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读物可变的超越——登山英雄启示录
19872400000013

第13章 珠穆朗玛之梦——科莱考尔和他的队友们(7)

8.在黑暗中攀登——严格的纪律

5月9日下午,他们非常担心如果因为天气继续等下去,可能氧气就维持不了多少时间。令人没想到的是,到了下午7时30分,大风突然停止了。布鲁斯爬出了洛的帐篷,踉踉跄跄地去寻找队友们了。虽然当时气温已降到零度以下,但几乎没有风,这已经是一个登临顶峰的绝好条件。

“斯徒尔特,”霍尔在隔壁的帐篷里喊道:“看来我们要继续干了,小伙子们。准备好,活动活动,11点半出发。”

第一,要及时发现好时机;第二,要把握好这个来之不易的机遇,立即付诸行动。如果仅仅做到了第一步,还远远不够,任何发现只有在给自己、周围的人和团队带来利益时,才真正有意义。

听到命令,科莱考尔呷了口茶,准备好用具,准备着随时出发。为了这一刻的到来,每个人都已经饱受折磨。就拿道格来说,他自两天前离开2号营地以来,几乎没吃什么,也没有睡觉。每次咳嗽时,肋骨疼得像要撕裂一样,把他痛得直流泪。为了突破顶峰,他还是不顾病痛,仍要坚持攀登。

在别无选择的时候,再大的痛苦也要忍。一旦我们发生精神危机,整个身心都将陷入崩溃之中。

就在午夜前25分钟,当时霍尔带领着3名向导、8位队员和4个夏尔巴人,开始在黑暗中攀登。当时还有两个夏尔巴人阿里塔和楚墩被安排留在帐篷里待命,以备救援之用。

行动前要做好善后处理。如果总是瞻前不顾后,一旦出现问题,就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马卡鲁”曾经承诺科莱考尔他们攀登峰顶的同一天攀登,在费希尔离开营地之后,“马卡鲁”就公然违背了他自己的承诺与两个夏尔巴人也上路了。南非人因为从3号营地到南山口的攀登的过程中非常疲劳,现在已经累得在帐篷里钻不出来了,也就打消了向山顶进发的念头。那天夜里,共有33名队员启程向山顶进发。他们是作为3支独立的探险队离开南山口的,但他们的命运已经开始交错在一起了,而且,随着每一米的推进,他们的命运将被捆绑得越来越紧。

有时表面看似毫无瓜葛的事情,而实质上却是息息相关的。注意透过事物的表现,发现它们内在的联系。这样,才能够使自己得到更准备的信息,获得更宝贵的决策依据。

离开山口3个小时后,福兰克离开队伍,转身返回了帐篷,就这样结束了他对第4次攀登珠穆朗玛峰的尝试。随后,道格也因为感觉不舒服而走出了队伍,就要向山下走去。当时,霍尔正在后面扫尾,他追上了道格,和他进行了一会儿简短的对话。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道格又归队继续前进了。

其实,在离开营地的前一天,霍尔就把全队人员集合起来坐在进餐的帐篷里听他讲话。他讲到了在攀登顶峰时听从他的命令的重要性:“在那里我将不会容忍各行其事,我的话将是绝对的法律。如果你们对我的某个决定有意见,我乐意以后与你们商量。但在山上时是绝对不行的。”

霍尔知道,最容易发生冲突的就是霍尔有可能在到达顶峰前让他们返回。还有一个特别让他担心的问题:在适应气候的后期,他曾给了队员们一些自由行事的权力,比如他们可以按自己的步速前进。当时,霍尔就能允许科莱考尔在队伍前面二三个小时的地方。关于这一点,现在他必须强调的是,在登山的上半天内,大家必须保持较近的距离。他说:“直到我们都到达了东南脊的顶部,也就是在海拔27,600英尺处的那个被称为‘平台’的岬角处,大家必须保持100英尺的间距,这是十分重要的。天黑也要继续爬。我要求向导们能与你们保持较近的距离。”

就因为霍尔的这些纪律,在5月10日黎明前几个小时的攀登中,像科莱考尔这些步速较快的队员被迫数次停下来,在刺骨的严寒中等待最慢的队员赶上来。有一次,科莱考尔和麦克·格鲁姆、汪多吉为了等其他队员到来,竟在一块冰雪覆盖的岩石上坐了45分钟。把他们冻得直哆嗦,只好以拍手跺脚以防冻伤。对他们来说,对时间的浪费甚至比严寒对他们的打击更令人难以忍受。

等待看似一件既浪费时间,又痛苦的事情,只要需要我们这样做,我们就得不停地提醒自己,“你需要耐心”!

到了凌晨3时45分,麦克又提醒说他们在前面的走得太远,需要停下来再等一等。为了躲避从西边吹过来的寒风,科莱考尔将身体抵在一块页岩上。他向下面的险坡望去,试图识别出那些在月光下正向他们缓慢移动的登山者们。等他们走近了一段,科莱考尔已看出费希尔的一些队员已经赶上了他们。霍尔的队伍、疯狂山峰队及台湾人现已混杂成一支长长的、断断续续的队伍。

后来,在下面65英尺处,一个身着黄色羽绒服的高个儿被一个身材小得多的夏尔巴人用一根3英尺长的细绳拉着走。一件奇怪的事引起了科莱考尔的注意。只见那个夏尔巴人没带面罩,正大口喘着气,弓身倾在斜坡上,像马拉犁一们拖着他的伙伴上斜坡。当别人发现这一幕时,也都被逗乐了。一会儿,科莱考尔认出来了,那夏尔巴人是费希尔队的爱炫耀的夏尔巴领队洛桑·江布,穿黄衣的登山者是桑迪·皮特曼。

到了大约凌晨4时15分时,麦克又向他们发出前进的号令。为了使身体尽快地暖和起来,科莱考尔和汪多吉都是以最快的速度攀登。当太阳升起来时,他们一直攀登的岩石台阶变成了由散雪形成的明朗的冲沟。科莱考尔和汪多吉轮流用大冰镐劈路。5时30分,正当太阳冉冉升上天空时,世界上5大高峰中的3座在柔和的曙光的映衬下显现出峻峭的轮廓。科莱考尔的测高器上显示出27,600英尺,他们到达了东南山脊的顶峰。

遵照霍尔定下的纪律,科莱考尔必须等全队人员都在这平台状的栖息地聚集时才能继续攀登。科莱考尔只好坐在背包上耐心地等待着,90分钟之后,霍尔和贝克才终于出现在大家的身后。

在科莱考尔等待时,费希尔队和台湾队都赶了上来,并从他身边超了过去。由于等了太长的时间,他感到很丧气。落到别人后边也使他很气恼。但他明白霍尔的基础理论,因而只有忍气吞声了。

落在别人后边是件让人气恼的事,但顾全大局更为重要。我们的个人利益与团队是息息相关的,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再遇到不得不为个团队的利益而暂时牺牲自己的进度时,我们就能心平气和了。如果这样,你还无法做到心平气和,你就这样提醒自己,“等别人虽然让自己感到气愤,但这样不但是为了别人好,也是为了自己好”。

科莱考尔从34年的攀登生涯中认识到登山运动的魅力在于它对自立、决断和应变以及责任感的强调。但是,现在他认识到,一个人如果作为顾客来参加攀登,他已被迫放弃所有这一切,甚至更多。因为一位负责任的向导是无法容忍让每位顾客独立做出重要决定,只有让他们循规蹈矩,才能保证登山的安全。

不同的团体会有不同的理念,所以到一个新团体中,就要放弃好多原有的习惯,重新接受适应新集体的新方式。否则,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就会处处与别人发生不一致,甚至是矛盾和冲突。

其实,在这样的登山过程中,最容易让部分队员的被动性得到助长。由夏尔巴人来负责探路、搭建营地、做饭和拖拉全部辎重,登山队员们就可以养精蓄锐,使登上珠穆朗玛峰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但在由代理人包揽了一切的情况下,让人无法感觉到自己真正在登山,这一点科莱考尔感到极大的不满足。虽然为了能和霍尔一起登上珠穆朗玛峰他已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种角色,但他从来就没有习惯过,所以当霍尔早上7点10分到达“平台”顶上并允许他继续攀登时,他感到欣喜若狂。

9.南山口以上的死亡地带

在南山口以上的死亡地带,要想成功地攀登顶峰,就要速战速决。首先是因为他们的氧气有限,当他们在5月10日从4号营地出发时,每位顾客都带了两瓶6.6磅重的氧气瓶。在南峰顶的贮藏所里夏尔巴人为他们准备了一些,每个人可以在这里得到他的第三瓶氧气。按每个有三瓶氧气,每一瓶可维持5至6个小时,也就是在4点至5点之间,每个人的氧气都将被用得一干二净。既便有些身体状况不错的人,在没氧的情况下,他们仍可在南山口以上行动——但行动不会很自如,而且时间不能很长。在那里,在短时间内就可能受到HAPE、HACE、体温降低、判断力下降和冻疮的袭击,这样会使死亡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争取时间就是争取生命,速度慢了就有被死神追上的可能。攀登如此,其他事情何尝不是如此呢?我们都在与死神赛跑。

关于速战速决的重要性对于曾4次攀登珠穆朗玛峰的霍尔来说是非常明白的。霍尔试图依靠固定绳索,来保护和帮助那些登山技巧欠佳的顾客来完成在最艰难的路途上的攀登。因为近一年来,还没有哪一个探险队到达过峰顶,所以这段地形的大部分地方尚没有固定绳索。

要从没有人走过的路上通过,就要承受很大的危险。开拓者总是要冒最大的危险。但一想到开辟新领域给我们带来的利益,我们就有勇气为危险一搏了。

在5月3日到达离峰顶垂直距离为350英尺的地段的瑞典的独行者戈兰·克罗普,根本没有固定任何绳索,那位黑山人虽然到达了更高处,他也曾固定了一些绳索,但由于缺乏经验,他在较平缓的山坡上浪费了大量的绳索,结果,南山口以上1,400英尺的范围内就用尽了所有绳索。以往的探险队留在陡峭的锯齿状的东南脊的上部冰雪中的绳索,已经被扯得支离破碎。

只有有了丰富的经验,才能把事情考虑得更周全。而经验又是通过经历,特别是通过思考积累的。所以,要想达到完善,就从手头的每一件事做起。

关于固定绳索的事,在离开大本营前,霍尔和费希尔召集两队的向导开会。他们在会上达成协议,双方各派两名夏尔巴人——包括攀登领队汪多吉和江布去固定绳索,为了使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在顾客到达之前能在大多数暴露的地段装上固定绳索,决定让他们提前90分钟离开4号营地。

事前做准备,好像很麻烦,但事前做好铺垫,事情就会进展得很顺利。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就能够有足够的耐心和细心去做事前的准备工作了。

事实上,没有任何夏尔巴人在5月9日夜晚先于登山队员们离开南山口,没有人知道具体原因,也许是因为直到晚上7时30分才停息的暴风雪使得夏尔巴人没能如期出发。只是在攀登结束以后,江布坚持说霍尔和费希尔当时得到了夏尔巴人已在高至南峰顶的地方完成了这一任务的错误信息,才在最后时刻取消了固定绳索的计划。这种说法好像并不成立,首先是因为3名幸存的向导贝德曼、格鲁姆和布克瑞夫对更改计划竟一无所知;再者,如果固定绳索的计划被有意识地改变了,那么江布和汪多吉也不可能从4号营地出发时还要携带着300英尺长的绳索走在各自队伍的前面。

不管原因是什么,总而言之在27,400英尺以上的地方,没有事先安装固定绳索。就连科莱考尔和汪多吉在凌晨5时30分首先到达平台时,他们比霍尔的其他队员领先了1个小时,如果他们想做固定绳索的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但霍尔明确禁止他们这样做。当时江布还在下面很远的地方用短绳系着皮特曼,没有人能与汪多吉合作。对于汪多吉来说,他已尽职尽责地工作了6个星期,已经不想再做任何份外的事,最后干脆将绳索扔在了一边,闷闷不乐地坐在科莱考尔身旁的雪地上等待着江布。

从平台向上移动90分钟后到达海拔28,000英尺处,这是科莱考尔遇到的第一个瓶颈地段。在这里有一些巨大的石阶,对于各个攀登队的登山者都需要绳索才可安全越过,顾客们在岩石的基部乱糟糟地挤了将近一个小时,而贝德曼不得不代替“失踪”了的江布奋力地将绳索展开。

前一步工作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增加后期工作的困难度。因为,做事情内在地存在许多步骤,而这些步骤又都是环环相扣的。如果我们自己做一件事,就要注意做好每一步,以免给后面的工作带来麻烦。如果我们和别人合作,就更要注意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否则,就有可能给整个团队的工作带来重大的负面影响呢。

在贝德曼固定绳索的过程中,又险些引发一场事故。事情是这样的,南比是东京联邦特快的一名成功的女商人,她没有沉沦于中年日本女人的那种温和、谦恭的老套路。她的丈夫在家包揽做饭、洗衣的家务活,而她选择攀登珠穆朗玛峰。况且她攀登珠穆朗玛峰的壮举曾在日本国内引起小小的轰动。

由于这一天的目标是对准了峰顶,这一次,并不是像其他登山时那样是一名缓慢而不坚定的登山者。相反,她表现出前所未见的充沛精力,一心想着攀登峰顶,她甚至有些神志恍惚。自离开南山口后,她非常努力地向队伍前列挤去。

就当贝德曼刚刚在顾客上方暂时将绳索系住时,还未将他那一端的绳索系牢,缺乏技巧而又过分心急的南比就将攀登器夹在了上面,况且准备将全部体重加于绳索之上,幸亏麦克·格鲁姆适时地制止了她,并委婉地对她的不耐心提出了批评,不然的话,贝德曼将被翻下山去。

在条件还未成熟时就急于进取,就会有很大的安全隐患。耐心地做准备工作,并不慢。急于求成,反而会欲速则不达。所在,在条件还未成熟时,我们得不停地提醒自己,要有耐心,想想还有什么准备工作没有做,该怎么做。

到达这里来的登山者越来越多,绳索上的交通阻塞越来越严重。一个早晨就要过去了,霍尔的顾客斯徒尔特·哈钦森、约翰·塔斯基和洛·卡西希克及霍尔还被挤在登山者的后面,所有来这里登山的人就像被切开的面包片,一个挨着一个,谁都很难超越其他的人。紧挨在他们前面台湾队移动得非常缓慢,他们为这迟缓的进程感到焦虑不安。结果,他们花了很长时间等着他们沿绳索爬上去。

10.生死抉择

大家都在尽力地向上攀登,虽然霍尔一再强调制定并遵守时间期限的重要性,但在这次出发前,他并没有宣布返回时间。只是在进军顶峰前,霍尔曾在4号营地考虑过两个可行的返回时间,下午1时或者2时。然而,他从未明确宣布应当遵守哪一个时间。这很让人感到困惑,原来,他们还模糊地认为霍尔会在冲击峰顶那天考虑了天气和其他因素后再做最后决定,并由他亲自负责保证每个人在预定时间返回。直到5月10日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霍尔仍没有宣布返回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