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对此次解梦做了评价,他说这次对梦的分析结果并不能够让人完全满意,甚至在某些方面使他更加感到奇怪了。看似一个很简单的梦,但是它所涉及的观念却不少,在分析的时候也并不能把它们一一地了解和解释清楚。由此我们可以知道对于这个梦的解释并没有结束。从对这个梦的分析中弗洛伊德认为人们还是可以明白一些问题的。现在将可以明白的各点列举如下:
第一,经过分析之后,我们不难看出这个梦所要表达的,也就是说这个梦隐含着的重点就是“匆忙”的这个行为。而“匆忙”这个词并没有在显梦中直白地表现出来。如果没有经过对显梦的层层分析,我们无从知晓还有这一层的隐意存在。所以潜意识思想的中心点似乎不在显梦中呈现。但当我们分析出这一隐梦的中心后,这一事实必将使整个梦所给予我们的印象发生根本的改变。
第二,梦中所呈现的观念作着毫无意义的结合。例如,一个半弗罗林买三个座位,在梦的思想的表层下我们便可以看出它隐含着的另外一个意义:“我结婚得太早了,这样做现在看来未免太傻。”这个“未免太傻”的隐意就是从显梦中的无意义成分分析出来的。
第三,由对梦中的隐意和显意进行比较的结果我们发现,显意和隐意的关系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关系,一个明显的元素并不一定总是代替一个潜在的元素;反过来说一个潜在的元素也并不一定仅由一个明显的元素代替。二者的关系是两个不同组的交叉关系,所以一个明显的元素可代表几个潜伏的思想;而一个潜伏的思想也可为几个明显的元素所代替。
对梦解析后的含义已然让我们惊叹,而更让我们惊奇的是梦者对梦的意义的态度。那位年轻的太太虽然承认对她的梦所做的分析,然而她仍不免感到惊异,她不并知道自己竟如此地轻视丈夫,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轻视他。关于这个梦还有许多细节未能完全了解,所以弗洛伊德认为,我们对于解梦还没有做到充分的准备,还要受进一步的训练。
12.梦者对梦中隐情的抵触
弗洛伊德发现在对梦者进行心理分析时,梦者往往对于梦的分析者的“刨根问底”很是抗拒。按照弗洛伊德的话说就是:“病人始终对我们作强有力的抗拒,这种情形非常奇怪,简直使人难以置信。”当分析者深入地寻问时,梦者往往强烈地表示出某种抗拒,然而就他们自身而言是绝不承认他们在抗拒的这个事实的。如果能使他们认识到这一点并且予以承认,对他们的梦的分析就会往前进一大步。梦者的这种反应,弗洛伊德认为是能够理解的,这种反应可以说是人类的一种反射性的自我保护措施。在这方面弗洛伊德又举了一个例子:当一个人倍受牙痛的折磨时,便迫切地去找牙医。但是当他看到牙医拿着钳子准备去对付他的龋齿时,他又会想尽办法推说自己的牙痛已经好多了,不再需要治疗了。这时,他似乎是完全忘记了那牙痛给他带来的许多个不眠之夜,而只是想着让那些钢铁制的东西远离他的牙齿。
梦者在这方面所表示的抗拒方式多而巧妙,往往让你难以辨别,因此当我们遇到这种情况时,就需要我们耐心并且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分析力。且不可表现出急躁和气馁的情绪,这些不良的情绪只会使我们遇到的情况更糟。俗话说得好:哀兵必败。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也可能会有这样的体验,往往一个意志很强的人,他通常会带动他周围的一些人不自觉地跟随他的意志行事。这也可以说是一个立场问题,在谈判中有一方不可动摇地坚持自己的利益,那么另一方面为了合作往往有所妥协。当然了,这种坚持的力度要有适当的分寸才行,不然会使双方争执不下而一拍两散。对于这样的一些梦者我们更要采取一些比较怀柔的政策,取得他们的信任,这可说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因为只有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他们才会觉得在向你坦露出他们的内心秘密后,你不会嘲笑他们或是向天下广而告之。你要让他们觉得你是值得信赖的,对他们来说你是安全的,只有这样你才能让你的工作顺利地进行下去。在具体的方法实施中,你可以这样做:设法找一个安静而免受侵扰的地方,用柔和的话语对梦者进行一些必要的心理暗示,让他们进入一种心境平和的境界,然后让他们在这种心态中客观地审视自己的心灵。告诉他们把浮现于内心中的一切,如感情、思想、记忆等,依其浮现于心中的先后次序一一地说出来。同时你也明白地告诉他们,不许对他们心中浮现的内容进行任何的联想,或是有所选择和取舍。无论是自己认为那些观念太讨厌或太无聊而说不出口,或认为它们太不重要,或太无关系或太无意义而没有叙述的价值,就把它们在内心中删减掉。要使梦者明确一点,那就是只跟随着浮现在意识表面上的观念,放弃任何方式的有意识的抗议。由解梦的方法看来,大凡那些力图被梦者怀疑或否认的联想,常常包含着导致发现潜意识的材料。
也有的梦的分析者的意志不是很坚定,当梦者的意志相对地坚强时,分析者就做出某种妥协。然而一旦这个规矩被建立之后,随着发生的第一件事就是梦者往往以它为抗拒的第一目标。梦者会找任何他所能找到的理由来推说,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这时,他们首先会说心中一无所有,而后又会说他想说的内容太多,以至于一时间让他们理不出个头绪来。其次,分析者会惊诧地发觉梦者的思绪好像突然变得很混乱,具体表现在他们忽而批驳这一观念,忽而又会批驳另一观念;先后顺序全由他们谈话时的停顿,你便可以推想而知,往往在一次停顿后,他们就会转而说向另一个话题。最后,他们干脆就宣称自己确实不能说,因为一旦诉说那些事自己就会感到非常羞愧和难堪,于是这些情感就使得他们很快便忘记了先前与释梦者的约定,编造着他们所能想到的任何托词而百般推托。或者,梦者想起一件事,但他认为这件事是与他人而不是与自己有关,所以他认为那是不重要的,因此他就可以不必照规则行事而说法出它们。或者,他认为那刚刚闪入脑际的想法,实在太不重要,太无意义,或太荒谬绝伦,就自己认为我们决不至于要他报告这种思想。他就这样推托着,忽而用这个方法,忽而用那个方法,他不断地答应要说出一切,结果却等于一事未说。
无论哪一种人,他总会设法将自己思想的某一部分隐藏起来,以提防分析者的进攻。弗洛伊德在他的行医过程中,就曾遇到过这样一个非常聪敏的病人,这位病人一度把他的一段视为至爱的恋情隐藏了达数星期之久。当治疗进行到一定的程度他才不得不把它说出来。弗洛伊德责备他违反了他们最初的约定,那个病人辩白说,这是完全是他的私事。而弗洛伊德说,在精神分析的治疗法中不允许病人有任何的隐私庇护权,如果一旦开此先河,那么便如同一面设法逮捕罪犯,一面又允许开设一定的特别区域,在这个特区中禁止抓人,那么这个罪犯自然只能隐身于这些安全的处所了。弗洛伊德说:“我从前也曾有一次决定允许给某人以这种例外的权利,因为他必须恢复他做事的能力。因为他是一个文官,因受誓约的束缚,不能将某事告诉他人。后来,他对治疗的结果感到很满意,但我却感到不满意。从此,我决心不再施术于这种条件之下了。”
同时,梦的分析者们也不应对这种抗拒严加谴责,这也是一种人性很自然的反应。分析者心中要清楚,梦者越是想抗拒的内容越有可能在这部分的内容里包含着梦者以往生活中许多重要的材料。如果说分析者能采用一种较为巧妙的方式,那么他就有可能把这种抗拒直接转为对自己的莫大帮助。我们要注意的就是这种材料常先作为一种抗拒,一种伪装,而有碍于治疗。我们还可以说梦者用以反抗治疗的就是他的自我性格特性和个人态度。这些性格特性随神经病的状况和要求而呈现出来,我们因此观察到了一些平常不轻易明显出现的材料。你们也不要以为我们将这些抗拒的出现视为威胁分析治疗的危险。其实,我们知道这些抗拒是势必出现的,只有当它们不能明确地被唤起而足以让梦者明白其为抗拒的时候,我们才感到担心。因此,我们知道如何克服这些反抗,才是分析的重要工作。
当然,梦者必然曾努力使有关的精神历程不能侵入意识,结果使之成为潜意识;因为它们是潜意识,所以就有了构成症候的能力。在梦者被分析治疗时,这同样的过程又活跃起来以反抗化为潜意识的企图,这就是我们所知道的抗拒的方式。而由抗拒形成的致病历程则称之为压抑或性压抑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