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让我辜负我的爸爸?自那以后多年,我常常质问上帝。难道你就连一个弥补的机都不能给我吗?“妈妈,到了。”我女儿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在中央高中的停车场停了车。“还好,我还有时间来热身,”莉斯边说边和我一起走进了学校。
在练习室里,莉斯从盒子里拿出长笛,打开乐谱,完美地吹奏了一遍曲子。在进演奏大厅前,我给了她一个拥抱。“放松,”我对她说。“你会吹得很棒的。”
莉斯紧张地笑了一下。“或许你应该等到比赛结束了再下判断。”在莉斯之前的独奏选手一个跟着一个地表演完了。时针不祥地逼近了她的表演时间:11点05。“爸爸来了,”莉斯轻声地告诉我。“我能听到他在走廊里的声音。”他父亲带着一台摄像机,随着人群走了进来。我忍不住为莉斯感到一阵焦虑。接着我才发现她已在我身旁的座位上消失了,而拘谨地站在舞台上的钢琴旁边。她的社会课老师兼伴奏希尔米先生正向她眨眼示意。
“嘿,总不会像我的考试那么糟吧!”莉斯咯咯地笑着,紧张的神情慢慢从她的脸上褪去,她举起长笛放到了嘴边。
上帝,请让她发挥出最好的水平吧!
莉斯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开始了她的独奏。银色的按键上翩翩起舞着她的手指。乐器飘荡出甜美、纯净、朴实的旋律。我闭上眼睛,思绪任由女儿的音乐牵引着。
我忘掉了比赛。忘掉了莉斯在她父亲面前表演的紧张情绪。
忽然,我想起了我的父亲。尽管他在比萨厂呆了一整天后一定十分渴望清静,但还是耐心地忍受着我每天晚上练习手风琴的那段时间。我务实的父亲对任何形式的欠债都坚决反对,可是当我长大用不了二手的学生型手风琴时,他让步了,为我买了一台最好的标准尺寸的手风琴。父亲表情严肃地打开我们的Lowrey手风琴,弹奏了一小段节奏强劲的大型爵士乐曲,整个屋子欢腾了起来。不易动情、过度操劳的父亲在他的躺椅上靠着,听着他最小的孩子演奏他最喜欢的曲子,快乐的泪水冲走了他的负担。知道自己的出现使我不能在台上正常发挥后,父亲肯定非常难过,他甚至都不清楚说什么或做什么来安慰我,唯有在后来的比赛中不再参与、不再干扰我。对不起,爸爸,我以为你对我失望了。我知道,你爱我比爱音乐更多。我也希望你能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但愿我可以再为你演奏一曲《黄昏时分》。
放下长笛,莉斯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鞠躬致谢(不管怎样,至少对于一个自豪的母亲来说,这掌声如同雷鸣一般)。“妈妈,我甚至都没看乐谱!”回家的路上,莉斯在车里喊着:“我的意思是,我只是看着它,但不用读。我只是演奏,任由音乐带着我。”我知道她的意思。
在莉斯比赛后,一个周一清早,我出发去邮局上4点半的班。我把车上的收音机打开了。开始没有声音,接着从扬声器里传来的并非KGBX的软摇滚音乐,而很显然是20世纪40年代大型爵士乐队的铜管乐。这个电台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一个女低音歌手幽幽地哼唱着我从来没有听人唱过的歌,尽管我曾在我的旧手风琴盒里的破烂乐谱上见过这些歌词。“天空的夜幕落下,已是黄昏时分。透过薄雾,你的声音传来,已是黄昏时分。当紫色天幕预告着一天的结束,我将听到你的声音,亲爱的,在那黄昏时分。”
我的眼泪一滴滴地从眼角流下。终于,上帝的爱之音乐在我和父亲之间架起了一座桥,跨越了那沉默的岁月。
比什么都珍贵
文/威斯格尔
威尔·帕克摘掉头上早已被汗水浸透的牛仔帽,没精打彩地在一家小酒馆里坐着。他刚刑满释放,从德克萨斯州到乔治亚州威特尼镇来找工作,可几天前他的老板麦考利却由于他有前科将他解雇了。
从桌子上,他拿起一张报纸,想看看是否有什么招工启事。忽然他的眼睛一亮,他的注意力被一则征婚启事吸引了。
“想找一个丈夫,年龄不限,但有劳动能力,照顾家庭。若有意,请和石片路的艾丽·迪斯摩联系。”
他把启事读了一遍,心里纳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登广告找丈夫?不管这些,先去试试。
石片路位于威特尼镇外的一座小山上。艾丽·迪斯摩夫人的房子是山上仅有的一幢房屋。一年前她的丈夫死了。此时她正在厨房里忙着,听到有敲门声。她拉开门,见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站在门外。他30岁左右,身材高大,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不时流露出痛苦而又无奈的神情。
“我就是艾丽·迪斯摩。”今年她才25岁,但多年的艰辛生活,使她脸上过早布满了皱纹,显得非常衰老。
“我是看了广告来的。”威尔望着眼前这位邋遢的女人,有点难为情地说道。还有两个探头探脑的小男孩藏在她的背后,一个约4岁,一个约两岁。
威尔走进屋后注意到整个屋子非常凌乱,地板在脚下嘎吱作响,破旧的家具油漆斑驳。但阵阵烤面包的香味从厨房里溢出,使他不住地咽唾沫。他已经整两天没吃任何东西了。“你饿了吧?”艾丽问他,“是的。”威尔只好老实回答。“你等会儿。”艾丽转身走进厨房。威尔坐在椅子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到这里来,这个女人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支持这个家庭的男人,可他一文不名,还是一个刚放出来的杀人犯。他想走,可香喷喷的面包却让他动不了身子。从饭厅里能看到厨房里艾丽正在做饭,她不时地往炉膛里添柴,她的脸被炉火映得红红的,他突然觉得她十分漂亮。房间里两个小孩的打闹、嬉笑声,烤面包的香味,还有在厨房里做饭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洋溢着一种家庭的温暖,从小没有双亲并度过十年铁窗生活的威尔对这一切感到十分陌生,他生活的世界向来是冰冷而残酷的。他的心忽然感到一阵悸动。
威尔在艾丽家住下,他们两个谁也没谈过结婚的事情。威尔整天在地里忙着,他感觉过得很充实。艾丽的破房子被他整修一新,他还养了一大群蜜蜂,并把蜂蜜拿到镇上去卖,换点钱以补贴艾丽家用。
不久,威尔找到了一份在镇上图书馆的工作。每周25美元。他把钱全部交给艾丽。他非常感激艾丽,感激艾丽的家使他这个饱尝辛酸的孤儿尝到了人生的温暖。但是,每天傍晚,当夕阳西下时,艾丽带着两个孩子叫他回去吃饭,他望着在夕阳下那三个踽踽而行的身影,心里便会涌上一场苦涩。他不止一次地想把自己过去的所有,详详细细地告诉艾丽。
那件事是在十年前了。那时,丹尼尔——他的一个朋友,正疯狂地追求一位姑娘。一天,欲火难忍的丹尼尔想施暴力迫使姑娘就范。姑娘使劲挣脱,转身取下墙上的猎枪,正好他进屋,见此情景,便在姑娘头上打了一拳,姑娘倒地身亡。因为这事,他被判了10年徒刑。可他没有勇气告诉艾丽这一切。
每当在镇上卖掉蜂蜜后他匆匆赶回时;每当干完活回来,他看见烟囱里升起的缕缕炊烟时;每当四个人开心地围坐在桌旁用餐时,他都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和快乐,他感到自己已逐渐成为这个家里的一个成员了,他害怕一旦艾丽知道自己过去的所有,会将他逐出家门。
可是,不久之后,命运又一次逼他上了绝路。
一天上午,威尔正准备到地里干活,几个警察横在他的面前,“你叫威尔吗?”“是。”“你被捕了。”他们不由分说地铐上了他的双手。原来,有一位姑娘在夜里,在图书馆附近被人谋杀。有封用报纸上的铅字拼起来的信在她的身上:“今晚十点,你在图书馆门口等我。”
威尔因涉嫌谋杀案又一次被捕。
“不!你们不能带走他。”艾丽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威尔。“他是我的丈夫!”
“你们放开她,我走!”望着艾丽发了疯似地和警察扭打成一团,威尔不禁的一阵心酸。他大吼了一声,走出家门,头也不回。
身后艾丽撕肝裂胆的呼叫声传来:“威尔,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一定要活下去!”
相处了两个多月,她早就深深地爱上了威尔,她相信威尔是一个善良、正直的男人,决不是一个杀人犯。为了证明威尔是清白的,她抵押了房子,向银行借了一笔钱,为威尔请来了镇上最好的律师,并在报纸上登了广告,她把平时省吃俭用积累下的一点储蓄,全部用来奖励那些可提供线索的人。
法庭开庭了,因为几个证人都证明威尔那天晚上不在作案现场,再加上律师的据理力争,陪审团宣布威尔无罪,当庭释放。当法官宣布这个判决后,艾丽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威尔看着她,两眼噙满泪水。这条像铁一样的汉子,从小到大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从未掉过一滴泪,此刻却在法庭上失声痛哭。他清楚艾丽为了证明他的清白所付出的代价。她给予他的情和爱,自己一辈子也偿还不清。
结婚的前一个晚上,威尔将自己过去坐牢的事情告诉了艾丽,请求她的原谅。“别讲了,威尔,这事我已经听说了,那并非你的错。让我们开始新生活吧。”第二天,威尔穿上平日里最好的衣服,艾丽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两个小家伙也是焕然一新。威尔想买个戒指给艾丽,但口袋里只有九块五角钱。那天,威尔用一部借来汽车带着一家四口向教堂驶去,经过一家首饰店时,威尔将车停下来。一会儿以后,威尔从店里兴冲冲地走出来,拿出一个很大的钻石戒指给艾丽看,“等下到教堂,我要亲自给你戴上。”他顿了一顿,“可惜是个假的。”威尔不无内疚地说道。“只要是你送给我的,就比什么都珍贵。”艾丽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那时候,二次大战正激烈进行,一股参军热潮在美国全国上下掀起了,威尔自然也在应征之列。12月20日,他收到海军部寄来的一封欢迎您加入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信:。此时,艾丽已经怀孕,她多么希望威尔能陪在自己身边,亲眼见到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世。但是,此时威尔已经不是她的了,他属于祖国。
分别的日子最终还是到了。也不知这一去是生离还是死别。她不停地在威尔怀里啜泣:“为了我们,还有肚里的孩子,一定要活着回来。”威尔强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我答应你,一定活着回来。”他松开艾丽,蹲下身把两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在家乖乖听妈的话。”平常两个十分顽皮的男孩,这时也庄严的点了点头。威尔站起身来,将艾丽搂在怀里,接着转身离去。他尽量不让自己回头看,泪水却止不住流了下来。艾丽站在杉树下,目送着威尔逐渐消失在远方。“我爱你,威尔,一定活着回来!”她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
一晃过去了四年,1945年8月,二次大战终于结束了。在攻打菲律宾的战役中,威尔由于掩护战友,失去了一条腿,被国防部授予战斗勋章。他终于重新回到威特尼镇了,可是家没了,艾丽也没了。1942年8月她因为难产死了,房子由于到期没有交还抵押金,已被银行收回。两个孩子被送进孤儿院寄养。拄着拐杖的他倚在四年前和艾丽分别的那棵杉树下,看着那孕育他们爱情的小屋,一切还是与四年前一样,草地上鲜花盛开,鸡群在外觅食,屋顶还飘起阵阵炊烟。但这一切已不再是他的了。所有的往事一并涌上心头,他好像听见艾丽的啜泣声:“一定要活着回来,一定要活着回来。”他想象着此时此刻要是艾丽还活着,看见他载誉归来的情景,泪水不禁地夺眶而出,一滴接着一滴打湿了脚下的土地。
他将两个孩子从孤儿院领回,再到教堂取回艾丽的遗物。在艾丽留下的遗物中,威尔再次看到了那只假钻石戒指。“只要是你送的,就比什么都珍贵。”艾丽的轻轻细语又响起在威尔耳边。
动物也说话
文/蒂姆·弗兰德
有这么一个故事,它反映的观点介于科学家和普通大众之间。20多年来,佛蒙特大学的科学家伯恩德?海恩里希一直养殖渡鸦进行研究,非常赞赏动物的认知能力,可称为动物迷。他在《渡鸦过冬》一书中讲述了一个农妇遇见一只渡鸦和美洲狮的故事。这个农妇住在科罗拉多州鲍得尔郊区的一个峡谷附近。有一天,正当她在园子里干活,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渡鸦的鸣叫声。很多人都讨厌渡鸦,但它们却可能是最聪明的鸟类。起初,这个妇女并没有在意,继续干活。可是那只渡鸦却依旧不停地叫。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它那粗厉的叫声让农妇也烦躁起来。渡鸦的叫声越来越大,并开始在她头顶上盘旋,飞到农妇家的后院附近,这是个通往峡谷的后院。最后,渡鸦飞到院子里,就停在她正对面的一块大岩石上,一双乌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农妇非常生气,瞥了这个不速之客一眼,却留意到岩石后面的灌木丛里有动静。那是一只捕食的大狮子,离她仅仅20英尺远,蹲在那里正准备向瘦小的她扑过来。农妇吓坏了,连忙往后退,并大声呼叫自己的大块头丈夫来帮忙。(这在动物交流学里是焦虑呼叫。在遇到捕食自己的敌人时,动物也会呼叫自己的伴侣或同伴来帮忙。)她丈夫从屋子里跑出来,把狮子吓走了。对于这只大狮子来讲,到手的美餐没了,晚饭只能靠自己去和其他大个子动物拼力气了。
这个故事在当地引起了很大轰动,那个农妇说自己坚信那只渡鸦花那么大的工夫,就是为了给她报警。要不是渡鸦那样不厌其烦地大叫,她或许也不会注意到它,感谢上帝派了一只渡鸦来帮助她脱离险境。当地媒体报道了情,说是一只渡鸦救了农妇的命,实在令人感动。
人们常常喜欢把这一类故事进行比较,这也无可厚非。这有助于让人们在动物观上的分歧消除,将人和自然联系起来。1996年,一个3岁的小男孩在伊利诺斯州布鲁克菲尔得的一个动物园里掉进了大猩猩的围栏,头受了伤。一只7岁的大猩猩宾提·朱阿小心翼翼地抱起男孩,把他放到围栏的一个门附近,好让工作人员将他带走医治。很明显,宾提?朱阿对这个和自己是近亲的小男孩产生了怜悯之心,并想帮助他。当时,她背上正趴着她自己的孩子。这条消息引起了在国际上的轰动。
海恩里希多年来一直养殖并研究渡鸦,对那个渡鸦的故事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说,“一只渡鸦给人类报警,事实上讲不过去的。”我们都清楚渡鸦是给捕食者带路的。在海恩里希看来,事情的真相其实或许是渡鸦在高处看见了院子里的农妇,又发现那只狮子离农妇的院子不是太远,于是就决定引狮子向农妇。渡鸦和乌鸦对于解决问题来说都是高手,是动物界的爱因斯坦。渡鸦为引起狮子的注意并把它朝农妇的方向引领,足足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和精力。野生动物界一样也是很讲经济利益的,渡鸦一定是发现了这样做会获得丰厚的回报,那就是狮子吃饱后留给它的遗骸。渡鸦名声不好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的祖先已经发现它们不会区分人和动物,往往让人成为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