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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陈年旧事

谷倾城叹了口气道:“自三十年前那场变故之后,归藏教本就不该在存于人世,这些澄玄发动战争,险些就为中土神州带来浩劫。我归藏教创立本意乃是为了锄强扶弱。只是人心不齐,归藏教势力大了,总有些自私自利之辈,想要已一人之力掌控天下。而我们素来与正道不和,打打杀杀再所难免。久而久之,这魔教之名,就算是坐实了。”

易子饮直是默然,听谷倾城又道:“但如今一战,天下格局已产生巨大变化。正道也好,归藏教也好,实在都没必要存在于世。我谷倾城曾任归藏教圣王,圣教扬于我手,自然也要灭于我手,我索性就将归藏教彻底解散,自此江湖上,再无归藏教三字。”

这话说完,陆智绝忽然拍手道:“说得好!这才是曾经睥睨天下的邪王谷倾城!”谷倾城微微一笑,对易子饮道:“子饮,如今你修为大成,亦不在我几人之下。理应肩负起天下兴亡,替神州除去明悟大害。”

易子饮一怔沉声问道:“明悟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会突然倒戈?”谷倾城叹了口气道:“这事要从三十年前韩家集一战说起了。”白天歌虽知明悟所做坏事,却不知他为何而做,众人想到一段江湖秘事就要自此揭开,不由得心头惴惴。

谷倾城长叹道:“那年韩家集一战,我引天魔入体,与澄玄法相恶战一场。最终闹了个三败俱伤的场面。”说着,他瞧了易子饮一眼道:“你娘也在那场恶战中丧生。”易子饮黯然点头道:“这事我已听澄玄说过。”

谷倾城神色一黯,继而又道:“我们三人修为太高,方圆数里统统化为齑粉,你虽有我的真气护着,却也难逃重伤而死的下场。”易子饮点点头道:“这孩儿也知道。”谷倾城叹了口气道:“那时衾儿离我而去,我万念俱灰,只想与他们二人同归于尽。”

说着,他看了易子饮一眼道:“谁想到你侥幸未死,兀自还剩一口气息。我一见之下,登时起了救你之念。当下也再顾不得什么脸面,跪倒在那法相面前,我知道华严寺佛法无边,必有救人奇能。”

“但那时法相与澄玄一样,身受重伤。全赖佛家护体真诀才能自保不倒。他见我求的凄惨,不禁动了恻隐之心,答应我将你救活。”说到此,谷倾城长叹了口气道:“我那时一听,大喜过望,连忙给法相磕头。可法相却将我扶住,来到你身边为你号脉。”

“我瞧着他面色越来越严肃,一颗心也沉到谷底。法相把完你的脉搏,长叹一口气说你已救无可救。我当时难以置信,又欲再次发狂。法相见我可怜,竟想出了一个可怕至极的法子……”

易子饮先前听人说过一次,本不该惊讶。但此时却是处于父亲之口,惊心动魄之余更有一丝亲情使然,他心情亦是黯然。听谷倾城又叹道:“若是换了现在,我宁愿叫你死去,也不愿你再受此折磨。”

他环视一周,看着众人各式各样的神色,终于长叹一声道:“法相佛法虽深,但终归受创极重,灵台难保清明。不知不觉被我唤来无边的戾气入侵,这才有了这个可怕的想法。而我那时救人心切,哪还管的了那么多?我俩一拍即合,立时便施展这个法子。”

“什么法子?”宁雪华忍不住问道。陆智绝冷哼一声道:“这小子原先入魔的情形你都忘了么?猜也该猜到了。”

宁雪华闻言一惊道:“莫非是……”谷倾城长叹一声点头道:“你猜得不错,我与法相从新召回天魔,因为天魔魔性实在太足,法相怕以他修为克制不住,我们二人便将天魔气息一分为二,一半锁在斜月笛上,而另一半则封入了子饮体内。”

伶舟羽忍不住“啊”了一声,怔怔的瞧着谷倾城。而谷倾城却置若罔闻,苦笑道:“可我们却想错了,天魔威力之强,哪怕仅有一半也绝非我们这等凡人可以比肩。他一入子饮体内,立时要转生投胎,夺舍重生。我二人被他打倒在地,正绝望之时,子饮体内的道童之魂却是觉醒了……”

伶舟羽忍不住奇道:“道童?”谷倾城点点头道:“这世上屡有灾难,到了天劫将至之时,便会诞生一道一佛一魔三童。这三童齐心合力,方能化解天劫。而我们引天魔入体,正是为了要子饮转生为魔童……”

说着,谷倾城又长叹一声道:“现在仔细想想,我们强行将子饮变成魔童,说不准便会惹来天劫……”伶舟羽默然一阵,又问道:“之后呢?”

谷倾城道:“魔童现世,方圆百里人畜无生。子饮被天魔附体,威力之大,早就超乎我们想象。就在我与法相要绝望之时,子饮体内的道童之魂却突然觉醒了……我到那时方才知道,原来子饮竟是道童转世……”

他喃喃苦笑道:“想不到我堂堂邪王之子,竟是正道道童。”众人默然一阵,听谷倾城又道:“正魔相冲,在他体内相互抵销,子饮竟是奇迹般的生还下来,我那时先前有言,若是子饮能活下来,我便随着法相去华严寺,从此以后只修佛法,不问世事。这子饮自然要交与澄玄之手了。”

“澄玄见我放下一切,也不再过多追究,抱起子饮遥遥遁走,回天青山去了。而我则随着法相回了华严寺当中,潜心静修,带发修行。”

宁雪华问道:“那明悟又是怎么回事?”谷倾城长叹一口气道:“这也是我造的孽!”

说着,他顿了顿问道:“不知白先生可还记得二十五年前那场佛法大会么?”白天歌一怔,奇道:“你提这个作甚?”谷倾城微微一笑道:“白先生那时刚刚继位密宗活佛,风采逼人,华严山上独自一人舌战群僧,竟将他们佛法辨的一无是处,我心中实在佩服之极。”