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子只觉得生平快意,无不在此,不由得哈哈大笑极是得意。他笑声远远送去,回荡在山峦之中。玉阳子正自得意,忽然一道赭影抢上,玉阳子见那人是一名普通昆仑弟子,正要小觑,哪想这人修为深湛。招招直指玉阳子气海,玉阳子方才受了重伤,正是无力。如今忽然杀出一人,令他不由得又惊又怒。又见那人招数巧妙,不禁心头怒起张口便是一阵乱骂。众人听了,虽然不满意这人趁人之危偷袭,但听玉阳子口中小畜生,小王八的一阵乱叫,更觉此人粗鄙。便干脆作壁上观,瞧二人好戏。
那人出到第三招,玉阳子已是难以抵挡。只觉这人招招直指自己要害,他手腕一酸便被那人拿住。玉阳子还当这人要折辱自己,不由得开口冷笑道:“这便是三大派的气度么?好个输不起的三大派!”他此言一出,场上三大派的弟子更是愤怒,纷纷作势要骂。谁想那人冷笑一声,忽然已掌代剑在玉阳子胸前一划,只见玉阳子衣衫纷纷破裂,一双白色手套从他怀中掉落。
玉阳子见衣衫划破并未注意到有事物掉出,不由得怒道:“好孙子,折辱爷爷么?”那人冷笑指着地上的手套道:“这是什么?”玉阳子定睛一瞧,不由得冷汗涔涔说不出话来。一旁众人觉事有蹊跷,纷纷围上来观瞧。众人看了一阵,忽然有人惊叫道:“逆缚星!是藏星门的逆缚星!”这一声无异于平地惊雷,群雄登时炸开了锅。
忽然有几人从人群中挤出,走到近处仔细瞧了瞧那手套,颤声道:“果然是本门法宝逆缚星!”玉阳子面色惨寒,正不知如何作答。忽然那赭衣人又道:“那日藏星门大弟子陈有为被害于房内,他的法宝逆缚星也不翼而飞。但这法宝忽然出现在玉阳子道长的怀里,不知玉阳子道长有何指教?”那人眼中精光迸裂,直如摄魂夺魄。
藏星门人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愕旋即怒道:“好恶贼!还我师兄命来!”说着,便纷纷取出怀中法宝要攻向玉阳子。玉阳子已是身受重伤,连兀自站定已是极难,更不要说还手。若是藏星门人一拥而上,必能将他乱刀分尸。玉阳子本就是阴险小人,于生死一途看得极重。他见藏星门人将自己层层包围,各个目中喷火,知道自己定然无幸。一想到自己所面临的死状,不由得双腿一软,坐倒在地瑟瑟发抖。那赭衣人见玉阳子如此窝囊,心中却有了几丝不忍。便向藏星门众人一抱拳道:“诸位!既然首恶以露,那我们自当以昆仑为尊,将玉阳子交给昆仑处置!”谁想藏星门人怒在心头,听他这么一说纷纷骂道:“你这小子是昆仑门人,还说什么以昆仑为尊!好不要脸!难道我们的仇还要假手你们昆仑来报么?”他们如此一说,那赭衣人不由得脸上一阵尴尬忖道:“是了,我此刻还是乔装昆仑门人。如此一说,未免自卖自夸了。”他念及至此,便讪讪一笑不再多管。玉阳子见这赭衣人为自己求情,犹如抓到了一枝救命稻草。他连忙爬到那赭衣人脚下道:“大侠救我!大侠救我!”
众人见这人方才还是打败明悟的佼佼一辈,现在已如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直是丢尽了其他十三派的颜面。不由得一时各个脸上生霜,不耻于他。其余三派人听了,无不哄笑。湛娅与韩晓月那日在江淮城中受这玉阳子之欺,故最是厌恶与他。此时也笑的最是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忽然有一昆仑好事者笑道:“阁下不是方才还打败了明悟大师自得意满么?怎么如今确如一条丧家,丧家那什么。”昆仑众人听了,便齐接道:“丧家之犬!”说着,又是一阵哄笑。
其他门派之人见以昆仑门人如此无礼,虽是耻笑玉阳子。但想起方才玉阳子得胜之时,其余十三派的作风。这话现在听来,便如耻笑自己一般。不由得一个个双目喷火,恨极了玉阳子。玉阳子见众人嘲笑于他,也不脸红,而是抱着那赭衣人的腿道:“大侠救我!这论道会武第一我不要啦!我送给大侠,只要大侠救我!”赭衣人正自无奈,忽然他旁边抢上来一瘦小之人呸道:“谁要你的论道会武第一?若不是你使诈拖延,你又怎是明悟大师对手?”那人这一口吐沫正好吐到玉阳子面上,玉阳子不由得神色尴尬。但见那人也是赭衣打扮,想来定然也是与这人一伙。他也不敢开罪,任由那吐沫挂在脸上。玉阳子又笑道:“大侠说的也是,小人无耻使诈胜了明悟大师,这胜负算不得数的。”那人哪想到玉阳子如此无耻,竟然让自己说不出丝毫的话。不由得喉间冷哼一声,闷声不语。
众人见玉阳子如此,更是颜面无光,纷纷拔出兵刃便要一拥而上将其剁成肉酱。哪知却听镇玒说道:“还请诸位稍安勿躁!此事我昆仑责无旁贷,定当严惩玉阳子。还请诸位不要在此大开杀戒。!”众人一听昆仑掌门发言,纷纷放下兵刃。镇玒肃然道:“还请诸位放心,玉阳子这恶贼作恶多端,我昆仑定然给诸位一个交代!”众人听了,无不叫道:“请镇玒掌门严惩恶贼!”镇玒见自己控制住局势,正自得意。忽然一哈哈大笑之声从山脚下传来。那声音磅礴无匹,直震得山峰为之颤动。众人一惊,忙寻声去瞧。只见一黑衣人不借任何事物御风而上,顷刻间已经到了山顶。镇玒见了这黑衣人的功夫,登时惊骇,也不知这人是敌是友,便默运真元,蓄势待发。
那黑衣人到了山顶,嘿嘿大笑道:“镇玒啊镇玒,想不到数年不见,你这收买人心的功夫倒是渐长!”镇玒眼神中惊疑不定,正未答话,忽然一昆仑弟子喝骂道:“你居然敢对掌门无礼,吃我一剑!”镇玒大惊,喝止不及,却见那人连碰也没碰到那黑衣人,便闷哼一声,萎顿在地。
见那人面色枯黄,七窍流血,已是不活。但那黑衣人手足未抬,显然是以绝世真元生生震死这人。这份修为,恍若鬼神。那黑衣人见场上众人被自己震住,更是得意。他悠然哂道:“你们这些人,自诩正道,却自相残杀,真是有趣!哈哈!”镇玒一听,便知这人绝不是善茬。他面色一阴喝到:“你究竟是何人!来我昆仑山捣乱,可是想与天下英雄为敌么?”黑衣人又是嗤笑:“得罪你昆仑便是得罪天下英雄?”镇玒道:“不错!”黑衣人哈哈一笑道:“你昆仑有何能耐竟然能代表天下英雄?莫不是你还当自己是正道领袖?”镇玒道:“昆仑千载,诛恶无数,同天下英雄好汉同气连枝,直如一家人。说我昆仑代表天下英雄有何不可?”镇玒这一番话口吐出来,义正言辞,威风凛凛,将昆仑掌门之威发挥极致。众人见了无不心悦诚服,开口喝彩。
却见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好个大哉昆仑!那不知数十年前乔家镇那笔血案又该如何来算?”此言一出,镇玒面色倏变,他惊到:“你!你究竟是谁!”那人不答嘿然冷笑道:“此事还可以揭过不提,那不知数年前剿灭天藏教,昆仑弟子将天藏教上下眷属尽皆屠戮。许多男女老幼都惨遭毒手,这也是天下正道该做的么!?”镇玒面色又变,半晌说不出话来。蓦地,他抬头道:“魔教妖人的家眷也是魔教妖人!若是留他们在世上,未免祸害世间!”那黑衣人“哈”了一声,盯着镇玒一字一句顿道:“那不知身为昆仑掌门,道家绝顶,携子私生,又是如何!?”
黑衣人的一句携子私生,登时如狂风掠过,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脸色尽皆苍白,心中均纷纷想道:“莫非这昆仑掌门道貌岸然却私下风流快活?”镇玒一听此言,登时怒不可遏吼道:“你一派胡言,大放狗屁!”但他话音未落,江有裘已是欺身而上,向那黑衣人攻去。那黑衣人嘿嘿一笑,将江有裘的招数随手化解。
忽而他手臂一展,江有裘猝不及防便,只觉浑身一软已被那黑衣人拿在手里。那黑衣人笑道:“这么快便忍不住蹦出来了么?”江有裘猛地啐一口痰向黑衣人面门吐去,那黑衣人侧头避过怒道:“找死么?”江有裘道:“你污蔑折辱家师,我只恨本领不济不能杀你,若是有朝一日你落在我手上,我定饶不了你。”
那黑衣人道:“那好说,我先弄死你就是!”说着,他手下力道陡然加重。江有裘只觉得一股巨力涌入五脏六腑,端的痛苦不堪。他怒道:“要杀就杀,折磨他人算什么好汉!”黑衣人见他硬气,不由得笑道:“倒是有些骨气!”但他嘴上如此说,手中却是又加重几分。江有裘更难忍受,瘫倒在地闷声惨哼。但他始终咬紧牙关,绝不求饶。江有裘正自痛苦五官变形之时,忽听镇玒叹道:“住手罢!”那黑衣人闻言登时松了劲道,盯着镇玒笑道:“怎么?见儿子受苦,老子终于忍不住了么?”江有裘被黑衣人折磨的上气不接下气,此时便是口吐真气已是困难。他听得此言,不由得断断续续道:“你放……你放屁!”那黑衣人却笑吟吟道:“我是不是放屁镇玒掌门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