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佛祖派般特去给附近的僧尼讲经说法。那些僧尼早就对般特的愚笨有所耳闻,所以心里都很不服气。私下说:“这样愚钝的人也会讲经说法吗?”但是,他们表面上仍然很有礼貌地接待般特。
般特惭愧而谦虚地对僧尼们说:“我生来愚钝,在佛祖身边只是学到一个偈语。现在讲给大家听听。”
他刚念完,僧尼们就开始哄笑起来,私下说:“竟然只会一首启蒙偈语,我们早就倒背如流了,还用你来讲什么啊?”
但般特不动声色,仍然从容地往下讲。他说得头头是道,而且讲出了很多新意,从一首看似普通的偈语道出了无限深邃的禅理。
此时的僧尼们听得如痴如醉,连连赞叹起来:“一首启蒙偈子,居然能够理解到这么深的程度,实在是高人一等啊!”于是大家对他肃然起敬。
◎高明的人才能参悟出蕴藏的玄机
梁朝傅翕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也是一位非常有修为的禅者。因居住在云黄山,在山上栽了两棵树,命名为“双林”(借用释迦牟尼灭度于娑罗双树间的典故),自称“当来善慧大士”。后来,世人皆称呼他为傅大士、“善意大士”。他便常以偈语教化弟子。
有一次,傅大士对弟子说偈:
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
起坐镇相随,语默同居止。
纤毫不相离,如身影相似。
欲识佛去处,只这语声是。
意思是说,每天行、住、坐、卧,都与佛形影相随,同眠共起,如要知佛去处,自性当清净。
傅大士还留下了一首非常有名的偈语:
空手把锄头,步行骑水牛,
人从桥上过,桥流水不流。
“空手把锄头”,是说拿东西的手(即肉体),就等于锄头,是主人公在指使我们运作。“步行骑水牛”,是说我们能够走路、奔跑,也是主人公驱使肉体的结果,就等于人骑在水牛上赶牛走路一样。“人从桥上过”,肉身就好比是桥,人就是主人公,人在世上不过住一段时期,等于在桥上走过去了。“桥流水不流”,是说我们这肉身壳与世不长久,是随时变迁的。人由少而壮,由壮而老,这“桥”不就是在流转、在变化吗?水是代表我们的佛性,它是不流动的,不动摇的,也无所谓来和去。
◎认识自己是开悟的开始
《百喻经》中有这样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家境贫穷,而且债台高筑,因无力偿还,便逃到他乡。
在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路旁有一只宝箧,里面装满了珍奇宝物,在宝物上覆盖了一面镜子。此时,穷人刚好路过这里,看到四下无人,便捡起宝箧,打开一看,里面尽是珍奇异宝。
“这下发财了!”穷人心里欢喜得不得了。
正在高兴之际,突然发现镜子里有个人,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赶紧跟对方赔不是说:“我以为宝箧是空的,应该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您在里面,请不要误会,我不是有意要拿您的东西。”
说完,穷人也来不及弄清楚怎么回事,就飞也似的逃跑了。原来穷人所见到的,不过是镜中他自己的身影,而他居然不认识,所以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财宝。
◎嬉笑疯癫之中藏有真意
布袋禅师终日袒胸露腹,出语无定,经常以锡杖荷着一只布袋。右手提着罗汉珠游化四方,见到人便向人乞讨,得来的东西全藏于布袋内,所以世人称之为“布袋和尚”。
有一次,浙江天童寺过堂打板时,僧众们陆续排班入座。嬉笑疯癫的布袋和尚,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毫不客气地就往斋堂中央方丈和尚的位置上坐下来。纠察师一见,非常不客气地喊他下来,布袋禅师却视若无睹,行堂师也向前要拉他下座,无奈他稳如泰山,动也不动一下。
眼看住持密禅师就要驾到,纠察师一急,赶忙走到中央,气呼呼地用手揪住布袋禅师的耳朵,想把他拉下座来,谁知布袋禅师的耳朵被纠察拉了一丈多长,耳朵已经拉到斋堂门口,而身体却丝毫不动地安坐在中央。两旁的大众一见,都吓得目瞪口呆!
住持密禅见此情形,就对纠察师说道:“让他在上座,我就坐在他后面好了。”
从此以后,每天受午供的时候,布袋禅师就来了,且老是不客气地总坐在斋堂中央饭桌上。至今各寺院五观堂中,中央还有供奉弥像“布袋禅师”的遗风。而浙江天童寺的斋堂,更有偈曰:
弥勒示贫相稳坐主位,当纠察拖耳耳拖长;
密祖现海量喜让客居,命侍者移座座移位。
五代梁贞明三年,布袋禅师于岳林寺殿前一大磐陀石上示寂。留下最后一偈:
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
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
布袋禅师,游戏人间,因他的最后遗偈最为有名,世人皆以弥勒菩萨来称呼他。布袋禅师心宽体胖,常露笑容,人皆尊他为弥勒佛。
◎不执著于名相者真大师
佛光禅师在参禅的生活中,经常忘记自己。一些从各方前来参学的禅者,要求拜见禅师,面请教益。侍者通报时说,某位学僧从某地来,想见禅师问禅。
佛光禅师总是自然地反问:“谁是禅师?”
有时,佛光禅师在吃饭时,侍者问道:“禅师!你吃饭吃饱了吗?”
禅师也像茫然似的问道:“谁在吃饭?”
一次,佛光禅师下田锄草,从早到晚,都没有休息一下,寺里大众见到他都慰问说:“禅师!你辛苦了!”
佛光禅师礼貌地答道:“谁在辛苦?”
“谁在辛苦?”“谁在吃饭?”“谁在经行?”“谁在说话?”佛光禅师经常忘了自己而这样回答别人,反问别人。
“谁是禅师?”其实,这就是禅师了。不少的禅者学人,因佛光禅师的话而寻回了自己,认识了自己。
道吾禅师问云岩禅师:“观世音菩萨有千手千眼,请问你,哪一个眼睛是正眼呢?”
云岩禅师答道:“如同你晚上睡觉,枕头掉到地下去时,你没睁开眼睛,手往地下—抓就抓起来了,又重新睡觉。请问你,你是用什么眼去抓的?”
道吾禅师听了之后,说:“喔!师兄,我懂了!”
“你懂什么?”
“遍身是眼。”道吾说。
云岩禅师一笑,说:“你只懂了八成!”
道吾疑惑地问:“那应该怎么说呢?”
“通身是眼!为什么不用它彻天彻地地观照一切呢?”
◎做人不要倚老卖老
有一位信徒到寺院礼完佛后,便到客堂休息。才坐下来,就听到一位年轻的知客师对已非常年老的无德禅师道:“老师!有信徒来了,请上茶!”
不到两分钟,又听到那位年轻的知客师叫道:
“老师!佛桌上的香灰太多了,请把它擦拭干净!”
“拜台上的盆花,别忘了浇水呀!”
“中午别忘了留信徒用饭。”
这位信徒只见年老的无德禅师在知客师的指挥下,一下子跑东,一下子往西,实在看不过去,就问无德禅师道:“老禅师!知客师和您是什么关系呀?”
老禅师非常得意地答道:“他是我的徒弟呀!”
信徒大惑不解地问道:“这位年轻的知客师,既然是您的徒弟,为什么对您如此不礼貌?一下子叫您做这,一下子要您做那呢?”
老禅师非常欣慰道:“我有这样能干的徒弟,是我的福气。信徒来时,只要我倒茶,并不要我讲话;平时佛前上香换水都是他做,我只要擦一擦灰尘;他只叫我留信徒吃饭,并不叫我去煮饭烧茶。寺内上下一切都是他在计划、安排。这给我很大安慰,否则,我就要很辛苦了!”
信徒听后,仍不甚了解,满脸疑惑地问道:“不知你们是老的大?抑是小的大?”
无德禅师道:“当然是老的大,但是小的有用呀!”
◎什么境界的人就有什么层次的悟性
有一位云水僧听人传说无相禅师禅道高妙,想和其辩论禅法,适逢禅师外出,侍者沙弥出来接待,道:“禅师不在,有事我可以代劳。”
云水僧道:“你年纪太小,禅法不够。”
侍者沙弥道:“年龄虽小,但智能不小!”
云水僧一听,心中猜疑,便用手指画了个小圈圈,向前一指。侍者摊开双手,画了个大圆圈。云水僧伸出一根指头,侍者伸出五根指头。云水僧再伸出三根手指,侍者用手在眼睛上比了一下。
云水僧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顶礼三拜,掉头就走。云水僧心里想:我用手画了个小圈,向前一指,是想问他,你胸量有多大?他摊开双手,画了个大圈,说有大海那么大。我又伸出一指问他自身如何?他伸出五指说受持五戒。我再伸出三指问他三界如何?他指指眼睛说三界就在眼里。一个侍者尚且这么高明,不知无相禅师的修行有多深,还是走为上策。
后来,无相禅师回来,侍者就上述此事,道:“报告师父!不知为何,那位云水僧知道我俗家是卖饼的,他用手画个小圈圈说,你家的饼只这么一点大。我即摊开双手说,有这么大!他伸出一指说,一个一文钱吗?我伸出五指说,五文钱才能买一个。他又伸出三指说,三文钱可以吗?我便比了眼睛,怪他不识货。不想,他却吓得逃走了!”
无相禅师听后,说道:“一切皆法,一切皆禅!侍者,你会吗?”侍者茫然,不知所对。
◎不能认识自性的和尚都是假和尚
有道禅师曾路过一间卖茶的茶坊。因口渴,便进去喝杯茶小憩片刻。店主热情招呼,问道:“禅师!辛苦了吧?喝茶吗?”有道禅师点头表意。
店主却又道:“禅师!我有一题难解,若您能开示,我便供养您!如何?”
有道禅师用平淡的眼光看着他道:“你问来便是。”
店主问道:“古镜未磨时如何?”
有道禅师很快地答道:“黑如漆。”
店主再问道:“古镜既磨了又如何?”有道禅师回答道:“照天地。”
店主不以为然,说道:“对不起!恕我不供养。”
说着转身就入店内去了。有道禅师心想:“数十年参禅,竟不及一个茶馆店主,可见他禅道之高,而我之愚钝了。”于是决下苦心闭门深修,以求开悟。
几年后,有道禅师又来到这个茶坊。店主仍亲切地招呼道:“几年不见,仍想请教那句老话,‘古镜未磨时如何?’”
有道禅师顺口说道:“此去汉阳不远。”
店主再问道:“古镜既磨后如何?”
有道禅师再回答道:“黄鹤楼前鹦鹉洲。”
店主听后,诚恳地说道:“请禅师接受我的供养!”
随即转身呼幺道:“伙计!泡茶,泡好茶!”
“此去汉阳不远”,“黄鹤楼前鹦鹉洲”,乃已能认识自性当下即是,故有好茶吃。
◎色既是空,空既是色,心性不二
有一学僧至南阳慧忠国师处参学。请示道:“‘禅’是心的别名,而‘心’是在佛不增,在凡不减的真如实性,禅宗祖师们将此‘心’易名为‘性’,请问禅师,心与性之差别如何?”
慧忠毫不隐藏地回答道:“迷时则有差别,悟时则无差别。”
学僧又再进一步地问道:“经上说:佛性是常,心是无常,为什么你会说无差别呢?”
慧忠国师耐心地举喻说明道:“你只依语而不依义,譬如寒时结水成冰,暖时融冰成水;迷时结性成心,悟时融心成性,心性本同。依迷悟而有所差别。”学僧终于契会于心。
迷悟虽有差,本性则无异。如黄金是一,但可制耳环、戒指、手镯等各种不同之金器,故金器虽异,实一黄金耳。明乎此,心与性名虽不同,实则皆吾人之本体也。
在佛教里,心性的别名很多,如“本来面目”、“如来藏”、“法身”、“实相”、“自性”、“真如”、“本体”、“真心”、“般若”、“禅”等等。这无非是用种种方法要吾人认识自己。
◎高境界就是把别人看高
有一位女施主,家境非常富裕,不论其财富、地位、能力、权力,及漂亮的外表,都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但她却整天郁郁寡欢,连个谈心的人也没有。于是,她就去请教无德禅师,如何才能具有魅力,以赢得别人的喜欢。
无德禅师告诉她道:“你能随时随地和各种人合作,并具有和佛一样的慈悲胸怀,讲些禅话,听些禅音,做些禅事,用些禅心,那你就能成为最有魅力的女人。”
女施主听后,问道:“禅话怎么讲呢?”
无德禅师道:“禅话,就是说欢喜的话,说真实的话,说谦逊的话,说利人的话。”
女施主又问道:“禅音怎么听呢?”
无德禅师道:“禅音就是化一切声音为微妙的声音,把辱骂之声转为慈悲之声,把毁谤之声转为颂扬之声,哭声闹声,粗声丑声,你都能不介意,那就是禅音了。”
女施主再问道:“禅事怎么做呢?”
女施主更进一步问道:“禅心是怎么用呢?”
无德禅师道:“禅心就是你我一如的心,圣凡一致的心,包容全部的心,谦逊待人的心。”
女施主听完以后,一改从前的骄气、傲气,再也不在人前夸耀自己的财富,不自恃自我的美丽,而总是对人谦恭有礼,对眷属尤能体恤关怀,不久就有了许许多多的知心朋友,而且被夸为“最具魅力的施主”!
◎放下才会快乐自由
石头希迁禅师住在湖南,有一次偶然见到一位新来参学的学僧,便随口问道:“你从什么地方来?”
学僧恭敬地回答:“从江西来。”
希迁禅师又问:“那你见过马祖道一禅师吗?”
学僧:“见过。”
禅师顺手指着院子里的一堆木材,问道:“马祖是不是像一堆木柴?”
学僧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怎么想这个问题,还是不明所以,因而觉得自己在石头禅师处,无法深入领会禅理,就又回到江西见马祖禅师,并且叙述了自己的困惑。
马祖道一禅师听完后,安详地一笑,问学僧:
“你看那一堆木柴大约有多重?”
学僧:“我没仔细称过,估计有八九十斤吧。”
马祖:“你的力量实在太大了。”
学僧:“为什么这么说?”
马祖:“你从南岳那么远的地方,背了八九十斤的一堆木柴来,岂不很有力气?”
◎人因分别心而分出境界高低
有一位比丘尼近来请教龙潭禅师道:“要如何修持,下辈子才能转为大丈夫相?”
龙潭问她道:“你出家为尼已经多久了?”
比丘尼道:“过去出家有多久,与未来有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将来能否转为男相?”
龙潭又问道:“那你现在是什么?”
比丘尼答道:“我是女相,难道禅师看不出来?”
龙潭禅师说:“你是女相,谁看得出你是女相?”
◎有生于无,无中生有
在一座禅寺里,负责煮饭烧菜的典座,是非常受到尊重的职务之一。但要把这个职务做好,不仅要将饭菜煮出味道,尤其要爱惜米、菜、油、盐,不可糟蹋。参学很多道场的石霜禅师在沩山禅师那里负责典座,管理米粮。
一天,他正在筛米时,住持沩山禅师来了,对他说:“不可抛撒米粒,因为那是施主布施的。”
石霜答道:“一向不抛撒。”
沩山就看看四周,从地上拾起一粒米说:“你说不抛撒,那么这一粒从哪里来?”
石霜默默无言,无话回答。
沩山禅师接着说:“莫轻这一粒,因为百千万粒从这一粒生。”
石霜立刻把握机会,问道:“那这一粒从哪里生出来的?”
沩山禅师却不回答,呵呵大笑地回方丈室去了,到了黄昏,沩山禅师就出现在禅堂。他说道:“大家听着,米里有虫!”
◎境界决定高低
稽山章禅师还是一个云水僧时,在投子禅师座下做烧火的工作。有一天,章禅师干完活,在庭院里碰到投子禅师,投子禅师以一杯茶慰劳他。
投子禅师一面斟茶一面问道“这杯茶如何?”
章禅师双手接茶,说道:“森罗万象都在这里!”
投子禅师道:“若一口喝尽时如何?”
章禅师却将茶泼掉,问道:“森罗万象在什么地方?”
投子禅师道:“可惜一杯茶。”
章禅师话锋急转:“这只是一杯茶?”
投子禅师重复道:虽只是一杯茶,森罗万象都在这里。”
章禅师无话可说。
◎你的言行是你心境的放映
盘邦大师说禅时,各宗各派和各个阶层的人都欣然受教。他说法既不引经据典,也不沉迷于学术讨论,他的话是从心底流出的。
他的听众愈来愈多,结果激怒了日莲宗的一位法师,因为这位法师的信徒都跑到盘邦这儿来听禅了。
这位法师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心里很不服气,因此决定到盘邦的寺院找他辩论,一决雌雄。
“盘邦禅师,听说来这儿听法的无人不崇拜你,服从你;而像我这样的人就不服你,你能使我服从吗?”
“到我旁边来,我可做给你看。”盘邦不动声色地答道。
这位法师昂然推开大众,走向前去。
“到我左边来。”盘邦微笑着说道。
法师走到了他的左边。
“你最好到右边来,我们也许可以靠近一些交谈。”
法师傲然地向前跨了一步,走到了他的右边。
盘邦平静地说道:“你瞧,你己在服从我了,因此我想你是一位非常随和的人。”
◎包容心是一切智慧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