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幽咽,朝阳勃勃升起,一缕微弱的光芒打入昏黑的屋中,将易子饮身影拉的极长。明悟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易施主,几日不见,别来无恙罢?”易子饮皱眉不语,脑中苦思退敌之策。明悟叹了口气道:“想必易施主已在父亲处听了我的故事罢!”
易子饮冷笑道:“你既然敢做,害怕别人说么?”明悟微微一笑,弹指将烛火熄灭,阳光打在易子饮脸庞上,棱角分明,明暗各半。过了半晌,明悟才叹了口气道:“易施主,你可知我为何这么做?”
易子饮哼道:“你丧心病狂,我又怎么知道?”明悟摇了摇头道:“易施主,我来问问你,你说我明悟丧心病狂,我又做了什么称得上丧心病狂的事情?”易子饮冷笑道:“你放出澄玄,险些酿成浩劫,称不上丧心病狂么?”
明悟笑了笑道:“澄玄领悟天道,就算不是我放他出来,他也迟早会破关而出,早放晚放,又有什么区别?”易子饮呸道:“这么说来,你还是为天下着想了?”明悟笑道:“正是。”说着,他叹了口气道:“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澄玄一祸迟早会来,易施主还该感谢我才是,否则等到群星聚会,澄玄羽化升仙,到那时候还有谁挡得住他?”
易子饮闻言一怔,奇道:“羽化升仙?”明悟哂笑道:“原来易施主不知道么?”易子饮道:“我只知你要借群星聚会之力打开天道之门,却不知还有这么一说……”明悟默然半晌,叹道:“这也怪不得你,说起来这个秘密天下间唯有我一人知道罢了。”
易子饮冷笑道:“好,就算澄玄一事怪不得你,那姜昕的事情又怎么说?若不是你暗中怂恿,他又怎么会杀死父亲?”明悟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左梦鸩杀害姜施主一家在先,贫僧所做之事不过是讲出实情,何错之有?善恶到头终有报,左梦鸩不过是死在报应之下罢了!”
“强词夺理!”易子饮怒道:“那太和教喂养毋鬼虫一事,也与你无关吗?”明悟哈哈一笑道:“那毋鬼虫是绝世妖物,但凡正常心智之人也知不可乱碰。但太和教利欲熏心,竟想靠它压服世界,这等狼子野心,若不是贫僧发觉,易施主又怎么会知道?”
易子饮知他每句话都是歪理邪说,但偏偏自己辩驳不得,不由得一时好生气闷,索性住嘴不语。明悟见他不答,心中颇为得意,合十道:“既然易施主同意贫僧意见,那咱们不妨谈谈今晚之事。”
易子饮冷笑道:“有什么好谈的?你要杀便杀!”明悟摇摇头道:“易施主误会了,贫僧并没有要伤害易施主的意思。不过想借用点东西罢了!”易子饮冷笑道:“力量本源是么?”明悟点头道:“既然易施主明白,那就再好不过,若是施主愿意将力量本源借我,贫僧可以保证,韩女施主一定全身而退离开华严寺如何?”
易子饮一怔,冷笑道:“你若将晓月放了,我说不准还能相信你。”明悟摇了摇头叹道:“易施主看来是信不过贫僧。”易子饮冷哼一声,并不作答。明悟见了,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贫僧再说一个方法如何?”易子饮闻言一怔,沉声问道:“什么方法?”
明悟笑了笑,却转开话题道:“易施主可知仙童如何觉醒么?”易子饮一震,低低道:“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明悟哈哈一笑道:“道家都说天道无情,以人为刍狗。这句话贫僧虽不敢苟同,但倒也是仙童觉醒的诀窍。”
易子饮冷道:“你究竟想说什么?”明悟道:“既然易施主问我,那贫僧自然不敢不答。”他顿了顿笑道:“其实这仙童觉醒说来容易至极,简单两字便可说清。”易子饮问道:“哪两字?”明悟笑道:“断情。”易子饮闻言一震,喃喃道:“断情?”
明悟哈哈一笑道:“不错!天道无情!仙童断情方能体悟天道。”他瞧易子饮神色迷茫,微微一笑,悠哉悠哉的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摆在易子饮面前道:“此物名为断情丹,服用者断情绝爱,施主只要现在将此药服下,贫僧立即就放了韩施主如何?”
易子饮浑身一颤道:“我吃了此药,你便放人么?”明悟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从不打诳语!”易子饮默然半晌,又问道:“我从此以后会将一切有情人都忘记么?”明悟笑道:“断情非忘情,施主吃后,往事历历在目,只是不会再有情罢了!”
易子饮不语,明悟笑笑,身后烛火倏的全部点亮。一片暖光之中,却是未有过的冰寒。
又过半晌,才听明悟问道:“易施主,你究竟如何决断?”易子饮眼神飘移不定,一时不答。明悟微笑而立,似是胸有成竹。
蓦然间,易子饮一咬牙道:“好!我吃!”
飞仙渡边,云海之上。
苏沐剑哈哈大笑,眼瞧着就要握住宁玉若高耸的胸脯。宁玉若眼中尽是绝望神色,心中念道:“子饮,咱们来生再见罢!”
忽然,苏沐剑惨叫一声,宁玉若便感觉一股热流滴在自己肌肤之上。她惊讶瞧去,只见苏沐剑喉赫然多了一道伤口,鲜血如泉涌一般倾泻而出。他嗬嗬两声,就此不甘死去。
在他背后,一个身材不高的黑衣人持剑而立,他怔怔瞧着宁玉若那曼妙的酮体。宁玉若被他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想道:“莫非这人也对我心存歹意?”她念想未绝,那人已伸出手来。
宁玉若只觉万念俱灰,不由得将双眼闭住,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打湿了满头青丝。可谁想忽然身子一暖,那黑衣人已将宁玉若衣衫合拢。宁玉若一怔,那人出手如风,在宁玉若诸般大穴上拂过。
宁玉若只觉一股暖流淌过心田,自己竟已能够活动。她赶紧站起身,将衣衫系好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救我?”那人微微一笑道:“宁姑姑,许久不见啦!”说着,他将面罩取下,立时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清秀小脸。
宁玉若见了,不由得一怔,喃喃道:“你是……”那人笑了笑,俯身在宁玉若耳边说了几句。宁玉若听完,满眼不可思议的瞧着他,惊喜道:“你竟然长这么大了?”那男孩笑道:“是啊,已过去五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