好人家。”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里的每个人听得流泪。
我和母亲起床后,在桌上发现了一堆纸末——是弟弟的录取通知书,已经被撕得粉碎。他帮全家人做了一个最后的决定。
送我上火车的时候,母亲和我都哭了,只有弟弟笑呵呵地说:“姐,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啊!”听他的话,好像他倒比我大几岁似的。
1995年,一场罕见的蝗灾席卷了故乡,粮食颗粒无收。弟弟写信给我,说要到南方去打工。
弟弟跟着别人去了广州。刚开始,工作不好找,他就去码头做苦力,帮人扛麻袋和箱包。后来在一家打火机厂找了份工作,因为是计件工资,按劳取酬,弟弟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甚至更长,这是后来和他一同去打工的老乡回来告诉我们的。弟弟给我写信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每个月,弟弟都会准时寄钱到学校,给我做生活费。后来干脆要我办了张牡丹卡,他直接把钱存到卡上去。每次从卡里提钱出来,我都会感觉到一种温暖,也对当初自己的自私心存愧疚和自责。
弟弟出去后的第一个春节,他没有回家,提前写信回来告诉我们,说春节车票不太好买,打工返乡的人又多,懒得挤,而且春节的时候生意比较忙,收入也会相对高一点。我知道,他哪里是嫌懒得挤车,他是想多省点钱,多挣些钱,好供我读书啊!
弟弟后来又去了一家机床厂,说那边工资高一点。我提醒他:“听说机床厂很容易出事的,你千万要小心一些。等我念完大学参加工作了,你就去报考成人高考,然后我挣钱供你读书。”
大学终于顺利毕业了。我很快就在城里找了份舒适的工作。弟弟打来长途电话祝贺我,并叮嘱我要好好工作。我让弟弟辞职回家复习功课,准备参加今年的成人高考,弟弟却说我刚参加工作收入肯定不多,他想再干半年,多挣一些钱才回去。我要求弟弟立即辞职,但弟弟坚持自己的意见,最后我不得不妥协。
我做梦都没想到,我的这次妥协却要了弟弟的命。
弟弟出事时,我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电话铃响了,一口广东腔,隐隐约约听得出那边问我:“你是黎兵的姐姐吗?”我说:“是,你有什么事吗?”“你弟弟出事了。请你们马上过来一趟。”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赶忙问出了什么事?那边说,由于机床控制失灵,黎兵被齿轮轧去了上身半边,正在医院抢救。
我和母亲连夜坐火车赶赴广州。当我们踉踉跄跄地闯进医院时,负责照顾弟弟的工友告诉我们,弟弟已经抢救无效,离开人世了。母亲当时就晕倒在地上。
在医院的停尸房见到了弟弟的遗体。左边肩膀、胸部连同手臂已经不在了,黑瘦的脸部因为痛苦而严重变了形,那种惨状让人几度晕厥。
弟弟生前的同事告诉我们,在医院抢救之际,弟弟还要我们千万别通知他的家人,他说不想让我们担心。
清理弟弟的遗物时,在抽屉里发现了两份人身意外伤亡保险,受益人分别是母亲和我。母亲拿着保险单呼天抢地:“兵娃啊,娘不要你的钱,娘要这么多钱干啥啊!娘要你回来!你回来啊……”
还有一封已经贴好邮票的信,是写给我的:姐,就快要过春节了,已经3年没有回家,真的很想念你们。现在,你终于毕业参加工作了,我也可以解甲归田了……
弟弟走了很久,我和母亲都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不知道天堂有没有成人高考,但是每年,我都会给弟弟烧一些高考资料去,我想让他在天堂里上大学。
吾弟的高考
6月7日的傍晚,天大雨,有风。我依旧撑着伞,迈着湿润的步子走过j大学的体育馆,往宿舍里赶;
6月7日的傍晚,远在千里之外家乡的吾弟,却刚刚始得轻松,像当年我一样地拽着备考袋,在复杂的心情和冗杂的人群里跨出高考的考场。
弟弟此时走过的许多路程和当年的我是一样的,我想,他也是在撑着伞,他也会迈着快意的步子,他也会和妈妈一起挤出W中学的大门,他甚至也会接到在雨里还在四处散发着的传单……
弟弟的中学时光,也因着经历了和我一样的一次高考,而宣告结束。曾经满心期待的考试,到真的考完了的时候,却发现,我们什么都没有了。连期待的心也不会再有。
在结束了的高考里,那消失了的期待的心,或许算是弟弟的,或许不算;但,在那期待心的另一面,妈妈为弟弟高考的操劳,还有忐忑,那颗关怀备至的心却只是属于我们最爱的妈妈的。
弟弟的高考,妈妈依旧照例的离开家,甚至是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习惯了不在家,像很多其他“陪读”的父母一样去了弟弟的出租房。
我在给妈妈的电话里总是劝着她别太累,弟弟早已不是小孩了。从家到那学校,毕竟有太远的路。可她还是不放心,说自己亲自去了会安心些。妈妈说,她知道我弟的“那习惯”,只是高考来了,让他不至于乱,好好备考就成。
弟弟不好的习惯是从小就有的,妈妈因此的唠叨很多,作用不大。弟弟的初中还好,学校离家近,加上那时候我还有一年才毕业,可以顺便也照顾下他。妈妈可以时常来学校看我们,只是,现在我都分不清,当初我是照顾到了弟弟,还是本身就加重了妈妈的担子。
弟弟的高中才使妈妈“管”不到的。我?总记得,在随妈妈一起送弟弟去县城的重点高中报到的那天,在弟弟他们那干净的宿舍里,妈妈的担忧:你弟啊是考上了好的高中,却难整出自己的好来,他以后的高考一定得我亲自来照看着,才行……
弟弟自由的高中生活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而妈妈的担忧享必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从那时起,妈妈每半个月都会跑一次县城,去弟弟的学校,帮他拿回脏的床单衣服,洗好再送去。后来弟弟也渐渐知道了,放月假的时候自己会带回来衣服。可妈妈仍是半月就打个电话给他宿舍去,让他计划着花伙食费,不够用要打电话回,要专心念书……
妈妈的话果真是言中了的,也许妈妈言中的话里本就蕴含了她三年的担忧,三年的关爱!弟弟的高考,妈妈去“陪读”,她又怎会听我的话在家休息呢?
弟弟高考的两天都是有大雨的,中间我打过一次电话回家,老爸接的。我问他吃饭没,他说自己正准备去县城看弟弟,再问,妈妈还是没有回。
弟弟的高考和我当年的情况一样,是在有雨的天里进行着。我们兄弟俩高考的天气都不是很好,却是如出一辙的方式和过程。也许,所有的考生都是在经历着那样的方式和过程。
同是在那个有雨的天里,在弟弟正紧张考试时,我却与室友安安,成坐在宿舍明净的日光灯下放肆地议论着2010年的高考。
两年前,我们都是用忐忑的心去品味高考;两年后的今天,我们用的却是怀念的心,去回味高考。两年的时光真的很短,短的就像正在一点点消失的两个小时的高考英语考试……
我们也都回想起了当年各自的高考,想起了与高考相关的过往。在此刻的高考最后一场考试即将结束的时候,我们相互张望着,沉默着?,对着窗外的雨,讲述着那些相伴我们高考的故事。
我的高考也是在W中学进行的,和今年弟弟的考场一样。只是,当年我考试的时候,弟弟还放假在家。记得第一场考完,我走出W中学大门时,居然在人群里被妈妈叫住。我很吃惊,因为考试前我曾特意跟她说过,让她不用担心什么,不必跑那么远来看我。可,她还是撑着伞来了。我都不知道她等在人群里多久了,竟然一下子就认出了我。
见我一脸惊讶之情,妈妈就解释说,是我弟偏让她来的,要照看下我这“兄弟里的老大”。她说别个同学的父母都来了,所以她也就跟着来。我其实是明白的,是妈妈她自己坚持要来,推到我弟身上的。
妈妈并没有问我考试的情况,只是安静地随我一起,往学校的方向走去。我仍然像个孩子般跟在她身后,也是静静地和她商量着一道去学校吃午餐,这温暖的感觉,像极了十几年前的某一天,也是在这样的一个雨天里,妈妈和我手拉着手,一起走在接我放学的路上……
十几年的时光就这样静静地过去了,我已记不清这中间妈妈有接过我上学放学多少次。从小学到中学,从第一次到第二次……一直到今天的,这最后的一次……
我记得那个考试后的午餐,学校食堂的师傅们做的相当丰盛,还有免费提供的甜汤。妈妈是打算去帮我拿汤的,我执意让她坐着,我自己去拿了一份汤,小心翼翼地端到了她面前。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陪着妈妈,在学校食堂吃的午餐,我感觉好像是自己做了一桌的菜,在和妈妈分享,很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