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他对保镖说:“你放开他”。
保镖迟疑了下放开,聂沛洋站着没动,眼睛血红血红的,身体也摇摇晃晃。
“我们走吧”,利彻远挽着简汀胳膊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砰”的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两人回头,聂沛洋晕倒在柏油路面上。
医院。
简汀靠在窗户边上站了会儿,利彻远和医生分开朝她走来,“没事了,医生说他只是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才会晕倒的,刚才素晗也跟我通了电话,美国那边的医生说他还不能出院的,只是他坚持要回国,暂时在医院住些日子就能痊愈的”。
“嗯,池素晗应该会过来吧”?简汀被这出一闹,心情没见得有多好。
“过来了,其实聂沛洋前脚一走,后面没多久她就买了机票回来了”,利彻远叹气,“要不是她喜欢聂沛洋,说实话,聂沛洋配不上她,虽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她自作自受”。
“感情的事不是对错就能解决的,也许她跟从前的我一样,以为自己会是他的终结者,可是走进了,发现错了,却得为自己付出的感情买单,我以前讨厌她,可现在不了,我从她身上看到了很多我自己的影子”,简汀唇边夹着苦涩的说:“其实我真的希望聂沛洋能回头珍惜她”。
“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走吧,孩子估计在家饿了”,利彻远牵住她手,他掌心温热。
回去的路上,利彻远坐在车里抽烟,烟吹进来,呛的简汀咳嗽。
他只好把烟灭了,清隽的轮廓泛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原来你跟聂沛洋是在书店认识的,一见钟情吗”?
简汀愣了愣,抿唇一笑,“人家说两句就记心上了,至于吗”。
“说说吧”,利彻远望向窗外,露出一半傲娇又不高兴的侧脸。
简汀只得坦白说:“是在书店里”。
“偶然相遇,彼此很来电有感觉”?利彻远觉得心很烦,当时从聂沛洋嘴里听到抑制住了,假装很平静,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吃醋,谁年轻的时候没谈过怦然心动的恋爱,他以前对简妤也有,再说简汀和聂沛洋的感情自己也早就是清清楚楚的,可现在但凡听到简汀和那个某某的过往心里就特别不舒服,而且这种不舒服的心态日益有发展的趋势。
简汀轻轻皱眉,虽然她现在不喜欢聂沛洋了,可当时那种称得上一见钟情的触动确实很美好,她甚至还记得聂沛洋当初穿的有多芝兰玉树,下面是黑色长裤,上面则里面是件白衬衣,外面套了个军款风的红色休闲衣,咖啡色的短发,貌相俊美,五官深邃,两人不小心在书架下相遇,偶然回头,确实是惊艳了岁月,也惊艳了她的双眼。
她那时候也长得貌美,学校不乏帅气英俊的男生追,可就是没多大感觉,直到遇到了聂沛洋,人和人之间的触动真的有时候说不清。
那天,他主动跟她微笑搭讪:“你是这附近读书的大学生吗”?
“是啊,你也是”?她问。
“我不是,我刚路过这边,看到这里新开了家书店,进来看看”,聂沛洋深邃的双眼看着她手里的字帖,“你喜欢书法”?
“练练”。
“挺好的”。
两人沉默了下,她主动询问:“看到了什么喜欢的书吗”?
“书太多,不知道怎么选,我想买本小说,可以帮我介绍一下吗”?他说了一段较长的话,声线温软迷人。
后来她帮他选书,选了本川端康成的《雪国》她到现在都记得,出来时他问了她电话号码,那天回宿舍后,她激动的宿舍室友分享这件事,激动到凌晨两三点都没睡,第二天早上醒来她收到他的短信:书我看完了,非常的好看。
那天早上她心情愉悦的像砸开了花,一整天都在偷着乐。
利彻远察觉到她的失神,他眉头一寸寸的紧起来,开始生气,“在想着你跟他初次见面的情景吗,还是在回忆当初的感觉”?
“回忆起来又如何,已经不喜欢了,不爱了”,简汀扭头望着他双眼,镇定的说,“彻远,你好幼稚,为了这些事也要生气,其实你的过往我也是吃醋的,只是因为那个人是简妤,我没有资格吃她的醋”。
利彻远眸色微动,立即沉静了下去。
一分钟后,他抬手揽住她肩膀入怀,嗓音低醇的问:“那你见到我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实话实说,有触动吗,实话实说,不能撒谎”。
简汀咬了下唇沉思,“那个时候只感觉到很沉重的威严,触动不来”。
利彻远又好奇又失望的捏了下她耳朵,耳朵又软又细,他忍不住又咬上去。
“你狗啊”,简汀笑的躲闪。
“我长得比聂沛洋差吗,你竟然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利彻远咬牙切齿。
“有感觉啊,是压力的感觉”,简汀老老实实的说:“你是谁啊,利远集团的老总,我砸破脑袋也没敢对你有意思,就想着不要做错事就好,不然肯定被你训,而且那时候我刚失恋,要是能轻易的喜欢上别人那你得为你的未来担忧了”。
“好吧”,利彻远宠溺的亲了下她唇,心里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毕竟她跟聂沛洋是一见钟情,他也希望等老了她回忆起与他初次见面的时候是悸动的、甜蜜的。
可没办法,谁让他当时给她的第一印象太严肃了,以前雷昱凯就说过,他全身上下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不过好在,他还是遇上了她。
“简,我不是聂沛洋,我会珍惜老天爷给我的所有好”,他亲了亲她手背。
简汀无声且甜蜜的趴进他怀里。
病房里。
聂沛洋醒来,天已经黑了,周跃衡和佟子淳坐在病房的沙发上,两人吃着一个香梨,佟子淳在压低声音说话,似乎没察觉到他醒了。
“…利彻远对简汀简直比沛洋当初对她好一千倍,说实话,当初谁不知道简汀跟沛洋那点事,换成我再喜欢一个女人也受不了那档子事,可利彻远愣是一口气忍了,还娶了,换成我是简汀也早不会回头了,只是你知道沛洋那脾气,我要说了,他非恼火不可”。
周跃衡咬了口梨子说:“我们为什么跟沛洋玩的好,都是不达目的不择手段,心都狠”。
“我是希望他不要去招惹简汀了,你跟我加起来都未必是利彻远对手,何况他现在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要我说别再招惹从前那些幺蛾子了…”,佟子淳说着目光忽然一瞟,看到聂沛洋不知何时睁开双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吓得手里的梨子一抖,“骨碌碌”的掉地上后,赶紧捡起来,又拿了个新的过去,干笑:“沛洋,你醒啦,吃个梨子”。
聂沛洋手里扎着针管,脸上几天没刮胡渣,看的阴沉沉的。
佟子淳讪讪的手在空中放了半天又放回原处。
周跃衡不知道聂沛洋把刚才的话听去了多少,想想还是诚恳的说道:“沛洋,我们刚说的那些也是实话,虽然可能难听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