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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人生是一场限时恋爱(1)

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疯狂地思念他,心中的思念就像无数的小虫子在疯爬,让她坐立不安,可她清醒地知道,如果他爱她,在乎她,是一定会来找她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始终都没有来,始终都没有。一相情愿的事情实在太令人难堪了。

1

刘元从痛苦的阴霾中脱离出来,洒脱地和中年款爷说了“拜拜”。办公室里刘元对陈渔说:“早以前吧,因为我的出现,搅了你的幸福。总之吧,我欠你一个相亲的对象。”陈渔听后,依稀想起往昔,在“彼岸”咖啡店里,她和一个叫方见的男人相亲,刘元的惊艳出现,让方见色心涌起见异思迁。陈渔哈哈大笑起来,“说不定,你欠我一个老公。”

“别得寸进尺哈,我也是在帮你验货,要不然,结了也得离。”

陈渔吐了吐舌头,刘元开门见山地问:“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

陈渔像是难以启齿似的,刘元的这个问题,很多人问了很多遍了,是呀,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在她正要回答这个问题时,刘元用探询的目光问道:“没钱的模样帅点儿的?有钱的模样丑点儿的?既有钱模样又帅的?”刘元笑了起来,接着补充一句,“后面那个连想都别想,太稀有了,说吧,实在点,我帮你寻一个。”

这时田大力在陈渔脑中一闪而过,陈渔战战兢兢地说:“要不就第二个选项吧。”

“哦,有钱的模样丑点儿的。”刘元重复一遍,笑着说,“就是嘛,现实点儿没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陈渔喝了口果汁,不放心地问:“别太丑也别太老,对得住人就行。”

“放心吧。”刘元自信地说。

过了一个星期,刘元安排陈渔和“选项二”见面。见面之前,刘元把这人的条件一一地摆了出来,貌似气势无比,他叫温波,研究生毕业,一份安定的工作,120平方米的大房子,一辆价值三十多万的车。

陈渔有点儿惴惴不安:“他条件这么好,怎么还没对象?是不是……”

“什么?丑?老?有毛病?人家不丑不老也没毛病。哦,告诉你,他今年32岁,也一直挑呢,就想找个顺眼的,说不定你们俩有缘分。”刘元说。

陈渔放下心来,穿衣打扮准备和刘元前往约会地点。这时刘元的手机响了,是“选项二”打来的,他说道:“我有点儿疑惑,她条件这么好,怎么还没对象?是不是……”

刘元大笑起来,把对陈渔说过的话,又对他说了一遍:“丑?老?有毛病?人家不丑不老也没毛病,哦,告诉你,她今年28岁,也一直挑呢,就想找个顺眼的,说不定你们俩有缘分。”

陈渔听后,哭笑不得。在老船长咖啡馆里,两人见了面。刘元待他俩接上头后,转身离去。陈渔见他的第一眼,就有些失望,他脸上五官像没长开,一点儿也不大气,小眼睛眯着,鼻子塌着,和“帅气”二字是八竿子也打不着边。

温波倒是十分满意地看着陈渔说道:“你看上去不像28岁,像25岁。”

陈渔微微扬起下巴,她在消化这句话,她局促地笑了笑,说道:“谢谢。”陈渔又一次抬眼仔细地看着他,暗想“看着让人纠结,真像是一个无聊的人随心所欲乱画的一张肖像画,真想把它擦掉,正儿八经地重画一次”。

“我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你觉得呢?”温波问道。

陈渔一直惴惴不安,敷衍道:“能够遇见就是缘分。”

……

咖啡杯的满与空之间,他们净说些不痛不痒的废话,临走,温波非要送陈渔回家,陈渔婉言谢绝,温波向她说再见,陈渔看着他心满意足地离去。路上陈渔给刘元打电话,可一直处在通话状态中,那是温波打给刘元的,电话中他说对陈渔很满意,希望能继续交往。三分钟后,刘元给陈渔打了过来:“温波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点儿也不帅。”

“理智一点儿好不好,看男人不光看外表,要看重点,他条件这么好,要不就看在条件的份儿上,和他处处?”

陈渔皱了下眉头,犹豫十秒,狠下决心地说道:“要不,就处处?”五个字便豁然地开启了她和温波的恋爱序幕。

序幕有拉开便有落下的,陈渔和刘元刚刚成为好朋友,刘元却要辞职,她准备去另一个城市工作、生活还有恋爱。临行前,刘元去叶之之的茶馆与大家告别,晚上陈渔、叶之之、杨淇、安灰她们设宴为刘元饯行。

2

这天下班后,陈渔疲惫不堪地坐上公交车。红灯处,她看到一辆红色敞篷跑车很是炫目,开车的是位年轻人,毋庸置疑,一定是位“富二代”。这时开车的人百无聊赖地转过头来,一时间,让陈渔大吃一惊,她觉得这人是杜宁,可一着急忘记了他的名字,她大声地向他打招呼:“喂!喂!”红色跑车司机漠然视之,绿灯亮了,一脚油门,绝尘而去。陈渔困惑不已,嘴里嘟囔道,“他怎么不答理我呢?”公交车上的人齐齐地向她侧目过来,有人暗自嘲笑起来,俨然把她看成是恨嫁的剩女,心血来潮,不择手段地想嫁富。

一愤青冷冷地甩来一句:“想嫁富,也不能这么不择手段!”

陈渔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给激起了火:“谁要嫁富了?我认识他,和他一起吃过饭,只是一时间忘记他的名字了。”她气愤地解释道。

愤青鄙视地看着她,不屑地冷笑。这时坐在后排的男士,脸色十分凝重,他扶了下厚重的眼镜,说道:“满街全是拜金女,难道这世上就没有爱情了吗?可悲。”忧郁的眼神,说话的神态,像是一位诗人。陈渔很是气愤,脸涨得通红,想反驳,可张了张嘴,所有反驳的话全落到诗人那双湖水般的眼睛里去了。

另一愤怒男对着电话咆哮起来:“要房子、要车子、要票子,你以为我是变形金刚啊!”他的这句话,引起了车厢内所有未婚男士的共鸣,看来他们各自心中都窝着一团火气,一时间火气有四处蔓延的趋势。车厢里坐着的七八个女人,有的自顾自地低声说笑,有的满脸不屑,有的漠然视之。陈渔以不经意的眼神看着四周,四下里大家怨声不断,车厢里暗藏着一股喧嚣和骚动,一触即发,要避免刺激它。陈渔决定隐忍,不解释,不抱怨,不说一个字,她没想到两声清脆的“喂,喂!”,换来的却是喋喋不休的怨声。

到站后,陈渔赶紧下车,没想到,身后轰然响起歌声来:“起来,不愿做房奴的人们……”陈渔惊骇不已。

3

安灰老家的亲戚给她介绍一对象。叶之之、杨淇、陈渔得知安灰要去相亲,一个个古道热肠,决意一定帮安灰套来这个“郎”。

叶之之拿来压箱底的一件淑女裙,杨淇拿来化妆包和一个假发套,发套是那种沙宣发型,陈渔带来无镜片眼镜和一块真丝方巾。

安灰看着她们大张旗鼓的样子,说道:“有这必要吗?”

“当然有!”她们异口同声。

安灰看着她们,陈渔说:“你可教育过大家,不能光长岁数,不长心眼,忘了吗?”

叶之之说:“第一印象太重要,简直就是恋爱的温度计,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杨淇接着说,安灰的眼神又转向她:“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今天我们胜券在握,一定能套住那个‘郎’,当然前提要保证你完好无损。”说完她们几个组合了一个屈胳膊扬手迈大步的动作,以示向伟大的爱情努力奋进。

她们的连说带表演把安灰鼓动得春心荡漾,她飞奔去洗澡,想让自己容光焕发。经她们刻意打扮一番后,安灰对镜自嘲地说:“这简直是洗心革面啊,变化太大了,这还是我吗?”杨淇又帮她补了下妆,安灰担心地问,“腮红是不是太重了?怎么感觉像小丑呢。”

叶之之自信地说:“我们重新包装你,这是少女装扮,虽然你有颗30岁的心,但经我们的手,让你看起来像有颗18岁的心。”

杨淇语重心长地说:“要吸取上次的教训,要弱智一点,柔媚一点,娇弱一点,用这三点去俘虏他。”杨淇信心满满地做了个一把抓的动作。

“争取成功!”陈渔加油道。

安灰看着身上的裙子,腰间隐约凸显一圈赘肉,担心地问道:“这裙子太瘦了,帮我看一看后面的拉链,绷不开吧?”

“不会的。能不瘦吗?这是我22岁的时候买的。”叶之之笑着说。

“这个眼镜质量有保证吗?”安灰问。

“绝对有,刚买的,螺丝紧过的。”陈渔说。

“嗯,我就怕刚和人一见面,自己骨头架子没散,镜架倒先散了,不撑面子。”安灰说。

杨淇说:“你说话声音不行,要嗲,不能粗声大气的。”杨淇指导她,“来,抛个媚眼。”

安灰照做了下,惹得她们大笑起来,陈渔说:“这哪是媚眼,简直就是拿白眼珠子砸人嘛。”

“注意眼神,要迷离,一定衬出烟水迷茫的幽梦表情,另外还要浅笑轻吟。”杨淇指导她。

相亲的时间到了,安灰要赶紧出门了。杨淇讪笑着说:“妞,给大爷笑一个。”

安灰来了个回头一笑百媚生。她们几个拍了拍手,说道:“祝你好运!”过一会儿,安灰又折了回来,问杨淇,“大热天,戴这头套是不是有点儿搞笑?”

“哪儿呀,这头套和你很搭的。”杨淇解释说。

“是吗?”安灰摸着假发。

大家从门里探出脑袋点头说:“非常搭!”安灰撇着嘴无可奈何地走了。去的路上,她暗自思忖“要是碰到熟人,肯定让人匪夷所思,会问这是上演的哪出惊悚片呀”。

有时候就是这么邪性,说什么来什么。安灰在等信号灯,这时旁边一辆车向安灰按了下喇叭,安灰偏头一看,原来是一熟人张大姐,“看见你车,我还以为不是你呢?今儿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去拍《三枪拍案惊奇》的续集吗?”

安灰哈哈地笑了起来“还真让您猜对了”。这时绿灯亮了,安灰一脚油门,“我先走了。”

在暗香咖啡店,安灰坐下后,相亲对象胡小军还没有来,安灰粗声大气地对服务员说:“来杯水。”话一出口,她暗自欷歔,回头看看有没有陌生男士走来,没有,她如释重负,暗想“得对得起这身装备,淑女!淑女!”

胡小军来了,安灰低眉浅笑。他看上去还不错,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从眼神中可以看出,胡小军对安灰还比较满意。胡小军介绍他自己:“自打6岁那年,一脚踏入学校,就深深地挣扎在学校的这片纯净而肥沃的土地上,一路念到号称灭绝师太的博士,毕业后又顺利地留校任教,我这辈子算是卖身给象牙塔了。”

“学历好高呀,让我好崇拜。”安灰收紧嗓音,争取做到柔声细语。

胡小军淡淡地一笑,但看得出他喜欢别人崇拜自己:“虽然学业有成,却循了高学历低情商的传统,谈过十次的恋爱,全都无疾而终。”

“为什么呢?”声音一出,安灰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好嗲。

“过去的人不信星座,不拼爹,不要房产不要车,仅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样可以相守到老。”

“为什么呢?”安灰托腮问道,她第一次发现,这样说“为什么”声音真好听。

“也许我们的内心都太浮躁了吧。”

“为什么呢?”她乐此不疲。

“我认为,现在的婚姻根本不是爱情的结合,而是条件的加减乘除。”胡小军慷慨激昂,比指点江山获得的快感还大,说话兴意盎然。安灰窃喜,她投石问路,没想到撩拨起胡小军的兴趣,成了抛砖引玉。在内心里,安灰十分赞同他的一些说法,激动之时,她怕自己不经意地把头套抓下来,酣畅淋漓地和胡小军煮酒论英雄。

这真有点儿皆大欢喜的意思。

这时安灰的手机响了,是员工打来的,安灰差点儿如破了皮的饺子,她柔声细语地对电话里讲:“嗯,好的,你看着办吧,谢谢你哟。”

员工听后一头的雾水,“咦,这是怎么回事?老板换脑袋了吗?”

胡小军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婚姻大事讲究水到渠成,万万急不来。”

“为什么呢?”安灰依然乐此不疲,她俨然把自己当做讲台下的学生,胡小军则在教书育人。突然胡小军起身,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

正值风月无边、风调雨顺的劲头上,安灰差点儿脱口而出:“为什么呢?”胡小军回来后,安灰发现他山河巨变——精神疲惫,百无聊赖的样子。

安灰指指墙上的一幅字画,那是“艺”的繁体字。安灰想继续撩拨起胡小军说话的兴趣,满足他的光芒万丈。她斗胆地问道:“那是个什么字呀。”

胡小军顺着安灰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瞠目结舌而又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怔了一会儿,说道:“对不起,我近视,需要到跟前去瞅一下。”黄鹤一去不复返,安灰左等右等胡小军都没来,一女服务员走来,对安灰说,“刚才那位先生说,要您结账。”

“为什么?”安灰勃然大怒,“至少也要AA制啊。”安灰气极败坏,一把抓下头套,这让服务员错愕不已。一相情愿地想成全别人的光芒万丈,没想到引火上身了。无奈安灰自掏腰包,把账结了,看着账单,她骂道,“他奶奶的,谁还不认识那个破字,真当老娘不认得呀。”

在回去的路上,又走到与张姐相遇的信号灯处,安灰自嘲起来“‘为什么’简直就是‘啪啪啪’三声枪响,打得人落花流水,片甲不留”。她又想起杨浩和那“粉红女”,沮丧地说,“一样的经,我咋念不好呢?难不成,真是远道的和尚会念经?”

叶之之、杨淇和陈渔,她们都在家等着安灰的好消息。安灰阴着脸看着她们几个,待她们要开口问话,安灰赶忙打住:“都闭嘴!”

“为什么?”她们几个不解地齐声问道。安灰一听到“为什么”,简直要崩溃了似的,忙捂起耳朵,倒床闭眼。她们几个摇摇头,无奈地耸耸肩,知趣地离开了。

4

中国人寿保险公司最近推出“幸福全家福”系列活动暨免费为保险人拍一张全家福照片,寿险公司在本市二十家影楼中,推选一家信誉良好的影楼作为拍照单位,安灰去投标了,她决心征战职场,所向披靡。因为她觉得事业相对于爱情,要来得更加充实,更加实际。

安灰一身精练的职业装,她脸上笑容充满自信。从中国人寿保险公司出来,几脚油门将车开到叶之之的茶馆,对着叶之之揶揄起来:“哟,女为悦己者容哪。”

叶之之不搭话,却是一脸的笑容,安灰凛然地说道:“本姑奶奶从今往后,不再涉足爱情领域,这不是我擅长的事,还是经营事业来得实在与稳妥。”

叶之之一边看账单,一边撇嘴笑:“就你有能耐。”

“一个人照样可以活得精彩。玫瑰花不卖给女人吗?钻石不卖给女人吗?房子不卖给女人吗?汽车不卖给女人吗?”叶之之不屑地看着安灰,安灰却是一脸的得意:“说,你这衣服在哪儿买的,一会儿,我也买一件。”

“刚才还说我为悦己者容,那你为谁容?”

“当然是取悦自己了。”安灰喝完一杯茶,清清嗓音,讲了去人寿保险公司投标的事。

“我看你悬。”叶之之说。

“呸,呸,大早上你就咒我。”安灰有些着急。

“要我是公司主管人,我就会质问你,‘小姐,你幸福吗?’”

“我幸福呀,物质上自给自足,精神上自娱自乐。”

叶之之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安灰自讨没趣,她若有所思暗想:“三十好几的人了,没爱情,没婚姻,说自己幸福,谁信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自己竟然开了家‘浪漫百合’婚纱影楼,给别人拍幸福甜蜜照,这简直就是讽刺。”

安灰走后,叶之之的手机响了,她最近经常接到不出声的电话,这会儿,打进来的还是这个陌生号码,叶之之迟疑着要不要接,接了里面也没有声音,她索性挂掉电话,可不多时,这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进来,叶之之按下接听键,冲口而出:“你到底是谁,麻烦你说话行吗?”

对方依然没有说话,可是能听到一丝微弱的喘息声,一会儿之后便出声了,是女声,但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她说:“骆坤……”叶之之竭力竖起耳朵听,可对方挂掉了电话,叶之之忙打过去,电话中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叶之之有些懊恼和茫然,这几天来,这个女人一直想要告诉她什么?这通只有两个字的电话,让她忐忑不安起来,“她想说骆坤什么?这女人是不是骆坤的旧爱,不然为什么只说了‘骆坤’两字,便没了说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