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今夜不点灯:暴君,妾身不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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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她挣脱开烈焰的保护,白烟中她伸手去抓那个逃跑的人儿,“不要走,我不让你走!!”

她抱着他的腰,高隆小腹的身子紧贴着他的后背,她在哭,她的泪打湿他的衣衫,沁入他的肌肤,“海儿……”

念沧海就像个哭闹耍性子的小孩子,她不放,她不会放他离开,他还欠她一个解释。

“不要逃,哪里也不要去。”

“海儿……”

“是你欠我的,忘了么,你欠我一条命,不……是两条……你差之害死我和孩子,你肩上欠着我两条人命,我不准你说走就走。”

迦楼转过身,念沧海用动气的泪眼瞪着他。

他只是笑,悲戚的笑,“怎么办呢,命,我只有一条,你要拿去的话,就给‘这儿”刺伤两刀,我愿为你死去两次,好不好?!”

他握着她的手抽出他腰间的短剑刺向他的心口——

“不要!”

血猛地从他心口喷溅出来,染红了念沧海一双眸子,也怔住了就在她身侧的烈焰,“迦楼姐姐,迦楼姐姐!!”

迦楼单腿跌跪在地,念沧海握着短剑的手一扯,沾着血的短剑铿锵一声落在地上,血口太大,鲜血汹涌……

“不要!!大王,救救他!!太医,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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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海怎会料到迦楼会寻死,那一剑刺得是那么果断,若不是握着她的手,她的一个迟疑,只怕剑身一定穿心而过——

太医坐在榻边给迦楼缝合血口,上着药,随即包上纱布。

“迦楼姐姐怎么样?!他会不好死?!”

那伤口是那么深,那鲜血就像要统统涌出他的身子才敢罢休,“王妃勿用担心,所幸剑身擦过心脏,虽然伤口不浅,伤势严重,可他身子底子好,现在已经止住了血,熬过今夜就没事了。”

“熬过今夜……?今夜会有什么变数么?!”

念沧海听出太医话中玄机,“他只要这样静养着,不动弹不走动,当然更不能再伤及伤口,就无碍。”

“只要不动就可以了,对不对?”

太医点点头。

念沧海松了口气,坐在榻边轻握住迦楼的手,手儿轻轻拂过他血色惨白的脸儿,“没事了,迦楼姐姐,没事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许是失色过多,迦楼一直昏睡到夜半才回复意识,而手边坐卧着的是,“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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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楼姐姐,你醒了?!”

他要动,坐起身,念沧海立刻轻按住他的手,“不要动,你心口的伤不能动的。”

迦楼这才感觉到心口传来的痛楚,才想起原来自己这是从地狱府外走了一圈,“为何要救我,再给我一剑,我欠你的是不是就能扯平了?!”

他另一手一动,念沧海急得以为他又是要拿剑——

“不要,我不要你还,我要你好好的活着。”

她怎能允许相同的事再发生一边?她那时那么埋怨他只是为了说服他留下,她要知道他会毫不手软的刺死自己,她绝不会说那样的话。

“呵,你个丫头,怎么到了这个时候都不分敌我,有敌人站在你的身前随你除却,就不该大发无聊的善心,你的善心会累死你的。”

他忍不得看到她眼中有泪,他更愿意她咒骂他欠她的时候,不过他却不想再给自己补上一刀,因为比起死,同她互不相欠更让他害怕。

有着拖欠,也许来世才能再次相见。

在对的时间里,对的地方,遇到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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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把我说的像傻瓜一样,不,我不是你说的那么善良的人。是你,因为是你,你是我的迦楼姐姐,所以我才要你好好活着。”

“……”

“我不是不恨你,不怨你,是因为更爱,更珍惜你,所以不愿失去你。”

迦楼不敢相信念沧海眼中落下的泪是为了自己,她是在为他而哭,他以为她会恨他,就像她说的他是她的迦楼姐姐,他该保护她,而不是亲手将她推向地狱深渊。

“那你这样惩罚我,不是太便宜我了?!”

如果放他一条生路,是让他永远隐匿在见不得光的黑暗里,那会不会比杀了他更加的残忍?!

这张妖冶的脸孔几时开始就只有愁容绕面?!

她不喜欢他这样,她喜欢他邪邪坏坏的笑,她喜欢他大无畏连卿绝都敢顶撞的架势,她喜欢他没正经和她斗气打闹的样子。

“海儿,为何不恨我,为何?!”

他眼中也含着泪,她的心因此狠狠抽痛。

“为何要恨你?你曾拼尽性命的救我,保护我,我怎能轻易都忘记,将一切都抹杀,如果你欠我两条人命,那我又该欠了你多少?!”

“……”

“我心中只有那个迦楼姐姐,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伤我的那个是婆罗律音,忘莫离的亲哥哥,深爱着她的男人,他要杀我伤我,是他的天命所在,可我的迦楼姐姐没有错,我恨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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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楼泪水强抑在眼眶中,还说不是傻瓜——

迦楼也罢,婆罗律音也好,都是他,都只是他!!

“如果那一夜你坠崖已死,你的灵魂也仍旧会原谅我么?”

“死?为何我会死?”

念沧海沾着泪水的唇角忽地勾出一抹淡淡笑弧,迦楼讶异地看着她,“海儿……?”

“迦楼姐姐应该比我更清楚的,不是么?你应比我更清楚,我一定不会死,不是么?”

迦楼不说话,但念沧海看得出他眼中的惊涛骇浪,他是知道的,他从一开始就设下了一个局,他是坏人,十恶不赦的大恶魔,残忍的为救忘莫离而置她的生死于不顾。

可是啊……

“我答对了,对不对?”

“海儿,为何你会……知道?”

“因为我的迦楼姐姐,早已给了我绝不会因为易魂大法死去的解释——他是知道我不会死的,他告诉我,我的没想你有颗梅花,就是有人对我用了易魂大法,也无法摧毁我的灵魂肉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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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海眼中含泪,唇角带笑的说着,“我又说对了,对不对?!”

“……”

“我的迦楼姐姐是帮了我,他看到了她隐匿心间的痛苦,他知道我身子里还藏着另一个人的魂魄,因为她,我无时不刻的痛苦,因为她,我始终怀疑我所深爱的男人对我的爱。”

“……”

“所以为了解除我的痛苦,他才让自己变为坏人,他才让那个人复活,让她离开我的身子,这一切只为为我解开心中折磨着我,让我痛苦的那个疑问。”

“……”

迦楼始终哑然无声,眼中的泪却是也在无法强抑,落了下来……

“我都答对了,对不对?!”

念沧海哽咽啜泣,“我的好姐姐,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你不是害我,而是将我从痛苦的泥沼里解救出来,只有让忘莫离分离出我的身子,我才能完全深信卿绝对我的爱。”

“……”

“所以我说我不是那么善良,那么无私的,我并不喜欢有人横在我和卿绝之间,我要的是完完全全的爱,容不得一丁点儿的杂陈,是你,是你为我除却了心底最不安的那一粒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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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念沧海无法憎恨迦楼的理由,人总是记新仇忘旧恩的,可她不愿成为那样的人,她明白迦楼姐姐做的这番苦心

难道她真的那么好命在河流中沉溺几日都能活下来?

虽然那时她意识微弱,但她能感觉到有人将她从水中救起,放在小溪河边,而那个人就是……他。

她还怎能恨他,憎他?

他默默为她做了那么多,她若是恨他憎他,那真是丢了良心,没了良知。

他是那么深爱着忘莫离,可他现在守护在的是她的身边,“如果要说我都答错了,我可真的会恨你的。”

念沧海握着迦楼的手,她不是傻瓜,她知道迦楼对她是怎样的感情,他是爱着她的呀,可他却只能像她期望的那样以个姐姐的身份保护着她,守护着她。

这同当初爱上亲妹妹的痛又有何等差别?

“如果可以让你恨我,让我欠你,也许来世我就能比卿绝更早的相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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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

念沧海狠狠拧了下迦楼的鼻子,许是牵动到了他心口的伤,他痛得低吟一声,她紧张的坐起身,“没事吧?!”

“呵呵,笨丫头就是笨丫头,还是一样那么好骗!”

他邪魅的坏笑,她气得一手挥下,“哎啊!!小心伤口,要真挨你一下,我可真的要死翘翘了。”

念沧海收住手,她当然不会舍得给他可怜的小心脏一击,见着他又那么没心肝的坏笑,“不许死翘翘,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

迦楼笑盈盈着,以深情的眼神应允着她,再也不离开了她了,婆罗律音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再也回不去了,他只是这个傻丫头的迦楼……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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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照顾伤重的迦楼,念沧海自然而然打消了回北域的念头,烈焰因此时常调侃她,“女人的心情还真是一日三变,阴晴圆缺让人难以揣测。”

“大王不是在吃醋,妾身有了迦楼姐姐,就不理你了?”

念沧海淘气地挑挑眉,这可爱的小摸样十足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倒是有一点儿。”烈焰是有点“吃醋”了,这女子真的很神奇,但凡她身边的男人,好像都逃不过沉迷她的魅力。

“特别是他可以每日躺在娘子的榻上,你说要是端木卿绝知道了,会不会比本王醋劲更大?!”

“你可不准告诉卿绝!”

念沧海一脸正色,只瞧烈焰没心肝的坏笑勾唇,她就知他在逗她。

“卿绝还不知道迦楼姐姐的用心良苦,所以暂时还不能让他知道,迦楼姐姐在这儿。”

“可是总有人会知道的,兴许已经飞鸽传书把消息送回北域了。”

“怎么会,没人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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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海不解,烈焰凌空打了个响指,就见不远处两个侍卫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嗬,景云世子?!”

“那个,王妃好。”

景云尴尬地扯了个笑容,似乎是因为被东炙禁卫给抓住,非常的不好意思,“是谁说自己功夫好的,不会被抓的?!”念沧海凑近过来,低声道。

“那个,正所谓掉以轻心,心高气傲,不就马失前蹄了嘛……”

景云没心没肝的笑道——

臭小子,没见他爱读四书五经,这倒是突然口才那么好了。

“还笑,还不赶紧跟大王请罪?!”

“大王,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当我是北域派来的刺客的。”

景云嬉皮笑脸还没个正经,“大王,妾身替景云世子代为请罪。”她欠着身子,这动作可对腹中胎儿不好,“快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谁做错了就要谁担当!”

烈焰脸上无笑,这话言下之意不就是要对景云从严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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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景云无心闯入宫的,他是觅到迦楼姐姐鬼祟的跟着我,才会呆在皇宫里,他是为了保护我。”

“原来如此,那他这么做,不就是无视本王的东炙禁军?!当我东炙禁卫都是假的咯?!”

烈焰刁难道,大和平日好说话的摸样判若两人。

景云倒也不急,念沧海却是心急火燎,“景云年纪还小,烦请大王饶他这一会儿。”

能让平日口齿伶俐的这丫头紧张到言穷词尽,这端木景云怕是又一个和那婆罗律音一样和她有段故事的人。

“要说他年纪小,怕是比娘子还大几岁吧,就连娘子都知道这么做是错的,他又岂能不知。”

“呃,大王。”

念沧海急着解释,烈焰夺过话继续道:“不过娘子这么求情,本王要是无动于衷也太过冷情,不过要是就这么放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藐视东炙禁军之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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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烈焰这架势,是要为难景云到底了!

念沧海灵机一动,“那大王要是降罪也一并降罪妾身吧,妾身早知景云隐匿宫中,他要是有害大王的,那妾身也是帮凶,罪责难逃。”

“小娃娃,你胡说什么!谁要你给我替罪了,大王,你要罚我打我,随你!你要欺负小娃娃,你可不是男人。”

他这是帮忙,还是添油加火啊?!

念沧海又急又气,差点被气晕了过去,“大王,景云世子疏于学习宫中礼仪,还望大王不要放在心上。”

“哦,原来景云世子也是性情中人,那他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也是情有可原,那这次本王就饶他一回吧。”

“哎?!”

这是突然的又不降罪于他了?!

烈焰的改变快得让念沧海跟不上节奏,只瞧景云贼贼的坏笑,靠上她的耳边,“小娃娃,你就没发现其实这位禁卫小哥都没把我的手绑起来?!”

他耸耸肩,摊开一双自由的手,身上也没任何打斗的痕迹。

念沧海傻傻得看着,再一眼看向烈焰,只瞧那张俊脸一如往常的坏笑起来——

“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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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海后知后觉,原来烈焰和景云合伙骗她,其实这故事说来,一半是真的,初初景云比禁卫捉到是差点对他严刑拷打,好在他自报家门,烈焰大人大量的立马就放了他。

“大王当真二话不说就把你给放了?”

寝屋里,景云和念沧海说着,她不禁觉得奇怪,虽然烈焰是很好说话,可遇到这样的事,身为帝王,会不会也太好说话了?!

“嗯,他就问了我为何要闯入东炙皇宫,整日鬼鬼祟祟的在你宫殿外游荡,我就说我是来保护你的,他就给放人了。”

“整日鬼鬼祟祟?莫不是他早就知道你的存在?”

景云沉默,细细想了想,“也许,还真是知道吧,哎,都怪我自鸣得意,还能他们东炙禁军是木头人呢。”

“你啊,那么大个人就跟个孩子一样,让你小心点的,看吧,这么轻易就被人个抓了。”

“那还不是因为他。”

景云指着床上静躺的迦楼,“关迦楼姐姐什么事?!”

“你还护着他,我不是怕他又会伤你,知道他整日呆在你屋子里,当然想靠近点打探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嘛。”

“迦楼姐姐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何况受伤的人是他,他又能如何伤我?”

“你又知道他这次不是扮可怜骗你,就像那个烈焰,表面上是个好人,可心里想着什么,咱们谁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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