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粉红女”脸上现出一团狞笑,接着又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可怜兮兮地拉着杨浩的手臂,安灰这才明白,“粉红女”一直在装疯卖傻故意和杨浩搭讪,她没想到爱情的三十六计里,居然还有“装痴卖傻”计,她破口大骂着,“滚吧。”
杨浩听后,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说道:“你这样,我就更放心了,再见!”
7
陈渔这几天很忙碌,不是在相亲就是在去相亲的路上。陈渔和孙良刚一落座,话题便从一张照片谈起。孙良无意中看到陈渔钱包里有一张照片,便问道:“这是谁呀?”陈渔看着自己18岁时的照片,那时有点儿龅牙,眼睛眯缝着,总之与现在的模样相比,有点儿不一样。陈渔笑而不语,孙良接着问,“她是你姐姐还是你妹妹?”
“你感觉呢?”陈渔笑着说。
“我感觉应该是你姐姐,因为在我的感觉中,妹妹总比姐姐要好看。”孙良仔细端详着照片说:“她有点儿丑。”
见孙良的认真劲儿,陈渔实在是憋不住了,大笑着说:“这就是我。”
这话一出口,竟然结结实实地把孙良给震住了,他脸色骤变,气愤不已的样子,陈渔怔怔地看着他大惑不解。
孙良绷着脸说:“你整容了?”
陈渔张口结舌:“我,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对父母的极大不尊重!”孙良开始咄咄逼人起来,“你是父母独一无二的作品,怎么可以擅自改变原貌呢?”
陈渔内心充满了难言之隐,歉意地站在那里,她不知该说什么。孙良激烈地摇晃着她的臂膀,尖声说道:“你对父母都心怀叵测,对他们都没有感恩的心,何况是对别人?你这人太可怕了!”
“不,我不是这样的!”陈渔有些恼火。孙良悻悻然地离去,陈渔愤怒不已。
8
周末的早上,安灰从山上下来,风尘仆仆地直奔叶之之的茶馆,此时杨淇和陈渔已经来到。安灰吃饱喝足了,然后说道:“我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大家抬头看她,安灰冷哼道,“就是女人不能太聪明。”
“呵呵,智商高了还是错?上学那会儿,可没听老师这么说过呀。”陈渔笑着说。
安灰见陈渔无关痛痒的样子,气有不平,尖着嗓音说:“上学时,智商对付的是分数,现在不同了,出了校门,对付的全是男人,聪明劲儿就不好用了。”
陈渔、杨淇、叶之之她们听后面面相觑,叶之之一脸疑惑,不知今天她为什么要说这个话题,微笑着问道:“你登高望远,回来就这感悟呀,杨浩呢?怎么不见他和你一起来?”
安灰气冲冲地说:“他驾鹤西去了。”
“什么!他死了?”杨淇惊呼道,叶之之和陈渔听后瞠目结舌。
安灰见她们个个吃惊的样子,一字一顿地解释说:“乘——机——西——去了,和一女人,去了那女人家乡——西安。”
“这是怎么回事呀?”陈渔急着问,安灰把整个事情说了出来。
杨淇急急地说道:“哦,我记得昨天看过一本杂志,上面有报道称:男人的智商每增加16分,结婚的概率便升高35%,而女人的智商增加16分,结婚的概率却降低40%。”
“那这么说男人真的不喜欢女人太聪明?”陈渔问道,接着不满意地兀自说道,“我们没逼他们变蠢,他们却嫌我们聪明。”
这时从茶馆单间里走出一男一女,两人一前一后,面部表情似雨加雪,女人不屑地说:“真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傻小李,什么眼光。”男的也不甘示弱地说道:“她傻得天真可爱,我就是喜欢她,怎么着!”走到收银台,女人说,“结我自己那份。”结完账后,悻悻地离开。等他俩都走后,叶之之看着安灰她们几个说,“看到了吗?男人爱一个女人完全是另外一些品格,而不是她的聪明。男人爱她的美貌、她的年轻、她的调皮、她的温柔、她的个性、她的缺点、她的乖僻,还有种种别的无法言说的什么东西,仅仅聪明智慧点不燃男人的爱火,激发不起他们的热情。”
杨淇揶揄道:“之之说得对,你以后弱智一点,柔媚一点,娇弱一点,不就OK了?”
“天哪,很难想象,只剩这三点后,我会是什么样子。”安灰托腮冥思苦想。这时叶之之猛然想起,前几天杨淇扬言要嫁豪门之事,叶之之便调侃道,“那两天一直没你的消息,莫非真要嫁豪门了?”见杨淇不语,陈渔信以为真,“嫁豪门?他有60岁吗?”
安灰冲口而出:“难以想象,是父女之情?还是男女之爱?”杨淇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她抓狂地说:“你们讨厌死了!”
9
现在商家越来越倾向于为热恋中的情侣服务。陈渔独自去花苑王吃饭,进入大厅,全是一桌一桌的情侣,莺声燕语,无比亲密。这让陈渔觉得自己有点特立独行,仿佛是荒漠异类。来吃饭的人还不是很多,陈渔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一盘水饺。厅堂里响起轻柔的音乐,是一首《最浪漫的事》,这首歌是陈渔最爱听的。她托腮支着下巴,静静地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小姐,您能不能换个位置坐?”陈渔抬眼看到服务员旁边站着一对情侣,女人很亲密地靠在男的怀里,这让陈渔自惭形秽的同时,心里蹿出一股莫名的火气来,陈渔说道:“凭什么呀?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小姐,您是一个人……”服务员解释道。
陈渔不乐意听“一个人”这三个字,忙打断服务员的话,咄咄逼人起来:“一个人怎么了,一个人就应当随便坐吗?哦,按您的意思,我是不是就应当坐到洗手间旁边?”看来她真的处在情绪低潮期,甚至还有点儿严重,这要是让叶之之她们知道,简直不相信这是性格温顺的陈渔。其实,这个样子,让她自己也感到吃惊。
正处在僵局的状态,这时一个身穿蓝黄衫的小伙子,走了过来,搬开椅子,顺势把包放到桌上,抱歉地对服务员说道:“我是她男朋友,不好意思啊。”
陈渔目瞪口呆地看向他,眨了好几下眼睛,也没认出此人是谁。待服务员和那对情侣离去时,她愕然地问道:“喂,我可不认识你啊。”
“蓝黄衫”懊恼地说:“我帮了你忙,连声谢谢都不说。”
陈渔漫不经心地说道:“谢谢啊。”
“不客气。”“蓝黄衫”爽快地说。
见有人来,陈渔便倾诉起来,她的委屈在决堤:“他们欺负我单个儿,让我换座位,想到我的感受了吗?没人知道我有多难过!”
“蓝黄衫”笑了起来,自信地说道:“你点上一桌的菜,相信他们一定不会来打扰你。”
“我一个人能吃多少,吃一盘水饺就饱了,八块钱,吃顿便饭,可以吧?真是的,这家店不光欺负单身,而且也太势利了。”陈渔不满意极了,说完眼神又落到“蓝黄衫”的身上,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蓝黄衫”坏坏地笑了笑,陈渔便释然:“你是不是也喜欢靠窗的位置?”
“蓝黄衫”将食指放在嘴中间“嘘”了一下,两人乐了起来。“蓝黄衫”接着说道:“要不,我也点一盘水饺。”探询的眼光向陈渔看来,陈渔想了想,便立刻眉飞色舞起来,“嗯,好呀,好呀,我们就是要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人点一盘水饺吃。”
“对,一起气他们。”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您好,要点点儿什么?”说着将菜单递了上去。“蓝黄衫”和陈渔心照不宣对看了一眼,他们强忍着笑意,装模作样地翻看着,服务员铺开单页,准备奋笔疾书。
“我也来一盘水饺,三鲜馅的,谢谢。”“蓝黄衫”合上菜单,对服务员说。服务员似乎有点儿不甘心:“就不点点儿别的了?凉拌莴笋怎么样?”
“不,谢谢。”“蓝黄衫”态度坚决。
服务员扭头便走。水饺上来后,陈渔埋怨道:“这饺子有点儿咸了,你帮我要碗饺子汤吧。”
“免费的那种对吧?”“蓝黄衫”会意地说。
“对。”两人哈哈地笑了起来。汤刚端上来,这时“蓝黄衫”的手机响了,电话里好像说有什么急事,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对陈渔摆手致歉,末了还把饭钱留在桌上,提着包匆匆忙忙地就走了。待他走后,陈渔独自喝下那碗汤,左思右想,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竟然和一个陌生人如此谈得来,相处得很融洽、很自然。是的,很陌生,连这人姓啥名谁都还不清楚。她撇撇嘴,无所谓的样子。这时服务员在看她,她索性将剩下的半碗汤,喝了个底朝天,擦了擦嘴巴,结账走人。
出门陈渔便碰到了安灰,她在隔壁一家饭店吃饭。陈渔向她大倒苦水:“我现在一个人都不好意思出来吃饭了。”
“我也是,看着一桌桌的情侣,感觉自己很诡异。”安灰由衷地说。两人走着走着,碰到了杨淇,她刚从一家商务快餐店里出来,安灰揶揄道,“自己一人儿吃饭啊。”杨淇深恶痛绝,“别对我说这句话。”离上班时间还早,她们刚巧走到一家老凤翔珠宝店,店门口海报写着“买一送一”。安灰提议,“搞活动呢,咱们进去看看吧,不管怎样,都得做个闪闪发光的女人。”于是她们三个便进到店内,导购热情地询问道,“您好,您要买玉石还是黄金?”走在前面的安灰说,“黄金。”导购带她们三个来到黄金专柜,由于搞活动,店内前来选购首饰的人特别多,而且大都是成双成对,她们三个游荡在店内,显得有些突兀。服务员热情地问道:“要买结婚戴的首饰吗?我们这儿最新推出一系列情侣首饰。”
她们三个齐齐地看了过去,陈渔惊叹道:“这款蝴蝶形状的戒指真漂亮。”
杨淇看着也是满心喜欢,问道:“能打折吗?”
服务员微笑着回答:“能,持两人结婚证可打九折。”
她们三个面面相觑,简直是自取其辱,一时间她们觉得,这个城市变得男欢女爱起来,连空气都充满着情爱因子,把她们挤得无处遁形,她们赶紧仓皇逃离。在收银台前,陈渔看到“蓝黄衫”:“喂,真巧,又遇到你了。”
“蓝黄衫”回头看,“原来是你啊,真是挺巧的。”他笑着说,然后对陈渔作介绍,“我叫杜宁,这是我女朋友芳菲。”
陈渔和芳菲点头示好,“你好,我叫陈渔。”陈渔风轻云淡说了两句,便和他们说再见。陈渔从店里出来,就听到安灰对着海报抱怨着,“买一送一,哼,买珠宝又不送男人。”
杨淇打开化妆盒补妆,边涂口红边说:“这下知道进店是个馊主意了吧。”
陈渔不以为然,插嘴道:“不至于吧,又不是错进了男厕所。”
“就你乐观,怎么,刚才是场艳遇啊?”杨淇问道。
陈渔笑着说:“哪儿啊,没见人家旁边站着一女人吗?”
安灰若有所思,“我们得赶快找个男人填空,他站在你左边也好,右边也行,总之看上去要既和谐又赏心悦目。”
“呵呵,好一个填空题目。”陈渔风趣地说。仔细想想,谈婚论嫁这件事,真如一道人生的填空题目,一个“好”字,左边一个“女”,右边一个“子”;一个红双“囍”字,左边一个“喜”,右边一个“喜”。填得好,人生便锦上添花,皆大欢喜,反之,则雪上加霜,洪水猛兽。
杨淇清脆地扣上化妆盒,抬腕看表,“姐妹们,上班时间到了。”她整理了下衣裙,高兴地说道,“工作不耽误做填空题目哈。”
三人会心地笑着击掌,分手后的她们,游荡在这座城市的东西南北,时刻都在准备着做这道人生的“填空题目”。
10
叶之之也忧虑过自己的这道“填空题目”,和骆坤的结合,她不知是锦上添花还是雪上加霜?下午叶之之的茶馆里来了一位客人,她身上穿的衣裙和骆坤给叶之之买的那条一模一样,也是宽吊带,也是白蓝相间,显然她们撞衫了。两人相视抿嘴一笑,叶之之递过茶品单,她看了一眼,合上茶品单,笑着说:“铁观音吧,习惯了。”服务员端来茶品,叶之之帮忙斟茶,这女人问道,“也是在‘衣之锦’买的?”
“嗯,是男朋友给我买的。”叶之之笑靥如花。
“真幸福。”
“你呢?”叶之之抬头问她,欣喜之余发现这女人表情有些黯然,叶之之忙转话题:“来,尝尝我们这儿的茶怎么样?”
这个女人微笑着端起茶杯啜饮:“嗯,不错。”她环顾四周,“这儿的环境也不错,是你男朋友帮你开办的吧?”
“不是,是我的几个姐妹帮忙办起来的。”
“他为什么不帮你?”
“我想恋爱的男女最好没有金钱的掺和。”
“哦,我明白。”这女人点点头,这时她的手机响了,电话里那人不知对她说了什么,她很生气地说,“告诉你们多少遍了,除了《夕阳·男孩》其他的都可以卖!”“……”
“1千万都不卖!”她“啪”地挂断电话,难为情地看着叶之之,“对不起。”
“没关系。”叶之之往茶杯里续水。
她低头掩面,看得出她在努力地让自己镇静,一杯茶后,她说:“我叫欣然,是画画的,在清风街B座302室,经营一画廊。”
“很高雅的职业,让我羡慕极了。”
杯里的茶叶已在水中慢慢地恣意舒展开来。欣然苦笑起来:“起初我对画画并不感兴趣,骨子里根本就没这种爱好。”
叶之之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欣然接着说道:“是为爱情才学的画画。”
叶之之感到惊讶,赞叹:“爱情的力量真大!”
“现在,爱情没了,剩下的只有生活,我现在是为生活而画。”欣然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苦笑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的落寞与无奈。叶之之正要问“爱情怎么没了呢?”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叶之之抱歉地对欣然说道,“不好意思。”起身去吧台拿手机,来电显示是“骆坤”:“你在忙什么?”
“和朋友聊天呢,你这大忙人,怎么这会儿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叶之之背过身,小声地和骆坤在电话里打情骂俏。
“忙里偷闲,有点儿想你。”骆坤的声音温柔且富有磁性,听得叶之之心神荡漾。
“我也是。”
……
叶之之接完电话,欣喜地回头一看,欣然已不在桌前,桌上留下一张百元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