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从小接受传统思想教育,一心要读书跃龙门的我,自小都很遵守课堂纪律。不迟到,不早退。
初中时候,还是有早自习的。对于住校的自己还好说。
难为的是无数个周一的早晨。
我喜欢周日在家睡觉,周一早上去学校。
早自习是六点开始的。
我一般要四点半起床,穿衣服,洗漱。
我五点十分开始出发当然,天还不亮。
十三里的路程,骑车要四十分钟。
关于早起,我很佩服我的爷爷,他有着异常精确的时间节奏。那时候,没有闹钟,家里只有一件老式座钟摆在客厅。爷爷谁在院子的南屋,每到四点的时候,院子里响起座钟清脆当、当、当、当四声时,他准能醒来,披肩衣服就来敲我的房门:“乖乖,起床了,四点多。我先给你做点吃的啊。”
“嗯,好。”
我迷迷糊糊的打开灯,挣扎几分钟就开始穿衣服了。
爷爷就在厨房开始给我冲奶粉、或者煎鸡蛋。有时候,他起来的早,就给我下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我读大学的时候,问过爷爷,为什么总是能准时醒来。爷爷摸摸我的头,温和的说:傻孩子,老年人的睡眠少,我从半夜两点多就开始数时间了。
我考上初中时,父亲专门为我买了一辆三枪牌的红色自行车。
适合女孩子骑的24车。很漂亮。
它载着我在学校和家之间穿梭。
在初一和初三漫长而久远的时光里穿梭。
爷爷把我送出大门,叮嘱我路上小心。
夜,依旧漆黑一团。
我打开手电。在看不到前方的道路上,前行。
当然,天气直接影响了一路的心情。
那时候,坏境破坏不严重,空气还很干净。没有雾霾和沙尘,晴天时,抬头,总是繁星点点。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启明星,和北斗七星以及其他的星座。如果运气好,还能遇见一场流星雨。记得有一次,我就在流星雨飘落的天空中畅行,好像能追到滑落的星星,捡起一颗,放在书包里。
在黑漆漆的大地上,一个人骑行,穿过原野,村庄,总是感觉很荒凉。
天空中的那些星星,倾听了我年幼时的歌声,和故事。
每一颗,都挂着我的一个愿望。
妈妈说,每一个爱过我们的人,去世后,都会化成天空的星星,每年眨着眼睛,看着我们。所以,我们要好好的生活。开心的时候,对着星星微笑,他们就能看到。
现在,我总是抬头,寻找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幻化的星星,对着他们微笑,告诉他们:我想你们了。
路上还是蛮惊险的。
有几座坟墓,我每次经过的时候都要加快速度。
这个还不是我最害怕的,我最担心的是在我必经的路段,学校附近一个湖泊里潜藏的一条恶狗。
很多次,我小心翼翼经过的时候,不想惊动它。可是,它的嗅觉太灵敏了。终是会在我看不清的地方出来,一边狂吠,一边疯追。
我就得使劲全身力气,用力的踩踏单车。
有时候,还会很装腔作势的吆喝它几声。
就这样我们两个把附近的居民都惊醒了。
那条赖皮狗差不多要追上一公里的样子,才肯罢休。
所以,我到学校的时候,总是心惊肉跳的。
它整整追了我三年,我的车技也被练出来了。
现在的我,清楚的记得,早起的爷爷、满天的流星、追逐的恶狗
我骑着单车在早晨不亮的夜空中,穿过的三个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