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浴血功臣录:中国古代开国功臣秘事追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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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杨素——权倾大隋,多面能臣(2)

杨素本人,便是一员骁勇之将,勇猛顽强是他的作战特点。北周时期,他曾随宇文宪征讨北齐,宇文宪兵败而逃,齐兵紧追其后。为护主逃生,杨素英勇无畏,仅率十几名卫士与北齐大军搏斗,竟拼杀出一条血路来。因此,杨素带兵作战,分外强调勇猛无畏与坚持不懈的战斗精神。两军对阵,他不是指挥全军冲杀,而是将兵士分批派出。第一回合,他只派出一二百人的小队冲锋,要求兵士全胜而归,败逃者立斩于阵前;同时,他选出二三百人作为第二队准备其后,并依次安排第三队、第四队等列阵以待。他下达死令:各队兵士或战胜敌人,或战死敌阵,如前一队尚未灭敌而败逃回来,则后面的梯队须先把退回的将士杀尽,再接着冲杀。如此往复,直到取胜为止。战斗开始,他命令擂鼓助威,士兵们踏着战友的鲜血拼命冲向敌阵,悍勇无比。杨素采用这样血腥残酷的战法,迫使兵将冲锋陷阵,以死拼杀,使敌方心生畏惧。在死亡的威胁下,兵士们只得抱着必死的决心奋勇直前,战斗力自然强大,杨素的军队因而鲜有败绩。

2.军纪严明,恩威并施

军纪严明也是杨素之军能够屡获战功的重要因素。杨素严令部下对途经之地的百姓做到秋毫无犯,如有违令者,无论官职大小、立功多少,一律格杀勿论,绝不姑息纵容。为了严整军风、鼓舞士气,战前他总要先整治部队,罪责不问大小,凡有过失者,皆拉至军前斩杀,以儆效尤。每次肃军,获斩者动辄几十人,多则近百,经常是尚未出战,兵卒已横尸阵前。如此警示部队,兵将早已看得心惊胆战,而他却依旧谈笑自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他的整治下,其部队兵将皆恪守军规,严执军令,战斗起来更是如铁军一般无坚不摧,所向披靡。杨素对部将兵士冷面无情,却能宽待俘兵,实行优待政策,对所获俘虏,他不予辱杀,总是将其释放,也由此大获人心。

虽然杨素是出名的冷血将帅,战法残忍,愿意入他营中卖命的兵士却不少,这是为何?首先,杨素治军严格,但亦懂得恩威并施。他深得文帝信任,且位高权重,总能抢得头功,其部下兵将稍有功绩,便可封官受赏;而其他的将领,即使有功,也常被奸佞小人所馋而不得分赏,随战的将士出生入死却得不到回报,作战的积极性顿时受挫。因此,许多勇士都愿意随杨素出征。其次,杨素虽军规严酷,却能做到一视同仁,他自己作为将帅,总是身先士卒,亲为表率,兵将们自然没有怨言。再次,杨素足智多谋,考虑周全,他指挥作战,颇有胜算,军队损失较小,兵将只要奋力冲杀,很少会枉送性命。

在其独特而残酷的治军方法下,杨素旗下的将士个个能征善战,英勇无畏,因而他的军队总是逢战必胜,屡建奇功。连凶悍无比的突厥大军都令其闻风而逃,可见杨素之军的强大战斗力。

成人之美,佳话流传

1.破镜重圆

战场上“流血盈前,言笑自若”的杨素凶狠绝情,而生活中的他还有另一副面孔。有着“英杰之表”,且“不拘小节”的越公,还曾成全过几段爱情佳话。

陈朝灭亡后,隋文帝将陈后主之妹乐昌公主赏于杨素为妾,乐昌公主因“才色冠绝”,深得杨素宠爱。公主曾嫁给陈太子舍人徐德言为妻。动乱之时,徐德言恐国破家亡后夫妻失散,便把一面铜镜破为两半,夫妇各执一半,以作日后联络的信物。果然不久陈灭,夫妻失散。徐德言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觅得妻子下落,并以铜镜联络到了嫁入杨府的公主。乐昌公主看到镜后题诗:“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念及旧爱,悲伤不已。杨素听完公主的讲述后为之所动,于是忍痛割爱,将乐昌公主交还给徐德言,使得“破镜重圆”,并送给他们大量钱财。

此事令“闻者无不感叹”,杨素宽容大度、成人之美的爱情佳话也流传至今,成为美谈。

2.红拂夜奔

唐书《虬髯客传》中记载了“风尘三侠”的故事:李靖年轻时才质过人,受到仆射杨素的赏识,他常被邀至相府,与杨素畅论国事。杨素身边有一个手持拂尘的侍妾,名唤“红拂”,她的容貌气性皆宛若“天人”。红拂看上了当时还是一介布衣的李靖,竟夜投英雄,大胆示爱,还跟着李靖私奔了。杨素得知侍妾私奔,因爱惜李靖之才,并未予以追究。后来李靖入仕隋朝,做了马邑的郡丞,入唐后又建功勋无数。

杨素豪迈豁达,“不追红拂妓,放乐昌”(冯梦龙《情史类略》),玉成佳偶,又成就一段佳事。

3.慨释偷情

李百药是杨素朝中同僚李德林之子,他聪慧机智,自幼被喻为神童。他迷恋杨素的一个宠妾,竟然色胆包天,趁夜潜至杨府与其私会。结果东窗事发,杨素将他捉奸在床,正欲动怒,却发现李百药“年未二十,仪神隽秀”,似有才之人。杨素一时惜才,有心放他一马,便说:“闻汝善为文,可作诗自叙,称吾意当免汝死”。松懈绑绳后的李百药接过纸来,挥笔成诗。杨素看完后,对其诗作大加赞赏,不仅释放了李百药,还把爱妾嫁给他,“并资从数十万”,作为礼金。后来李百药做了隋朝的尚书礼部员外郎,也是受杨素的推荐。

李百药因祸得福,美女与财富并收,还官运亨通,这等好事,若非杨素爱才,恐怕只能是个奇迹了。古今之人,能大方到献出爱侣已是难得,而杨素竟亲手成全了三桩美事,真是令人佩服。他惜才之甚,可见一斑!

阴险权奸,多面能臣

1.惜才妒才,矛盾一身

杨素惜才有名,李靖、李密、封德彝等人皆曾受过他的礼遇和提携,他可以说是善掘新秀的伯乐。但如此不遗余力地助荐人才的杨素,同时,也是个嫉妒同僚、暗害能将的佞臣。

隋朝四大名将中的史万岁,官至左卫大将军,他才干过人,体恤下士,是有名的百战之将。他曾是杨素的副将,随杨素平定江南的叛乱,因在战斗中频立军功而升至将领。可以说,史万岁也是曾获杨素提拔的新人。

后来突厥犯境,史万岁与杨素各为将帅统兵出战,战后他功绩卓著,竟盖过了杨素之军。杨素妒忌其功,便向隋文帝进言道:“突厥本降,初不为寇”,还说史万岁是为了邀功而进攻突厥。结果史万岁非但未获奖赏,还受到隋文帝的猜忌。

时值太子杨勇被废,隋文帝正在追查太子的党羽,杨素谎称史万岁正在拜谒东宫,文帝听信,立即传来史万岁。史万岁正欲上表战功,遂言:“将士有功,为朝廷所压抑”。文帝大怒,立即以“怀诈要功”的罪名,将史万岁当堂暴打至死。杨素一句讹传,便令史万岁惨死,其阴险毒辣,由此可视。

这样看来,杨素的性格很矛盾,不过这也不难理解。杨素才智非凡,文韬武略,无所不通,加上出身将门,内心当然骄傲自负。前朝周武帝曾夸他道:“善自勉之,勿忧不富贵。”他却回应:“臣但恐富贵来逼臣,臣无心图富贵。”从这回答中就能看出他有多么负气。他提拔人才,前提是他得居于高位。若后辈人才威胁到他的地位,盖过了他的负气,那必遭打击。

2.陷害忠良,操纵朝政

杨素当政后,权倾朝野,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他除了打击功高的能臣,还不断地剪除异己,朝臣中稍有不肯附和者,杨素便会对其施以暗害。名将贤臣贺若弼、高熲、李纲、柳彧等,都遭到杨素的陷害和排挤。

侍御史柳彧是著名的谏臣,其正直曾被文帝赞为“国之宝”。杨素曾因犯小过,被送交柳彧治罪。杨素依恃相位,狂傲无礼,柳彧刚直不阿,秉公审讯杨素,还面斥其罪。杨素丢了面子,对他心怀记恨。

公元602年,蜀王杨秀被废黜,杨素趁机诬告柳彧通过内臣与诸侯传信。文帝未加详查,便将柳彧贬为平民,流放到怀远镇。当时汉王杨谅举兵谋反,柳彧不知内情,做了汉王的谋臣,发现杨谅谋反已为时太晚。杨素攻陷晋阳,押柳彧回京师,诬告他心怀不轨,亦有谋反之意,将他流放敦煌。直到杨素死后,柳彧才得调回京,却不幸亡于途中。尚书右丞李纲也是耿直之臣,他不肯归附杨素,同样也遭到杨素的陷害,被调离京都。

3.废立太子,从中作梗

杨素被后人定为一代权奸,与他暗助隋炀帝杨广即位有重大关系。

隋朝建立之初,长子杨勇被立为太子,杨广为争皇位,暗使花招,并勾结权臣杨素,欲夺帝位。

隋文帝一贯勤俭,而太子杨勇却生活奢侈,贪图享乐,因此文帝对杨勇颇有看法。杨素便抓住这一点,在文帝面前经常诋毁太子杨勇。久而久之,文帝对杨勇的印象越来越差,晋王杨广却伪装得恭孝勤俭,文帝便有了换太子之意,欲以晋王杨广接替太子之位。

文帝四子蜀王杨秀与杨勇交好,得知父亲想废除太子,便欲起兵拥立杨勇。杨广惧于杨秀的势力,便暗地令杨素向文帝谗陷蜀王。杨素依言而行。杨广又暗制木偶,与杨素勾结,诬告杨秀以巫蛊之术加害圣上,文帝大怒,废秀为庶人,囚于内侍省。

公元702年,杨勇被废做“庶人”,杨广荣登储位。在杨素一手操纵下,暴君隋炀帝终获帝位。

杨广做了皇帝后,并没有感怀杨素,同样阴险的隋炀帝对权势过高的杨素始终怀有猜忌,遂对他“外示殊礼,内情甚薄”。不久,杨素忧郁成疾,隋炀帝虽然常派名医诊断,却密向医生探问杨素死期。杨素深知自己名位至极,大限已到,曾对其弟杨约说:“我岂须更活耶?”于是拒绝服药。公元606年,一代权臣杨素病死于洛阳家中,终年六十六岁。

关于杨素之死,还有一种说法,称其是在与元德太子杨昭宴饮时,误饮了隋炀帝派人送来的毒酒,毒发身亡。不过说法不定,杨素的死至今仍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