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年轻妈妈联盟”
这样一封公开信被吉娜贴出在一个专门为此开通的网站上:几个月前,我把我9岁的女儿埋葬了。癌细胞扩散到她全身,她还经历了很多次致命的化疗手术,但这都没有让她感到死亡的恐惧,她去得安详而恬静。因为,在她病危的日子里,一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魔法妈妈陪伴在她身边,她指引我的女儿走向生命的最后自由。她同样是一个小女孩的妈妈,她也是哈利·波特的妈妈,她甚至是这世界上千千万万孩子的妈妈,她叫——J·K罗琳。
我永远失去爱我的女儿的机会了,但是你们还有,哪怕你的孩子也是一个对着你喊痛,拉着你的手说“我不想去天堂”的小可怜,可是只要他们在,生的希望便在,我们就还有机会对他们说“我爱你”。罗琳把最好的指引给了我女儿,也给了我指引,我想我也能像她那样为困境中的年轻妈妈们做点什么,让我们这些需要帮助的妈妈,聚到一起来,筑成一道牢固的“妈妈墙”,为我们自己和我们的孩子做些什么……
张贴了公开信后,来自四面八方的反响强烈,人们对这个爱心基金的设立的评价很高,多少不等的捐款纷至沓来,捐款的人包括幸福的年轻妈妈,经历坎坷的老妈妈,甚至还有未婚女孩,也有很多男士加入了捐款和义务帮助他人的行列。从此,一个主体是妈妈的“世界年轻妈妈联盟”就问世了。有人称它为9又3/4月台,原来它出自《哈利·波特》一书,是一条锻铁拱道。在魔幻世界里的这个存在于伦敦车站9站台和10站台之间的神秘地方,令所有的“哈哈”迷神往。当你勇敢地穿越它时,便能到达伟大的霍格沃茨,见到那传说中的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魔法石。它可以让一切都变得那么奇妙。而在现实世界里,爱心就是这样的魔法石,它使人们拥有神奇的力量,而那个爱心基金和妈妈联盟,就好像这个月台。
第一封吉娜收到的紧急求助信是来自加州基尔罗伊市的。一个叫海伦的年轻母亲,她5岁半的女儿迪莉得了生殖细胞癌,几乎与此同时,她的丈夫在一场车祸中因脊背和脖子折断而全身瘫痪。海伦的生活立刻坠入无底的深渊。吉娜马上给海伦回了信:“无论你面前有多少问题,有多少艰难的障碍,你要不断地通过自己的力量来打败它们,即便是最后上帝的审判打败了你,你还拥有让人赞叹的勇气。就如孩子们喜爱的哈利·波特一样,勇敢地穿越那个9又3/4月台,你将发现一切都变得神奇……”之后,吉娜开始筹措帮助海伦母女的基金,她还号召加州的妈妈们上门去探视海伦5岁的女孩。不久,5岁的迪莉病床边来了很多陌生而友好的面孔,他们带来各种各样的礼物,以及他们认为对海伦一家有帮助的许多东西。
罗琳远在英国得知了海伦的不幸。她寄给了小女孩礼物,给了海伦以经济上的资助,更让人料不到的是,这位天才的妈妈竟然还策划了一个离奇的晚会。这个时候,《哈利·波特》系列的第四本书已经上市,有一天晚上,在罗琳的号召下,很多装扮成猫头鹰、斗篷和黄油啤酒的波特迷来到海伦家里。那天晚上,海伦被一群妈妈怂恿着穿上波特袍,大家一起睡在楼梯间的柜橱里。而孩子们则装成巫师的样子,戴上书中决定小巫师命运的分院帽,在房间忙着布置昏暗的小屋、在黑暗中发光的道具和叫小妖手指的热狗。迪莉从没参加过这样兴奋的活动,她完全被吸引住了。
医生曾断言迪莉不能活多久,可是凭借爱与决心,她现在还活在爸爸妈妈身边。
凯蒂·霍克基金最惊心动魄的故事就是去年救援远在加拿大的一个母亲和她的两个孩子。这个母亲叫雅吉,她独自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抚养着两个孩子,自从在凯蒂·霍克基金网站上认识吉娜后,她常常同吉娜互通邮件,彼此的友谊,跨越数千公里的距离和国家种族的差异而日益深厚。
很快,雅吉来信说,她的大儿子变得越来越嗜睡,每天睡时超过18个小时,而且还伴有头晕恶心等症状,到医院检查,医生诊断是睡眠呼吸暂停症而引起的精力不济。但是不久,她的小儿子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吉娜一连接到雅吉好几封信后,忽然收不到雅吉的任何消息了。吉娜觉得事情有点不妙,她预感到雅吉出事了。可是雅吉没有留过电话和她的具体住址。吉娜从椅子上弹起来,马上打电话给加拿大当局,解释说她很担心一个朋友,请他们到一个雅吉提到的西部农场去看看。接线员觉得这是个不可思议的电话,却想不出更多的办法。
事情迫在眉睫,吉娜迅速在网上征询,看有没有哪个妈妈的亲戚朋友接近那个农场。一个住在加拿大渥太华的年轻妈妈闻讯后,马上打电话给住在西部的姑妈,于是一个电话串联着另一个电话,当警察最后撞开雅吉一家的门后,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大吃一惊,雅吉沉沉地睡在客厅里,而两个她的孩子也在楼上的卧室里陷入了昏迷状态,屋里充满了一氧化碳味道。
经过一番抢救,雅吉一家终于慢慢苏醒过来,原来她家房子下面的煤气管道破裂,煤气泄漏了好长一段时间,让一家人都慢性中毒了。得知是一群遥远的妈妈救了雅吉和家人后,雅吉非常感动,以后,她成了凯蒂·霍克基金在加拿大的热心工作者。
现在,凯蒂·霍克基金成为了美国著名的爱心基金,它不但激励和挽救了许多人的生活甚至生命,还让许多年轻的女性在帮助他人的过程中发现了生活的乐趣,挖掘了自己的潜力。罗琳和吉娜以此为平台,鼓励更多的梦想有自己的事业的家庭妇女从现在开始,做一个不仅仅是照顾孩子的妈妈,更重要的是做一个能给孩子以榜样力量的妈妈。就像人们把穿越9又3/4月台,认为是道德和信仰的飞跃一样。
儿子的鱼
文/帕金斯
在四周的钓鱼者中,一对父子引起我的注意。他们在自己的水域一声不吭地钓鱼。父亲抓住、然后又放走了两条足以让我欢呼雀跃的大鱼。儿子大约14岁,穿着高统橡胶防水靴站在寒冷的河水里。
两次有鱼咬钩,却又都挣扎着逃脱了。突然,男孩的鱼竿猛地一沉,几乎把他整个人拖倒,卷线轴飞快地转动,一刹那鱼线被拉出很远。
我在见到那鱼跳出水面时,吃惊地合不拢嘴。“他钓到了一只王鲑,个头不小。”伙伴保罗悄悄对我说:“相当罕见的品种。”
男孩冷静地跟鱼进行着拉锯战,可是强大的水流加上大鱼有力的挣扎,孩子逐渐被拉到布满旋涡的下游深水区的边缘。我明白一旦鲑鱼到达深水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逃脱了。孩子的父亲尽管早把自己的钓竿插在一旁,但一言不发,只是站在原地关注着儿子的一举一动。
一次、两次、三次,男孩试着把线收回来,可是每次鱼线都在最后关头,猛地向下游窜去,鲑鱼显然在尽全力朝深水区靠拢。过去15分钟了,孩子开始支持不住了,即便是站在远处,我也可以看到他发抖的双臂正使出最后的力气奋力抓紧鱼竿。冰冷的河水很快就要漫过高统防水靴的边缘。王鲑离深水区越来越近了,鱼竿左右不停地扭动。忽然孩子不见了!
一秒钟后,河里里冒出男孩的头来,冻得发紫的双手依旧紧紧抓住鱼竿不放。他使劲甩掉脸上的水,一声不吭又开始收线。保罗抓起鱼网朝那孩子走去。
“不要!”男孩的父亲对保罗说:“不要帮他,要是他需要我们的帮助,他会要求的。”
保罗点了一下头,站在河岸上,手里拿着鱼网。
不远的河对岸有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树丛的一半被没在水中。这时候鲑鱼忽然改变方向,径直窜入那片灌木丛里。我们都准备着听到鱼线崩断时刺耳的响声。
但是,说时迟那时快,男孩往前一扑,紧跟着鲑鱼钻进了稠密的灌木丛。
我们三个大人都惊呆了,男孩的父亲高声叫着儿子的名字,可是他的声音被淹没在河水的怒吼声中。保罗涉水到达对岸,向我们示意鲑鱼被逮住了。枯树枝被保罗拨向一边,男孩紧抱着来之不易的鲑鱼从树丛里倒着退出来,努力保持着平衡。
他瘦小的身体因为寒冷和兴奋而战栗不已,双臂和前胸之间紧紧地夹着一只大约14公斤重的王鲑。他走几步停一下,掌握平衡之后又往回走几步。如此地走走停停,孩子终于缓慢但安全地回到岸边。
男孩的父亲把一截绳子递给儿子,在他把鱼绑结实以后,弯腰把儿子抱上岸。男孩躺在泥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可是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自己的战利品。保罗随身带着便携秤,因为好奇,他问孩子的父亲是否可以让他称称鲑鱼到底有多重。男孩的父亲一点都不犹豫地说:“请问我儿子吧,这是他的鱼!”
与众不同的妈妈
文/珍玛丽·库根
妈妈在我小的时候,简直就是我的“心腹大患”,因为她太与众不同了。我很早就明白了这一点。
去其他孩子家玩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在开门以后,说些“把你的脚擦干净”或“别把垃圾带到屋里”之类的话,不会让人觉得意外。可在我家,却是另外一种情形。当你按响了门铃,就会有故作苍老的孩子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我是巨人老大,是你吗,山羊格拉弗?”或者是甜甜的假嗓子在唱歌:“是什么人在敲门呀?”有时候,门会开一条缝,妈妈把身子蹲伏着,装得跟我们一样高,接着一板一眼地说:“我是家里最矮的小女孩,请稍等,我去叫妈妈。”随后门关上一秒钟左右,再次打开,妈妈就出现在眼前——这回是正常的身形。“哦,姑娘们好!”她向我们打招呼。
每当这时,那些第一次来的伙伴会一脸迷惑地看着我,好像在说“天哪,这是什么地方”。我也感觉自己的脸都让妈妈给丢尽了。“妈——”我照例大声抱怨妈妈。可是她从来不肯承认她就是先前那个小女孩。
老实得说,大人们都非常喜欢妈妈,可毕竟与妈妈朝夕相处的是我,而不是他们。他们一定不能忍受“观察家”的存在。这是个隐形人,妈妈常常跟他谈论我们的情况。
“你看看厨房的地面,”常常是妈妈先开口。
“哎呀,到处是泥巴,你才把它擦干净,”“观察家”同情地回答说,“他们就不知道你干活有多累?”
“我想他们就是健忘。”“那好办,交给他们污水槽的抹布,罚他们把地面擦干净,这样才能让他们长记性。”“观察家”提议。
不久,我们就人手一块抹布,照着“观察家”给妈妈的建议开始干活了。
“观察家”的语调和妈妈如此不同,以致根本没人怀疑那就是妈妈的声音。家庭成员的一举一动被“观察家”注视着,她不时地挑毛病、出主意,因此我的朋友们经常问我:“谁在跟你妈说话?”
我真不知怎么来回答。
时间流逝,妈妈的言行没有一丝变化,但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有了改善,一个偶然事件使我第一次意识到,拥有与众不同的妈妈是很好的事。
那条我家住的街,有几棵参天大树,孩子们喜欢沿着树爬上爬下。要是一个妈妈逮到哪个孩子爬树,马上就会引来整个街区的妈妈们,接着是异口同声的呵斥:“下来!下来!你会摔断脖子的!”
一天,我们一群孩子正待在树上,开心无比地将树枝摇来摆去。恰好我妈妈路过,看到了我们在树上的身影。在那时,大伙儿都吓坏了。“没想到你还能爬这么高,”她高声冲我喊,“太棒了!小心别掉下来!”然后她就走开了。我们趴在树上一句话也没说,直到妈妈在视野中消失。“哇!”一名男孩情不自禁地轻声呼喊,“哇!”那是惊讶,是赞叹,是羡慕我拥有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妈妈。
从那以后,我开始注意到,同学们下午放学回家时,总喜欢在我家逗留一段时间;同学聚会也常常在我家举行;我的伙伴们在自己家里沉默寡言,一到我家,就变得既活泼又开朗,跟我妈有说有笑。后来,每当我和这些伙伴碰到成长的烦恼时,总愿意向我妈妈求助。
作为妈妈的女儿,我很庆兴。我终于喜欢上了妈妈的与众不同,而且为有这样的妈妈感到非常自豪。
黄昏时分
文/索尼·帕瓦凯特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把车里的收音机打开,预先调好的KGBX台是我每天清晨开车去邮电局上班的路上经常听的软摇滚音乐台。我望了一眼坐在乘客位子上14岁的女儿,又把收音机关了。莉斯身着礼服,从着装可看出她要去的是一个隆重的场合。我们正去往密苏里州斯普林菲尔德,去参加全区的音乐竞赛,莉斯将首次独奏长笛。我自己以前参加过在明尼苏达州的竞赛,明白别的任何音乐都会干扰你的注意力,除了你自己将要演奏的曲子。
“爸爸说他也许会来,”莉斯说。从我们10年前的离婚开始,她父亲就不再是她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了。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
噢,想给父亲留下深刻印象,又担心他失望——我是否有过这种感觉?突然间,我好像又回到了12岁,坐在明尼苏达州音乐竞赛的舞台上,手指平稳地放在我那黑亮的Panitalia手风琴的键盘上。我看了一眼那些自豪的家长观众。然后看见了他。我的父亲。他在最后一排坐着,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平短的头发根根直竖着,黑框眼镜后面的两只锐利的蓝眼睛眯缝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我完全无法呼吸了。我已经将我的竞赛曲子练习了好几个月,直到背得滚瓜烂熟。可是那天下午,我别致的手风琴仿佛变成了纸板盒。我挤出了一小段不伦不类的调子后逃离了舞台,满眼泪水。
我的父亲是个二战老兵,权威的缩影,他没有给我丝毫安慰。他一句话也没对我说。他只是握着旅行车的方向盘,嘴唇冷酷地紧闭着,驶在回德卢斯150英里的路途中。我同样也一言不发。在这样的表现之后,我有什么好说呢?我明白,为了我的手风琴和琴课,父亲是多么辛苦工作才勉强凑够钱的。但是就在他能够来参加的唯一一次比赛中,我却让他失望了。
我们开得越远,旅行车里就越感觉寂静,直到在我和父亲之间好像筑起了一堵不可穿透的墙。想到音乐以前曾是我们内心最深处的交流,这就像是一种极其残酷的惩罚。
在家中5个孩子中,我排行老幺,当我来到这个家时,我的父亲已经为了养一大家子累得精疲力竭了。我和哥哥姐姐们老是在他从杰诺比萨厂下班回来后踮着脚尖围着他。可是在星期天下午,父亲会在他的躺椅上靠着,让我为他演奏。他喜欢的音乐是大爵士乐队时代,尤其喜欢《黄昏时分》这首歌。我为了他从乐谱上自学了这首曲子。他仿佛并不在乎我的演奏风格全无。父亲会跟着哼唱,他的眼睛闭着,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仿佛我把他带到了一个魔幻般的世外桃源。
回家的路上,父亲没说一名话,也再没参加过我的比赛。父亲是我最希望让他自豪的人,而我却让他失望了,我永远没能从这种痛苦中解脱出来。那天下午我失去的不光光是镇静。我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打开父亲心扉的钥匙,而在我重新找回这把钥匙之前,他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